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沈清羽，那老子還是皇帝呢！”

一個少年走上前，戳了戳沈清羽的肩膀，不屑的說：“沈清羽是何人？是平定西北的大將軍！是當今最年輕最有前途的小侯爺！他四歲離京，在西北立下無數戰功，據說生的人高馬大，兇神惡煞，他，一跺腳，地都要震上一震！你？你哪里搭邊了？”

“就是就是，你這長得跟個小白臉一樣，哪里跟小侯爺搭邊了？”

……立即有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見這些人不長教訓，沈清羽眼眸一沉，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男子身上：“你是何人？”

“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大理寺少丞張義之子——張子書。”他高抬下巴，滿臉自傲。

張子書？沈清羽狐疑的看著他，發現他跟張子遠那小不點有幾分相似，莫非是同族？

“怎么，聽到小爺名字傻眼了吧哈哈哈哈……”

他還沒有笑完，沈清羽就把搭在張子書的肩膀上：“聽聞大理寺少丞張義為人正直，怎出了你這樣一個不學無術的敗類！”

沈清羽眼神一凝，一掌拍在了張子書的胸口。

“唔——”

“嘩——啦——啦——”

張子書被沈清羽拍出三丈之遠，撞到了他們涉賭的桌子上，桌子承受不住張子遠的突然撞擊，上面的骰子、銀子還有一些珠寶銀票全部散在地上。

這一幕發生太快，眾人反應過來之時，沈清羽一手執掌，一手負立身后，一陣穿堂風吹過，吹起她如墨的長發和黑袍，她的眸子如同黑夜里駭人的深潭，看不到底。

眾人只覺得背脊發寒，腿不自覺軟了幾分。

“陳升呢？”她語氣如同冬日的寒冰，凜冽刺骨。

“在、在、在、那邊。”有人壯著膽子指了一個方向。

沈清羽抬步便往那邊去。

見人走遠，眾人才如蒙大赦一般松了口氣。

“救……救命！”張子書伸出手，虛弱的說。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忙七手八腳的來扶他，叫大夫的叫大夫，通知人的去通知人。

……

沈清羽面罩寒霜行至一處后院。

院中并不大，但是十分安靜，她推開門，便見一身著粗布衣服的中年男子正寫寫畫畫，聽見有人進來，他臉色一變，抬頭發現來人并不認識，才松了口氣。

“你是？”他暗自觀察沈清羽，發現此人衣著不俗氣宇軒昂，只是不知為何面如寒霜十分駭人，不由得恭敬小心詢問。

沈清羽從懷中掏出文書，放在桌子上：“威遠侯——沈、清、羽。”

陳升一驚，急忙拿出文書，發現文書的確是上任文書。

再觀此人氣度，不似作假。

只是為何與丞相家三公子描述所不符？他試探道：“李三公子說小侯爺身材魁梧，如今看來，竟是道聽途說。”

“李三公子？李盛安？”沈清羽眼底劃過一抹玩味的神色，立即明白自己這一路來為何別人不相信自己身份，沒想到竟有人故意給自己下絆子。

“小侯爺認識？”陳升忍不住暗自發愁：竟又來了一個活閻王，他這皇城司督主之位只怕不保了！

本以為小侯爺出身軍中定然與那些紈绔子弟不同，如今竟能直接叫出李盛安的名字，怕不是什么善茬，可憐自己一路拼搏到如今地步，前途全要毀在這群世家子弟手里！！！

“嗯，頗有淵源。”沈清羽答，走到桌案邊低頭，發現桌案上擺著皇城地形圖。

“陳督主這是？”沈清羽沉聲問。

見沈清羽從進門開始就不茍言笑，身后的貼身侍衛更是板著一張臉抱著長劍，一看就不好惹，陳升暗自叫苦不迭，面上卻恭敬萬分：“回稟小侯爺，這是皇城地圖，如今巡邏人手較少，小的想從新擴招一些人手。”

“人手少？”沈清羽看向門外，擰眉：“方才本侯過來皇城司之中那么多人，還不夠？”

“這……”陳升欲言又止，實在摸不著小侯爺究竟是何想法，只得試探：“李三公子今日剛好值班，小侯爺要過去尋嗎？”

“嗯，你帶路。”沈清羽頷首，道。

陳升只感覺自己后背已經被冷汗滲透，如今這些世家公子是一個比一個難伺候，偏偏自己草根出身，上有老下有小又不敢得罪……

皇城司最東邊，李盛安站在二樓拍手叫好，只因為下面有人把自己打扮成小丑一樣表演。

“三公子感覺怎么樣？”扮小丑的那人見他開懷大笑，諂媚道。

“甚好！甚好！繼續表演！！”李盛安連連拍手。

沈清羽將這一幕收進眼底，抬手示意陳升、陸遠在此等候，自己則悄然無聲的走上去，出現在李盛安身后。

在場許多世家子弟因為年紀小，整日摸魚打架，所以并不認識沈清羽。

見沈清羽出現在李盛安身后，紛紛看向李盛安。

“你們盯著本公子干什么？繼續啊！”李盛安手舞足蹈，顯然沒察覺自己身后多了一個人。

只是他們怎么還看著自己，連表情都這么怪異？

李盛安這么想著，背脊好似被人定住一樣，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他猶疑的轉過身，便見沈清羽眼眸半瞇看著自己，不知道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

“李三公子，別來無恙啊。”沈清羽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卻驚的李盛安往后一退，半個身子都翻出了圍欄之外，發出“啊——”一聲尖叫，顯然嚇得不輕。

那日被沈清羽從二樓拽下扔在大街上扒光了的情景歷歷在目，盡管這幾日暗自發誓，再見沈清羽一定要給他一定顏色瞧瞧，可是真見了沈清羽，又被嚇的屁滾尿流。

“多謝三公子宣傳本侯生的魁梧高大，四肢粗壯，面容可怖，所以本侯自進來皇城司之后，便不少人對本侯身份存疑，不知三公子作何感想？”沈清羽語氣不輕不淡，但李盛安聽得卻是膽戰心驚。

他在今日從父親口中得知沈清羽要來皇城司任職，馬不停蹄的跑過來告訴皇城司的這群傻缺，沒想到竟無一人見過沈清羽，紛紛好奇這新上任的副督主是何方神圣，于是他便添油加醋一番，就是打算故意為難沈清羽。

“……自、自然是那幫人胡說八道！”李盛安眼珠亂轉，慌亂想著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