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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竹林中磨練

“咦!人去哪兒了?”

一聲驚疑驟然在問仙大殿中炸響,宛如寒夜驚雷,劃破寂靜,激起滿殿波瀾。那聲音甫一落下,便如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蕩起層層漣漪,瞬間攪亂了原本凝滯的空氣。

葉飄香帶著黃淑萍竟在眾目睽睽之下憑空消失,同時還強行把項傲天給一起帶走,這一切仿佛就像被天地吞噬,連一絲氣息都未曾留下,唯余空氣中微微蕩漾的靈力余波,如同潮水退去后沙灘上淺淺的印痕,若隱若現,似有還無。

大殿之內,數十雙眼睛齊刷刷掃視四壁,神識如蛛網般密布蔓延,探入每一寸虛空,卻如泥牛入海,杳無蹤跡。死一般的寂靜中,唯有那尚未完全消散的陣法波動仍在輕輕震顫,如同琴弦余音,低訴著方才那不可思議的一幕。

若非那細微陣法波動是那么清晰仍在空氣中游走,幾乎所有人懷疑——葉飄香是否已參透傳說中的空間奧義,踏出一步,便跨越千山萬水,凌駕于天地法則之上?

“她該不會已經帶人回小竹峰吧!”

其中一位長老有些不敢肯定的說道。

要知道從巍峨莊嚴的問仙大殿,到小竹峰可是非常遠,中間還有隔著丹峰和器峰等等,足有十多里遠,更有重重禁制與天然靈障如天塹橫亙。尋常修士即便手持瞬移符箓,也需輾轉數次,耗費海量靈石,心神俱疲。

可她呢?仿佛只是輕移蓮步,便已穿山越海,翩然遠去。原地殘留的陣法余溫尚存,靈紋未散,仿佛她前腳剛走,后腳便可歸來。真有這般厲害的傳送陣法嗎?更不可能身上有定位傳送陣吧?

眾人面面相覷,心頭翻涌著難以言喻的震撼。一時間,驚嘆如潮,羨慕如火,懷疑如影,敬畏如霧,在大殿中悄然交織,凝成一片復雜難明的情緒之網。而那空蕩的原地,仿佛仍縈繞著一抹清幽淡雅的幽香——那是葉飄香離去時,留給世人的一道未解之謎,一縷揮之不去的傳奇余韻。

李華天凝望著那片虛無的虛空,眉頭緊鎖,眼中難掩驚駭。雖然他身為香府李家長老,見多識廣,但卻從未見過、甚至未曾聽聞過,萬里念頭瞬間傳送陣,還是一次性…

李華天他的心中不禁泛起滔天巨浪:這葉飄香,不過是問仙宗七峰之一的弟子,怎么會有這么多的珍貴一次性傳送陣啊。

她究竟是何等來歷?她背后,難道真有存在藏著一座取之不竭的靈脈礦藏?抑或早已打通了某個隱秘莫測的上古資源通道?否則,怎敢如此肆意揮霍,宛如一座“行走的陣法寶庫”,隨手便是驚世之舉?真是敗家娘們??!

這一刻,葉飄香的身影雖已遠去,但她留下的震撼,卻如星辰墜落凡塵,在眾人心中點燃了無盡遐想與敬畏。

此時小竹峰后山某竹林中…

“咦……竹子?小竹峰??我怎會突然出現在此地?這……未免太過離奇了!”

就在剛才那一瞬,天地驟然一暗,仿佛有一股無形的洪荒之力將他從現實世界生生撕裂,又悄然拋入一片幽邃莫測的異境。

項傲天原本正踏著青石鋪就的階梯,緩步邁向那莊嚴巍峨、金瓦映日的問仙大殿,耳畔還縈繞著葉師妹清脆如鈴的問候與黃師妹低語呢喃的細談。

可眼前景象卻在電光石火之間徹底顛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垠、蒼翠欲滴的竹海,如碧浪翻涌,浩渺無邊。

風起處,竹影搖曳,沙沙作響,宛如千軍萬馬在低吟淺唱。萬千修竹拔地而起,挺拔如劍,直刺蒼穹,層層疊疊織成一道青翠屏障,將整座山峰溫柔環抱。

斑駁陽光穿過密密匝匝的竹葉,灑下點點碎金,如星子落于塵世。空氣中彌漫著清冽的竹香與濕潤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令人心神為之一振。

項傲天怔立原地,環顧四周,心頭巨震:這里分明就是小竹峰!可他分明記得,方才還在山門主殿前,與此地相隔十數里之遙,怎可能一瞬即至?

