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沉默了許久，

何三石了解這個時候的傻柱在想什么。

因為‘他’本來就是‘己’。

傻柱應該是聽進了何三石的話語，現在不過就是面子上過不去而已。

可以說，這個時候，他的思想是左右糾結的。

何三石輕笑道：“我為啥剛才不說？為啥雨水醒的時候不說？

就是不想你顧慮這個顧慮那個，想得太多，反而容易讓腦子混亂。

這個時候，你別把何師傅當成你爹，就當成跟你關系比較好的同輩長輩。

你就說何師傅這樣的條件，該不該找個好的吧？”

這個說法比較新奇，讓低頭不語的傻柱，忍不住抬頭看了何三石一眼。

何三石沒有躲閃，反而是目光真誠的與之對視。

傻柱緩緩的點了點頭。

他動了好幾次嘴唇，都沒有發聲，到最后才是很艱難的說道：“等他回來，我跟他說說。”

原本事情到這一步，已然符合了何三石一開始的預想。

但何三石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傻柱的心里還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如果不讓他把心里這口氣出掉，說不準他跟何大清就會把事情給談崩。

何三石連忙冷笑道：“哧···暫時別說啊！事情還沒查清呢。

一個保定的寡婦，跑到四九城來找男人。

她在保定找不到了？

還是本身就是奔著何師傅過來的？

后面有沒有人指使？

咱們對你爹要勸，但事情也得搞清楚。”

說到白寡婦頭上，傻柱也是皺眉瞪眼相當氣憤。

他猛拍一下大腿說道：“哎，小石頭，還真是這么個道理，這娘們，不像好人啊。”

何三石臉上也是露出了殘忍的笑容說道：“明天你早點下班，咱們跟著何師傅去看看····

不要打草驚蛇。

尋到她的住處，看她到底來四九城干嘛的？

如果那個娘們，是奔著何師傅來的，那應該能打聽到她身后是誰。

如果那娘們是釣魚釣上的何師傅，那應該不止釣了何師傅一個。

真要抓到真憑實據，咱們再想辦法收拾她。

特么的，這娘們想毀了你跟雨水的幸福，咱們怎么對付她都不為過。”

何三石在小心眼上，可是一點都沒打算掩飾。

上輩子他領著雨水找去保定，可是被這娘們關在門外一夜的。

這個仇上輩子沒報成，這輩子報也不晚。

傻柱聞言，一開始還有點不忍心的，但聽到何三石后面那一句，卻是咬著牙齒，猛拍大腿說道：“就特么這么干。

總要先把事情查個清楚。”

如此事情商定，傻柱起身，想著往里屋走去。

何三石問道：“你干嘛？”

“抱雨水回家睡覺啊！”傻柱也是被問的懵逼。

“就讓她睡這就是了，一個小肉丁，能占多少地方。

把她鬧醒了，要是哭起來，咱們倆都哄不好。”何三石隨口一說。

傻柱愣了一下，艱難的轉了個方向，卻是朝外走去。

他總感覺何三石有點跟他搶妹妹的想法。

但這種事肯定不好說，多一個人對雨水好，那是雨水的福氣。

何況何三石要是對何家沒有歸屬感，也不會對他說剛才那些事。

那不光是想著他好，還想著他爹何大清好。

對這樣的好兄弟，他又怎么好指責的？

只是一個人回到空落落的屋子，沒有了妹妹輕微的鼾聲，偶爾的磨牙，···

再想到何大清的事情，傻柱怎么也是睡不著。

真就太煩心了。

何三石可不管，他洗漱過后，上床借著煤油燈逗弄著熟睡的雨水。

看著那通紅的臉蛋，在自己面前一會皺眉，一會伸手抓癢的憨態可掬，

他心里滿是歡喜。

就這小小的人啊！

上輩子是怎么跟他走到‘兄妹不來往’那步的？這輩子，何三石肯定不會讓這個小丫頭帶著委屈出嫁。

他要把上輩子對雨水缺失的關心，這輩子都還她雙倍。

他一份，傻柱一份。

想到這兒，何三石摟著軟綿的小人兒沉沉睡去。

第二天吃過早飯后，何三石原本是可以不上班的。

但何三石還是去了。

兩個飯盒，丟了一個給老穆，又送了一個給王干事。

都沒偷偷摸摸，而是大大方方的。

對老穆說的是，昨兒是他的燎鍋宴，菜做多了，帶點過來讓他嘗嘗。

對王干事就更坦誠了，昨兒個王干事送了他一個暖水壺，他這算是回禮。

一點問題沒有。

不過兩者飯盒的菜肴堆放，還是得玩點小花樣。

像是給老穆的，就是所有肉片都是堆在最上面，讓老穆打開一看，就是滿心歡喜。

而給王干事的飯盒，打開卻是只有兩三片肉，其他只有大白菜豆腐啥的。

至于葷菜，包括整塊的軟糯爛酥的豬蹄，都放在大白菜的下面。

給王干事的，遠比給老穆的肉要多的多。

這不是何三石現在想用一份菜就討好了王干事，而是防著別人的眼光。

畢竟只要是職場，各種小心眼就少不了。

新人進門，不管是新媳婦，還是新工人，手腳麻利是最好的表現方式。

灑水掃地，擦洗各種廚具，順帶眼的活，就伸手干掉。

也別管是不是應該是自己的工作范圍。

一番忙碌下來，至少后廚的那些幫忙的人，對何三石觀感就好的多了。

各個常用的廚具，用絲瓜瓤加草木灰擦洗的锃亮，讓人看著就覺得干凈。

老穆坐在邊上抽著煙桿笑道：“小何，過來休息一會。

整這么干凈，我待會都不好意思動手了。”

何三石也是笑著回道：“穆師傅，搞干凈了，咱們也舒服點。

我在軋鋼廠食堂都習慣了。

按照那些老師傅的說法。

就是木匠的斧子，瓦匠的刀，都是吃飯的家伙，總要搞好一點的。”

“是這么個理！我們以前在隊伍上的時候，沒有作戰任務，連長也是讓我們把手里家伙多保養保養。

有一回，我們炊事班故意找茬，就說別人都保養槍支，我們這些火頭兵保養啥？

連長沒好氣的說道~你們的刀槍，就是你們手里的廚具扁擔····“老穆同志說起以前的事，還是相當有感慨的。

懷念不止在言語當中，也在他的臉上神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