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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胡家坪人的開心事(3)

胡鉆子現(xiàn)在就想去大兒子大輝那去看看,看看兒子兒媳在家不在。他知道,這件事必須當(dāng)著他們小兩口的面說清楚,特別是要經(jīng)過大媳婦王玲的同意才行。

他合計過了,他們都搬過去,最起碼得有兩個房間,他和妻子鳳英住一個臥室,二強自己得住一個臥室。

二強是胡鉆子的二兒子,從小不愛吃飯,現(xiàn)在二十出頭了,依然長得瘦小,麻桿一樣的身材,配上一副刀削了削似的長臉,讓人看上去很不顯眼,為此胡鉆子兩口子沒少下功夫,帶他去了多家醫(yī)院,想看看這孩子是不是有啥毛病,為啥光吃飯不長肉。

他們每到一處,醫(yī)院里所有檢查的設(shè)備幾乎是各顯神通,把他身體里各種器官,逐個照了個遍,也查不出有啥毛病。大夫就說:

“可能是是缺少微量元素吧,沒辦法,那就補吧。”

于是,他們每到一處,都會提著大兜小兜藥袋子,一摞子彩超和ct之類的片子回家,吃上幾頓就撂那了。時間久了,胡鉆子見二強也活蹦亂跳的沒啥事,索性也不再考慮這事了。

“隨便長球去,長啥樣是啥樣吧。沒辦法。”胡鉆子無奈的給鳳英說。

這孩子從小不知道好好學(xué)習(xí),整天吊兒郎當(dāng),丟三落四,初中勉強畢業(yè),就輟學(xué)回家了。胡鉆子計劃著看他能不能再上上技校,出去長長見識,順便再長長個子,說不定能學(xué)一門實用技術(shù),弄個中專文憑,也好賴混個硬招牌,將來走向社會好找工作,能有口飯吃。誰知道這二強就是攆不到學(xué)校去了,說是要提前就業(yè)。

附近招工的地也不少,可是二強年齡不到十八,到哪里都沒人愿意接受,說是國家有規(guī)定,不能雇傭童工。沒辦法只能在家呆著,每天坐吃閑飯,吃飽了騎個電車滿大街跑。有時候高興了,就和那些狐朋狗友出去瞎跑,一跑就是七八天,等身上錢用得吊蛋精光了,不用理他,自己就乖乖回來了。

但是過不了幾天還是伸手要錢,說還要出去找工作。不給還不行,給少了更不行,動不動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砸東西甩臉子是經(jīng)常的事,胡鉆子一看這也不是個辦法,好歹得有個事做呀,眼看快到談婚論嫁的年齡了,哪個姑娘愿意嫁個游手好閑的“吃飽蹲”。

經(jīng)不住兩口子天天嘟囔。二強就在鎮(zhèn)上找了一家理發(fā)店,在那里做了一名學(xué)徒。條件是月工資六百,理發(fā)免費。

“六百就六百吧,好歹不是個手藝,理發(fā)的工作啥時候也不會失業(yè),只要有人長頭發(fā),理發(fā)店就不會關(guān)門”兩口子勉強答應(yīng)了。

就是這“理發(fā)免費”,讓二強徹底改變了原來的形象。頭型三天一換,五天一改,紅頭發(fā)改成綠頭發(fā),黑頭發(fā)轉(zhuǎn)眼又變成白頭發(fā)。把胡鉆子氣的看見他就罵:

“這鱉孫兒子,成天打扮嘞鬼不鬼人不人,趕緊給我爬回來,”

誰知二強卻說:“這是老板要求我們必須這樣做,那叫流動的廣告牌。”

“去您爹那個蛋吧。”胡鉆子一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拿起棍子就追著打,二強也不生氣,騎上電車一溜煙地跑沒影了。

雖說二強長得不咋地,“泡妞”倒是有兩下子。電車后邊的半大閨女,就像他頭頂上幾根長發(fā)的顏色,換來換去,你還別說,個個還都穿戴時髦,長得如花似玉。

胡鉆子對兒子這兩下子還是很佩服的,有時候也湊過去,想打聽一下他看中的女孩情況,兒子就劈頭蓋臉地懟嗆他幾句:

“您老人家都人老珠黃了,瞎想啥嘞?這是俺師妹,我們是工作關(guān)系,哪涼快去哪去。”

挨了懟嗆的胡鉆子嘴上生氣,心里也不生氣,心想:“中,兒子,有這能耐,不愁沒個媳婦。”

二強昨天晚上從理發(fā)店回來,還給胡鉆子說起買車的事,“爸!高鐵上賠咱一百多萬,先給我買個車吧,不要老好嘞,十幾萬都中,人家都有了,俺那幾個師兄弟都是開著車去上班。”

二強要車不是一次兩次了,胡鉆子早就答應(yīng)了,就是不見行動,看來這次是躲不過去了,“買就買一輛吧,人家都有了,孩子也老大不小了,門面該裝就得裝。”妻子鳳英也經(jīng)常這樣勸他。

