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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塵封之秘,余生皆你

“現(xiàn)在,由我,來給各位領導、各位貴賓,展示一下,什么是真正的——”

“鐵證如山!”

林晚清冷而鏗鏘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在死寂的會議室。她臉上那冰冷的平靜和眼底燃燒的火焰,形成一種極具沖擊力的反差,瞬間震懾住了所有人。

蘇晴臉上那得意瘋狂的笑容徹底僵住,如同劣質的石膏面具,隨即寸寸碎裂,只剩下難以置信的驚恐和茫然。趙明軒霍然起身,臉色劇變,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慌亂。

“林晚!你……”張振總監(jiān)也懵了,看著林晚從容走向操作臺的身影,完全無法理解這突如其來的逆轉。

技術部的同事下意識地看向臉色陰沉的高層,得到默許后,迅速操作,將投影信號源切換到了林晚遞過來的一個加密U盤。

大屏幕瞬間切換!

首先出現(xiàn)的,不是文件,而是一段清晰的監(jiān)控錄像!

畫面地點:盛景大廈地下停車場一個偏僻角落。

時間:三天前。

人物:蘇晴,還有一個戴著鴨舌帽、壓低帽檐的男人(正是蘇晴指控林晚照片中那個“交易對象”)!

錄像無聲,但畫面清晰得刺眼!

只見蘇晴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然后迅速從包里拿出一個厚厚的文件袋,塞給那個男人!男人接過,同樣警惕地快速翻看了一下文件袋里的內容(鏡頭拉近,能模糊看到文件標題正是“西南項目初步策略框架V1.0”),然后滿意地點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塞回蘇晴手中!

蘇晴接過信封,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飛快地將其塞進自己的名牌手包里!

畫面定格在蘇晴那貪婪而緊張的笑臉上!

“不——!這是假的!是合成的!是林晚陷害我!”蘇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發(fā)出凄厲的尖叫,撲向操作臺,狀若瘋癲!

然而,林晚只是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對著技術同事道:“繼續(xù)。”

下一組畫面:一組高清照片。

照片主角:趙明軒。

地點:一家高檔私人會所包間外。

時間:一個月前。

照片清晰捕捉到趙明軒與一個戴著眼鏡、氣質精明的中年男人握手告別,那個男人,正是盛景在西南市場最大的競爭對手“長宏集團”的某位實權高管!其中一張照片,甚至拍到了趙明軒將一個印有盛景LOGO的U盤(形狀大小與林晚“遺失”的那個一模一樣)遞給對方!

“趙明軒!你……”張振總監(jiān)目眥欲裂,猛地看向臉色煞白、額頭冷汗涔涔的趙明軒!

“還沒完。”林晚的聲音如同冰冷的審判錘,“技術部同事,請播放第三段音頻。”

一段經(jīng)過降噪處理的電話錄音在會議室里響起:

【蘇晴(壓低聲音,緊張):“明軒哥,林晚那個賤人好像真的發(fā)現(xiàn)什么了!她今天一直在看我的報銷單!還問我昨天下午去哪了!”】

【趙明軒(陰沉):“慌什么!沉住氣!她沒證據(jù)!按計劃行事,啟動B計劃,在啟動會上咬死她泄密!把水徹底攪渾!只要把她釘死,就沒人會再查我們的事!記住,拿到她‘泄密’的證據(jù)后,立刻把那個‘交易’U盤處理掉!還有,你手上那些‘報銷’的小尾巴,也趕緊給我抹干凈!別留下任何把柄!”】

【蘇晴(帶著哭腔):“知道了明軒哥……可是,萬一……”】

【趙明軒(厲聲打斷):“沒有萬一!想想我們能拿到多少錢!想想以后!林晚必須死!”】

“死”字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扎進每個人的耳膜!

錄音結束。

會議室里死一般的寂靜,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堅冰。

所有的目光,從震驚、懷疑,徹底轉向了極致的憤怒和鄙夷!如同無數(shù)把利刃,刺向面無人色、搖搖欲墜的蘇晴和趙明軒!

