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在課堂演示(或者說街頭斗毆式比試)中讓鳩田歧龍吃了癟,還隱隱用燭龍血脈壓制了對方的王蛇之力,李忱感覺走路都帶著風,看一軍院灰撲撲的天空都覺得格外藍。他哼著“米斯卡莫斯卡”,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準備回總統套房好好慶祝一下(主要是打游戲)。
然而,樂極生悲這個詞,仿佛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路過訓練場旁邊的小樹林時,眼尖的李忱猛地剎住腳步,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只見一棵枝繁葉茂的古樹下,他那個“濃眉大眼”的拜把子弟弟——趙森!正和他那個英姿颯爽的女朋友——楚璃月!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趙森那個萬年冰山臉,此刻居然低下了頭!楚璃月也微微仰起了臉!兩人的嘴唇…正在緩緩地、無比接近地…靠攏!
“臥!槽!!!”李忱感覺自己的鈦合金狗眼瞬間被閃瞎了!一股比被鳩田歧龍死亡凝視時更強烈的、混合著單身狗的悲憤和被“背叛”的怒火直沖天靈蓋!他悲憤地指著那對即將接吻的小情侶,用盡全身力氣無聲地咆哮(怕打擾人家):
“趙森!你這個叛徒!畜生!禽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你們竟然…啊啊啊!我的眼睛!老子一定要揍你小子一頓!!!”
李忱捂著仿佛中了一箭的心臟,悲憤欲絕地逃離了這散發著戀愛酸臭味的“犯罪現場”,感覺整個世界都充滿了惡意。連帶著剛才整蠱鳩田歧龍的好心情都蕩然無存。
他垂頭喪氣、像個斗敗的公雞一樣回到總統套房,指紋解鎖開門,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我回來了…”
客廳里靜悄悄的。源一郎和李雨似乎都不在。鳩田歧龍那個冷面神估計也去自閉了。只有…一個穿著櫻花色家居服、抱著膝蓋蜷縮在長沙發上看書的纖細身影。
是九條玲奈。
聽到開門聲,玲奈抬起頭,看到是李忱,那雙清澈的大眼睛里立刻漾起一絲笑意,聲音軟軟糯糯:“李忱同學,你回來啦?訓練辛苦啦?”
這軟乎乎的聲音,像一陣春風,瞬間吹散了李忱心頭的陰霾。看著玲奈那張在柔和燈光下顯得格外純凈美好的小臉,還有那及踝長發柔順地披散在沙發上的樣子,李忱感覺被趙森暴擊的心臟瞬間回血了百分之八十!
“不辛苦不辛苦!”李忱立刻換上燦爛(有點傻氣)的笑容,屁顛屁顛地湊過去,在長沙發的另一頭坐下,隔著一個抱枕的距離,“看什么呢?玲奈?”
“在看一些關于鳴靈培養的古籍。”玲奈把書的封面展示給李忱看,上面是復雜古樸的本州文字,“源教官說我的鳴靈‘月華狐’潛力很大,但要好好引導。”
“鳴靈啊!我知道!”李忱立刻來了精神,開始吹噓(雖然他自己對鳴靈一竅不通),“培養鳴靈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陪伴!是溝通!要像朋友一樣!你看我跟我家阿正,沒事就嘮嗑,感情可好了!”(腦海中的阿正:誰跟你感情好?!)
“嘮嗑?”玲奈眨巴著大眼睛,一臉懵懂,“和…和刀說話嗎?”
“對啊!”李忱用力點頭,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別把它當刀,當兄弟!跟它分享快樂,分擔憂愁!比如今天訓練,我把那個冰塊臉鳩田歧龍給整了,心情倍兒爽!我就得跟阿正分享一下喜悅!對吧,阿正?”(阿正:……)
玲奈被李忱這煞有介事的樣子逗樂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眉眼彎彎,像兩彎新月:“李忱同學,你說話真有意思!”
看著玲奈明媚的笑容,聽著她軟糯的笑聲,李忱感覺自己的心跳又不爭氣地加速了。這姑娘…也太單純太可愛了吧?簡直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小白兔!跟游戲里那個操作笨拙但認真的“奈落の小狐”形象完美重合!