胡鉆子說:“這錢不是還沒到賬嗎?不能讓孩子們覺得咱有錢了就到處顯擺揮霍,”于是,他經(jīng)常逮住給二強,給他算一筆賬,說:

“雖然能補給咱這些錢,看起來數(shù)目不小,但是,咱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先得給你蓋個房子吧,少說也得四五十萬,咱不能一直住在您大哥家呀!再買個車吧,就說花上十幾萬,再除掉將來你結(jié)婚的錢,你算算還會剩幾個?所以咱還得省著點花,這日子還長著嘞。”

二強說:“只要你給我買個車,我啥也不要了,中吧?”胡鉆子不再說啥了。

胡鉆子覺得大輝已經(jīng)下班回來了,他想現(xiàn)在就過去見他們。

胡鉆子離大兒子大輝家有一段距離,需要跨過大街,向南再走上一百米。

這次高鐵劃過胡家坪,大兒子這一片邊都不沾,即使將來通高鐵了,估計想聽到高鐵劃過的聲音都很難。所以這一片的人很安靜,每天該干啥就干啥,北地轟轟烈烈地栽樹接房子的壯舉,絲毫沒有感染到這里。

他們在茶余飯后地閑聊中,多了幾分安詳與平靜。即使有人看著那邊宏大的場面眼氣,也只能愿自己上輩子積德不夠,依然守著這些鄉(xiāng)村該有的寧靜與祥和。

胡鉆子走到大輝家,第一眼就看見,滿院子的垃圾堆得到處都是,他啥話也沒說,拿起大掃帚掃起地來。

一會,從屋子里出來幾個小媳婦,捂著嘴笑著跑出來,看見胡鉆子只是沖他一笑,也不說話,只顧她們說著笑著出了院門。胡鉆子知道,這些都是和大媳婦王玲一起打麻將的牌友。她們白天一般沒啥事,沒有固定時間的班可上,偶爾會找點零活干干,除了接送孩子上學(xué)放學(xué),就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打牌聊天。

王玲自從女兒上一年級開始,就沒再上班,上午送孩子去上學(xué),下午放學(xué)接回來,偶爾也會在不影響接送孩子的基礎(chǔ)上干點零活。她不缺錢花,平時大輝發(fā)了工資,就會一分不少地交給她保管。她可不是省吃儉用的主,平時花錢大手大腳,一去超市,中吃不中吃的只管往推車?yán)锸埃峄丶抑谐缘某浴2恢谐跃腿印4筝x那點工資基本上是月月光,除了接送孩子之外,就是和這幾個小媳婦們搓麻將。對料理家務(wù)的勞動不太感興趣。

王玲平時把家里弄得亂七八糟,大人小孩衣服襪子扔的滿地都是,不是萬不得已絕不去整理。大輝也說過她幾次,她也下手整理一番,但是不出幾天,就又恢復(fù)了原樣。久而久之,大輝也沒氣力說她了。

鳳英知道大媳婦懶得整理家務(wù),就隔三差五地來幫著收拾收拾,當(dāng)她的面從不多說啥,一出門就會嘟囔一大片:

“少干會兒牌,也會把家拾掇拾掇,成天把家弄得豬窩樣。看著出來像個人。”

胡鉆子在院子里整理了好大一會才清理完,這時候大輝也下班回來了。他們坐在了一起,說起了關(guān)于拆遷后要搬來住一段時間的話題。大輝一笑說:

“那還用商量,二孩您仨就搬過來住唄,不住這住哪?”

大媳婦王玲一聽。當(dāng)時就半開玩笑地說:

“你們不是有拆遷安家費嗎?聽說每個人每月二百元的租房補貼。”大輝瞪了一眼王玲,王玲也不理會他,只顧說她想說的話:“聽說補貼一年時間,能補不少錢呢!”

胡鉆子一聽,就知道王玲要說啥,就說:“中呀,我們住在這里,每月給你們出月租”。

接著王玲又說:“聽說您要給二強買車?也得給大輝買一輛,都是您兒子!可不能偏心。”王玲說著話有點生氣了,幾乎是噘著嘴說的。

胡鉆子沒想到,王玲這個時候會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她經(jīng)過深思熟慮已久了,否則不會說出這話。胡鉆子被堵的當(dāng)時就說不出話來,只能支支吾吾說:

“錢到賬再說吧,現(xiàn)在說還是早了點。”說話的時候,胡鉆子紅著臉。

胡鉆子可不是不懂事理的人,心想:王玲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都是他兒子,一百多萬確實太惹眼,同樣是親兒子,這時候敲他一竹杠子理所應(yīng)當(dāng)。如果這時候他胡鉆子不同意,恐怕全家搬來住的事,十有八九會泡湯。

“看起來每個兒子一輛車,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被厝サ穆飞希@子一邊走一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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