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BJ的火車上,牛國勝跟我聊著說著,用他們崔爾莊鎮的口音,跟我聊大天,他說他曾經當過兵,后來因為怕訓練自己跑了,那我問他為什么現在還選擇當兵,他說換個地試試。其實我心里想那怎么可能,雖說我是剛剛接觸當兵第一天,他說的很多都在吹牛成分,但是為了不讓坐車那么無聊,我也一直聽他嘚吧,必定到時候還知不知道分哪里去呢。
在火車上,我看到有的人帶著他們的二胡,還有人帶著他們的特產,就跟我被選中的時候,聽他們說有特長的兵會得到領導的賞識,而且還能留隊等等,當時心里那個羨慕啊。在坐火車上,各自分享著不通地方帶來的特產、零食等,我們一個縣的,東西南北區域不同,口音不同,特色不同,總之一路上沒吃泡面,而且那時候火車就有泡面,沒有現在所謂的盒飯什么的。
車廂里兩頭坐著葉排長和付連長(剛開始的時候他們介紹錯了,后來才知道一顆星和兩顆星的區別,那時候也沒有網絡),怕我們走錯車廂估計更怕我們這些人惹事,必定都是年輕氣盛的小伙子,一兩句話談不攏就打起來。大概兩個小時左右,我們快到了北京火車站,提前讓我們做好下車的準備,收拾好個人物品,我旁邊的牛國勝竟然跟我說,自己買的吃的什么的都不能帶,否則受處分,當時心里那個信啊,必定他說之前當過兵,真的相信他了,我買的雞腿什么的都沒敢帶,都放火車上了。
下車后我們繼續按照橫向排隊,開始點名,然后在問個人物品是否齊全,此刻我同坐的牛國勝這個大俠竟然把自己的挎包忘車上了,然后葉排長竟然大吼趕緊去拿,他竟然傻了,不知道干什么了,最后是葉排長自己跑車上去給取的,說那速度,特別的快,上下不超過一分鐘,但就是這一分鐘的時間,火車開始要走了,看著那身形速度,我特別羨慕,心里想那么小的個子都那么快,我比他高半個頭了,肯定慢不了以后。
隊伍走到候車大廳,已經是晚上了,大廳里有很多不同服裝的兵種,但是衣服都一樣,都是純綠色的作訓服,就是帽徽不一樣。然后我們列隊,付連長開始講話,大概的意思就是不能亂跑,上廁所什么的必須請假,而且兩個人同行,說我們現在就是軍人了,必須服從命令,聽從指揮。在大廳等車是真的很無聊,只能抱著被子迷糊著,心里的想法很多,更多的就是走兵的時候當過兵的人跟我說的軍隊多么的艱苦,多么的累,多么的老兵欺負新兵等等,但是心里不后悔,必定我的夢想就是當兵,再苦我也要堅持。
時間很快到了坐車的時候,我們收拾各自的物品,看到了綠皮火車,我清楚的記得火車的字不認識,(贛),問好幾個人都不清楚,后來才知道那是JX省的簡稱,因為我當兵的地方是景德鎮,瓷都。一個接一個的陸續等車,選擇座位,這次我沒有和牛國勝坐一塊,和另外一人不知道姓名,直至現在我也叫不出他叫什么,只感覺他說話的口音是滄州東的,經過了多半夜,我們也困了,沒有出過遠門的我看著窗外那么新鮮的城市,欣賞著火車每次到站小販叫喊著各地特產,那個新鮮。不知不覺我們看到了曾經點事上說的地方長江大橋,看著那么宏偉的建筑,心里特別的感慨,尤其是當時看電視的時候,說驗收這大橋的時候是很多坦克直接開過,來證明橋的質量,這真的五十年代勞動人民和工程師的杰作。。。。。。