“難道……是幻陣作祟?”

眉頭緊鎖,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師尊近日的諄諄告誡——為防外敵窺探宗門機密,護山大陣正在重修,其中尤以數座高階幻境陣法最為玄奧莫測。

然而,這幻境未免太過逼真——腳下的泥土濕潤松軟,踩上去微微下陷;微風拂面,帶著山林特有的涼意與潮潤;呼吸之間,那股源自竹林深處的清寒之氣直透肺腑,仿佛能滌蕩神魂。若非親身經歷,誰又能相信這一切竟是虛妄幻象?

“莫非……新陣已然啟用,而我無意間觸發了陣眼?”項傲天低聲自語,眸光微閃,警惕中透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好奇與興奮。

項傲天他緩緩伸出手,指尖輕觸身旁一株粗壯如殿柱般的竹竿,觸感堅硬冰冷,仿佛觸碰的是千年寒鐵。他眉峰一蹙,倏然退后半步,猛然抬手,腰間長劍“霜月”應聲出鞘!劍光如電,劃破長空,挾著破風裂云之勢,狠狠斬向那根青竹——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驟然炸響,火星四濺,如星火迸射。那竹竿竟紋絲不動,反震之力如山洪暴發,震得項傲天虎口劇痛,掌中長劍竟留下一道淺淺白痕。

“好硬!”他倒吸一口涼氣,非但未生退意,眼中反而燃起熾烈的戰意,如烈火燎原,

“此物堅韌若斯,若非幻陣所化,豈是尋常可見?既如此……何不借此機緣,磨礪劍意,錘煉心神?”

項傲天嘴角微揚,勾起一抹桀驁而自信的笑意,隨即身形一展,如鷹擊長空,劍勢如虹,在竹林間縱橫捭闔。一斬,裂風斷云;再斬,驚鳥破霧;三斬,劍氣縱橫,草木低伏。每一劍皆傾注真元,每一擊皆逼近極限。竹林中回蕩著他清越激昂的劍吟,仿佛天地共鳴,山川共震。

而在百米之外,一株參天巨竹之巔,寬大如舟的竹葉之上,李天建與魏尚敬正并肩而臥,衣袍隨風輕揚,神情悠然如閑云野鶴,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

他們二人乃奉葉飄香之命,前來采集“玄音竹”——此竹生于小竹峰深處,質地奇堅,內蘊靈性,乃器峰煉制高階法器的至寶。更玄妙的是,此竹天生可屏蔽神識探查,縱是元嬰修士近在咫尺,也難以察覺其內隱秘。正因如此,小竹峰亦成了宗門中罕見的“清凈無擾之地”。

“咦!那不是項傲天項師兄嗎?他怎會孤身一人出現在此?”

魏尚敬忽地支起身子,瞇眼遠眺那道在竹影間揮劍如狂的身影,語氣中滿是驚詫。

李天建懶洋洋地掀開眼皮,目光一掃,隨即又閉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嗯,確實是項師兄。不過……別管他,讓他砍去吧。”

“這……不太妥當吧?”

魏尚敬遲疑道,“萬一他真以為這是任務,累傷了筋骨,豈非不美?”

“累傷?”李天建輕笑出聲,語氣悠然,“傲天師兄可是宗門大師兄,怎么會累著…”

李天建他頓了頓,緩緩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促狹與狡黠:“我看……先讓師兄砍五十根竹子吧,我們再下去提醒一下?!?