格立副總裁的臉色已經(jīng)黑如鍋底,猛地一拍桌子:“豈有此理!盛景集團!這就是你們的合作誠意?!”

“不……不是這樣的……是她!是林晚偽造的!她陷害我們!”蘇晴癱軟在地,涕淚橫流,歇斯底里地指著林晚,卻再也無法引起任何人的同情。

趙明軒則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頹然跌坐回椅子上,眼神空洞,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知道,完了。鐵證如山,人證物證俱在,連錄音都清清楚楚!任何辯解都蒼白無力!

林晚站在臺前,如同掌控命運的女神。她沒有再看那對狗男女一眼,目光平靜地掃過震驚的眾人,最后落在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的張振總監(jiān)身上。

“總監(jiān),”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除了以上證據(jù),我還有蘇晴利用虛假報銷侵占公司財產(chǎn)共計七萬三千元的詳細單據(jù)記錄,以及趙明軒利用職務之便,多次泄露公司非公開信息給競爭對手、并收取非法報酬的相關線索。所有證據(jù)鏈完整清晰,隨時可以提交集團法務部和……公安機關。”

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千鈞,如同最后的審判。

“你……你……”張振看著林晚,眼神復雜到了極點,有憤怒,有后怕,有震驚,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激。如果不是林晚,他今天,連同整個項目部,甚至盛景集團,都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再次推開。

顧淮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身后跟著兩名穿著深色西裝、表情嚴肅的法務部人員,以及兩名身著制服的警察。

他冷峻的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會議室,在蘇晴和趙明軒身上短暫停留,如同看垃圾一般漠然,最后落在站在投影光幕前、背脊挺得筆直、如同浴火重生的鳳凰般的林晚身上。

他的眼神深邃難辨,沒有驚訝,只有一種深沉的、了然于胸的平靜。

“帶走。”顧淮的聲音冰冷,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兩名警察立刻上前,出示證件,冰冷的手銬“咔嚓”一聲,銬在了面如死灰的蘇晴和趙明軒手腕上。

“不!放開我!顧總!我是冤枉的!是林晚陷害我!是她!”蘇晴如同瘋婦般掙扎哭喊。

趙明軒則如同行尸走肉,被警察架著,失魂落魄地拖了出去,經(jīng)過林晚身邊時,他猛地抬起頭,那雙曾經(jīng)溫文爾雅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刻骨的怨毒和……一絲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會議室里一片壓抑的沉默。

顧淮走到主位,目光掃過神色各異的高層和臉色難看的格立團隊,聲音沉穩(wěn)有力:“各位,盛景集團內部出現(xiàn)如此嚴重的瀆職、泄密和商業(yè)賄賂行為,我作為總裁,責無旁貸。我代表集團,向格立的朋友致以最誠摯的歉意!涉事人員,必將受到法律嚴懲!相關損失,盛景一力承擔!”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林晚,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同時,我也要代表集團,感謝林晚女士!正是她敏銳的洞察力、堅定的立場和……無畏的勇氣,才得以在關鍵時刻揭露真相,挽救了項目,也挽救了盛景的聲譽!”

掌聲,稀稀拉拉地響起,隨即變得熱烈。

高層們看向林晚的目光充滿了贊許和慶幸。格立副總裁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對著林晚微微點了點頭。

張振更是激動地走到林晚面前,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林晚!好樣的!我……我老張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

林晚站在原地,承受著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目光。大仇得報的快意并沒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巨大的、近乎虛脫的疲憊,和一種……深入骨髓的空茫。

結束了?

糾纏了兩世,將她拖入地獄的仇怨,就這么……結束了?

