第5章 斗篷玄機
- 吞噬九界:我在諸天當老六
- 一紙雪
- 2278字
- 2025-08-09 12:03:24
暴雨砸在藥窖頂上,碎瓦間漏下的水滴連成線,打在楚玄參肩頭。他靠在干草堆里,右臉血痕滲出的黑線正順著脖頸往衣領深處鉆,皮下如蟲爬動。斗篷攤在膝上,邊緣的吞噬符文被雨水泡得發白,內襯九具嬰尸圖案的繡線開始滲黑血,一縷腥氣在濕冷空氣中緩緩散開。
他不動,只用指甲摳著掌心。那日井壁灰泥里的“往”字已被他默描數十遍,此刻在掌紋間隱隱發燙,壓住腦海里翻涌的畫面——煉丹長老徒手挖心,血淋淋的臟器在爐火前跳動。幻象退去,他抬手,將舌尖咬破,血滴混著灰泥,一點點涂上斗篷邊緣的符文。
血落符上,紋路驟然發紅,像燒紅的鐵絲。黑線仿佛受到召喚,從他脖頸急速倒流回血痕,斗篷猛地無風自動,劇烈震顫起來,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引,指向窖底一塊微微塌陷的石板。他盯著那處,手指緩緩收緊。
石板松動,掀開時帶出一股腐土味。下面埋著一具修士殘骸,只剩半截手臂,袖口焦黑,卻繡著一道血煞紋。手臂旁,是個青銅匣,表面刻滿殘缺符文,中央一道血印封住匣蓋,隱隱有煞氣滲出。
他蹲下,指尖剛觸到匣身,斗篷內襯猛然一顫。九具嬰尸中,有一具突然睜眼,眼眶漆黑,無聲張口。楚玄參識海一震,仿佛有千萬根針扎進顱骨。他咬牙,未縮手,反而將斗篷覆在匣上。吞噬符文接觸血煞之氣的瞬間,嗡鳴聲在耳中炸開,符文由紅轉黑,竟開始吸扯那股煞氣。
黑線從他血痕中竄出,纏上斗篷,又鉆入匣縫。煞氣被抽離,封印血印微微龜裂。但就在此刻,那具睜眼的嬰尸喉嚨里發出一聲極低的嘶鳴,其余八具也隨之抽搐,內襯繡線崩斷一根,黑血順著楚玄參指縫流下。
他停住呼吸,想起龜甲裂紋中浮現的“不可違”三字。強取必遭反噬,他早知此理。于是松開手,任斗篷垂落,轉而用指甲劃破舌尖,將一滴精血緩緩注入斗篷中央主符。
血流經九嬰圖案,九具尸身齊齊一震,黑氣從繡線中溢出,卻被主符吸住,倒灌入楚玄參眉心。神識一凝,識海震蕩平息。他再抬手,將沾血的指尖按上青銅匣封印。
血與血印相觸,封印崩裂一線。匣面符文亮起,殘章浮現:“吞魂煉魄,以煞養煞”。八字之后,血垢覆蓋,字跡難辨。楚玄參凝視著青銅匣,心中思緒萬千。這匣子中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那道血印背后又隱藏著怎樣的陰謀,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匣子。他不著急,反而將斗篷內襯撕下一縷嬰尸絲線,纏于匣面,指尖輕彈。
絲線遇煞自燃,灰燼飄落,覆蓋在血垢之上。火光一閃,血垢剝落,最后一句顯現:“……煉獄啟,則魂歸”。
他盯著那行字,瞳孔微縮。筆跡熟悉——與七年前辦公室墻上那幅書法殘卷,一模一樣。那時他還是社畜,上司指著他的鼻子罵“廢物”,而墻上掛著的,正是這八個字的殘篇。如今字跡重現,卻嵌在一部吞噬功法的殘章里。
