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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被瘋子騙了

田林在趙夫子處寫下了欠條又發過毒誓之后,終于得了趙夫子手抄的《疊風劍》離開。

比起以往的著裝,田林此時身上多了一把佩劍,是從趙夫子那里買來的——

就田林所知,武館的夫子在通河鎮上都各有產業。

譬如趙夫子,他在賣《疊風劍》的同時,還開了一家鐵匠鋪專門鍛劍。

因為施展疊風劍,非得把內力催入劍身中斬出,爾后形成劍氣傷敵。

故而修煉和施展疊風劍,都對武器有極大的磨損。

所以趙夫子才說,修煉《疊風劍》對武器要求極高。

“我修煉《疊風劍》只需要看書即可,故而除了跟人戰斗時施展疊風劍外,也免去了平日里自家修煉時,對佩劍的磨損。

所以我也不用買一堆劍來保證修煉所需,而只需要一把關鍵時刻用于戰斗的劍就好!”

田林看著手里的劍,這把花了他三十二兩銀子的劍并無任何裝飾。

反而因為通身玄鐵打造,以至于劍身、劍柄、劍鞘都顯得過于質樸了。

但田林挑中它,除了它厚重之外,正是看中了它的樸實無華,一如田林的性格一樣不喜歡張揚!

由此田林佩著這把重金買來的武器,先一步回了回春堂。

此時回春堂已經擠滿了武館的學員,都在等田林給他們扎針。

在這些人上前時,田林把手里的佩劍往桌上一放,問田謫道:

“這把劍如何?我在趙夫子那里,花了三十二兩銀子買的。”

田謫聽言嘴角微翹,便要把他腰間那把六十多兩買來的佩劍拿出來。

好在在場人不是誰都像田謫這樣傻,他們知道田林現在需要的不是真話。

況且毫不撒謊的說,三十二兩銀子能買來這把劍,確實很不錯了。

“我觀此劍,雖藏劍于鞘,卻已有降龍伏虎之氣;田兄只花了三十二兩,足見是占了大便宜的。若是我,便是傾家蕩產,湊足一百兩銀子,也愿意將它買下來。”

田林看余潭說的認真,竟然不似作假。

他雖然對這把劍還很滿意,但若說這劍值一百兩銀子,那又是萬萬不可能的。

“余兄弟既然這么喜歡它,那田某愿意——”

田林話沒說完,那邊余潭話鋒一轉,又道:

“不過寶劍配英雄,此劍也唯有在田兄手中,才能夠大放光彩。所以余某縱是見獵心喜,也不好奪田兄所好。”

田林哂笑,不過也沒有強賣給余潭的意思。

他拿劍出來,既不為了賣劍,也并非為了夸耀。

就見他把劍重新掛回腰間,這才道:

“若說這劍值一百兩,那是余兄弟拿我打趣。但這把劍,也確實是趙夫子便宜賣給我的。

除了這劍之外,趙夫子看重我對劍道的悟性,還把《疊風劍》賒給了我。

可以說,如今田某背了五百多兩的債,迫切要償還給趙夫子;所以諸位同窗要體諒我的難處,再不要說什么找我賒藥的事兒了。”

田林此言一出,在場者一片嘩然。

此時的丙寮中,不少窮學員連淬體散都買不起,更遑論是技擊功法了。

而就算有那么些不窮的學員,也只買了下品乃至中品功法。

真正修煉上品功法的,丙寮中只有魏大壯一人。

當然,這其中不包含姬無命,蓋因為姬無命修煉的是上上品功法。

“這上品功法,還興賒的么?”

田謫有些不敢置信!

他自認為天資聰穎,但天資聰穎如他,也沒在趙夫子那里賒來《疊風劍》。

田林的天資究竟高到了何種地步,竟能讓趙夫子那么看重?

與其他聽聞此消息的人一樣,田謫心頭都升起了一絲嫉妒之心。

但聰明人已從田林口中聽出了田林的兩層意思:一是田林得趙夫子看重,他在武館不是無根無底的人,二是田林現在欠了一大筆帳,在他面前哭窮賒藥已經沒用了;

他們猜不到的是,田林今日這么高調,其實只是想為接下來開掛做掩飾而已。

總歸在田林出完風頭后,便沒再說些多余的話刺激這些人。

他照例給這些人扎針,如此一來,加上那些非武館學員的練武者,田林這一日下來又得了六十來兩。

不過田林心里清楚,窮學員手里的銀子每個月都是有數的,往后來這里扎針的人只會越來越少。

田林打算每天給莊閑還有五兒讓利扎針,每人每針只收一兩銀子。

至于免費扎針?這種虧本生意是萬萬不能做的。

畢竟身為同心會的‘會主’和家族企業的繼承人,莊閑和五兒都不那么差錢。

只是意外的是,早上莊閑同他約好了下午過來。可現在已是戌時初,卻仍不見莊閑的身影。

田林沒能等來莊閑,倒是等來了一封請柬。

請柬主人是乙寮的舍長冉夜郎,讓田林戌時二刻準時到東街的冉家給他扎針。

冉夜郎是商家的家生子出身,在通河鎮也頗有些勢力。

按照田林的本心,他不想無端得罪這些縣里來的有錢人。

但冉夜郎的態度,顯然把田林當成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哈巴狗了。

他又不由得想到,那天晚上冉夜郎那句:噫,你是什么東西,也跟我們站在一處?