她看著那扇蘇晴和趙明軒被帶走的大門,仿佛看到了前世自己縱身躍下的天臺邊緣。恨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留下的,是一片被仇恨灼燒過后的、荒蕪的廢墟。

她沒有理會張振的激動,也沒有在意那些掌聲和目光。她像一個失去了所有力氣的提線木偶,默默地轉身,推開會議室沉重的門,走了出去。

走廊里空無一人。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卻無法驅散她心底的冰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樓梯的。

推開厚重的消防通道門,走進空曠無人的樓梯間。這里遠離了會議室的喧囂和壓抑,只有一片死寂。

緊繃了太久、壓抑了太久的神經(jīng),在這一刻徹底斷裂。

“呃……”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嗚咽從喉嚨深處逸出。緊接著,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不是嚎啕大哭,而是無聲的、劇烈的、幾乎要將五臟六腑都嘔出來的顫抖和窒息!

她背靠著冰冷粗糙的墻壁,身體無力地滑落,蜷縮在角落的陰影里。雙手死死地捂住臉,滾燙的淚水從指縫中洶涌而出。

恨了那么久,謀劃了那么久,支撐她爬出地獄、熬過每一個日夜的,就是這股滔天的恨意!如今仇人伏法,支撐她的那根支柱轟然倒塌。

她像被抽走了靈魂。

前世的絕望,今生的隱忍,步步為營的算計,每一幕都清晰地在腦海中回放,如同凌遲。母親的眼淚,臨死前呼嘯的風聲,蘇晴虛偽的笑,趙明軒推她的手……所有的痛苦、委屈、憤怒、不甘,在這一刻如同海嘯般將她徹底淹沒!

她哭得渾身發(fā)抖,像個迷路的、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

就在這時——

一件帶著熟悉冷冽雪松氣息的西裝外套,再次輕輕地、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披在了她顫抖的肩膀上。

林晚的哭聲戛然而止,身體瞬間僵硬。

她猛地抬起頭。

淚眼模糊中,顧淮高大的身影就站在她面前,逆著樓梯間上方窗口透進來的光,面容有些模糊,只有那雙深邃的眼眸,清晰地倒映著她此刻的狼狽不堪。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俯視著她,眼神復雜難辨,沒有鄙夷,沒有不耐,只有一種深沉的、仿佛能包容一切的平靜,以及……一絲了然于胸的沉重。

林晚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想扯下那件外套,聲音帶著哭過后的沙啞和抗拒:“別碰我!”

顧淮沒有動,也沒有收回外套。他的目光落在她布滿淚痕、寫滿脆弱和絕望的臉上,沉默了片刻。

樓梯間里只剩下林晚壓抑的抽泣聲。

良久,顧淮低沉的聲音才緩緩響起,打破了這片沉重的死寂:

“哭完了?”

他的語氣很平淡,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林晚死死咬著下唇,別開臉,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副模樣。

顧淮卻向前一步,半蹲下身,視線與她齊平。那強大的存在感和雪松氣息瞬間將她包圍。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剖開她所有脆弱的偽裝,直抵靈魂深處。

“那就想想,”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怎么跟我解釋。”

“解釋什么?”林晚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和防備。

顧淮的視線緊緊鎖住她那雙哭得紅腫、卻依舊深藏著無盡秘密的眼睛。

“解釋,你一個剛入職幾個月的新人,是如何布下這樣一個縝密到可怕的局的?”他語速平緩,卻字字如錘,敲在林晚緊繃的心弦上。

“解釋,你看向蘇晴和趙明軒時,那深入骨髓的、仿佛跨越了生死的恨意,從何而來?”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氣息拂過林晚的額發(fā),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探究和……一種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迫切:

“林晚。”

“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

“關于你‘重生’的真相?”

轟——!!!

如同九天驚雷直接在腦海中炸開!

林晚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倒流!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顧淮最后那句如同魔咒般的話語在瘋狂回蕩!

重生……真相……

他知道了!

他竟然真的知道了!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比之前被蘇晴指控、被王總糾纏時更甚!這是她最大的秘密!是她在這個世界立足、復仇的唯一依仗!是她最深的恐懼和最無法言說的孤獨!

“你……你在說什么?什么重生……我聽不懂!”林晚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臉色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縮,試圖逃離他帶來的巨大壓迫感。

“聽不懂?”顧淮的唇角勾起一抹極淺、卻帶著洞察一切的弧度。他沒有逼問,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眼中那無法掩飾的驚濤駭浪。

他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蜷縮在角落、如同受驚小獸般的林晚,眼神復雜難辨。有探究,有審視,更有一種……深沉的、仿佛同病相憐的痛楚?

