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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微積分福音,黑巢的初探

在“反三一號堡壘”那充滿了柴油味、臭氧味和濃郁魂獸氣息的空氣中,一個新開鑿出的、相對干燥的洞穴,被正式掛上了由熊君用爪子歪歪扭扭刻出來的木牌——【星斗科學院附屬第一臨時講堂】。

這里是夢紅塵的圣地,是她傳播“科學福音”的第一個教堂。

洞穴的照明依舊由那些盡職盡責的、散發(fā)著柔和綠光的巨型蘑菇提供,將這片空間映照得如同某種深海秘境。一塊被磨得極其光滑的巨大黑曜石板,被牢牢地嵌在巖壁上,充當著黑板的角色。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巖土氣息,以及一種新加入的味道——粉筆灰。

身穿一件由萬妖王藤蔓縫制的、款式類似藍星白大褂的“研究服”,夢紅塵站在黑板前,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如同傳教士般的激情。她的眼神明亮得嚇人,仿佛眼前不是三只形態(tài)各異的魂獸,而是三塊等待被雕琢成大衛(wèi)像的絕世璞玉。

這是她的第一批學生,經過層層篩選(主要是看誰在發(fā)呆時口水流得比較少)的“高智慧”魂獸代表。

一只三尾靈狐,正用一種知識分子特有的、帶著一絲審視和不屑的目光打量著她,同時慢條斯理地梳理著自己油光水滑的尾巴。它被選中,是因為狡猾。

一只萬年玄甲龜,四肢和腦袋都縮在殼里,只留下一條細微的縫隙對著講臺方向,平穩(wěn)而富有節(jié)奏的鼾聲證明了它內心的寧靜與穩(wěn)重。它被選中,是因為長壽,想必見多識廣。

還有一只”年幼”的六臂魔猿,此刻正把一截粉筆頂在鼻子上,試圖挑戰(zhàn)平衡的極限,六條手臂在空中胡亂揮舞著保持重心,顯得格外好動。它被選中,則純粹是因為它親戚在兵工廠的裝配線上表現優(yōu)異,屬于“技術人才”家屬。

“同學們!”夢紅塵清了清嗓子,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今天,我們將要學習一個偉大的、足以描述宇宙萬物瞬息變化的概念——極限!”

她轉過身,用粉筆在黑板上畫出了一個直角坐標系,以及一條平滑的曲線。

“看,這是一條函數曲線,y=1/x。”

狐貍打了個哈欠。

烏龜的鼾聲里似乎帶上了一絲夢囈。

猴子鼻子上的粉筆掉了下來,摔成了三截。

夢紅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她強行壓下心中的不快,決定用一個更生動的例子來解釋這個抽象的概念。她指向那只上躥下跳的猴子。

“你!對,就是你!你聽好了!”

“想象一下,你要跑到對面那堵墻,”她指著洞穴的盡頭,“但你每次只能跑剩下距離的一半。第一次,你跑了一半。然后,你再跑剩下距離的一半。然后再一半……我問你,你,能摸到那堵墻嗎?”

這本是一個經典的芝諾悖論,一個引導學生進行抽象邏輯思辨的絕佳引子。

然而,六臂魔猿的腦回路顯然沒有那么崎嶇。

在它那單純的世界觀里,這個問題不是一個哲學問題,而是一個直接的、針對它運動能力的挑釁!

“吱吱!”(你瞅不起誰呢!)

猴子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尖叫,猛地從用石頭鑿成的課桌上彈射出去,化作一道殘影,沖向墻壁。

它在距離墻壁大概十米的地方,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然后,它煞有介事地回頭看了一眼夢紅塵,仿佛在說“看好了,一半!”,接著又沖向五米處。然后是兩米五,一米二五……

整個教室里,只剩下猴子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和它那因為始終無法觸及終點而越來越暴躁的捶地聲。

夢紅塵:“……”

她感覺自己的血壓正在和猴子與墻壁的距離一樣,進行著指數級的飆升。

第一次跨物種教學,似乎正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走向了徹底的失敗。

眼看猴子已經開始懷疑猴生,而烏龜的鼾聲甚至帶上了些許柴油發(fā)電機的轟鳴,夢紅塵深吸一口氣,決定跳過這個對魂獸來說可能過于形而上學的概念。

“好了!停下!”她喝止了還在跟自己較勁的魔猿,“我們來看下一個概念——導數!”

她擦掉黑板上的曲線,重新畫了一條更復雜的,充滿了起伏。

“所謂導數,就是描述一個函數在某一點上的‘瞬時變化率’!也就是……這一點的切線的斜率!”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曲線的某個高峰上,畫了一條精準的切線。

這些詞匯,對于還在思考為什么自己跑不過一面墻的猴子,和正在夢里吃水果的烏龜來說,無異于天書。

然而,就在這一刻,那只一直表現得百無聊賴的三尾靈狐,耳朵突然像雷達一樣豎了起來。

它那雙原本有些慵懶的眸子,瞬間變得銳利如刀!

