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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漢靈市

那巨墻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鋼鐵巨龍,將城市與廣袤的野外徹底隔絕開來,散發著一種堅實而冰冷的安全感。這就是城市賴以生存的屏障——防獸高墻。

公交車減速,緩緩駛向高墻下巨大的城門通道。通道內燈火通明,有穿著制服的安保人員和他們的妖獸伙伴在例行檢查進出車輛。司機似乎和守衛很熟,簡單打了個招呼,那只戎地犬也配合地站起來,讓守衛看了一眼,公交車便被放行了。

穿過厚重的城門通道,仿佛進入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漢靈市雖然是聯盟體系下的“三級城市”,但其規模與繁華程度,遠超萬東夜前世記憶中的二線城市。

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玻璃幕墻在午后的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寬闊的道路縱橫交錯,車流如織,卻井然有序。

最引人注目的是道路的規劃。除了常規的機動車道、非機動車道和人行道,在道路的最外側,還專門鋪設了一條略高于人行道、用特殊耐磨材質鋪就、帶有明顯標識的妖獸騎行道!

此刻,這條特殊的道路上,正有騎著各式各樣妖獸的人飛馳而過:有騎著四蹄青焰、赤紅色鬃毛飛揚的“焰蹄駒”的快遞員;

有坐在形似巨大穿山甲、覆蓋著堅硬鱗甲的“地行鎧獸”背上的巡邏隊員;甚至還有年輕女孩騎著一只羽毛鮮艷、步態優雅的“彩翎陸行鳥”悠閑逛街。這些騎行妖獸大小不一,速度或快或慢,但都在專用道上各行其道,互不干擾。

這些騎行妖獸大小不一,速度或快或慢,但都在專用道上各行其道,互不干擾。

而這只是城市畫卷的一角。走在人行道上的人群中,至少有七成身邊都跟隨著形態各異的妖獸伙伴。這些伙伴并非都用于騎行,更多的是陪伴、警戒或承擔一些簡單的工作。

萬東夜透過車窗,目不暇接地看著:

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的白領女性,腳邊跟著一只通體雪白毛發、覆蓋著藍紫色晶體斑紋、瞳孔呈奇異六芒星狀分裂的“晶瞳貓”,正優雅地邁著步子,尾巴末端一小簇透明晶簇在陽光下微微閃光。

幾個學生模樣的少年邊走邊聊,其中一人肩膀上站著一只羽毛蓬松、尾部閃著電弧的“蓬尾蓄電鼠”——正是萬東夜昨天試圖捕捉的類型。

一位老人坐在街邊長椅上,身邊趴著一只覆蓋青灰色巖甲、背部鑲嵌著六邊形晶簇陣列、尾部末端分叉成三根石錐的“巖背熊犬”,正懶洋洋地曬著太陽,黑曜石質地的爪子搭在長椅邊緣。

甚至看到一個清潔工正在清掃街道,他身邊跟著一只覆蓋暗金色金屬鱗甲、頭部前方伸出三根可伸縮的合金鉆頭、背部脊柱鑲嵌著七顆發光地脈水晶的“巖甲鼴獸”,正用那異常寬大且覆蓋鱗片的前爪靈活地將垃圾掃進簸箕里。

空氣中彌漫著城市特有的喧囂——車流的嗡鳴、鼎沸的人聲、以及各種妖獸發出的或高亢或低沉的鳴叫、嘶吼聲交織在一起。廣告牌上閃爍著各種與妖獸相關的產品和服務:妖獸美容、妖獸醫院、妖獸口糧專賣店、妖獸技能訓練館……整個城市就是一個巨大而鮮活的、人類與妖獸深度共生的生態圈,充滿了蓬勃的活力與現代感。

公交車在寬闊的城市道路上行駛,最終在一個公交樞紐站停下。

“漢靈西站到了!”司機吆喝了一聲。

“漢靈西站到了!”司機吆喝了一聲,同時伸手在控制面板上按了一下。車廂內響起了提示音。

車上除了萬東夜,還有零星幾位乘客。一個抱著貓型妖獸年輕女子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往車門移動;一個穿著工裝、頭靠著車窗打盹的中年男人被報站聲驚醒,迷迷糊糊地摸索著自己的工具包;后排還有兩個學生模樣的少年,正低聲討論著什么,其中一人腳邊放著一個印著“藤蔓培育社”的帆布袋。

萬東夜如蒙大赦,趕緊扶著椅背,忍著全身散架般的酸痛站了起來。這一個小時的車程,即使不算太顛簸,對他現在的身體來說也是巨大的消耗。他只想快點下車,腳踏實地,然后趕緊去買完東西回家。

他跟隨著其他乘客下了車。

雙腳重新踩在堅實的人行道上,萬東夜長長地、帶著痛楚地呼出一口氣。環顧四周繁華喧囂、妖獸與人流交織的景象,他定了定神。

車站人流混雜。他目光掃過公交站臺附近,發現旁邊有個小小的綠化帶,幾棵修剪整齊的灌木圍著一小塊空地,相對空曠些。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過去。

從褲袋中掏出裝有藤球貓和愈絨菟的紅紋球,雙手同時一扭球頂再一按球口的按鈕。兩道白光幾乎同時射出球口,落在空地上,迅速凝聚成形。

“出來吧,憋壞了吧?”他輕聲招呼。

愈絨菟剛一現身,粉水晶般的眼睛瞬間被巨大的陌生感和恐懼填滿。震耳欲聾的車流轟鳴、鼎沸的人聲喧囂、以及空氣中混雜著的無數陌生氣息,如同巨浪般拍打而來,讓這只習慣了草地靜謐的小家伙渾身絨毛猛地炸開!

