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二郎顯圣真君身旁的哮天犬。

只因我在蟠桃會上吃了一口靈果，

便被玉帝貶到這亂葬崗做看護。

看到那尸骸堆積如山的亂葬崗，我震驚了，

很快我就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骸骨，

我此時意識到這亂葬崗埋葬著諸天神佛！

1.

“哮天犬，竊食靈果，其罪當誅！”玉帝那威嚴，不可置疑的聲音在云霄寶殿內響起。

“念爾微末之功，貶爾看守亂葬崗，贖爾罪愆！”

【其罪當誅】四字在我耳邊回響，我心中不服。

“憑什么！僅僅只是吃枚靈果罷，當年那猴頭吃了整個桃園的仙桃，尊上也未曾罰他！”

玉帝冷哼“還敢狡辯，來人！將其金身打散，肉身打爛，扔入亂葬崗，永世不得離開！”

“是！”兩名天兵手持神兵朝我靠近，那冰冷的殺意讓我心中打顫。

我無助的看向真君，此刻的他面色平靜，發覺我在看他，于是轉頭看來。

四目相對，更讓我恐懼的是，真君那雙眼睛猶如尸體般灰白，毫無生氣！

“真...真君？！”

嘭——！！

一陣劇痛，金身破碎，不知是否是錯覺，在我墜入黑暗之前，眼前原本手握神兵的天兵天將竟變得肉身腐爛、面目扭曲！

一股刺鼻的惡臭將我熏醒。

“呃...咳咳...這...是...”

我踩著腳下粘稠的爛泥，驚恐的看著四周，暗紅色的泥土，頭頂是一片化不開的灰霧。

“這里...就是亂葬崗？”

我回想起玉帝說的【看守亂葬崗】，這里連個鬼影都沒有，不知道到底要看守什么。

我抬起前爪，撥弄了下地下的泥土，這泥土的觸感給我的感覺很奇怪，粘稠、濕滑，時不時的散發陣陣惡臭。

“這亂葬崗到底是哪界？地府十八獄我都去過，可都不比此地陰森恐怖”

遠處地面拱起一處山丘，我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隨著越是靠近山丘，腳下的泥土出現了些許變化。

暗紅色的泥土里，突出一些灰白硬塊，我順著這些硬塊一路走到山丘最高處。

硬塊的形狀越來越清晰，直到我站在山丘高處，我終于看清楚了這些物體是什么。

那是一條巨大的脊椎骨，我此時正站在脊椎隆起的最高處。

我心中一陣膽寒“這...這是誰的脊椎？”

此時我清楚這亂葬崗絕不是凡界，也不是地府，因為地府和此地最大的區別就是。

地府無時無刻的灼熱感，這里卻是陰冷至極，似乎靈魂都在凍結。

而且地府十八獄中都有陰兵把手，這里卻是一片死寂，連個鬼都沒有。

我仔細觀察著這些骨架子，越看越是心驚。

整具骨架足有數百丈大，而且頭顱脊椎銜接完整，從骨頭斷裂痕跡來看，似乎是直接將整條脊椎連帶著頭顱抽了出來。

在這具骸骨兩邊還立著兩根石柱子，開始我還以為是地形特殊的緣故，可現在根據骸骨傾倒的方向來看，此時我才意識到那或許不是什么石柱！

“這難道是巨大骸骨的...雙臂？！”我倒吸一口涼氣。

這具骸骨生前到底是遇到了怎么樣的敵人，落得個五馬分尸的下場啊！

我朝著兩條手臂看去，血肉完全腐爛，灰白色的骨骼漏出，同樣是被撕裂斷開的。

就在我震驚之時，骸骨手中握著的一件物品吸引了我的目光。

當我看到那件物品時，一股深深的恐懼在心中快速蔓延開來，我不敢相信這件物品為什么會在這亂葬崗中。

那是一柄巨大的斧頭，斧刃寬大，斧柄較長，重點是我對這個柄巨斧極為熟悉，或者說是對巨斧的主人極為熟悉。

這柄巨斧名為“宣花板斧”，正是巨靈神的手持神兵。

我怔怔的看著這柄巨斧，腦海中響起無數的聲音。

“不...不可能！”

“他一直鎮守在天門，怎么會死在這！”

“我今天才見過他的，怎么會？！”

我無法理解，同時一個可怕的疑問在心中產生。

如果這亂葬崗中的骸骨是巨靈神的話，那天門中守著的是誰？！

可是，為什么？巨靈神死了，卻沒有一人發現，哪怕是玉帝尊上...