田林以后還要在武館里混,哪兒能人家一句話,就顛兒顛兒的跑去伺候人?

他把請柬退回給冉家的仆人,接著仍在回春堂中等待莊閑。

只是到了戌時,仍不見莊閑的身影。

田林意識到莊閑那里出了事,就在他要閉店回武館時,卻是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一陣叮叮當當的鈴聲中,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兒出現在田林門口。

“田掌柜不慌關門,容小老兒討教些事兒再走不遲。”

田林放下門板,上下打量了這老頭兒一眼。

老頭兒破衣爛衫,肩上放著個裝滿小物件兒的褡褳。而他那叮叮當當的聲音,便是從他腰間的臟破布偶上發出的。

除此以外,他又佩著長劍,掛著腰刀懸著酒葫蘆,活似一個走街串巷的貨郎。

但如果是真的貨郎,所賣東西必定嶄新無比。而反觀他身上、脖子上掛著的那些瓶瓶罐罐,全都破破爛爛臟兮兮的。

田林一時間也摸不清他的來路,既不讓人進門,也不開口趕人。

只是站在門口道:“現在天色晚了,老先生如果沒有什么急事,不如明天再來。”

老頭兒連忙說:“小老兒過不了幾天就要走哩,請田掌柜給小老兒一個機會。田掌柜放心,規矩小老兒都懂!”

聽他懂規矩,田林并沒有感到開心,他可剛吃了別人給他立規矩的虧。

不過,雖則對這老頭兒抱有警惕,但田林還是讓出門來,迎老頭兒進了回春堂。

“老先生有什么話要問我,先說出來讓田某聽一聽。”

田林沏了茶,端到了老頭兒面前。

卻見老頭兒把他那根鐵拐靠墻放著,這才雙手接過茶去。

但他并不著急喝茶,反而將茶杯放下,緊接著從懷里摸出一本書來:

“我聽說田掌柜能用《內功醫解》激發人體內力,所以特意前來討教。”

他手里拿著的正是蔡家撰寫的內功醫解,看這書嶄新程度,好似剛從書齋里買來似的。

田林在上次,有過忽悠趙夫子的經驗,所以有信心把這老頭兒的疑惑糊弄過去。

不過趙夫子是田林的夫子,由不得田林不費心忽悠。

而這老頭兒,與他非親非故況且又來路不明,所以田林并不想跟他多費唇舌。

似乎意料到田林會拒絕,老頭兒不等田林開口,又從他褡褳里拿出一塊布來:

“小老兒知道,世上沒有白拿別人東西的規矩。因而小老兒這里有一些功法,可以拿任意一種與田掌柜的交換。”

他此言一出,田林便把回絕的話咽了回去。

“老先生執意如此,那晚輩就卻之不恭了!”

田林神情一肅,恭敬的從老頭兒手中接過那臟黃的破布。

說是破布,但其實是一張十分有韌度的不知名的獸皮。

只見獸皮之上,密密麻麻寫了一堆的功法名錄。

田林只隨意掃了一眼,便看出了這些名錄中,功法數目不下千種。

他心頭一驚,忍不住再次看了老頭兒一眼。

這么平平無奇的老頭兒,哪兒來這么多的功法?

“我看老先生這獸皮卷上,皆在功法之前書有‘上上’字。怎么唯獨這篇《五鬼法》,卻寫了個法字?”

老頭兒聽罷,一臉坦然的解釋道:“所謂‘上上’,即是指上上品武學功法。而所謂法,則是指修真法術。”

他這句話一出來,田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既不敢相信,會有修真者的法術出現在他面前。又害怕面前這老頭兒,真的是在開玩笑。

看著老頭兒古井無波的樣子,田林心頭忽然一動,看著老頭兒道:

“不知道老先生可曾去過莽碭村?”

老頭兒聽言,點頭道:

“小老兒確實去過莽碭村,也見到過一個因為丈夫求仙,最終思念成疾而失心瘋的老婦人;

想到小老兒也是為了求仙,拋棄妻女背井離鄉,做了七十余載的華花郎,也不知家中妻女是生是死……”

聽了他的話,田林也就明白了老頭兒給莊閑母親治病的動機!

不過,莊閑他爹哪兒是什么求仙的華花郎?分明是被莊閑賣掉的。

而莊閑老母,瘋病是因為被莊閑他爹賣到鳳來樓后,落下的病根,哪兒有什么思念成疾?

搞了半天,這個修仙者被一個瘋子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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