迷迷糊糊的時間過的很快,新鮮感還沒有過,我們就要到了下車的時候,此時已經是半夜了,我們只聽到到了南昌,雖說之前沒有到過這里,但是南昌這個地方我還是知道的,南昌起義,開啟了在周恩來總理和開過將帥們的帶領下開啟了革命。我們下了火車,徒步走到外面的廣場,此時外面很冷,那個冷和北方的冷真的不一樣,北方的冷是干冷,這邊的冷是濕冷,刺骨,我們分別坐上了幾輛大巴車,還有幾輛東風大卡車,我很幸運坐了大巴車,必定里面不冷,還能接著迷糊一會,而且我的其他戰友就開始興奮了,我們心里明白,這是直接開往軍營的,我們的好日子要開始了。
凌晨三點多,我迷迷糊糊的感覺都在繞山路,在滄州根本看不到山,在山路,隧道來回穿梭,霧蒙蒙的,感覺在下小雨。當看到城市亮光,我們心里那么興奮,以為我們當的是城市兵,個個興高采烈的小聲交談著,誰知道車輛沒有停頓,又一頭開了山區的公路,而且是更高的山,什么都看不到,天都是黑的可怕,通過路標我看到了一個很神奇的地名,三龍,地名是不是很霸氣,緊接著我們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個小門口,才知道到站了。
哨兵敬禮,打開推拉門,我們進到了軍營,看到了燈火通明,聽口令,下車,我們不敢在有那么散漫的心態了,速度很快,下車后自覺的站隊,但是高低不平整,付連長和葉排長開始整頓隊伍,按高低順序成三列隊形,然后開始聽不懂的和領導匯報,某地接兵多少人,實到多少人,請領導指示。因為我個子高站到了第一排,看到了肩膀上也是一顆星的領導,明顯年齡比他們大,開始用普通話歡迎我們,大概十分鐘的樣子,就讓我們去了臨時的宿舍,放下背包下去吃飯。
心想好啊,終于吃上熱乎飯了,我們排隊去了食堂,那食堂比當年學校的還大,各類物品排放的太整齊了。我們進了食堂就不敢有說話的了,必定那種壓迫感不是誰都能理解的,一個老兵端著大盆,大盆里裝著面條,八個人一張桌子,一盆面條,八個鐵碗,一碗辣椒,這就是伙食,我們看蒙圈了,因為我們那很少有吃辣椒的,吃面條怎么也得有鹵子,可我們就聽到吃吧,多吃點,不夠還有呢,這才知道拌著辣椒吃,咱也不敢多吃,怕上火。誰知道老兵說,多放點辣椒,去去寒,這地潮濕,多吃點辣椒冒冒汗有好處,我們很不情愿的多少放了點(以后才知道辣椒的好處),吃飽了也不用我們洗碗,然后我們回到了宿舍,上下鋪抓緊睡覺,因為還有一兩個小時就天亮了,在不睡,誰知道會不會緊急集合,其實多心了,都是危言聳聽。
一覺睡到不知道幾點了,也沒有鐘表,就聽到外面吹哨子的聲音,集合。我們稀里糊涂的穿衣服,隨著隊伍跑下去了,傻眼了,這這這怎么站啊,怎么那么多人,才知道比我們提前到的兵很多。他們有序的站隊,還有肩膀是紅色掛槍的帶領著,我們都沒人帶,只能一旁站著,好在領導來了后讓我們跟著隊伍怎么跑,怎么去吃飯,當時感覺部隊也沒什么,其實是我想錯了,這還沒有進入正規呢,吃飽飯我們就開始領物資,然后分班,當時給我領物資的是一顆星,后來才知道這是我們以后的排長,也是付排長,我心里還想,怎么和帶我們來的人不一樣了換人了,我和一個叫張麗成的小個子分到了13班,帶我們的班長個子也不高,但是樣子很兇,濃眉大眼的,重點是眉心中間有條豎紋,心里想這班長有多少犯愁的事情,哈哈。
