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和雷頓的交涉是否能夠起到自己想要的作用,柯文斯并沒有十足的把握。
最初在得到這兩樣東西的時候,他實際上是打算直接用來強化戰力的。
既然安德森幫可以使用這些玩意做改造怪物,那他同樣也行。
但是后來想了想,就算創造出來,也不會在和德拉科制藥公司的戰斗中取得什么特別大的優勢。
這玩意本就是別人搞出來的,怎么解決的辦法人家自然也心知肚明。
或許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樣一力降十會,但實際上自己才是那個萌新。
二百年的時光,人類對付巫邪的手段一定已經非常成熟,要不然巴格倫早就滅亡了。
這也是雷頓罵自己的原因。
現在他的力量還不足以對抗這種級別的敵人,所以搞不好從人類的手段來利用這些東西更有價值和意義。
等到他有一力降十會的能力,他當然會選擇直接碾過去。
至于那把詛咒武器,柯文斯本來是想著自己使用的。
但不知為何,從他手里射出來的子彈完全失去了詛咒的效果。
其他人倒是可以正常使用,但拿著沒過多久就會感到煩躁不安,甚至出現如同癲癇一般的癥狀。
很明顯,這詛咒武器的制作工藝相當差勁,甚至有可能就是得搭配德拉科的藥劑增強才能使用的。
因此它也只能和巫邪的器官一并成為他摻和進政事里的手段了。
順帶還能從雷頓那里敲詐一筆獎金。
今天是五月一日。
此時此刻,夕陽西下。
柯文斯坐在煙田邊緣的石頭上,用一塊破布擦拭著手里的血讖。
對于主人大力的撫摸,血讖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顯然并不是很樂意。
安德森幫并沒有被完全的血洗,因為柯文斯還需要他們之中有個代表人物來在轉讓煙田的合同上簽字畫押。
如今,那幾個用以區分邊緣的標志已經被拆的干凈——連同一旁的牧場主都心甘情愿的加入了渡鴉會的勢力,愿意給他們繳納保護金。
所以這片山頭真正的主人,已然成為了自己。
望著昏黃的天空,柯文斯忽然想起自己來這里之后就從來沒有見到過荒石鎮的鎮長。
這個按理來說會被王室親自任命的職位,無論現如今坐著的是誰,都顯然沒有盡到他應盡的義務。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行政職位又不和雷頓一樣擁有地方武裝,在這破地方當鎮長確實是死得快。
這還真不是他瞎猜,聽艾迪之前的意思,好像前幾任的鎮長死的都很莫名其妙,久而久之的后來者們就選擇了縮烏龜殼,盡可能的減少露臉在外的機會。
嗯。
自己要不要試試看呢?
柯文斯萌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以他現在的惡名和能力,不太擔心會出現這種問題。
畢竟他連睡覺都不需要,毒藥對自己更是增味劑,暗殺自己難度不亞于在哈克蒙德荒野求生一百天。
他當然不懂管理,更搞不明白那些復雜的人際關系。
之所以會在心頭升起這種思緒,只有一個原因。
炮灰和錢一樣,誰會嫌多呢?
到時候要是有人打算對家族圖謀不軌,就讓荒石鎮男女老小全上陣。
大家都是我的好厚米。
想到這樣的場景有朝一日搞不好真的會發生,柯文斯忍不住笑出聲來。
直到如同火車汽笛般一個勁噴煙的大老爹來到他的近前。
“哎呦……”
“每次都這么難找,你是故意要折騰我這一把老骨頭?”
“上山下山是個體力活,我這種‘小孩’可沒有您的精氣神兒。”
聽著對方干脆利落的挖苦,柯文斯笑了笑:
“事情處理的如何?”
大老爹顫抖著雙腿坐在草地上:
“基本上穩妥。”
“荒石鎮絕大部分的牛仔對我們都已經頗有好感,現在只要你走到酒吧里,這些人比外面站街的小姐都熱情。”
“沒辦法,你的闊綽的確是他們平生僅見,就算是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用金錢堆出來的人格魅力。”
“雖然你總說你不會打點上下關系,但你不是對游戲的規則頗有了解嗎?”
柯文斯想了想,覺得自己的想法用一個詞概括很合適。
“大道至簡而已。”
聽著那個頗有哲學意義的詞從先祖的口中蹦出,大老爹的表情顯得有些耐人尋味。
“有意思的說法……這就是兩百年前的智慧嗎?”
“大概不止兩百年吧。”
柯文斯將血讖插回腰間,忽然認真的看向面前的大老爹。
望著對方突如其來的嚴肅表情,大老爹頓時感到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
“我先說好,就算要搞暮色戀,我們兩個之間也不合適喔?”
“我在你面前就是小孩子哦?”
柯文斯選擇性的無視了對方的垃圾話:
“關于你上次說到的有關文獻的提議。”
“如果我現在讓你去做,有多少成功的可能性?”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經歷,柯文斯已經深感自己對詭異世界那完全未知的無力。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德拉科作為敵人之所以強大,同樣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一直以來,自己手中能夠真正使用和依靠的,除了血讖之外就是他復生者那無比強悍的肉體。
這兩者的配合能讓他本身能夠做到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以至于人類敵人在他面前完全沒有對抗自己的余地,至少現在如此。
但面對詭異的時候,他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不從心。
為此,他需要更多的知識,更多對詛咒的了解,他得掌握更加多的應對手段才行。
那本來自地淵教派的人皮書中極盡瘋狂之詞,與其說是對詛咒和儀式的詳解,倒不如說是用以傳教的教義。
里面的內容不僅晦澀難懂,還有無數妄語狂言,自然沒有任何參考的價值。
在這個世界,超凡相關的知識并不稀缺,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常見。
然而因為出身、財產亦或是個人經歷的緣故,它們被完全的壟斷在一部分人的手里。
哪怕柯文斯曾經身為獵者,熟知戰斗的技巧,甚至可以駕馭詛咒武器。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理解和掌控詛咒本身的力量。
他只是在使用它們制造的器具,僅此而已。
哪怕如今自己已經化作詛咒產物本身,也同樣如此。
他得打破這知識層面的約束,真正意義上踏足巫術和詭異的世界才行。
了解到柯文斯的想法之后,大老爹的臉上浮現出沉思之色。
“說實話……就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很顯然并不容易。”
“早些時候或許不會對知識有太多的管控,但現在局勢特殊。”
“但既然是先祖的要求,那我馬上安排人去做這件事。”
“只是還請不要抱有太多期待。”
……
五月七日。
一周時間過后,柯文斯的辦公桌上多了幾本相當老舊的書籍。
它們的紙頁被歲月磨損至泛黃,原本用來封裝的絲線也已然斷裂。
然而柯文斯因此對這知識的承載之物感到不快和討厭。
因為他很清楚,這些東西的價值,是十幾名麾下牛仔的吊死,還有他們被賞金獵人斃命時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