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這不巧了,都是兵行險路!
- 無限續貨系統,我帶百姓富甲一方
- 一萬六千畝玫瑰
- 2194字
- 2025-08-24 13:34:08
她隨著二樓往上走。
案頭上的茶正溫著,一縷沉香從青瓷爐口漫出來。
一束陽光投進一桌案角,那細小灰塵在空氣起舞。
靠窗旁的男子一襲灰色袍衣,緞面垂落在地,長發如瀑散落在背后,正望著窗外。
他側臉立體,下頜線流暢,面容帶著一絲病態,憔悴之感,眼尾微微染了一抹紅,看上去病懨懨的,手中還拿著畫筆,袖口沾染的幾抹鮮艷彩料,無一不在昭示著,他在畫鼓。
桌面上一張張宣紙都染的軟潤潤,偶有風吹過,煙縷輕輕晃了晃。
“廊主,您怎么又將窗子撬開了小縫?您現在不能吹風。”靖風忙從一側繞過去,將窗子趕忙關好。
男人眼眸像誰遺落的星子,浸染絲絲冰冷氣息,在看見蘇錦歌的那一瞬,禮貌溫潤的微低眉:“見過蘇協理,恕小人無法行跪拜之禮。”
男人聲音慘雜著一絲孱弱。
“不必行禮,只是一個名頭罷了,廊主還是叫我蘇掌柜就好。”
琳瑯看向靖風:“斟茶。”
蘇錦歌落座后,看著桌面上的線稿,上面畫的都是一些山海經的各類異獸。
有獸身形似豹,卻比尋常獸魁偉幾分,通身覆蓋著赤紅色的鱗甲,栩栩如生的鱗片,每一片都像燃著小火苗,邊緣又用金紅的染料勾勒,泛著金紅的光。
當看到有獸,一雙眼睛是兩團幽藍的火焰,瞳孔豎細如貓時,她將畫拿了起來。
這山林精怪畫的活靈活現,那兇戾與警覺之態,仿佛畫主真的親眼見過般。
不知是顏料的原因,還是什么緣故,繪出來的圖案,與其他的鼓畫不同……
他的更加光亮,細膩。
她指腹輕輕拂過圖案,沒有波痕,好似與鼓一體。
她鼻子動了動,帶著一絲腥氣。
這顏料里面加了什么嗎?
“廊主畫工名不虛傳,果真厲害。”蘇錦歌放下畫贊嘆道。
男人嗓音冷幽:“蘇協理過譽了。”說著將身后角柜拉開里面一卷軸拿出,遞給了蘇錦歌。
蘇錦歌打開一看,這是一副女人用的頭冠,是成婚女子戴在頭頂的鳳冠。
“這?”
她有些疑惑。
琳瑯也有些疑惑:“蘇掌柜不記得了?”
她搖了搖頭。
“這是您先前托付我,給您畫一頂鳳冠,屆時你與蕭家公子成親,就用這樣子打造......”
蘇錦歌心中一拍腦門,那時候還是傻的,她都不記得此事了。
她踟躕了一下,尷尬一笑:“多謝廊主,但是我現在已經和蕭子御退了婚,這頂鳳冠想必是用不到了,不過您畫的很好看。”
說著,她從口袋中掏出錢包:“不能白讓廊主畫,我買下。”
琳瑯依舊溫潤一笑:“既然婚約已經解除,這鳳冠也用不上了,我就當是練了手,蘇小姐不必付銀子。”
“那好吧,我聽靖風說,廊主想要與我合作,可是要鼓皮?”
男人搖頭:“鼓皮我這有,我要的是鼓繩,由蠶絲編織而成的,質地很細膩。”
蘇錦歌聽到這,他此前用的鼓繩都是皮繩。
是用獸皮,或者牛皮,羊皮,搓成。
強度高,彈性好,多用于大鼓,戰鼓,大型祭祀鼓等。
現在他要的這種分明是小鼓才用得到的鼓繩,蠶絲成本較高,多用于宮廷樂器,或者精致的禮儀等,像酒樓舞姬手敲鼓也大多是這種。
難道他不做大鼓了??
“我見鼓行大鼓已經不在貨架,廊主是之后不做大鼓的生意了?”
琳瑯沉默,面色有些傷感。
“蘇小姐,聰慧,善解人意,更能識得人心,我確實不做大鼓了,現在的身體也無法再接訂制大鼓的單。”
“日后是要走小鼓生意,只是這鼓繩,我這次回來身子不適,沒能找到合適的,才到了渤海便不得已返還了。”
“蘇小姐家中從商,許是比我見識要廣,這件事就麻煩蘇小姐了.......”
原來是這樣。
蘇錦歌彎眉:“好說,到時候聯系我舅父就是......”
她看著男人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她又道:“我看廊主這的顏料要比別處的鮮艷好看,可是顏料中加了東西?”
琳瑯莞爾淺笑:“蘇小姐還有一雙慧眼,不錯,我這顏料是秘制的,是我琳家不外傳的秘方子。”
“哦,秘方啊,那確實不應該往外傳......”
男人好似看出她的疑慮,轉口:“蘇小姐不是外人,是我琳瑯摯友,您可是對這顏料感興趣?我可以送予你一些。”
蘇錦歌搖頭:“不不,我不要這染料,只是我剛才拿起畫時,聞到了染料慘雜著一絲腥氣,就好奇,里面是不是加了蠣粉?”
琳瑯再一次佩服的點頭:“有話說,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蘇小姐不愧是商人,專業,精湛,我這里確實加了蠣粉。”
蘇錦歌揚眉,她猜對了。
道:“因為蠣殼磨成粉后,具有一定得吸附性,用于染料,會牢牢扒在上面,就是扣都扣不掉,還可以防潮,這樣使用的時間就更長了,非常適合畫在鼓上。”
琳瑯眉峰微揚,給人填茶:“我這秘方啊,看來不會失傳了。”
二人對視,窗外竹葉在空中旋舞幾圈后,悠然落下。
男人雖然病態,但是一副好相貌。
她眉眼微微移動:“但加多少要掌握好量,多了不行,少了會稀,這就不是我的強處了。”
她抿了一口茶問:“只是不知道廊主這牡蠣殼從何而來?不瞞廊主說,我下一步想修繕縣里地面,用到的這個小配方,其中就有一項是蜃灰,蜃灰就是蠣殼磨成的粉,正發愁從何處得來蠣殼。”
琳瑯道:“你舅父那應該有貨吧?”
蘇錦歌一笑:“害~我那舅父年紀大還嬌氣上了,若是運送蠣殼,又腥又臭,別的貨品定是不能同路而行,獨運送一批廢棄殼子,這買賣啊,我舅父定然不會做。”
琳瑯點了點頭,非常贊同她說的話:“舅父擔憂是對的,畢竟這東西確實很腥臭,那貨品若是沾染氣味,定是要被退貨不可,況且這廢舊殼子也根本不值得遠道而行。”
“所以,我想問廊主,蠣殼您可有路子?”
琳瑯輕叩手指:“這東西......是從西海弄來的。”
就說嘛,這玩意他不可能大老遠運來。
他言明,還挺信任她的。
等等,西海??
那不是山匪的地界?
他跟山匪有合作??
這不巧了,她也要跟山匪合作。
看來都是兵行險路。
“啊,那是挺近的......”蘇錦歌試探問,“廊主有多少?”
“我后院有蠣殼,拿回來還沒有研磨,要不帶你去看看?”琳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