“瞬時……”

“變化……”

這兩個詞,像兩道驚雷,劈開了它腦海中的混沌。

下一秒,狐貍的整個世界都變了。

它的眼前,不再是冰冷的黑板和白色的粉筆道。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白雪皚皚的林地,那是它記憶深處,第一次成功捕獵的場景。

黑板上那條上下起伏的曲線,活了過來。它變成了一只驚慌失措的雪兔,在沒過腳踝的積雪中,正以一種毫無規(guī)律的、充滿絕望的Z字形軌跡瘋狂逃竄。

夢紅塵口中的“某一個點”,就是此時此刻,就是現在!

而那條所謂的“切線”……

那不是什么狗屁的幾何概念!

那是雪兔在下一個百分之一秒內,肌肉將要發(fā)力的方向!是它那被恐懼所支配的神經,即將做出的、最本能的規(guī)避動作!是它生命軌跡在下一瞬間的延伸!

是“殺機”的矢量!

而“導數”……

導數,就是自己后腿肌肉需要瞬間爆發(fā)出的力量,是自己撲擊時需要預留出的提前量,是利爪劃破空氣、精準地扼住那脆弱喉嚨所需要計算出的一切!

它是一種本能,一種被銘刻在血脈里、傳承了百萬年的捕食算法!

原來……這就是“科學”?

“嗷嗚——”

三尾靈狐猛地站了起來,前爪按在石桌上,身體壓低,擺出了一個標準的狩獵姿態(tài)。它的雙眼死死地鎖定著黑板上那個被畫出切線的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充滿了無盡領悟的嗚咽。

緊接著,它縱身一躍,跳到地上,用自己鋒利的爪子,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上,劃出了一道全新的、充滿了野性與幾何學美感的弧線。

那條弧線,從一個虛擬的起點出發(fā),以一個完美的角度,精準地“截斷”了它在腦海中模擬出的、雪兔逃竄的軌跡。

那是一道微分方程的解。

一道用生命與鮮血書寫的,最優(yōu)捕食路徑。

夢紅塵徹底愣住了。

她呆呆地看著地面上那道完美的弧線,又看了看那只仿佛進入了某種玄妙頓悟狀態(tài)的狐貍,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如同閃電般擊中了她的靈魂。

她錯了。

她從一開始就錯了。

她不應該試圖去“教”它們人類的數學。科學不是人類的發(fā)明,它只是對宇宙規(guī)律的描述。這些規(guī)律,早已被這些叢林中的獵手們,用一種更原始、更血腥、也更高效的方式,應用了千百萬年。

狐貍不是學會了微積分。

是微積分,在它的本能里,找到了最完美的實體化身。

她的任務,不是灌輸。

而是翻譯。

是將那些冰冷的、抽象的公式,翻譯成它們能夠用生命去理解的、名為“生存”的語言。

一個全新的、足以顛覆整個斗羅大陸教育體系的、跨物種科學教育學的宏偉藍圖,在這一刻,于她的心中,轟然建立。

......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世界的萬米高空上,另一場截然不同的教學,正在不可逆轉地滑向災難。

藍星,某片由古月娜的“天穹娛樂”公司以“拍攝電影《龍王戰(zhàn)爭》”為名義買下的、鳥不拉屎的戈壁灘上空。

一架米格-29雙座教練機的駕駛艙內。

獸神帝天,穿著一套被他強壯肌肉撐得滿滿當當、幾乎要崩開線的飛行服,正一臉自信地握著操縱桿。

“放輕松,謝爾蓋同志。”他通過內部通訊,用一種渾厚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對自己后座的教官說道,“你要相信我,我已經完全掌握了這只鐵鳥的脾性。它不過是我意志的延伸,我就是撬動它的支點,只需要找到那種對的感覺。”

后座的謝爾蓋,這位前蘇聯的王牌飛行員(偽),此刻臉色慘白,嘴唇發(fā)青,額頭上全是冷汗。他死死地抓著自己面前的輔助操縱桿,感覺自己的心臟隨時可能從喉嚨里跳出來。

“帝、帝天同志!”他的聲音因為恐懼而變了調,“我求求你了!你不能‘感覺’它應該轉彎!你要推動操縱桿!桿子連接著副翼!副翼會改變氣流!這是物理!該死的牛頓定律!不是你的什么狗屁唯心主義哲學!”

“物理?”帝天發(fā)出一聲不屑的輕笑,“法則,是用來打破的。你看好了,我尋思……它現在就得向左拐!”

話音未落,他根本沒動操縱桿,只是雙眼微微一凝。

那架正在平穩(wěn)飛行的米格-29,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側面,根本沒有任何傾斜和滾轉的動作,而是以一種完全違背空氣動力學的方式,硬生生地向左平移了數十米!

恐怖的橫向過載瞬間襲來,謝爾蓋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像是被丟進了滾筒洗衣機,他發(fā)出了一聲足以讓女妖都為之嫉妒的尖叫。

“АААААААА——!!!”