斗篷忽然輕顫,邊緣符文悄然重組,排列成一道隱秘紋路,指向北墻。他低頭,將青銅匣貼身藏入肋下,與龜甲并列。濕斗篷重新披上,內襯嬰尸圖案的黑血已止,九頭安靜伏臥,仿佛從未異動。
他靠回草堆,閉眼。掌心“往”字余熱未散,右臉血痕卻再度發燙。這一次,不是幻痛,而是某種牽引。他睜開眼,灰金瞳孔映著漏雨的窖頂,緩緩抬起左手,指尖在空中虛劃。
三道短痕,平行而下,與血痕位置一致。七年前,他被雷獸所傷,紫霄宗太上長老隔空一擊,留下這三道印記。如今印記成了活的,能感應強者遺物,能引動斗篷異變。他不知這變化從何而來,只知它有用。
雨勢漸弱,火把光從門外掠過。他立刻低頭,右臉血痕主動滲出黑線,順著下巴滴落,模樣如藥人潰爛將死。腳步聲遠去后,他才緩緩起身,將斗篷翻轉,內襯朝外,用指甲在九嬰圖案之間刻下一道新紋——與窖壁漏洞圖中“北墻”節點完全一致的符形。
刻完最后一筆,斗篷輕震,吞噬符文泛起微光。他將其收回懷中,靠在墻角,取出龜甲。血滴落甲面,裂紋再起,直指“北墻”二字,隨即分叉,一脈指向“尸堆”,一脈指向“暗河”。
他盯著裂紋,良久未動。卦象不明,卻指出了方向。
次日清晨,他照常爬出藥窖,裝作癡傻游蕩。巡邏弟子見他衣衫濕透,斗篷焦裂,啐了一口,不予理會。他低頭,沿著后巷邊緣蠕動,右手悄悄在墻根濕泥上畫出一道彎曲線條——非陣紋,非符咒,而是地下暗河的走向。
這是他昨夜從龜甲卦象中推演出的路徑。血手人屠掌控十二條暗河運輸線,此人雖未露面,但其血煞之氣能封印《九幽噬魂訣》殘章,必是極道強者。而青銅匣既在其手中遺落,說明此人曾潛入青玄宗禁地,走的便是暗河密道。
他記下三處交匯點,藏入袖中。黃昏時,他混入清掃隊伍,接過禿帚,掃去爐臺外的灰燼。守衛依舊不攔。他在掃帚柄內側刻下“子時三刻,三息斷續”,又在掌心默寫三組符文序列。
入夜,他返回藥窖,取出青銅匣,將嬰尸絲線殘余纏于匣角。絲線遇空氣自燃,火光映出匣底一行極小的刻字:“九幽煉獄,血啟歸途”。
他盯著那字,忽然抬手,將指尖劃過右臉血痕。血滴落匣面,瞬間被吸收。匣身微震,一道黑光射出,投在窖壁上,竟顯出一幅殘圖——地火陣脈絡,與他所繪十七處漏洞圖譜重疊,三處關鍵節點正對應“北墻”“尸堆”“暗河”三地。
圖中,北墻節點旁,浮現出一個血色符印,形狀與血手人屠袖口血煞紋一致。
他收起匣子,靠在墻角,取出龜甲,最后一次問卦:若我借煞啟陣,能否成?
血落甲面,裂紋驟起,直沖“暗河”二字,將其撕裂。其余紋路停滯,唯有“噬”字在血中浮現,轉瞬即滅。
他收起龜甲,將斗篷披上,指尖撫過邊緣重組的符文。他知道,這斗篷不再是遮體之物。
是引路之器。
第七年冬末,雪停。他最后一次檢查藥窖,將漏洞圖譜用干草覆蓋,將井壁“往”字符刮去。起身時,右臉血痕猛然一跳,斗篷無風自動,指向北墻深處。
他邁步,走向那堵墻。手掌貼上磚石,血痕滲血,磚縫間浮現出一道極淡的血紋,與七年前辦公室筆跡,完全一致。
墻內,有東西在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