“林晚,”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種穿越時光的沉重,“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是從地獄里爬回來的嗎?”

這句話,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林晚死寂的心湖里激起了滔天巨浪!

她猛地抬起頭,愕然地看向顧淮。

只見顧淮緩緩轉過身,背對著她,望向樓梯間那扇高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他的背影挺拔依舊,卻在這一刻,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孤寂和……蒼涼。

“我也曾……”他的聲音有些飄渺,仿佛陷入了遙遠的回憶,“站在最高的地方,親眼看著最信任的人,為了利益,將刀捅進我的心臟。看著至親之人,因為我的‘失敗’和‘愚蠢’,在絕望中閉上眼睛。”

他的話語平靜無波,卻字字泣血,帶著一種被時光沉淀后的、深入骨髓的痛。

“我也曾……像你一樣,帶著焚盡一切的恨意和不甘,從深淵里爬出來。每一天,每一刻,都活得像一根繃緊到極限、隨時會斷裂的弦。”

“所以……”他緩緩轉過身,再次看向林晚,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此刻翻涌著林晚從未見過的、濃烈而復雜的情緒——是了然的痛楚,是同類的共鳴,是……一種穿透靈魂的疲憊與釋然。

“你以為,你眼底那份被死亡淬煉過的冰冷和恨意,能瞞得過一個同樣從地獄歸來的……同類嗎?”

同類……

這兩個字,如同帶著魔力的咒語,瞬間擊潰了林晚所有強撐的防線!

那根緊繃了太久、幾乎要斷裂的心弦,在這一刻,終于徹底崩斷!

巨大的秘密被揭穿的恐懼、長久以來獨自背負一切的孤獨、大仇得報后的巨大空虛、以及眼前這個男人那穿透靈魂的共情……所有的情緒如同失控的洪流,瞬間沖垮了理智的堤壩!

“啊——!!!”

林晚再也無法抑制,發(fā)出一聲如同受傷幼獸般凄厲絕望的哀鳴!她猛地撲上前,不再是躲避,而是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抓住了顧淮熨帖的西裝衣襟!仿佛那是她在無盡黑暗和冰冷中,唯一能感受到的、帶著溫度的依靠!

“為什么……為什么是我……為什么我要經(jīng)歷這些……”她哭得撕心裂肺,語無倫次,積壓了兩世的痛苦、委屈、絕望和不甘,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我好恨……我好痛……他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樣對我……”

“我死了……我真的死了……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好痛……骨頭都碎了……”

“可是……可是我又活了……回到了六年前……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像在油鍋里煎熬……看著他們在我面前演戲……看著他們活得好好的……我恨不得……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們……”

她顛三倒四地哭喊著,將那些深埋心底、無法對任何人言說的秘密和痛苦,如同倒豆子般,混雜著絕望的淚水,一股腦地傾瀉出來。她不再在乎顧淮會怎么想,不再在乎會不會被當成瘋子,巨大的宣泄本能壓倒了一切。

顧淮的身體在她撲上來的瞬間僵硬了一下,但隨即,他緩緩地、極其僵硬地抬起手臂,最終,輕輕地、帶著一種生疏卻堅定的力道,環(huán)住了她顫抖不止、哭得幾乎背過氣去的肩膀。

他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擁著她,任由她的淚水浸透他昂貴的襯衫。他那冷硬的輪廓,在昏暗的樓梯間光影里,似乎柔和了一絲。

林晚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直到嗓子嘶啞,眼淚流干,只剩下身體間歇性的抽泣。巨大的情緒宣泄過后,是極致的疲憊和一種……從未有過的、近乎虛脫的輕松。

她靠在顧淮堅實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鼻尖縈繞著那清冽的雪松氣息,混亂的大腦漸漸平息下來。一種巨大的羞恥感和后怕,開始慢慢爬上心頭。

她……她竟然把最大的秘密,告訴了顧淮?這個盛景的活閻王?