魏尚敬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嘴角也浮現出一抹壞笑:“要不讓項師兄多磨練一會吧,讓他砍兩百顆竹子吧?!?

兩人相視而笑,重新躺回寬大的竹葉之上,任清風拂面,竹香盈袖,靜觀那片蒼翠竹海中,一道人影揮劍不輟,劍光如練,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了劍與竹的無聲較量。

夕陽的余暉如熔金般傾灑在青石鋪就的小院里,斑駁的光影在墻角蜿蜒游走,仿佛舊日記憶的碎片被風輕輕拾起,悄然鋪展在黃淑萍的眼前。

她怔怔地立在院門口,睫毛微顫,先是眨了眨眼睛,又用力揉了揉,仿佛怕這眼前景象只是幻夢一場。那一磚一瓦皆泛著歲月溫潤的光澤,一草一木都透著熟悉的氣息,竟如此真實地重現于眼前,讓她心頭猛地一顫。

“飄香姐……我們……這么快就到家了?”

她聲音輕顫,帶著幾分難以置信,仿佛剛從一場遙遠而縹緲的夢境中驚醒。方才還在仙云大殿那邊,本來心中滿是好奇與忐忑——她原本滿心期待,終于能親眼見見那位傳說中的宗主,看看他是否真如師尊口中那般,滿臉皺紋、脾氣古怪、還特別小氣。

可偏偏,飄香姐沒讓她進去,只輕描淡寫地說了句:“宗主事務繁忙,外人不得擅入。”她當時雖有不甘,卻也只能乖乖退下,心里卻悄悄嘀咕:該不會真是怕宗主像師尊說的那樣難纏,會欺負她吧?

葉飄香聞言,唇角微揚,眉眼彎彎如新月,仿佛春風拂過靜湖,漾起層層溫柔漣漪:“嗯,到家了?!?

她語氣輕快,帶著幾分戲謔,“你婷婷姐估計還在氣頭上呢,要是再磨蹭一會兒,待會兒可有你受的?!蹦窃捯衾锊刂唤z不易察覺的促狹,像是早已窺破小師妹的窘境,卻偏要袖手旁觀。

黃淑萍一聽,頓時慌了神,連忙提起裙角就要往里沖??蓜傔~出兩步,忽又頓住,猛地回頭,眼中掠過一絲狐疑:

“飄香姐,那項師兄呢?他不是也跟我們一起過來的嗎?”她努力回想——剛才明明在大殿前看見項傲天師兄朝她們走過來。而且好像也看到飄香姐也朝他抓過去,應該是一起帶回來的,怎么一轉眼就蹤影全無?這事兒透著說不出的蹊蹺。

葉飄香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光,卻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語氣自然得近乎無辜:

“呃?你是不是記錯了?項師兄可是宗門的大師兄,平日里要處理宗務、指導弟子、閉關修煉,忙得腳不沾地,哪有空跟我們一路回來?”

她邊說邊輕輕拍了拍小師妹的肩,語氣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別多想了,趕緊去哄你婷婷姐吧,不然今晚的好吃肯定會沒有了…”

黃淑萍歪著頭,細細一想,覺得飄香姐說得也對——大師兄身份尊貴,肩負重任,怎會與她們這些小弟子同行?這樣一想,心頭的疑云頓時如晨霧遇陽,消散了大半。她臉上重新綻開明媚的笑容,像春日初綻的花蕾,蹦蹦跳跳地跑進小院,清脆的聲音在晚風中回蕩:“婷婷姐,我回來啦!”