領完被裝班長帶領我們進了班里,進班的時候順便領取了涼快木板,我以為是等骨折了固定用的呢,后來才知道是疊被子磨被子用的,里面雖說簡陋,但干凈整潔,一點灰塵都沒有,牙缸、毛巾、鞋子都擺放的很整齊,床上都是白色床單,很平,沒有褶皺,被子都是豆腐塊,看著標準很高了,我和張麗成被分到了商鋪,下面都被占滿了,比我們早來的好幾人。首先班長讓我們自我介紹下,開始用著癟嘴的摻雜著滄州味的普通話介紹了下,然后早來的都在自我介紹,得知BJ的一人,杜云鵬,山東的兩人,劉忠偉和孫開亮,浙江的兩人,楊智和郭輝輝,總感覺缺點啥,估計就是緊張,介紹完后,班長讓我們整理內務,啥也不會,我床下的郭輝輝是浙江人,幫我整理內務,因為早來幾天,好多他們比較熟悉,他用那癟嘴的普通話和我交流著,我想我們說十句估計八句都聽不懂,好多事都是相互猜的吧。
眼看就到開飯的時間了,還沒有開飯,那時候年輕,餓的比較快,咱也不敢問,后聽到哨子的聲音,其他人立刻起立,不管在干嘛(處了上廁所)都立刻停止,仔細聆聽,外面喊了句小值打飯,第一次聽到,咱也不懂。就看到立馬劉忠偉就立刻下樓。隨后我們就問楊智,怎么打飯,怎么這怎么那的,十五分鐘左右,就聽到下面又傳來了哨子的聲音,開飯。我們都放下手中的工作下樓集合,在這里我鬧出了笑話,人多集體下樓,站隊,我竟然找不到我們班的位置了,前面都開始喊稍息立正等口令了,我還在找隊伍,想想真是好笑,好不容易找到我們班的人,也不管個子高低了,站那就別動了。隊伍前面就有人講話了大高個子,頭發比較少,肩扛兩顆星,是我們新兵連的連長,李小東,因為有很多新來的新兵,都不懂規矩,我記得開始就是讓我們背誦,新兵十不準,這十不準順序我記不清了,就是不準打架,不準說家鄉話,不準拉幫結派,不準。。。。。。。
我們按連為單位向食堂出發,到了食堂前,立正站好,然后就有值班的讓飯錢唱歌,歌曲的名字好像是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說真的,真不會,但是看電視上也唱過,多少知道點,不會的就張嘴瞎哇哇,唱完歌,按班進入食堂,到了后每班一張桌子,你也不能馬上坐下,聽到坐下的口令,統一坐下,那你也不能吃,得聽到開飯的口令,你才能吃,我差點坐下就開吃呢,吃飯過程中不能講話,只聽到扒拉碗的聲音和吃飯的聲音。你想細嚼慢咽是不可能的,吃飯規定有時間的,吃不飽那是你的事,吃完飯按班出去列隊,留下小值洗刷碗筷和清理飯堂衛生。
我跟隨隊伍進了班里,中午不睡覺,然后班長教我們怎么疊被子,那大眼珠子一登,小心臟在跳啊,疊被子這真是個細活,在家的時候不疊都沒人管,在這里,不光疊被子還得豆腐塊,床上施展不開,我們就鋪地上,用木板磨,按壓,用牙刷刷水,各種技能都體現出來了。下午聽到集合哨音,我們開始了最基礎的訓練,站軍姿。我們班按照身高站隊,我被安排了第五個,排頭兵最高的杜云鵬,最后面就是張麗成。班長隊伍站在前面,說著站軍姿的規范,昂首挺胸,兩腿加緊,雙手自然下垂,手心向內等等,反正聽的云里霧里的,好在班長糾正每個人的錯誤,在家的時候站著聊天兩小時都不帶累的,可這,十幾分鐘臉上就開始冒汗了,大冬天冒汗,秋衣都濕了,那感覺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