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權賣一次就挺不錯的了，別纏著今夕問東問西的，漫畫這種又不比小說，畫得不好，讀者當然不買賬，今夕賣了一次已經很不錯了，干嘛還刺激人家？
這時候藍凌倒是開口了。
許今夕翻了個白眼。
—今夕你到時候可一定要來啊，我們這幫老同學可是很想你的@許今夕
許今夕準備退群，懶得跟這幫無聊的人說話，誰知道藍凌居然打了微信電話過來。
她嚇了一跳，手一滑居然就接了。
“今夕，地址已經發給你了，一定要來啊，劉意如也來，你們倆當年可都是老師的愛徒，聚在一起一定有很多話可以講。”
她和劉意如有什么話可講？
許今夕驀地想起在云間大廈時，劉意如說的那些話。
當年她和季向川離婚的原因，她一定知道點什么。
許今夕咬唇，她要不要去，要不要親自揭開這件很可能讓她和季向川二次痛苦的秘密？
這五年，她很少睡過一個安穩覺，時常會半夜驚醒，會盯著床頭柜的夜燈發愣，會問那個不可能出現人：為什么惡心我？為什么要和我離婚？為什么拋棄我？
她很多次想跑回國，想當面問問季向川，但夢里回響的“惡心”讓她膽怯了。
季向川，你說那句話的時候，難道心里不會有一絲絲的難過嗎？
“喂，許今夕，你聽見了嗎？”
“我會去的。”說完，許今夕掛斷了電話。
她還是想要一個答案。
她不要浮在兩人表面的和好，她藏著傷疤去擁抱季向川，季向川同樣也是，她的傷疤沒有好，季向川的就會好了嗎？
她不想某一天掩藏的傷疤被揭開，才發現傷疤下的血肉都腐爛了。
……
包廂里，好幾個人圍著一個人驚嘆。
“哇，意如，這個畫展居然是你開的，真羨慕你，這些年，我們這些畢業的老同學里，就沒幾個還干著本專業的職業。”
“你也不看看，意如什么家世背景，我們能比嗎？”
劉意如笑笑，有些不屑，她今天可不是為了這幫窮鬼來的。
“家世背景什么的不重要，有些人條件不好，不也還是在堅持畫畫？”
這一句話把現場捧她的人刺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但劉意如也不在意，她說的本來就是實話。
“比如像許今夕，我聽說她快畢業的時候畫的漫畫就賣出了版權，也不知道這兩年怎么樣了？”
到底有沒有和季向川復婚？
還是又不要臉地糾纏季向川？
“她？”提起許今夕，在場的人臉上多多少少都有點不屑，坐在劉意如旁邊的一個打扮高知的男人就道：“她不是一畢業就結婚，版權也沒有再簽，只考老公養嗎？”
“這兩年怕是在家相夫教子呢吧？”
劉意如冷笑一聲，面上的不屑更明顯了，“釣到了頂級豪門的男人，她可不得好好伺候著，也是，她那種家庭，又有好的相貌，學了美術這種讓自己看起來高檔些的藝術，不就是為了釣季向川這樣的男人的嗎？”
“不過很可惜，季向川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把她玩膩了不就甩了，她卻還在不要臉地纏著季向川，當三真是當上癮了。”
在座的人誰聽不出來這里面的醋意，當年劉意如就是眾多向季向川示好的女人之一，可惜讓一個什么都不如她的許今夕搶先了，劉意如這是記恨許今夕呢。
“當三，季向川有女朋友了？”有人好奇地問。
劉意如一揚下巴，“我爸爸已經和季叔叔見過面了。”
眾人眼里閃過驚愕，不過一想，也很正常嘛。
劉意如的家世和季向川的家世很相配。
“真的嗎意如，可是前兩天我還見到季向川和許今夕一起出去吃飯，季向川還說他們復婚了呢。”一旁沒說話的藍凌突然開口道。
“你說什么！他們復婚了！”劉意如臉色一僵，聲音也不自覺地尖銳起來。
藍凌臉上帶著笑，像是沒察覺她的失態，說，“對啊，季向川親口說的，他們復婚了的話，那你是不是也是上趕著……”
劉意如臉色鐵青。
眾人的神情也精彩起來，只不過都沒敢明目張膽地打量劉意如，大家都是被生活磨練了很多年的成年人，都不會輕易得罪人。
有那心思活泛的，想著待會兒要不要巴結一下許今夕，畢竟，許今夕的老公也是他們扒不上的大人脈。
嗒嗒嗒。
高跟鞋踩地的聲音響起，眾人往門口看去，不由得都驚艷起來。
許今夕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的小香風連衣裙，一頭羊毛卷換成了大波浪，文藝里夾雜著一股矜貴的氣息。
全身上下只差寫著‘我過得很好’幾個字了。
當場便有幾個老同學起身，朝許今夕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里，多少帶著一絲諂媚。
劉意如猛地站起身，越過幾個想討好許今夕的人，走過去拽著許今夕到了偏僻的地方。
“你居然又和季向川結婚了？”劉意如尖銳地質問，“許今夕，你怎么這么不要臉！上趕著一次不夠，還要上趕著兩次？”
許今夕皺眉，掙脫劉意如的手，“關你什么事？”
“你的臉皮真是快趕上你媽了，你媽做出那種事，季向川怎么可能還會要你！”劉意如失態尖叫，她不明白，她明明比許今夕優秀那么多，怎么季向川就跟瞎了一樣看不到她？
“我媽？”許今夕整個人一僵，內心無法遏制地恐懼起來，聲音也尖銳起來，“我媽做了什么？你知道什么！”
看著她的模樣，失態的劉意如瞬間冷靜下來，臉上甚至帶上了嘲諷，“我為什么要告訴你，許今夕，你是最討厭聚會的人了，今天能來，一定是想從我這里知道什么吧？”
“你和季向川雖然復婚了，但是婚姻出問題了對不對？”
“這么想知道？那你求我啊。”
劉意如臉上的表情刺痛了許今夕，一如許多年前，李月蓉來學校鬧過后，她帶著人笑話她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