一股強烈的保護欲(和某種更復雜的情緒)在李忱心中升起。他猶豫了一下,看著玲奈純凈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問出了一個憋在他心里很久的問題:
“玲奈…那個…鳩田歧龍…你…你真的喜歡他嗎?”
問完這句話,李忱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盯著玲奈,感覺自己像個等待宣判的囚徒。
玲奈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似乎有些意外李忱會問這個。她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抱著膝蓋的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衣角,沉默了幾秒鐘,才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很小但很清晰:
“嗯…喜歡的。”
轟——!
李忱感覺一道晴天霹靂精準地劈在了自己天靈蓋上!剛才回血的百分之八十瞬間清零!甚至開始倒扣!他眼前一黑,仿佛聽到了自己心碎成八瓣的聲音。
完了…芭比Q了…女神親口承認喜歡那個冰塊臉了…自己徹底沒戲了…網戀奔現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李忱瞬間萬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了!
然而,玲奈接下來的話,卻又讓李忱在絕望的深淵里看到了一絲微光。
“歧龍哥哥…從小就像親哥哥一樣保護我,照顧我。”玲奈的聲音輕柔,帶著回憶的溫暖,“有他在身邊,我就覺得很安心。雖然他有時候很嚴厲,總說我笨手笨腳…但是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在蛟蜃之地,在九條家…他是除了父母外,我最信任、最依賴的人了。”
哥哥?保護?照顧?安心?信任?依賴?
李忱宕機的大腦開始飛速分析這些關鍵詞。這描述…聽起來怎么那么像…親情?!或者說是青梅竹馬之間深厚的羈絆?和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好像不太一樣?
“所以…你說的喜歡…”李忱小心翼翼、帶著一絲希冀地追問,“是像喜歡家人那樣的喜歡?”
玲奈抬起頭,清澈的大眼睛里帶著一絲茫然和困惑:“喜歡…不就是喜歡嗎?家人之間的喜歡…和其他的喜歡…有什么不一樣嗎?”她歪著頭,那副懵懂純真的樣子,讓李忱瞬間明白了——這姑娘,壓根就沒開情竅!她對鳩田歧龍的感情,是依賴,是信任,是習慣,但絕對不是愛情!
希望之火,瞬間在李忱心中熊熊燃燒!他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就在這時!
“咔嚓!”
套房大門被猛地推開!
鳩田歧龍帶著一身冰冷的氣息走了進來。他顯然剛結束某種高強度訓練(或者單純是去發泄怒火),額角還帶著細密的汗珠。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客廳沙發上的情景——李忱湊得離玲奈很近(雖然隔著抱枕),臉上帶著激動興奮的笑容,而玲奈則歪著頭,一臉懵懂純真地看著李忱,兩人之間的氣氛…怎么看怎么曖昧!
一股無名邪火“騰”地一下在鳩田歧龍胸腔里炸開!比課堂上被壓制、比昨晚聽到“刀友之誼”時更加洶涌!這個該死的李忱!才多久沒看著?!就又湊到玲奈身邊!還笑得那么猥瑣!玲奈還…還用那種表情看著他?!
“李!忱!”鳩田歧龍的聲音如同冰渣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離玲奈遠點!”
客廳里溫馨(?)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玲奈被鳩田歧龍冰冷的語氣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李忱則被這突如其來的呵斥弄得火冒三丈!媽的!老子剛看到點希望,你就來攪局?!還他媽用這種命令的語氣?!
“關你屁事!”李忱“騰”地站起來,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我跟玲奈聊天怎么了?你管得著嗎?!”
鳩田歧龍眼神一厲,不再廢話,一步踏前,冰冷的殺氣瞬間鎖定了李忱:“李忱!敢不敢像個男人一樣!跟我出去!真刀真槍地打一場!輸的人,永遠不準靠近玲奈!”
“打就打!怕你啊!”李忱也被徹底激怒了,燭龍血脈在體內蠢蠢欲動,“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實力!”
玲奈急得站起來:“歧龍哥哥!李忱同學!你們別…”
“玲奈,回房間。”鳩田歧龍不容置疑地命令道,眼神卻死死盯著李忱。
李忱也難得硬氣地對玲奈說:“玲奈,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你看著就好!”
