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陽牽著娜兒到家門口時，掏鑰匙擰開門鎖，屋里安安靜靜的——柳清月和徐耀果然還沒下班。他松了口氣，拉著娜兒進了客廳，指了指沙發：“你先在這兒坐會兒。”

娜兒點點頭，小手還攥著他的衣角，乖乖挨著沙發邊坐下，眼睛卻忍不住往屋里瞟——這屋子不大，卻收拾得干凈，墻角擺著盆綠蘿，窗臺上還放著個藍色的存錢罐，比她之前在街角看到的任何地方都暖和。

徐天陽沒注意她的打量，徑直溜到冰箱前。打開門一看，里面果然塞著不少他屯的零食——有裹著糖霜的酥餅，有捏著會爆漿的水果軟糖，還有兩盒包裝得粉嫩嫩的奶油蛋糕。他一股腦全抱出來，在客廳桌上擺了滿滿一片，又摸出遙控器打開魂導電視，屏幕上正放著魂獸科普的動畫片。

“我爸媽還沒回呢。”徐天陽挨著娜兒坐下，撕開一盒蛋糕的包裝遞過去，“先吃這些墊墊，他們應該快了。”

娜兒盯著那塊奶油蛋糕看了兩秒，肚子又“咕咕”叫了聲。她抿了抿唇，伸手接過來，小口小口吃起來。許是餓狠了，吃到一半時，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連先前那點怯生生的樣子都淡了些。

徐天陽自己也開了盒餅干嚼著，沒再管她。電視里正講曼陀羅蛇的習性，他看得入神，等反應過來時，低頭一瞧——桌上的零食竟少了大半。娜兒手里還捏著塊沒吃完的軟糖，嘴角沾著點粉色的糖霜，眼睛還盯著桌上最后一袋薯片。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徐天陽忍不住笑了聲，把薯片推過去。

娜兒沒說話，只是又捏了片薯片塞進嘴里，小腮幫子鼓得圓圓的。

等柳清月和徐耀推門進來時，就見兩個孩子并排坐在沙發上，面前的桌上堆著小山似的零食袋，魂導電視還在嗡嗡響著。徐天陽正搶娜兒手里的半袋堅果，娜兒攥著不肯放，兩人小腦袋湊在一起，倒不像剛認識半天的樣子。

“徐天陽！”柳清月一眼瞥見那堆零食袋，聲音頓時高了些，“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準在家吃這么多零食——”話沒說完，她才注意到娜兒，話頭猛地頓住，“這是……？”

徐天陽趕緊把堅果塞回娜兒手里，站起來撓了撓頭，把下午遇上娜兒的事簡要緊的說了遍，當然沒提什么銀龍王，只說是撿了個找不到爸媽的小姑娘。

柳清月坐了過來，“娜兒，你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嗎？或者家住哪里？”

娜兒搖搖頭。

柳清月又問，“那你知道家人的聯系方式嗎？什么都可以。”

娜兒還是搖頭。

“那你多大了？”

娜兒這次終于開口，“五歲半。”

“哇哦，那我是哥哥了。我比你大，我都六歲了呢。”徐天陽笑著說道。

徐耀蹲下來看娜兒，臉上堆著笑：“小姑娘叫娜兒是吧？別怕，先在叔叔阿姨家住著。”

娜兒眨了眨紫色的眼睛，沒說話，只是往徐天陽身后縮了縮。

柳清月嘆了口氣，也顧不上罵兒子了，先去廚房忙活晚飯。徐耀則拉著徐天陽問了些細節，末了拍了拍他的肩：“做得對，遇上了總不能不管。明天我去行政官里那里查詢，看有沒有人丟孩子。”

徐天陽又追問：“那要是沒查到她家人的信息咋辦？難道要送孤兒院去？”

徐耀嘆了口氣：“也只能先往孤兒院送了，那是規矩。”

