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時候......”

秦子文閉上眼，回溯自己今天的行動。

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在崗亭里。

他腦補出了一個畫面，自己坐在椅子上，奮筆疾書，抄錄小區住戶的信息。

就在他的身后，一個看不見的“人”搭著他的雙肩，彎著腰，探著頭，窺探著他的動作。

“老板，今天會議開始嗎？”

“開始。”

視頻會議接通。

小龍：“老板，你想的這個新游戲設定挺有意思的，可以無限循環，而且設定也比較完善。

根據目前的線索，可以確定位于崗亭內的登記冊屬于老李的殺人規則的一部分。

但還有需要細化的內容，比如登記冊被帶離崗亭后是否同樣具備觸發老李殺人規則的效果。

如果依舊具備效果，那老李的登記冊是否屬于陰物呢。

當然，這些只是我自己提出的一點想法，主要還是看老板你來確定。”

妖妖好奇問道：“老板，李竹對三陰之體的重視超出了正常的范疇，這三陰之體不會和陰物有關吧？”

秦子文想到昨天李竹的表現，心底其實已有答案，“還有想法嗎。”

糯米說道：“老板，我剛才想到了一個玩法，能否設置玩家可以在循環中獲取李竹的電話，然后將他的名字和電話留在登記冊上，這樣老李就能直接去找李竹了，可以強行逼迫李竹使用陰物將老李擊退，這樣玩家可以不用前往靈堂就能暫時解放。

剩余的時間可以在副本里進行其他路線的探索。”

秦子文想了想，糯米的這個想法是有一定可行性。

不過李竹的電話不好騙到手，他的戒備心很強。

也不知道李竹是不是知曉老李的殺人規則。

妖妖：“老板，游戲角色有點少了，而且地圖這么大，只有一只鬼的話游戲內容可能太單調了，可玩性不是很高。”

“繼續。”

妖妖提議，“所以我覺得，是否在小區內，增添一些新的靈異事件。”

“你的靈異事件是指？”

“我覺得不止是鬼，包括李竹這種掌握一部分玄學知識的劇情人物其實也算靈異事件，靈堂里的紙人和小區大門外接老李的紙人之間是有共通之處，包括李竹身上擁有陰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竹其實也是具備制造靈異事件的能力的。”

秦子文搖頭，“鬼是鬼，人是人。”

經歷了目前這幾次的輪回，秦子文對鬼已有了初步了認知。

人可以交流，但鬼極難溝通。

目前唯一一次與鬼正面交流還是在崗亭里被老李誘騙的那一次，他分不清那是真實還是幻境。

小龍表示贊同，“我也覺得鬼和人要分開，在游戲里危險性來說這二者不相上下，但玩家面對它們的處理方式肯定截然不同。

鬼需要尋找它的殺人規則，這是核心機制；人則需要分辨他的善惡真假，畢竟光靠玩家一個人去摸索鬼的殺人規則太危險，稍有不慎就會死亡重開。”

“嘭！”

糯米的攝像頭被絆倒，“妞妞！”

“老板不好意思......”

“沒事。”秦子文搖頭，他發現有一種無形的修正之力。

哪怕會議時間提前，但到了一定時間，有些事情還是會發生。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對糯米那邊施加的影響太小，小到輕松就能回正。

“咚！！！”

一道沉悶的落地聲從陽臺上傳來。

緊接著是第二道聲音，有什么東西撞到了客廳和陽臺之間的推拉玻璃門上。

電腦正對著陽臺，三名員工看得清清楚楚，妖妖臉色煞白。

“老板！有東西掉你陽臺上了！”

秦子文站起來，側身，回望，陽臺上，一小截黑乎乎的東西有些刺目。

玻璃上，沾染了點點紅斑，落日余暉的照耀下，泛著滲人的光澤。

他下意識抬起頭，在觸及天花板后收回。

他記得剛才自己抄錄的名單里，最上面的好像就是702吧。

這次跳樓的速度好像比昨天還要更快。

莫非業務壓力太大，老李效率都變快了。

咚！

咚！

又是兩道落地的聲音。

這次秦子文看得更清楚，墜落的黑影身體軀干觸碰到了陽臺外的欄桿，碰撞的剎那，直接轟然碎開，斷肢朝著另一邊飛去。

噴射的血液濺在玻璃上。

好快。

外面有人大喊，“跳樓了！跳了三個！”

或是三個的威懾力比一個更大，相比于上次，這次短時間竟無人下樓。

小區里，家家戶戶的窗戶后面探出腦袋。

秦子文走到臥室這邊，臥室外安裝了防盜窗，他推開窗戶，朝著樓下望去。

水泥地面，三具尸體像被拍死的三只蚊子。

靜靜躺在樓底。

頭頂又有一道黑影墜落。

“砰！！”

地上多了一具尸體。

秦子文瞳孔一緊。

死得好快！比上一次發生的效率快了不是一丁半點。

這就是鬼的殺人效率。

一個達成條件后，鉚足馬力施展規則的鬼，竟然這么恐怖！

他心底發寒，照這個效率，殺到自己腦袋上都用不了多久。

接二連三的下餃子，見到這一幕的小區住戶也噤聲難言。

一時間，竟無人下樓。

咚！

咚！

又是兩道人影墜落。

其中一個落到了樹上，樹枝咔擦一聲直接崩斷。

那人速度稍緩，掉到地上后抽搐了兩下，然后慢慢停止動彈。

自這兩人之后，小區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再無人跳樓。

終于，陸陸續續地有人從單元樓里出來。

回到座位上，員工們極為震驚，通過攝像頭他們窺見了這炸裂的一幕。

雖然看不清晰，但老板那邊好像是有人在跳樓吧。

“老板，你那邊發生什么了。”

“老板？”小龍抬起手，在耳邊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動作。

秦子文沒有拒絕，給了小龍一個鼓勵的眼神。

如果小龍的電話能夠影響到他這邊，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他覺得大概率還是會繼續重置。

昨天警察和法醫都來過，他不是沒有嘗試接觸過，但他們都只會埋頭做自己的事，重復那一句話，拒絕與他接觸。

結束會議后，秦子文開門下樓，出單元門時，他繞了一大圈，因為地上躺著六具尸體。

有人報警，過了十幾分鐘，警察來到現場。

拉開警戒線，救護車緊隨其后，法醫戴著口罩現場勘查。

圍觀的群眾對著地上指指點點。

但秦子文覺得有些奇怪，老李怎么突然停手了，這都已經過去快半個小時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