“等等！玉帝尊上真的不知道，還是...”另一種可怕的想法在心中出現。

瞬間汗毛豎起，一種未知的恐懼迅速蔓延。

天庭之中，到底還有誰被替換了！

突然想起當時看向真君的雙眼時，那猶如死人般的眼神，是不是就連真君也...

“不，不會的！”

我不敢再想下去，此時我才意識到，或許玉帝不是讓我贖罪的，而是要我死在這亂葬崗中！

我邁著沉重的步伐繼續尋找，只希望這恐怖的想法僅僅是我想太多了。

...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這期間我看到了無數的骸骨，他們死相慘重，其中還有幾具是我熟悉的身軀。

“四天王，全死了！”我望著遠處一片尸骨，心中悲涼不已。

我漫無目的的游蕩在這亂葬崗中，孤獨死寂如風般伴隨著，如果此時一只面目猙獰的惡鬼出現在我眼前，我可能都會無比高興。

四只爪子邊走邊刮著粘稠的泥土，突然腳下似乎踩到什么柔軟的東西。

我扒開泥土看下，差點吐了出來。

那是一只腫脹成一個皮球的頭顱，顱頂發紫發黑，雙手抱著頭，剛剛踩下去時，腦漿都濺出不少。

我將這具尸體身上的泥土刨開，但尸體的腐壞的肉和泥土幾乎融在一起，只剩下一具白骨。

尸體面朝下，我將他的頭轉過來，想看看尸體身份。

沒成想，腐壞的身體如此脆弱，稍稍轉動一下，頭顱就直接脫落下來，這時我也看清了尸體的面容。

我的爪子在空中停頓了一下，那腫脹到扭曲的面容我一眼認出。

“猴...猴子？！”

我猶記得，在孫悟空幫助唐三藏取得真經那日，佛主親自摘取了那金箍圈。

真君和我還找他吃酒，他說自己根本不想成為什么斗戰勝佛，只想回花果山過他的逍遙自在的美猴王。

可是現在，那金黃的金箍圈仍死死的套在他的頭上，甚至已經收縮到手腕大小。

他竟是被這圈子活活勒死的！

孫悟空的尸體讓我心中一沉“猴子都死了，那真君您...”

我加快了腳步，一具具尸體檢查，生怕看見讓我絕望的面孔。

2.

我在無數的尸骸中尋找，自從來到這個什么鬼的亂葬崗時，我引以為傲的靈嗅早已失效。

除了血腥腐敗的氣味，其他的什么也聞不到。

這里就連靈氣也沒有，我身上的傷口無法恢復，已經開始潰爛了。

巨大的恐懼籠罩全身，我要活著，一定要活著！

強烈的求生欲讓我移動的速度逐漸加快。

我翻過一座座尸體堆積的小山，我來到一個堆滿尸骸更加高聳的高山面前。

我正想翻過去，可是這座尸骸高山突然扭動起來。

血肉與骨骼相互擠壓和摩擦，整個地面都在晃動。

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難到除了我這里還有活人？

我閃身向后退去，只見一只有骨骼和血肉組成的打手緩緩伸出，手掌拍向地面。

一道令人牙齒發酸的聲音響起“嘯...天...”

我駭然，這血肉怪物竟然認識我？！

我沒有出聲，想看他要干什么。

“嘯...天...”

那聲音再次響起，見我沒有回答，身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嘯...天...為何...是你...”

我不懂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但接下來的話語讓我心中一震。

“二...郎神...死...了”

我死死的盯著那血肉軀體，身體不斷的顫抖著，這是我最害怕聽到了的話語了。

“不，不可能！你騙我的是不是！”

“真君這么強大，不可能死的，絕對不可能！”

我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那巨大的血肉沉默了，一時之間整個空間中只有血肉和骨骼挪動時產生的碰撞聲，以及我急促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我聲音顫抖著說道“真君的...尸體在哪”

巨大血肉緩緩轉動身體，似乎體型過于龐大的緣故，每次轉動都極為緩慢。

那些血肉在轉動時再次被撕裂、扭曲，骨骼更是一節節的斷裂開，發出咔咔的聲響。

我明白他是在給我帶路，我邁著沉重的腳步跟著他。

巨大血肉每次移動，身上都會掉落一些肉塊，體型也逐漸變小了一些。

大約一個時辰后，巨大血肉停了下來，我腳下的動作一頓。

此時，巨大血肉停頓片刻，隨后緩緩挪動身軀。

我并沒有向前走去，我看見不遠處一堆尸骸當中，跪倒著一道身影，手中握住一柄斷裂的武器。

我只看到了一個輪廓，我就已經認出來了。

身上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四肢跪倒在地，看著那道人影愣愣出神。

即使早有心理準備，可真正看到他的尸體時，那股極致的悲痛和絕望噴涌而出。

“為什么！”我大聲對著血肉聲嘶力竭的怒吼。

“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君，為什么會死在這！”