“那我們可不可以讓她留下來！”徐天陽請求道。

“孤兒院的環境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柳清月卻皺著眉開口了，她看了眼正低頭小口啃著餅干的娜兒，語氣軟了下來，“你們忍心把這么小的孩子送過去？要不這樣吧，要是真查不到她的家人信息，咱們就收養她算了。家里多添雙筷子，也不是養不起。不過，這個還要問問娜兒她愿不愿意留在這兒。”

最終還是柳清月拍了板，徐耀和徐天一致同意了這個提議。

晚飯時，柳清月特意多煮了碗雞蛋羹，推到娜兒面前：“快吃，光吃零食不頂餓。”

娜兒看了看徐天陽，見他點頭，才拿起勺子小口喝起來。雞蛋羹溫溫的，滑進喉嚨時，她悄悄抬眼瞅了瞅桌上的三人——柳清月正瞪徐天陽別扒拉盤子里的青菜，徐耀在給她夾排骨，徐天陽則偷偷把自己碗里的胡蘿卜埋進米飯里。

暖黃的燈光落在桌上，飯菜的香氣飄在空氣里，娜兒捏著勺子的手緊了緊，眼里那層總蒙著的水霧，好像悄悄淡了些。

很快，讓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娜兒和徐天陽的胃口實在不一般，簡直像小大胃王似的，桌上的菜沒一會兒就被吃了一半。柳清月無奈，只好又鉆進廚房添做了些飯菜，這才總算讓兩人吃飽了。

吃完飯，柳清月把娜兒帶到洗手間，親自幫她洗了澡。洗完澡后，又從房間里翻出一套徐天陽小時候穿的衣服給娜兒換上。等娜兒從房間里走出來時，徐天陽眼睛一亮——真漂亮！她的皮膚比徐天陽還要白皙幾分，粉嫩得仿佛輕輕一捏就能擠出水來似的。大概是剛洗完澡的緣故，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清新香氣，整個人粉妝玉琢的，像個精致的瓷娃娃。

娜兒抬頭看了他一眼，依舊沒說話，瞧著似乎不太喜歡開口。

之后徐天陽也洗了澡，便和柳清月一起在他房間旁邊的小房間收拾起來。沒一會兒，一個溫馨的小窩就收拾好了。徐天陽還特意把自己的小熊玩偶放到了給娜兒準備的房間里。收拾完后，他又陪娜兒玩了一會兒，才拉著她走到房間門口，說：“娜兒，以后你就住這里吧。這是媽媽給你準備的房間。”說著，便拉著娜兒進了房間。

見娜兒進來，他趕緊把玩偶往旁邊挪了挪，拍了拍床沿讓她坐。

娜兒乖乖挨著床邊坐下，銀色的短發剛洗過，還帶著點濕意，襯得那張白凈的小臉更像雪捏的。

徐天陽捏著小熊的耳朵，磨蹭了半天才開口，聲音比平時輕了些：“娜兒，我爸媽說……要是沒找到你的家人，就讓你住我們家。”他頓了頓，抬眼瞅著娜兒那雙紫水晶似的眼睛，滿是期待地追問，“那你……愿意跟我們住在一起不？當我的妹妹？”

說完他又趕緊補充：“我會給你留零食的，魂導電視也能讓你先挑臺。”

娜兒沒立刻說話，只是垂著睫毛看著床上的小熊，小手指悄悄蜷了蜷。徐天陽心里有點發慌，正想再說點什么，卻見她輕輕點了點頭——幅度不大，卻看得真切。

徐天陽瞬間笑起來，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那以后你就是我妹妹啦！”他把小熊塞到娜兒懷里，“這個給你，睡覺抱著軟和。”

娜兒抱著小熊，指尖蹭了蹭毛茸茸的耳朵，終于抬眼對他彎了彎嘴角，雖然沒出聲，眼里卻像化了層薄冰，軟乎乎的。

之后，等到娜兒安安靜靜地躺下睡熟了，徐天陽才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盤膝坐好，很快便進入了武魂空間，開始了當天的冥想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