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牙允血,殺人如麻。
此間非云樂,不如早還家。
長生逐樂幾時休,白骨紅顏做舊家。
無端的齊黃甲想起了幾句詩,也許自己真的老了。
他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下一刻臉上重新掛上了猙獰的笑容。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白骨為基,血肉做臺,長發(fā)飄飄是幡,人皮蒙面敲鼓。
鮮血化河,無風但做風浪,是誰想要褪凡化靈嗎?”
齊黃甲臉頰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微弱的光芒照耀下,大片大片的陰影落下,他的那張臉似怒似笑。
口中怒罵不停,但是看向祭壇時,眼中只有最本能,最赤裸的貪念和熱切。
他的口中不停的說著褪凡化靈四個字。
最終他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整個人飄飄然好似羽毛一般向著祭壇落下。
堅定而又充滿了猶豫,截然相反的態(tài)度同時出現(xiàn)在一個人身上。
似乎是察覺到了動靜,祭壇周圍的血河之中嘩啦一聲鉆出了四條粗壯的蛇妖。
都有十多丈長,無鱗無甲,渾身赤紅。
四只長相不同,有角的,有爪的,有肉翼的,有三個腦袋的。
長相雖然怪異,但是它們身上散發(fā)的恐怖威勢每一頭卻不會弱于自己。
“二階妖獸,竟然足足有四頭?!?
他一時間臉色異常難看,轉(zhuǎn)身欲逃,但是三眼蠱心蛇的眼睛突然釋放出了光芒,瞬間將他的身體給定住了。
跟著長角的蠱心蛇的那個角上光芒大漲。
“遭了……”
玄武巖靈脈上周震玉緩緩松開雙手,經(jīng)絡中奔騰的靈力立刻融入到了血肉之中。
他吐了出了濁氣,其中還帶著些許的灰黑色物質(zhì),落在地面上,草木瞬間枯萎。
“這是你體內(nèi)積累的雜質(zhì),吐出來后覺得如何了?”
一睜眼就看到周永夏在自己面前。
“自然是身輕如燕,爺爺……”
他驚喜的瞪大了眼睛,然后連忙詢問。
“爺爺,我修煉多久了?”
“差不多半個月了,看你進入了入定的狀態(tài)中,我也就沒有打擾你,恢復的如何了?”
半個月時間,對于練氣境六層的他來說,這個時間算是極長。
“全好了?!?
之后他又好奇的詢問道。
“爺爺,我走了之后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齊前輩弄清楚怎么回事了嗎?”
說到這里,周永夏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周震玉心頭一突,不會是里面的東西逃出了嗎?
“不知道,齊黃甲急匆匆的走了,臨走之時,用陣法和靈符將礦脈深處給封上了。
據(jù)他所說,下面是一個連同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海眼,其內(nèi)妖獸眾多。
他一個人雖然能夠解決,但是他無法在這里坐鎮(zhèn),只能先將此處封印,然后留待日后解決?!?
海眼?
這個詞他倒是不陌生,總的來說就是一條地下通道,和不知道多遠之外的大海連接。
若是前世還可以說是地形環(huán)境之類。
但是在修真界,十有八九和特殊的秘境,陣法,或者是雜七雜八的玄學之類有關。
對方既然已經(jīng)封鎖了,自己再怎么感興趣也沒辦法了。
“那條玄武巖礦脈豈不是咱們也不能開采了?”
爺爺點了點頭,他臉上閃過了幾分肉疼。
“可惜了,里面每隔一段時間還能開采出一塊青岡石了。”
他也覺得有些可惜,同時心底覺得怪異,他和那些蠱心蛇戰(zhàn)斗的手沒有嗅到什么海水的腥味啊。
“安全起見,一條玄武巖礦脈舍棄就舍棄了?!?
他則看的很開,周永夏嘆息一聲。
“你比我看得開啊,好了,此間事了我也應該回去了?!?
周永夏站起身來,旁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周明磊連忙往前相送。
“明磊,你今年六十歲了吧,也該娶親了。”
“額……”
周明磊準備好的說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藏在袖子中的拳頭死死攥緊。
“我先走了?!?
周永夏有些奇怪的看了面色怪異的他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許久之后,他才找到周震玉。
“震玉,我給你……”
他熱情的從儲物袋之中拿出了之前捎帶的靈物,抬頭看到周震玉的瞬間驚愕的愣住了。
“你……你突破了……”
他的雙眼瞪大,眼睛之中滿是不可思議。
“嗯,你走之后發(fā)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不過我也沾光突破了?!?
周明磊的雙眼閃過一縷隱藏極好的嫉妒,速度之快誰都沒有看好。
跟著他急忙露出了笑臉,帶著一抹子苦澀的說道。
“好好好,你可比我強多了?!?
說完之后,他將靈物放下,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房間,看樣子是準備發(fā)憤圖強的修煉。
“明磊叔……”
他有心想要安慰一番,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原因很簡單,這個時候自己無論怎么說,在他聽來都分外刺耳,都好像是居高臨下的嘲諷。
“希望明磊叔自己能看得開?!?
隨著數(shù)月時間過去,凝氣草已經(jīng)破土而出。
將其中爭奪靈氣的雜草給拔了出來,看著如箭矢一般的凝氣草滿是欣慰。
自己預測的很對,一個專門的聚靈陣布置在靈田中的確有用。
靈草此時都已經(jīng)冒出頭來。
“咚咚!”
就在此時,東北角的大陣突然被擾動了,周震玉急忙趕了過去。
此刻正有一群散修在大陣邊上砍伐大樹,平整土地,似乎是準備安營扎寨。
“這是我們靈鳴周家的靈脈,爾等還不快快散開?!?
周震玉從大陣中走出,看了他們一眼后,馬上高聲警告。
正在行動的散修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周家的小娃娃啊,怎么,你家的大人不在?”
為首之人是個虬髯壯漢,比他還要高出一頭,寬大的靈袍下肌肉隱隱顯現(xiàn),看得出來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家伙。
“此處是我們周家的靈脈,我再說一次,你們?nèi)羰遣煌碎_,別怪我不客氣了?!?
周震玉此刻殺氣騰騰的警告了一番,右手已經(jīng)抓住了自己的青竹法劍,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這些人。
“老大,這個小子不好惹,可是天驕會上排名前列的……”
旁邊有人勸告,壯漢臉色陡然一變。
“撤!”
一邊開口一邊毫無征兆突然對著周震玉攻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