她猛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顧淮近在咫尺的下頜線,聲音沙啞而顫抖:“你……你會不會……把我當成瘋子?會不會……把我送進精神病院?”

顧淮低下頭,深邃的眼眸對上她驚惶不安的目光。那里面沒有了之前的審視和冰冷,只剩下一種深沉的、令人心安的平靜。

“瘋子?”他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近乎自嘲的喟嘆,“也許吧。”

“但,”他的手臂收緊了一些,將她更穩(wěn)固地圈在懷中,目光直視著她,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口中的‘瘋話’,是我聽過……最真實的故事。”

他抬手,帶著薄繭的指腹,極其輕柔地拂去她臉頰上殘留的淚痕。那動作,生疏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珍視感。

“林晚,”他的聲音低沉而鄭重,如同誓言,“前世已了,仇怨已清。”

“你的新生,才剛剛開始。”

“這一次……”

他微微低頭,額頭輕輕抵上她的額發(fā),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肌膚,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承諾。

“不用一個人走。”

塵埃落定。

蘇晴和趙明軒以職務侵占、商業(yè)賄賂、侵犯商業(yè)秘密等多項罪名被正式批捕,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懲。盛景集團經(jīng)歷了一場震動,但在顧淮雷霆手段的清洗和安撫下,很快恢復了秩序,甚至因禍得福,以更清明的形象贏得了格立集團的深度信任,西南項目順利推進。

林晚的名字,在盛景內部成了一個傳奇。從被指控的“泄密者”到力挽狂瀾的“功臣”,她的能力得到了最高認可。張振總監(jiān)力排眾議,將她破格提拔為項目主管,獨立負責一個重要的子模塊。她不再需要偽裝,前世積累的經(jīng)驗和今生淬煉的堅韌,讓她在全新的位置上光芒四射。

顧淮強勢地介入了她的生活,以一種不容拒絕卻又恰到好處的方式。

他雷厲風行地派人處理了蘇晴和趙明軒入獄后可能帶來的所有瑣碎麻煩和潛在威脅,替她掃清了一切后顧之憂。

他支持她將前世因自己“丑聞”而憂心早逝的母親接到了身邊。當林晚顫抖著,第一次向母親袒露部分“心結”(隱去重生),抱著母親痛哭懺悔時,是顧淮靜靜地站在門外,像一個沉默的守護者。

最讓林晚動容的,是在母親到來的第二天,顧淮帶著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物登門拜訪。禮物是一對成色極好的翡翠玉鐲。

“伯母,一點心意,希望您喜歡。”顧淮的態(tài)度恭敬而溫和,完全不同于在公司里的冷峻。

林母有些拘謹,連連推辭。

顧淮卻堅持:“您收下。林晚她……這些年,很不容易。這對鐲子,算是……替她彌補一些未能盡孝的遺憾。”他說這話時,目光深邃地看了林晚一眼。

林晚瞬間明白了!他知道!他連她前世對母親的遺憾都知道!他是在用這種方式,無聲地告訴她:你的遺憾,我懂,也愿意陪你一起彌補。

那一刻,巨大的暖流和難以言喻的酸楚涌上林晚心頭,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母親雖不明就里,卻也感受到了顧淮的真誠和女兒情緒的波動,最終紅著眼眶收下了禮物。

顧淮的追求直接而強勢,卻處處透著細心和尊重。他會在她加班到深夜時,“順路”送她回家(即使他的公寓在完全相反的方向);會不動聲色地記下她的飲食偏好,讓秘書訂餐時避開她討厭的香菜;會在她為項目難題焦頭爛額時,看似隨意地點撥一句,總能讓她茅塞頓開。

林晚的心防,在他潤物細無聲的守護和強大到令人心安的存在感中,一點點瓦解。

三個月后,一個秋高氣爽的周末。

顧淮沒有安排奢華的約會,而是開車帶林晚去了市郊一個寧靜的湖畔小鎮(zhèn)。午后,兩人漫步在鋪滿落葉的湖邊小徑。

“還記得這里嗎?”顧淮突然停下腳步,指著湖邊一張被樹蔭籠罩的長椅。

林晚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有些茫然地搖頭。

“幾個月前,就在那張椅子上,某個雨夜,”顧淮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回憶的悠遠,“有個女孩,渾身濕透,哭得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那是她剛重生不久,被前世的噩夢和現(xiàn)實的壓抑逼到崩潰,獨自跑出來淋雨痛哭的地方!他……他竟然知道?

