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需要?誰呀?”
綠蘿一邊擦眼淚一邊好奇地問道:
“大師姐,難道你又要代掌門授藝了?”
一說出口就給了自己一下,大師姐都傷成這樣了,怎么代師授藝?
更何況青蓮宗這么對大師姐,她為何還要耗費心血幫青蓮宗教弟子?
“快去吧。”
徐正儀有些疲憊,但依然坐得筆直,擺擺手。
“哦!”
綠蘿轉身往外面跑,身后又傳來輕柔的聲音。
“等等。”
綠蘿回頭,“大師姐,還有什么事?”
她總覺得今晚的大師姐有點奇怪,是因為受傷了嗎?
徐正儀沉默一下,輕聲道:“你拿些脂粉過來。”
她天生麗質,且修為越高肌膚越光澤,是以屋里沒有普通女子的胭脂水粉。
綠蘿沒事就喜歡往山下跑,最愛買凡俗的吃食和女子胭粉。
“大師姐,你這是要......”
綠蘿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大師姐已經多少年沒用胭脂水粉打扮過了。
難道今晚要見什么重要的人?
綠蘿眨眨眼睛,蹭的一下跑到徐正儀面前,壓低聲音。
“大師姐,你、你難道答應莫師叔了?”
徐正儀看了她一眼,綠蘿訕訕地低下頭,“我去了。”
她顛顛兒跑出徐正儀的院子,腦子里的八卦之火卻越燒越旺。
女為悅己者容,大師姐這么晚了還要梳妝打扮,自然是為了給她重視的人看。
這人是誰?
綠蘿知道莫師叔一直對大師姐有意,但兩人是師叔和師侄的關系,以大師姐的性子,斷不可能答應。
而且她跟著徐正儀多年,從未見她對任何男人有半分青睞。
在綠蘿看來,這東洲沒有任何男子配得上大師姐。
她實在想不出今晚大師姐要見的人到底是誰?
綠蘿沒一會兒就把《洗髓煉體決》和一大堆胭脂水粉拿過來,細細地對徐正儀說了各種脂粉的作用,并根據徐正儀的外貌特點推薦了適合的脂粉。
最后干脆直接上手,幫徐正儀做了一個美若天仙的造型。
徐正儀容貌無暇,只是氣質過于端正,還總是穿白衣,顯得有些呆板,綠蘿特意找了一件淡藍色的低胸襦裙給她換上。
又將那過于板正的觀音髻改作了嬌美又不失端莊的飛仙髻,發間還插了根碧玉流云步搖。
最后在襦裙外面披了淺灰色薄披肩,讓徐正儀那纖素雪白的香肩若隱若現。
臉上抹的更是楚國皇室最喜歡用的牡丹顏,將徐正儀蒼白的臉妝的分紅,顯得神采奕奕。
這么一番打扮下來,清麗素凈的守正仙子搖身一變,成了瀲滟嬌媚的大家閨秀。
“大師姐,你好美啊!”
綠蘿看著前方光鏡中的美麗仙子,眼睛都在冒星星。
徐正儀仔細看了看,微微蹙眉,“會不會太艷俗了些?”
綠蘿笑道:“大師姐,別人這般自然是艷俗,但換在你身上,便是天仙下凡,玄女顧盼,世間任何男子都無法抵擋!”
徐正儀瞥她一眼,“你回去歇息吧。”
綠蘿還想留在這兒看看大師姐要見的人到底是誰,聞言只得戀戀不舍地出去了。
待綠蘿離開,徐正儀關上院門,用靈石布下一座隔絕法陣,讓外面無法窺探進來。
站在光鏡前,看中鏡中美艷溫婉的女子,那白皙的鵝蛋臉上涌起一抹紅暈。
徐正儀倏地抬手,撤回光鏡術,怔愣片刻,輕嘆一聲。
“罷了,守矩多年,便孟浪一回吧。”
也許,他不會再來了呢?
徐正儀將腦中從未有過的胡思亂想壓下,坐在紅木桌前,從儲物袋里拿出了一顆留影石。
之前幾次給林夏留言,她用的都是留音石,只聞聲不見人。
這次,她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模樣。
如果,他會再來。
注入靈力,留影石中發出一團圓形光團,其中映出一張瀲滟如水的芙蓉面。
徐正儀定了定心神,臉上保持慣有的端正,輕聲開口:
“林小友,我乃青蓮宗掌門大弟子,徐正儀。”
她怔了怔,心里升起一絲氣餒。
這般說話開場,難怪旁人都覺得她無趣。
心中嘆氣,接下來將這兩日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隨后拿起那本《洗髓煉體決》道:
“不知你是否還會再來,我猜你也許有心修行,若我們還會交換,我會將這本煉體決帶過去。”
“修仙最重基礎,先煉體,再煉氣,最后再修法。”
“這《洗髓煉體決》是我自創,應能助你打下基礎。”
“你天資聰穎,應已看出你家樓下的純凈水能助你修行,配上煉體決,修煉一年左右,便可煉體大成,進而煉氣。”
“只是若想繼續煉氣,便須修習青蓮宗的功法,如此你只能拜入青蓮宗。”
“若你不棄,屆時可......拜我為師。”
徐正儀頓了頓,心里覺得自己不該這么說。
因為她發現自己不愿與林夏是師徒關系。
不過若是林夏真想修仙,便只能如此。
徐正儀心生惱意,自己今日是怎么了,竟如凡塵俗人般瞻前顧后?
只是心念一轉,一年后自己是否還在人世都未可知。
即便是為了青蓮宗,她也不會去給任何人做雙修爐鼎,一個月后,也許就是她的死期了。
徐正儀淡然一笑,繼續道:
“上回你說想要為家人朋友要些延壽丹藥,我這里有一瓶適合凡人的駐壽丹,足夠你家人與王姑娘延壽五十年。”
“只是若你想讓他們長生,便只余修仙一途。”
“但凡人須有靈根方可修仙,我已觀過你父母與王姑娘,并無靈根,我也無能為力,對不住。”
“我還會帶雷鳴劍與半面玉靈盾過去,你可收好,待你煉氣,我再教你如何使用法器。”
“若你來了,不用做任何事,留在守正峰即可。”
“這顆留影石中還有另一段景象,是我在劍冢崖與陳道真斗法,你若感興趣,可拿出觀看。”
“還有,現代世界的天道應是不允許修仙者的存在,你借助純凈水這等外物,或許最多只能到煉氣十二層,無法筑基,切記要順其自然,不可過于執著,生了心魔。”
說完最后一個字,徐正儀輕輕擺手,空中記錄了她影像話語的光團飛回留影石中。
正要將留影石收入儲物袋,似是想起了什么,再次注入靈力,留影石中飛出光團。
徐正儀起身,注視著光團中站立的端莊女子,雙手放在小腹,盈盈一禮。
“正儀拙顏,盼君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