各種負面情緒下，腦袋一陣眩暈，眼前也陣陣發黑，心中一股莫名的殺意升起。

巨大血肉再次出聲“嘯...天...控制...情緒”

此時的我耳中嗡鳴，什么也聽不進去。

咧著牙齒，發瘋般的朝著血肉沖去，張開大口狠狠的嘶下一塊血肉。

那巨大血肉感受到血肉被我咬掉一塊，劇烈抖動起來。

“嘯...天...冷...靜”

我已經失去理智了，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殺死他，一定要殺死他！

我再次沖向那塊血肉，想要將他全部撕碎。

就在我有所動作時，身體突然一頓，似乎被一座大山壓住，動彈不得。

身體一點點往下沉。

“呃啊——！！”

一道威嚴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嘯天，好好看清楚我是誰！”

我的理智恢復了一些，聽到聲音后努力的睜開眼看向那巨大血肉。

當我看向那時，理智徹底清醒了，原本扭曲的血肉變成一道人形，那充滿威嚴的身軀我太熟悉了。

“玉...玉帝尊上？！為什么，您...”

玉帝重重的嘆了口氣“天庭敗了”

我一臉茫然的看著玉帝，什么叫天庭敗了？天庭什么時候在打仗？

玉帝那道散發著金光的身影看向我“只有你沒有被污染”

污染？被什么污染？

我腦子滿是疑惑，我不明白，好好的天庭，不久前還在開蟠桃大會，怎么突然告訴我敗了？

“我知道你很疑惑，這個形態我維持不了多久，我就快速說明”

“整個天庭被污染了，所有的神明都開始自相殘殺，死去的神明被‘他’復制，成為新的神明”

“這里所有的尸骨都是天庭的神明，這里也是隕落了天庭！”

我震驚的無以復加，整個天庭的神明竟然都隕落了。

那我之前的猜想也證實了，現在的天庭已經不是原來的天庭了，而是被替換了。

難怪他們行為這么怪異，難怪那“玉帝”為什么僅僅吃了枚靈果便將我放逐。

可是如來呢？天庭沒有和佛界聯手？

玉帝繼續說道“而照成天庭覆滅的兇手就是如來！”

我心中震驚無比，如來？！覆滅天庭的竟是如來！

玉帝也是極為憤怒，隨后嘆了口氣“如來是最早被污染的，而佛界那些大佛小佛逐漸被如來污染”

“他們都沒來得及反抗，就徹底被如來掌控”

“當年唐三藏師徒四人來到如來面前，本來想通過被污染的真經從唐三藏之手傳播至人界”

“可是，如來失算了，孫悟空的火眼金睛早已看出他有問題，在回去的路上將經文燒掉了”

“但豬八戒和沙悟凈都已經被污染，孫悟空抄起金箍棒砸向兩人，不明所以的唐三藏見狀下意識的念起了緊箍咒”

“沒想到的是，原本被如來的取走的金箍圈又重新出現在孫悟空的頭上”

“發現自己被騙后的孫悟空當即大怒，不顧一切的揮舞金箍棒，至此四人只剩孫悟空一個”

“但孫悟空頭上的金箍圈還在收縮，他再次意識到，自己被如來耍了，不僅親手殺死了唐三藏，自己也命不久矣”

“沒多久他就被活活勒死”

3.

聽完玉帝的話，我沉默了，同時也對這個污染感到深深的恐懼。

沒想到本以為取得真經后，本可以過得逍遙快活的孫悟空，卻落得如此下場。

“那尊上您是何時發現此事，您又是為何...”我沒有將后面的話說出來，但玉帝也知道我在疑惑什么。

玉帝低沉著聲音，那金光的身影變得有些虛幻。

“你還記得當初六耳獼猴與孫悟空自證真假之事嗎？”

我點點頭，我當時聽說有兩個孫悟空在打架，好奇的去湊個熱鬧。

“那六耳獼猴是孫悟空的‘二心’，我原以為是如來為了幫助孫悟空收束‘二心’制造的假猴王，但是沒想到如來竟是真想殺了孫悟空！只是唐三藏竟然也認出了真的孫悟空”

