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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手術室的燈由紅轉綠,宣告著陸沉暫時脫離了“主動作死”帶來的生命危險。姜初摘掉口罩,長舒一口氣,感覺比連續做三臺手術還累——心累。修正戀愛腦的BUG,簡直是對人類常識的終極挑戰。

她剛走出無菌區,準備回辦公室灌杯濃縮咖啡提神,系統的提示音就急促地響了起來:

【警告!次級BUG載體“蘇婉兒”已抵達醫院!目標人物陸沉正處于術后麻醉蘇醒期,意志薄弱,邏輯防御能力大幅下降!請質檢員立刻前往攔截,阻止其接觸,避免“動機不明強化光環”干擾初步修正成果!】

“嘖,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一點喘息時間都不給?”姜初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這‘光環怪’是裝了GPS嗎?精準投放啊!”

她腳步一轉,朝著VIP病房區疾步走去。剛到走廊拐角,就聽到一陣刻意壓低的、帶著哭腔的嬌柔女聲,以及助理小王磕磕巴巴的阻攔。

“王助理,你就讓我進去看一眼沉哥哥吧!我在飛機上心都要碎了!他…他怎么能這么不愛惜自己?”蘇婉兒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米白色羊絨套裝,妝容精致,即使哭得梨花帶雨,眼線也絲毫沒花。她手里捧著一大束嬌艷欲滴的厄瓜多爾玫瑰,試圖繞過小王。

小王滿頭大汗:“蘇小姐,陸總剛做完手術,還在觀察期,醫生說了任何人不能打擾…”

“我是任何人嗎?”蘇婉兒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委屈和理所當然,“我是沉哥哥最重要的人!他生病都是因為我…我怎么能不在他身邊?讓開!”

姜初內心OS瘋狂刷屏:“‘典中典!’‘茶香四溢!’‘道德綁架雖遲但到!’這‘光環’果然自帶降智和強化自我感動功能!”

她清了清嗓子,大步流星地走過去,白大褂在身后帶起一陣風,氣場全開:“蘇小姐是吧?我是陸總的主治醫生,姜初。”

蘇婉兒淚眼朦朧地看向姜初,那眼神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姜醫生?沉哥哥怎么樣了?我要進去陪他!”她說著又要往前沖。

姜初手臂一伸,精準地攔在病房門前,像一堵移動的“邏輯防火墻”。她目光平靜,甚至帶著點職業化的審視,上下打量了蘇婉兒一番,語氣公事公辦:

“蘇小姐,陸總目前情況穩定,但需要絕對靜養。無菌環境,情緒穩定,缺一不可。”她指了指蘇婉兒手里的玫瑰,“鮮花?花粉是術后呼吸道感染的潛在風險源。‘愛他,就別害他’,懂?”

蘇婉兒一噎,看著手里的玫瑰,扔也不是,拿著也不是,表情有點僵。

姜初沒給她反應時間,繼續輸出,語速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至于您說的他生病都是因為你…”姜初微微挑眉,眼神銳利得像手術刀,“恕我直言,蘇小姐。陸總這次胃穿孔,病因是長期高壓力工作、飲食極度不規律導致的慢性胃潰瘍急性發作。惡化誘因,是他本人諱疾忌醫,拒絕接受規范治療,甚至主動拖延加重病情,試圖以此作為…嗯,‘情感籌碼’?”

她刻意停頓了一下,看到蘇婉兒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和被戳破心思的難堪。

“用健康來綁架感情,就像用劣質膠水粘合裂縫,最終只會兩敗俱傷。”姜初祭出網絡清醒語錄加強版,“陸總的行為,本質上是極端不成熟且缺乏責任感的體現,既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也是對關心他的人(比如我們這些醫護人員)勞動成果的踐踏。您把這份沉重的、扭曲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是覺得這福氣很大,你能接得住?還是想借此強化您在他心中‘不可或缺’的地位?”

“你…你胡說八道什么!”蘇婉兒臉一陣紅一陣白,精心維持的脆弱人設有點繃不住了,“我和沉哥哥的感情,你一個外人懂什么!”

“我是不懂你們復雜的情感糾葛。”姜初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鏡(這是她發動“邏輯暴擊”時的習慣動作),“但我懂醫學,懂病理,也懂點基本的行為邏輯學。陸總現在最需要的不是為愛落淚,而是遵醫囑、好好休息、補充營養、穩定情緒,讓身體機能正常恢復。戀愛腦暫時下線,健康腦需要緊急上線!任何可能刺激他情緒波動、干擾恢復進程的外界因素,都、不、允、許、接、觸。”

她最后幾個字說得斬釘截鐵,目光直視蘇婉兒,帶著一種“科學和醫囑面前,一切光環無效”的凜然正氣。

小王助理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內心瘋狂給姜初點贊:“姜醫生…牛逼!吾輩楷模!這嘴,這邏輯,簡直是行走的人間清醒劑!”

蘇婉兒被姜初連珠炮似的邏輯分析和直白犀利的話語懟得啞口無言。她引以為傲的“白月光”光環在“劇情質檢員”的照妖鏡下似乎失去了魔力。她捏緊了花束的包裝紙,指甲幾乎要嵌進去,最終在姜初毫不退讓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逼視下,狼狽地后退了一步。

“……好,我…我等沉哥哥好些了再來。”她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轉身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快步離開,背影帶著一股強撐的傲慢和掩飾不住的慌亂。

【叮!成功攔截次級BUG載體“蘇婉兒”,阻止其對目標人物施加初步影響。“動機不明強化光環”干擾失敗!獎勵積分:50點。檢測到蘇婉兒邏輯核心(工具人屬性/強化自我價值感)受到沖擊,次級BUG修正進度5%。】

姜初看著蘇婉兒消失的方向,撇了撇嘴:“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這光環也就騙騙邏輯崩壞的原住民。”她轉頭對還在石化的小王說:“王助理,守好門。陸總醒了第一時間通知我,按我之前交代的術后護理方案執行。防火防盜防白月光,特別是這種帶著降智光環的,懂?”

小王一個激靈,立刻站直:“懂!姜醫生您放心!保證完成任務!”他現在看姜初的眼神,充滿了敬畏,仿佛在看一位能鎮壓一切牛鬼蛇神的“邏輯戰神”。

姜初疲憊地揉了揉肩膀,剛想回辦公室,眼角的余光瞥到安全通道口,一個瘦弱的身影正怯生生地探出頭——是林晚晚。她顯然目睹了剛才姜初“舌戰白月光”的全過程,此刻看著姜初的眼神,復雜極了,有驚訝,有迷茫,還有一絲…微弱的、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向往?

姜初內心嘆了口氣:“得,CPU剛歇一會兒,KPI又來了。”這位苦情女主,看來也需要“深度質檢”服務了。

她調整了一下表情,盡量顯得不那么“殺氣騰騰”,朝著林晚晚的方向走去。質檢員的工作,真是任重道遠啊!不過…看著被自己強行掰回一點正軌的劇情線,姜初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這班,上得還算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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