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昨夜燃起的篝火漸漸熄滅,森林里躁動不安。
徹夜未眠的陸敬之眼睛布滿血絲,卻不顯疲憊反而異常精神。昨夜他一直探尋著從前的記憶,直到黎明才幡然醒悟。
“原來是這樣,只要給他渡入生機就可以了。”渡入生機,也就是渡入生命的源。但是此舉異常兇險,稍有差錯都可能陷入覆滅的境地。
他看著還在熟睡的陳寂,心里逐漸下定決心。隨后他緩緩走到陳寂身旁蹲下,慢慢地往他體內渡入縷縷生機。
許是察覺到了陸敬之的動作,陳寂緩緩睜開了雙眼看向他詢問道。“你在干什么?”
而陸敬之只是淡淡回道。“沒什么,只是做些嘗試而已。”
“嘗試?什么嘗試?”陳寂看向他的手,那正是在為他嘗試渡入生機的手。
感受到生機逐漸渡入體內,陳寂不禁眉頭一皺。“這是什么?”
“沒什么,一些用于療傷的小手段而已。”他沒有回答,只是簡單的搪塞過去。
于此同時,湛藍的天空突然降下了一道石碑。“嘭!”的一聲砸在中心區,并在大地上掀起一道道裂痕。
余波向著四周擴散,將樹木盡數掀翻在地。距離之遠,就連陳寂他們也能感受到。
“看來我們時間不多了,中心區那邊得去一趟才行。”陳寂仰望天空,又轉頭看向震波傳來的方向,有些嚴肅的說道。
“你的腿腳能行嗎?還是我背你吧。”陸敬之看著眼前沒了下半身的陳寂,淡淡的開口道。
“沒辦法,也只能這樣了。天上不知道誰丟了個東西下來,不走也會被趕走的。”正說著說著,四周的樹林里就隱隱約約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走吧,勞煩你背我一下咯。”陳寂看了看周圍,嘆息一聲后說道。
陸敬之看了看周圍,也只能蹲下來背起陳寂準備上路。
“這些家伙什么時候來的?”陸敬之有些不解,向著陳寂詢問道。
“不知道,也許是剛剛。又或者說是昨晚沒有守好夜,讓它們偷偷摸摸的摸過來了。”陳寂漫不經心的說道,隨后看著四周的風景。
“你一晚上沒睡不要緊嗎?我們應該還有些時間,要先休息會嗎?”感覺到陸敬之的疲憊,陳寂不禁詢問道。
“不,沒必要。如果我選擇休息,那我們的路程又會一拖再拖,那樣太久了,也許我們等不起。”陸敬之默默地走著,只是給著淡淡的回應。
良久后。
“沒辦法,看來還是離目的地太遠了。今晚要不還是對付一下?”陸敬之看著天上漸晚的天色,不禁向著陳寂詢問道。
“行,那今晚就由我來守夜吧。你在樹上放心休息,沒問題的。”說罷,他爬向遠處,再沒有多說什么。
陸敬之看著他的動作,不禁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又何嘗看不出陳寂的心思,人都有自己的自尊心。像他這樣的人,便更不會容許自己的自尊被踐踏。
漸漸的天色愈來愈暗,夜逐漸深了。
“今夜的月,倒是像血一樣艷呢……”陳寂仰望著天空,那一輪血月高懸于天,仿佛在昭示著今夜的危機。
理論上,所有生命都是由生機來維系活力的,而生機的產生又不可避免的與生命有關聯。
昨夜不止陸敬之一人在思考,陳寂當然也在。對于陸敬之的嘗試,他也已經有些明悟了。
因此,他的心中也就有了答案。
“就是說只要殺夠那些野獸,基本也就能收集到足夠的生機,我也就能恢復了嗎?”陳寂心中激蕩,在陸敬之給他療傷時就已經有了這個設想。
故此,今夜注定是混亂與無序的!
“既然夜深了,就該請你們睡覺了!”他眼中泛著兇光,又在深處藏著一抹腥紅。
兵解狀態,簡單來說就是用怒火來維系生機和戰力。若是把人比作一塊木頭的話,其本質在于不熄,只要根源不熄,也就不會死去。但是倘若熄滅,便是隨風飄落,化作飛灰……
陳寂緩緩進入兵解狀態,殘缺的下半身正被其他部位分離的碎片迅速填補充著。
不出片刻,他那殘缺的下半身就已經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只是上半部分殘缺了不少。
接著他緩緩起身,巡視起周遭的環境。周遭樹林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明顯來者不善。
“這就來了?這陣仗莫非你們是在挑釁我?”陳寂聽著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禁吐了口濁氣。
他立即躍上高空,手中執著長刀徑直插入周邊樹干中,像是顆釘子般釘在樹上并俯瞰下方的動靜。
他遠遠看去,發現是幾只森林狼。頭領端坐在一塊青石上,像是在偵查著什么。
“現在才想起聞我的位置?不覺得有點晚了?”他淡淡一笑,一腳踹在樹干,再順手拔出長刀后向著那幾只狼的位置落去。
下落過程中,他將長刀舉過頭頂,緊緊盯著下方的狼先鋒。
“嘭!”隨著一聲震響,狼先鋒的頭顱也滾落在地上,頸動脈濺出的血則是染紅了他的臉以及衣物。
看到領袖的頭顱滾落在地,其余狼無一不是驚懼,更有甚者直接尿了出來。
“這就死了?還真是不堪一擊……我還以為能像那頭熊一樣把我打個半死呢。”陳寂把刀架在脖子上,一邊說著,一邊又用手抹去臉上的血。
“看來這里只有一些霸主級別的家伙,真是可惜了,其他的竟然只是一些蟲子……”說著,他淡淡的看向了剩下的狼。
隨后快刀斬亂麻,手起刀落將它們一個個盡數斬殺,并將它們的皮毛盡數扒下。
“感覺之后可以換件衣服了,這些皮……做兩件袍子穿穿應該不成問題。”陳寂看著手中的狼皮,淡淡的說道。
隨后,他再次扭頭看向那幾只狼的尸首都還在流血呢,應該會吸引不少家伙過來。
殺戮固然可以補充生機,但數量太少的話也只會是微乎其微。這就像是柴火,縱然添的再快,數量不夠依舊會熄滅。
過了一會兒。
“真有這么慢?就這速度還不如我自己去找呢……”說罷,他從樹上一躍而下。
開始在森林里迅速移動起來,不斷制造動靜,想要借此機會引來幾只野獸。
不出所料,果真有幾只狼被引來追尋他的氣味。“只有幾只?看來這里也就是外圍的具體情況了,不知道它們的族群在哪里?”他在心中估算著這幾只狼的戰斗力,或許也就和之前的狼先鋒差不多……
正在想著,他突然一個急剎,手中揮舞著長刀向著前方砍去,正是一頭森林狼。
也許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踏入了森林狼的族群外圍,而那些先鋒也正是防御外敵的先遣隊。
想到這里,陳寂腦子里不禁出現一個念頭。“既然這樣……那我把它們老家偷了怎么樣?”
說干就干,陳寂眼中閃爍著興奮和一種異樣的腥紅,那是一種嗜血成性的貪婪。
一路上,他仿佛陷入了癲狂,那些森林狼在他眼里不過是土雞瓦狗般,一只只的擋在他身前,又一只只的被他砍殺在地。
這一夜,狼族的尸骸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躺在森林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