“于是如來作罷，將六耳獼猴鎮壓，隨孫悟空一棍打死”

我瞪大著眼睛，回想起當初的場景，兩個孫悟空打到如來面前自辯真偽，僅僅一眼如來便知兩人的真假，當時還不知道為什么如來二話不說將假的鎮壓，即使孫悟空當著他的面殺死也無動于衷。

現在回想，如來從始至終要殺的只有孫悟空，更不會管一個六耳獼猴的生死。

“從那天起，我時刻關注佛界的動向，可是整個佛界都安靜了下來，一直到孫悟空取了真經后，噩夢開始了！”

“孫悟空以及唐三藏四人死后，幾人的尸體忽然消失不見，我知道是如來的手段，除了我沒有其他人知道孫悟空已經死了”

“也是從那天之后開始，天庭逐漸出現的詭異的事，最開始是太白金星突然閉關煉丹，但吃了兜率宮的仙丹神體莫名的虛弱，有些甚至直接爆體而亡”

“直到有一次，嫦娥去找太白金星取仙丹，回去后嫦娥發瘋似的，將身邊的仙仆和天兵全部殺死，血染整個廣寒宮”

“我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派李靖和哪吒鎮壓嫦娥，也派遣四天王取捉拿太白金星”

“當李靖和哪吒回來時，兩人都受了不輕的傷，哪吒為此還斷掉了一顆頭和一雙手腳，更怪異的是，四天王去捉拿太白金星時，發現兜率宮一個人也沒有，而煉丹爐旁邊堆滿了仙丹”

“你猜那太白金星去哪了？”

玉帝突然的提問，讓我愣了一下“逃跑了？”

玉帝搖搖頭“在煉丹爐里，已經化作一團黑色炭塊了”

我咽了咽口水，一股鐵銹味在喉嚨里回轉。

“他們將那些仙丹全部帶回并且銷毀，是我低估了那污染的恐怖，沒想到壓死天庭最后的稻草竟是這些仙丹”

玉帝聲音停了下來，似乎說累了，金光也暗淡不少。

我小心翼翼的詢問“尊上您....還好嗎？”

玉帝擺手“無礙”隨后繼續說“那些仙丹并沒有被全部銷毀，而四天王偷偷留下了一部分”

“隨著仙丹污染天庭神明越來越多，四人偷留仙丹也被我發現，我也清楚了佛界的陰謀，他們要用污染去掌控三界，其心可誅！”

“我派遣戰將神兵攻打佛界，四天王向我請罪，要求前往佛界以功戴罪”

“我同意了，只是四天王竟然與佛界如來勾結，坑殺我百萬天兵天將，更是鎮殺了李靖、哪吒等人，我天庭實力大減”

“這時，楊戩請求出戰...”玉帝看向我，眼神似乎要將我看透。

“可是，為什么只有你活著回來了？”

玉帝的這句話讓我心中驚起驚濤駭浪，什么時候攻打過佛界？我完全沒有印象！

更何況，天庭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居然一點也不知道，我從未離開過真君身邊，若是他真的前往攻打佛界，我必然會跟去，可是我根，本，沒，有，記，憶！！！

“我...我不記得...可是...我沒有離開過真君身旁啊”

我有氣無力的說著，面對玉帝不寒而栗的目光，讓我感到恐懼。

“污染會影響記憶，我觀察過嫦娥，那些被污染的神明，他們每次清醒后都會忘記自己剛剛做了什么事，就像無事發生一般，繼續過著正常的生活”

“可是我觀察過你，回來后雙目無神，四肢僵硬如同傀儡，可是在某一天你又恢復了正常，只是從那天起，你和往日的哮天犬沒有任何區別，只是會時不時的對著空氣說話”

玉帝的話聽得我汗毛豎起，我對著空氣...說話？！

難道我也被污染了，變得不正常了？可我是什么時候被污染的，攻打佛界時？

還有一點，為什么只有我活著回來，以佛祖的實力，真君也死了，我不可能還活著，他讓我活著回來的目的是什么？

無數的疑問在我腦海中響起，突然腦中一陣刺痛，像被無數的鋼釘刺入一般。

“啊——！！好痛！！”

玉帝深吸一口氣“看來你確實是被污染了，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還活著，而且一直活在那被污染的天庭中，也會懷疑你是否是那邊安排的奸細”