顧淮轉過身,面對著她。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冷峻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的眼神深邃而專注,帶著一種林晚從未見過的、近乎溫柔的認真。

“那天晚上,我剛好路過。”他緩緩說道,“看到你,像看到很多年前的我自己。一樣的絕望,一樣的……不肯向命運低頭。”

他抬手,輕輕拂開被風吹到林晚頰邊的一縷碎發(fā),指尖帶著溫熱的觸感。

“林晚,”他叫她的名字,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吸引我的,從來不是你的‘異常’。”

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她的眼睛,仿佛要望進她的靈魂深處。

“而是你這個人本身。”

“無論重生多少次。”

“無論經(jīng)歷過什么。”

“你眼底那份不肯服輸?shù)木髲姡愎亲永锬欠荼怀鸷薮銦捄笠琅f不滅的純粹和……善良。”

“都只是你。”

他微微俯身,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額發(fā)。

“林晚,我想要的,只是你。”

簡單直白的話語,沒有華麗的辭藻,卻比任何情話都更有力量。它擊碎了林晚心中最后一絲猶豫和不安。

淚水毫無征兆地涌出眼眶。這一次,不再是痛苦和委屈的淚水,而是被巨大的溫暖和安全感包裹后,幸福的酸澀。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看穿了她所有不堪和秘密,卻依舊選擇擁抱她的男人。前世今生的畫面在眼前飛速閃過,最終定格在他此刻深邃而溫柔的眼眸里。

所有的偽裝,所有的防備,在這一刻徹底卸下。

林晚踮起腳尖,帶著淚,帶著笑,帶著兩世為人的所有勇氣和期許,主動吻上了他微涼的薄唇。

顧淮的身體明顯僵了一瞬,隨即,他眼中爆發(fā)出驚人的亮光!有力的手臂瞬間收緊,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遲來的、帶著救贖意味的吻。

秋日的陽光溫暖地灑落,湖面泛起粼粼金光,落葉在風中打著旋兒飄落,仿佛在為這對在絕望廢墟上開出新生之花的戀人,無聲地祝福。

半年后。

盛景集團頂樓總裁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華都市的璀璨夜景,車流如同流動的星河。這個視角,與她前世絕望躍下的天臺,幾乎重合。

林晚靜靜地站在窗前,身上穿著剪裁合體的高級職業(yè)套裝,身姿挺拔,氣質沉靜而自信。她的目光掠過腳下那片熟悉的、曾讓她粉身碎骨的風景,眼神里再無半分恐懼和陰霾,只有一片遼闊的平靜。

身后傳來沉穩(wěn)的腳步聲。

一件帶著熟悉雪松氣息的西裝外套,再次溫柔地披在了她的肩上,帶著他獨有的體溫。

顧淮從身后擁住她,下巴輕輕抵在她的發(fā)頂,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廓。

“在看什么?”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

林晚放松身體,向后靠進他堅實溫暖的懷抱,感受著那份強大而令人心安的力量。

“看風景。”她輕聲回答,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弧度,“看……新生的風景。”

顧淮的手臂收緊,將她更緊密地圈在懷中。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那片璀璨的燈火。

前世的陰霾,如同被陽光徹底驅散的薄霧,終于徹底消散。

那些刻骨的恨,那些錐心的痛,那些在絕望深淵里的掙扎……都成為了滋養(yǎng)新生的養(yǎng)分。

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這一次,握緊的手,再也不會松開。

余生漫漫,皆是歸途。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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