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篷船從霧中探出頭來,重新回了灰水城。
亦如林長宇初來時,新的灰水幫再次用同樣的方式迎接著眾人。
只是,這次他們的臉上倒是多了個面罩,不知是何用處。
林長宇三人就這么從斗笠群中穿過,進入灰水城。
跟著趙問天,林長宇一齊向黑市走去。
路上的行人有的不認識林長宇匆匆走過。
認出來的才神色各異地指指點點。
城中依舊是那樣,沒什么變化,大家早已習以為常。
不同的是,林長宇路過的一條“紅街”。
是之前那個蒙面血蓮宗弟子干的好事,導致這條街成了“黃金地段”。
這灰水幫成員的氣血鋪就的大道,令人們大為贊賞,僅是住在這里便能修身健體,陶冶情操。
有的孩童,老人,男女遠遠地望著這邊,想著若是聞上一口,也是延年益壽,強身健體的。
再富一點的,就是街上挪步子的了,干脆說是蹭吧。
仿佛走上慢一點,就能將那血跡粘上一點。
林長宇也看了看這紅街。
血液處于干涸卻又流動的狀態,讓整個街道流動鮮活起來,仿佛一個血管一樣。
不少望子成龍的富貴人家,都帶著孩子在街上溜達。
向他們講述著他們是如何贏在起跑線上的,仿佛正在被輸送的血液。
深吸口氣,除了那股甜而不膩的香味外,也沒有什么特別的。
只是大致看了一眼,就不再放在心上。
突破二瓣血蓮后,他對氣血的挑剔程度直線上升。
這種血對他來說確實沒用,就好比那個蒙面人說的那樣。
“這些廢物連血都沒用。”
林長宇微微偏頭。
只是,不從功利的角度來看,這場景還真挺惡心的。
掃過一眼紅色長街,還有不少城主府的,防止過路行人偷盜血液,就是一只蚊蟲都不會放進來。
趙問天與葉律轉著眼睛盯了半天。
看看這片瓦,看看那塊磚,指指點點,來來回回。
最后無奈的搖搖頭,吐了一句。
“都是高手。”
意思是他們偷不了。
至于李安安倒是對此沒什么興趣,畢竟她練得不是血蓮化生。
看著李安安無所謂的表情。
葉律搖頭嘆氣。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
總之,林長宇趕著眼饞的二人和李安安過了紅街。
又是七拐八繞,總算到了地方。
林長宇一行人來到一個臟亂的街口。
比起剛才紅街的熱鬧非凡,這里就顯得冷清荒蕪許多。
趙問天招招手,帶著眾人從一個小口處擠了進去。
“擦,這里是真臟。”
葉律不滿的聲音在窄洞里轉了兩圈,帶著酸臭味回來,被隔在林長宇紅光之外。
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看見一條黑黑的長街,人不算多,卻也不少。
不算亂,卻也不算好。
混亂中夾雜的秩序,將這條街構建起來。
“據說這黑市哪里都有,但各地有各地的特色。”
趙問天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掃視。
“這里我就來過幾次,攤位也是常變的,所以找刀得看著點。”
林長宇點頭,他倒也不著急這一時。
也趁機看了看周圍,看看他們都賣些什么。
“榮生谷的解毒藥,能治療死寂谷的結寒松。”
“你這藥不行啊,結寒松早就改進了,我師傅就是用了你這藥沒救回來的。”
“是你,我記得你,你可別賴我啊,你給你師傅挑藥的時候我都告訴你不能治新版的結寒松了,結果你笑呵呵地買回去了……”
“真武門的兩儀罩絕學,專克正陽宮與清月宮的功法。”
“死騙子,創始人都死清月宮手里了,還克制呢。”
“血蓮宗弟子的血肉,大補之物啊!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當然,他是買不起的,所以只能看看。
四人一邊觀察,一邊挪動步子。
路過的一家家攤販看見林長宇,對于他都是耳熟能詳的。
紛紛招攬其生意。
“林小哥,你未來的師兄給你們留下的好東西,從他們身上割下的血肉要不要啊,哎,臉上的也有啊。”
“林小哥,母的大黑魚,配種用啊。”
……
林長宇很快被淹沒在吆喝聲中,連帶著其他三人被這熱情弄的不知所措。
一直以來都是底層的幾人,哪見過這個場面。
林長宇倒是還好,前世的菜市場,食堂,領雞蛋等等場面,他已經見多了。
細細聆聽著吆喝聲,捕捉著刀的字眼。
聽到的聲音并不少,林長宇也耐著性子一家家看過去。
只是,讓他略有些不滿意。
除了一些濫竽充數的,大多都是不錯的刀,只是不對他的口味。
“來看刀?”
滄海遺珠般,林長宇看到一個攤子,也為了不少人。
中間是一把刀,一個藏在袍子里的人就是攤主,臟布幾乎將他掩蓋在這臟亂的街道里。
一個壯漢坐在刀前,閉眼冥思。
周圍人站在一邊,小聲議論著。
“這壯漢能不能行啊?”
“我怎么覺得是騙人的呢?什么叫意念溝通就能把刀帶走啊?”
“急什么,看著唄。”
“這壯漢,這氣血,是血蓮一瓣的吧。”
林長宇背手看著壯漢的表情動作。
突然,壯漢起身,面露驚喜。
“成了,成了!這刀歸我了。”
說著,壯漢舉起刀,只是說著說著,突然攔腰斷成兩節,接著數道血流飛出,流入刀里。
眨眼間,壯漢便化成了兩半干尸。
刀的表面本來如平靜湖水,這時起了波瀾,而后又很快平復下來。
“啪嗒”。
那把刀落在原地。
“哦!”
有人驚嘆出聲。
“啪啪”。
甚至有的人驚訝的鼓起掌來。
“擦,這什么刀啊?這么恐怖。”
葉律皺起了眉,顯然他不太喜歡這把刀。
李安安也是面色一變,而后又馬上恢復如常。
只要能變強,刀怪一點也無所謂。
林長宇能明白她的想法,這把刀這么奇特,想必來歷不小,本身更不會弱。
就像他剛剛輕而易舉地吸收了那個血蓮一瓣的壯漢一樣。
林長宇突然來了興趣,他要看看這刀,到底是個什么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