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啊，有些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想昧著良心靠巴結人一步登天，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你說對不對，褚同學。”說話的人朝褚長平努了努嘴，引發一陣哄堂大笑。

褚長平不認識也不打算搭理他，因為他知道，他的目的就是激怒自己。

這些人的目的不是講道理，也不是尋求真相，而是打著為王明惠姐弟伸張正義的幌子，來審判最近與于嗣良李香茹走的很近的自己。

至于為什么不直接去找李香茹的麻煩，拜托，柿子要挑軟的捏不是常識嗎？

他們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你的解釋與憤怒只是在他們心中擅自破防的表現。

所以，遇到這種情況，只需要輕松地看窗外的風景就好了

不回復，不辯解，不給他們任何眼神。剝奪他們想要的‘反應’，就是對他們最有力的回擊。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褚長平，沒禮貌的后輩可是要吃棒球棒的。”男子蹲在褚長平旁邊的桌子上，側著頭在他耳邊哈氣。

“是這樣嗎？包拳浩。”一只手悄無聲息地搭在了包拳浩的頭上，把他的脖子擰過來九十度和自己對視。

“可我怎么聽說，踩別人的桌子才是要吃棒球棒的，你說對不對，啊？”

沒給包拳浩反應的時間，于嗣良薅著他的頭皮按在桌沿上，發出一聲悶響。

攥著頭顱的手臂青筋暴起，抵著包拳浩的面皮一下下在桌子上的鞋印處摩擦。

剛開始包拳浩還反抗了一兩下，但當他余光瞟到于嗣良發光的眸子后，徹底不敢動彈了，想象自己是塊抹布。

“怎么擦不干凈啊，包同學，你有什么頭緒嗎？”

桌子越擦越臟，于嗣良的速度越來越快，每一下都帶著狠勁，仿佛要把桌子擦穿才罷休。包拳浩的頭在桌子上劃出殘影，面皮刮出帶血的顆粒，發出尖銳的滋啦聲，就像是砂紙磨過粗糙的墻面。

“錯了于哥，于老大，于爺。”包拳浩發出求饒聲。

那么周圍的同學此時在干嘛呢。

他們依舊是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沒有絲毫為包拳浩求情或出頭的意思。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于嗣良憋了一肚子火，他們可不會上去觸他的霉頭，畢竟看誰的樂子不是樂子呢。

目睹了這一切的褚長平第一次發出了聲音。

“于良哥。”

“嗯？”于嗣良抬頭看向他，瞳孔光暈流轉，淡藍色的光澤慢慢褪去，他覺得褚長平是來勸他收手的。

包拳浩帶著一絲解脫，他也覺得今天到此為止了。

“等著吧褚長平，我不信你能一直跟在于嗣良身邊。”包拳浩眼里閃過一絲怨毒，他認為今天的事情都是因褚長平而起。

周圍的同學也都轉過身子，今天應該沒樂子看咯。

而這一切都被褚長平看在眼里。

“你這樣擦桌子，是擦不干凈的。”褚長平笑了笑。

于嗣良剛離開包拳浩頭顱的手又被按壓回去，這次褚長平的手也搭了上來。

“你敢！”包拳浩驚惱著，有些畏懼，眼神卻盯著教室前側看去。

于嗣良嘴角裂開夸張的弧度。

這樣才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他從第一次見面就看出來了，褚長平一定合他口味。

二人的手臂緩慢舉起，又快速落下，達到了驚人的同步率。

一下，兩下，三下。

每一次落下桌腿都會發出“吱呀”的哀鳴。包拳浩的鼻血順著鼻尖滴在桌面上，暈開的紅漬很快被新的撞擊壓成模糊的色塊，混著他含糊不清的哀嚎，好像還喊了一聲其他的名字，不過誰在意呢。

褚長平本來打算砸滿七十七下的，這個數字沒有任何寓意，只是他單純喜歡這個數字。

可惜在砸到第五十一下的時候桌子不堪重負散架了。

“不好意思于良哥，這桌子可能擦不干凈了。”

褚長平有些抱歉地甩了甩手，像丟垃圾一樣把包拳浩扔在地上，眼角有些抽抽，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平靜。

包拳浩此刻依舊神志不清了，原本只是出了點血絲的臉皮，現在整個臉骨向內凹陷，整個人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地上。

周圍的人有些坐不住了，顯然這已經超過了小打小鬧的范圍。

褚長平環視著四周，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斷，擦不干凈的桌子就沒必要再擦，避不開的麻煩也沒必要再避，軟弱永遠換不來尊重。

他知道于嗣良懂他的意思，所以才會笑得那么開心，這意味著他徹底站在了自己那一方。

既然有人想看他的笑話，他倒要看看，誰才是笑話。

“沒事沒事，長平，我看你這套桌椅也不能用了，走，我帶你去換套新的，咋哥兩一起換。”于嗣良勾搭著褚長平的肩膀，誰都沒有去管失去意識的包拳浩。

褚長平在離開時候甚至是直接踩著他的肉體過去的。

“不過我現在有些餓了，擦桌子有些累了。”

“那成，中午找你香茹姐請吃飯，她是個小富婆。”

二人的聲音越傳越遠，沒熱鬧可看的學生也一個個離開了教室。

只有徐城南站在破碎的桌子旁，居高臨下地看著宛如死狗的包拳浩，眼里閃過一絲厭惡。

包拳浩爬著來到徐城南的腳邊，剛才的神志不清是他裝出來的，他真的害怕于嗣良和褚長平會一直打下去，他第一次慶幸學校的桌子質量不是那么的好。

“徐少爺，我可都是按照您說的做的啊，他們把我打成這樣，打的也都是您的臉吶。”包拳浩哭訴著，血漬染到了徐城南的皮鞋上。

“你先去醫務室吧，今天的事情就這樣吧。”徐城南維持著儒雅的微笑。

包拳浩仍不依不饒地抱著徐城南的腿。

“廢物，廢物，我說話你是聽不懂嗎？”

“你不僅搞砸了我的事情，還弄臟了我的皮鞋。你知不知道？”徐城南徹底撕下了偽裝，表情扭曲起來，左腳踏在地面上，右小腿與大腿呈九十度彎折，腳背在劃過一道弧線后重重擊在包拳浩肚子上，整個動作行云流水。

他簡直就是暴力抽射足球的冠軍運動員。

包拳浩發出一聲哀鳴，身體弓成蜷縮的西瓜蟲，在抽搐幾下后沒了反應。

這次不是裝的，他是真的失去了意識。

徐承南掏出一張手帕，慢悠悠地擦干凈鞋子上的污漬，直到皮鞋重新散發出锃亮的黑光，隨手把手帕扔在包拳浩的臉上。

“帶下去。”他吩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