“所以，我只好將你殺了”說完，玉帝眼中寒光閃過，雙指劃過空氣金光凝聚于手指之上。

我感受到濃烈的殺意，玉帝真的要殺了我！

不！我不想死！

疼痛越來越劇烈，腦袋就想要炸開一樣，我緊咬牙齒嘴里擠出一句話。

“不...你...你不是尊上！你...到底是誰！”

只見玉帝的金光潰散，又變回原本血肉身軀，那令人牙齒發酸的聲音再次響起。

“嘯...天...大膽！”

巨大血肉如山峰般朝我壓來，我心一橫，張開大口狠狠咬下，血肉移動緩慢，我卻十分靈活。

基本上巨大血肉根本碰不到我，而我卻一口口的咬掉他身上的血肉。

隨著時間推移，我撕咬的血肉越來越多，巨大血肉逐漸變得越來越瘦小，最后只剩下一塊長滿肉球的頭顱。

我毫不猶豫一口咬下。

“呃啊——！！”血肉頭顱尖凄慘的叫聲響起。

用力一扯，血肉頭顱的一半面容以及一顆眼珠被我咬了下來。

“吐！”一顆紅色眼球滾到血肉頭顱旁邊。

我抬起前爪，就要將頭顱徹底踩碎。

這時，頭部的刺痛感再次襲來，一片片破碎的畫面在我腦海中重新組合。

“玉帝，我請求前往攻打佛界”楊戩在云霄寶殿上微微躬身的說道，沉重的聲音響徹大殿。

寶座上的玉帝沉默片刻“二郎神，你可有把握？”

“沒有”

楊戩冷冷的說道“我去只為天庭死去的眾位神仙以及猴子討要個說法！即使你不同意我也會去的！”

玉帝大怒拍打桌子“你怎敢！”又重重嘆口氣“罷了，若是不可敵便立即退回！”

楊戩躬身行禮“是！”

佛界靈山上，楊戩手持長戟直視如來。

“如來，今日我攜嘯天和梅山六圣前來，就是找你討要個說法！”

“二郎神，你討要何說法？”

“如來，我天庭眾仙神以及唐三藏四人的死是否與你有關？”

“阿彌陀佛，本座無須想你解釋，一切自有天命”

“哼，狗屁的天命！”

“阿彌陀佛，二郎神你是來興師問罪的，也罷，那就都留下吧”

說完，一張大手朝著二郎神拍下，梅山六圣上前抵擋。

“真君，快跑！”

可是六圣擋不住一息，六人便魂飛魄散。

楊戩大怒“如來！你膽敢！”手中長戟朝著如來刺去。

十八羅漢見狀上前抵擋，全部沒留手，每一招都制楊戩于死地。

如來身旁的觀音取出玉瓶里的柳枝朝著楊戩甩去，我上前正面抵擋。

那柳枝打在我的身上，瞬間將我金身打散，并且將我肉身重創。

楊戩轉身來到我的身旁“嘯天，如何？你快離開，我來抵擋他們！”

我想拒絕的，可是觀音的柳枝又甩了過來，我知道這次如果我不能多開，必定魂飛魄散。

突然身體一輕，我整個飛了出去，是楊戩將用剩余的法力將我送出佛界。

我看見天空一只巨大手掌拍下，楊戩的金身瞬間破碎，連帶著肉身也被拍成肉泥。

“不！真君！”

我早已飛離佛界，重重的摔在南天門前，昏迷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時，天庭早已變了樣，滿地的尸骸，血肉沾滿了凌霄寶殿，寶座上空空如也，玉帝也不知所蹤。

我在天庭上尋找著生還者，可是那些還活著的神仙全部都瘋了，見到活人就殺，哪怕雙手斷掉也要用嘴去咬，他們不是神仙，而是一個個惡魔占領了天庭。

我不記得殺了多少瘋掉的神仙，我只記得我殺得精疲力盡，殺得聲嘶力竭。

我重重的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眼前陣陣發黑，最后陷入黑暗。

記憶回籠，我呆呆的愣在原地。

“這就是我失去的那段記憶嗎？原來真的攻打了佛界，真君死在我面啊！”

我捂著頭痛哭著。

“嘯天！”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

爪子停頓在空中，身體劇烈顫抖著“真...真君...是你嗎？”

只見，遠處跪倒的人影緩緩站起身體，原本破碎的兵器回復原樣，臉上腐爛的血肉愈合。

二郎神的樣貌變回我熟悉的樣子，他此時微笑的來到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