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試試‘土’辦法？”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

老魏所謂的“土辦法”，是從倉庫那些報廢淘汰的舊設備上，拆下幾種性能稍遜、型號陳舊的替代元件，然后通過補償電路設計和超精密的手工改造，硬是將這些“老家伙”組合、拼湊出一個能實現類似功能的替代模塊。

“單個看，這些玩意兒都不行，”老魏指著桌上那些拆下來的零件，“但把它們攢在一起，用電路把它們的勁兒擰到一處，興許能頂上去！”

這個方案意味著背后的電路設計難度呈幾何級數增長，而最終的實施環節，更是對操作者手工技藝的極致考驗，需要在髙倍放大鏡下，進行微米級的焊接和組裝，容不得絲毫偏差。

“魏師傅，焊接交給我！”蘇曉禾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實驗室一角的工作臺變成了一個充滿懷舊與創新氣息的手工戰場。

老魏伏案疾書，煙灰缸里堆滿了煙蒂，圖紙畫了一張又一張。

蘇曉禾則深吸一口氣，戴上高倍放大鏡，在那極其有限的空間內，將那些來自不同時代的元件，一點點精準對位、巧妙連接、整合成型。

最終，一個看起來有些臃腫、其貌不揚的“拼湊”模塊誕生了。

它比原設計體積大了不少，效率也略有損耗，但當它被小心接入系統時，指示燈穩定地亮起了綠光！

“成功了！”

實驗室里爆發出短暫的歡呼。

……

這天，顧云州收到了一封老友的信。

他看完信，嘴角一翹，果然不出所料。

林雪宜那所“大學”根本是毫無學術聲譽可言的野雞學校，其“海歸精英”身份水分極大。

更有隱約的線索，林雪宜的父親，與境外某機構似乎存在著某種超出正常技術交流范疇的不當聯系。

顧云州將這些信息仔細收好，等待著最合適的機會。

……

時間一天天過去，研究所的空氣都緊張起來。

高層們，甚至是老首長都在等待著第二次對抗測試的最終裁決。

他們也想知道，到底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還是本土的和尚更懂本地的經。

這天，老魏尋了個空檔，將陸昭昭拉到一旁，低聲說了小劉被林雪宜那邊拉攏的情況。

陸昭昭聽完，沉默了片刻，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桌面，眼中掠過一絲自責：“老魏，謝謝你告訴我。是我這個負責人考慮不周，只盯著技術進度，忽略了大家身后的實際難處。”

“昭昭，你別這么苛責自己。”老魏連忙寬慰道，語氣沉重，“現在整個國家都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困難是普遍的，但解決我們團隊的問題，就是我的責任。”陸昭昭搖搖頭。

“這樣，老魏，你幫我個忙，私下里盡快統計一下咱們組里每個人家里的實際困難，主要是家屬工作和孩子入學這類燃眉之急。摸清楚底數，我來想辦法。”

陸昭昭的辦法直接高效，去找最能解決問題的人。

她拿著老魏統計好的、寫著真實需求的簡單清單，直接敲開了老首長的辦公室門。

沒有寒暄，她將那張寫著團隊成員困境的紙輕輕放在老首長寬大的辦公桌上，開門見山：“首長，這是我們項目組幾個骨干眼下最棘手的實際困難。‘織網者’項目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不能讓同志們背著這么重的包袱往前沖。您得幫我們想想辦法。”

老首長拿起單子掃了一眼，眉頭立刻鎖成了川字，嘆了口氣：“昭昭啊，你的意思我明白。同志們有困難，我看著也著急。但是所里也有所里的難處啊，經費、編制、名額，這些都是硬杠杠，不是我說動就能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