玲奈看著劍拔弩張、如同斗雞般的兩人,急得眼圈都紅了,但也知道阻止不了,只能擔憂地看著。
兩人一前一后,氣勢洶洶地來到了套房外寬敞的露臺。夜風微涼,星光暗淡,露臺上只有幾盆綠植和一套戶外桌椅。
“來吧!冰塊臉!讓你先出招!”李忱擺出一個自創的“崩裂居合”起手式,氣勢十足。
鳩田歧龍眼神冰冷,緩緩抽出訓練用太刀(他隨身攜帶),刀尖直指李忱:“我會讓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話音未落,鳩田歧龍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動了!刀光如冷月,帶著凄厲的破空聲,瞬間籠罩了李忱全身!他的刀法比課堂上更加凌厲、狠辣!每一刀都直指要害,帶著濃烈的殺意!顯然動了真怒!
李忱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鳩田歧龍是真正的居合高手,又帶著怒火,實力全開之下,招式精妙,速度奇快!李忱那野路子的“崩裂居合”在對方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下,頓時左支右絀!只能憑借燭龍血脈帶來的強悍反應速度和力量硬抗!
“鐺!鐺!鐺!”
金鐵交鳴聲不絕于耳!火星四濺!
李忱被逼得連連后退,身上很快就被刀風劃破了幾處衣服(幸好是訓練刀,未開鋒),狼狽不堪。他引以為傲的蠻力在對方精妙的卸力技巧和迅捷的變招面前,很難發揮出來。憋屈!太憋屈了!
鳩田歧龍眼神冰冷,步步緊逼,刀勢越來越盛,將李忱完全壓制!他要用絕對的實力碾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讓他徹底在玲奈面前丟盡臉面!
就在李忱被逼到露臺角落,退無可退,鳩田歧龍一記刁鉆狠辣的斜撩直取他肋下,眼看就要得手之時!
李忱看著鳩田歧龍那張近在咫尺、寫滿了冰冷和勝利者姿態的帥臉,一股邪火混合著強烈的求生欲(以及惡作劇心態)猛地竄上腦門!
去他媽的招式!去他媽的風度!老子不玩了!
一個極其邪惡、極其二逼、但也可能是唯一能翻盤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進了他的腦海!
電光火石之間!
李忱猛地一彎腰!躲開那致命一刀的同時,左腳閃電般向后一勾!腳上那只柔軟舒適、印著卡通小狗圖案的酒店拖鞋,被他用巧勁甩飛了出去!
那只拖鞋,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帶著李忱滿腔的悲憤和不講武德的決心,不偏不倚!
“啪嘰!”
一聲清脆響亮、帶著點沉悶質感的脆響!
那只還帶著李忱體溫(和些許汗味)的拖鞋,如同精確制導的導彈,結結實實、嚴絲合縫地…糊在了鳩田歧龍那張俊美冰冷、寫滿錯愕和難以置信的臉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了。
鳩田歧龍的動作僵住了。
冰冷的殺意凝固了。
刀尖停在半空。
整個世界,只剩下那只糊在他臉上的、印著傻乎乎卡通狗的…拖鞋。
露臺門口,跟出來緊張觀戰的玲奈,小嘴張成了O型。
聞聲趕來的源一郎剛推開露臺門,正好看到這驚世駭俗的一幕,腳步瞬間釘在原地,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
連李忱自己,都保持著彎腰甩拖鞋的姿勢,看著自己的“杰作”,有點懵。
一陣夜風吹過,拖鞋上的卡通小狗圖案,在鳩田歧龍臉上,顯得格外…生動。
鳩田歧龍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不是害怕。
是極致的憤怒!是滔天的恥辱!是足以焚毀理智的暴怒!
一股遠比課堂上更加恐怖、更加陰冷、帶著毀滅氣息的暗紫色能量,如同沸騰的火山巖漿,猛地從鳩田歧龍體內爆發出來!他身后,一條巨大的、猙獰的、纏繞著不祥黑氣的王蛇虛影,瞬間凝實!冰冷的豎瞳死死鎖定了李忱!蛇信嘶嘶作響!
鳩田歧龍的聲音,如同九幽寒冰,一字一頓,帶著毀滅一切的瘋狂:
“李!忱!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