就在帝天享受著這種“人機合一”的霸道快感,駕駛著米格-29在天上畫著一個個直角和銳角,把物理學按在地上反復摩擦的時候,他忽然感到了一絲異樣。

不是聲音,也不是視覺。

而是一種源自血脈最深處的、被窺視的感覺。

就像在無垠的荒野中,一頭沉睡的巨龍,感知到了遠處草叢里,一條毒蛇吐出的、冰冷的信子。

他那修煉了八十七萬年的神念,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縷來自更高空、充滿了冰冷惡意的“觀察意圖”。

“有東西在看我。”帝天皺起了眉頭,金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戾氣。

“是你的錯覺!是酒精!”后座的謝爾蓋就像他平時那喝高了的樣子,說話含糊不清。

帝天沒有理會他的辯解。

他不需要雷達。

作為活了八十多萬年的金眼黑龍王,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有一道充滿惡意的、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目光,正從虛空中鎖定著自己。

那是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一種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對天敵的本能感應。

沒有任何征兆,就在他們前方數公里外的空域,空氣像是水波一樣蕩漾了一下,一架通體漆黑、造型充滿了科幻色彩、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的隱形無人偵察機,憑空顯現。

它隸屬于一個代號為“黑巢”的神秘組織,是這個星球上最頂尖的科技結晶。

“我的上帝啊!”謝爾蓋的尖叫再次劃破天際。

然而,沒等他喊完,帝天已經接管了一切。

“坐穩(wěn)了。”

黑龍王低吼一聲,屬于獸神的、蠻不講理的意志,徹底籠罩了這架鋼鐵造物。

下一幕,成為了謝爾蓋一生都無法擺脫的噩夢,也成為了“黑巢”組織歷史上最無法理解的絕密檔案。

第一幕:【絕對靜止】。

那架正以接近音速飛行的米格-29,毫無征兆地、在百分之一秒內,突兀地停在了空中。就像一部播放到一半的電影被按下了暫停鍵,它就那么懸浮在那里,仿佛天空變成了凝固的果凍。巨大的動能憑空消失,仿佛被另一個維度的存在吞噬了。

“黑巢”的無人機AI處理器瞬間過載,它的數據庫里沒有任何模型可以解釋這種對慣性定律的公然踐踏。

第二幕:【直角漂移】。

從絕對靜止的狀態(tài),米格-29沒有絲毫加速過程,瞬間爆發(fā)出數百公里的時速。但不是向前,而是向著側下方,進行了一次完美的、如同幾何圖形般的九十度直角轉彎。

第三幕:【唯心主義的宣告】。

帝天的咆哮聲,通過通訊頻道,清晰地傳入了謝爾蓋和……那架無人機的數據接收器中。

“我尋思,你得自己掉下去!”

這不是命令,更不是什么聲波武器。

這是一種宣告。一種更高維度的存在,對低維度物理法則的重新定義。

一股磅礴浩瀚、無法用任何已知能量形式探測的神念,如同無形的風暴,瞬間籠罩了那架代表著人類科技巔峰的無人機。

這股神念沒有摧毀它的電路,沒有干擾它的信號。

它只是用一種蠻橫的方式,“說服”了無人機的飛控系統(tǒng)。

它告訴飛控AI:你所認知的一切空氣動力學,都是假的。機翼并不能產生升力,引擎也不能產生推力,重力才是你唯一的歸宿。

無人機的AI沒有宕機,它的所有系統(tǒng)都在完美地運轉。

但它所依據的底層物理邏輯,被強行篡改了。

于是,在“黑巢”指揮中心所有分析員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那架價值數十萬美元的頂級偵察機,就那么放棄了飛行。

它像一塊被扔出去的石頭,保持著絕對的水平姿態(tài),直挺挺地、毫無掙扎地,從萬米高空墜向了大地。

仿佛飛行這個概念,從未在它的程序中存在過。

……

米格-29的駕駛艙內,恢復了平靜。

帝天活動了一下脖子,臉上露出了狩獵成功后的愉悅表情,他轉過頭,對著后座咧嘴一笑。

“看到了嗎,謝爾蓋?我說過,感覺,才是一切。”

謝爾蓋沒有回答。

他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嘴里正用純正的俄語,喃喃地背誦著牛頓的墓志銘,眼角流下了兩行屬于唯物主義者的、清澈而滾燙的淚水。

而在數千公里外,“黑巢”那如同科幻電影場景般的指揮中心里,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主屏幕上最后傳回的數據流。

一名首席分析師,聲音顫抖地讀著報告:

“長官……根據最后的數據包……目標,一架老舊的米格-29,在保持萬米高度的同時,其動能瞬間歸零……隨后,它進行了一次橫向矢量機動,產生的過載是……無窮大。”

“這不可能!!!”

指揮官沒有理會他,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屏幕中央,那來自墜毀無人機AI核心的最后一條、也是唯一一條錯誤日志上。

那不是任何已知的錯誤代碼。

那是一行由亂碼和英文組成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遺言:

FATAL_ERROR: CAUSALITY_VIOLATION(致命錯誤:因果律被侵犯)

他們面對的,究竟是什么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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