它幾乎是本能地發出一聲短促的“嚶!”,猛地撲向萬東夜的小腿,兩只前爪死死扒住了他的褲腿,小小的身體緊貼著他,瑟瑟發抖。過了好一會兒,它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那雙充滿畏懼又難掩好奇的眼睛,怯生生地打量著周圍這片光怪陸離的鋼鐵森林。

藤球貓的情況同樣糟糕。落地的瞬間,它全身肌肉驟然繃緊,如同一張拉滿的弓!翡翠色的瞳孔急劇收縮,豎起的耳朵高頻轉動,竭力分辨著四面八方洶涌而來的噪音洪流——尖銳的汽車鳴笛、鼎沸的人聲、遠處某種大型妖獸傳來的低沉吼叫……每一種聲音都像針一樣扎在它緊繃的神經上。

車站環境的復雜與喧囂遠超它在森林邊緣遭遇過的任何危險。它沒有像愈絨菟那樣尋求庇護,而是本能地拉開與萬東夜大約一米的“警戒”距離。身體微微伏低,尾巴緊緊貼著地面,只有尖端不受控制地快速小幅度抖動著,喉嚨深處溢出極輕卻充滿威脅的警戒呼嚕聲。

它翡翠色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經過的行人、每一輛移動的車輛,尤其是那些體型龐大、散發著陌生而強大氣息的騎行妖獸。全身肌肉蓄勢待發,每一根神經都繃到了極限,隨時準備應對這無法理解的喧囂世界中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

萬東夜看著緊緊扒著自己褲腿的愈絨菟和渾身緊繃如臨大敵的藤球貓,無奈地嘆了口氣。他蹲下身,盡量放柔聲音,先摸了摸愈絨菟炸開的絨毛:“別怕,別怕,就是聲音大點而已。”又轉頭對藤球貓說:“你也放松點,這里人多,但沒人會傷害你們。”

他的安撫效果有限。愈絨菟稍微放松了一點爪子,但依舊貼著他。藤球貓只是耳朵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警戒姿態絲毫未減。

“算了,趕緊買了東西走人。”萬東夜直起身,忍著酸痛,帶著兩只高度緊張的小家伙,匯入人潮,開始尋找目標店鋪。剛才在公交樞紐看到的“晨露”連鎖店價格太高,他決定按計劃去更遠些的批發市場碰碰運氣。

步行了大約二十分鐘,穿過幾條相對安靜的街道,一座燈火通明的大型建筑映入眼簾。巨大的招牌上寫著“青藤補給站”——這是漢靈市一家大型的妖獸用品商店,價格比連鎖店更實惠。

明亮的櫥窗里展示著琳瑯滿目的妖獸用品。門口人來人往,大多是帶著妖獸伙伴的普通市民,或是拎著購物籃的顧客。

萬東夜精神一振,帶著藤球貓和愈絨兔走了進去。店內的空間非常寬敞,光線明亮柔和,冷氣開得很足。

一排排整齊的貨架如同森林般向深處延伸,上面整齊地碼放著各種包裝精美的商品,除了占據最大面積的主糧區,還有劃分明確的區域:妖獸護理用品區擺放著洗護香波、毛刷、爪剪等;還有一塊不小的“訓練與輔助道具”專區,能看到一些能量塊、負重小沙袋、技能訓練靶等物品

萬東夜的目光首先被道具區琳瑯滿目的商品吸引了過去。在一個透明的玻璃柜臺和后面的貨架上,陳列著各種輔助工具。最顯眼的就是一排排大小、材質各異的“妖獸捕捉器”。

最基礎、數量最多的是一種白底紅紋的葫蘆捕捉器,正是萬東夜褲袋里揣著的同款——紅紋葫。標簽上清晰地印著價格:600聯盟幣。旁邊是另一種數量稍少、看起來精致一些的葫蘆,材質像是某種磨砂金屬,泛著銀灰色的啞光,線條更流暢,標簽上寫著:云鋼葫,價格1800聯盟幣。

而在柜臺最上層,被柔和的射燈單獨照著的,是幾款真正引人注目的捕捉器。其中一種通體呈現半透明的水晶質感,內部似乎有細微的流光緩緩游動,造型也更加優雅,標簽是琉晶葫,價格則讓萬東夜眼皮狠狠一跳——9000聯盟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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