此時在后山幽深竹林里,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揮汗如雨,手中寶劍起落間,竹節斷裂的清脆聲響此起彼伏,驚起幾只棲鳥。

項傲天抹了把額上滾落的汗珠,抬頭望向天邊的夕陽,卻讓他嘴角微微抽搐。他低聲嘀咕,語氣中滿是哭笑不得:

“這幻境怎么感覺好真實啊…還有這竹子真的是竹子嗎?”話未說完,又是一劍重重落下,竹屑紛飛如雪,仿佛也在替他宣泄那深埋心底、卻說不出口的無奈與憋屈。

葉飄香輕輕嘆了口氣,眉宇間浮起一絲難以言說的無奈,如薄霧籠罩山巒,輕柔卻揮之不去。

她緩緩仰起臉,望向天際——那道橫貫云層、撕裂蒼穹的劍痕依舊懸于高空,宛如天地間一道無法愈合的裂口,冷冽而孤傲,帶著斬斷乾坤的決絕氣息。那是項傲天一劍所留,劍意未散,余威猶存,仿佛連風都不敢輕易靠近。

她心中不禁再度泛起復雜的情緒:這位項師兄,天賦卓絕,堪稱妖孽,劍心通明,一念動則風云變色,萬法退避;可偏偏,腦子似乎被那澎湃的靈力沖得有些遲鈍了。

可現實與幻境在他眼中仿佛模糊成一片,動輒入定三日不醒,醒來還茫然四顧,喃喃一句“今夕是何年”,活脫脫一副謫仙誤落凡塵的模樣。每每如此,她都忍不住想笑,卻又哭笑不得。

然而,——倘若能將這股純粹而磅礴的劍意凝煉、封印,再巧妙融入小竹峰沉寂多年的宗門大陣之中,那一定會非常厲害吧。

只是,這般浩大而精密的工程,絕非一人之力可成。她雖為小竹峰唯一的陣法師,精通符紋之道,通曉靈脈流轉,但若無項傲天那等近乎本源般的劍意支撐,終究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這個念頭早已在她心頭盤桓許久,如藤蔓纏繞,卻始終未曾付諸行動。畢竟布陣之事,牽一發而動全身——陣紋刻錄需毫厘不差,靈脈牽引講究天時地利,符文嵌合更是容不得半點偏差。稍有疏漏,便可能引發狂暴的靈爆,輕則損毀陣基,重則傷及同門性命。

葉飄香她緩步穿過幽深的竹林小徑,腳下落葉堆積,踩上去發出細微而清脆的沙沙聲,仿佛整座山都在低語,訴說著歲月的秘密。微風拂過,竹影婆娑,光影斑駁地灑在她的肩頭,襯得她身影愈發清瘦挺拔,宛如一竿孤竹立于寒霜之中。

還未踏入小院,屋內便傳來黃淑萍嬌軟甜膩的聲音,像春日里纏繞藤蔓的風,帶著幾分撒嬌的嗔意,輕輕撩撥人心。

“婷婷姐,你別生氣了嘛~師妹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偷偷跑下山了!婷婷姐你是最溫柔最漂亮的,肯定不會怪我的,對不對呀?”

只見她拉著吳婷婷的手,眼巴巴地望著對方,一雙眸子水汪汪的,像極了偷吃了魚的小貓,既心虛又討好,讓人恨也恨不起來。而吳婷婷坐在青石凳上,嘴角微揚,眼角眉梢卻藏不住那一抹笑意。

她哪會真生氣?十二年來,她從未踏出小竹峰半步,對外面的世界既充滿好奇,又心懷畏懼。得知小師妹竟獨自下山去接葉飄香一行人,她整夜輾轉難眠,心頭揪緊如繩,生怕她遇上兇殘妖獸、陰險邪修,或是被紅塵俗世迷了本心。如今見她平安歸來,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回胸膛,可該立的規矩還得立——否則這調皮的小丫頭,下次定然還會故技重施。

就在這溫情脈脈的瞬間,院門被輕輕推開,一道清冷的身影悄然步入。葉飄香立于門口,衣袂微動,身影如竹影般修長而挺拔,仿佛從畫中走出的謫仙。她目光淡淡掃過二人,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

“吳師妹,明日你帶小師妹去砍一棵問心竹,要百年以上的,不可馬虎?!?

話音落下,屋內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瞬,連風都屏住了呼吸。

“師姐……”吳婷婷臉色微變,聲音低了幾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可小師妹她……還小,問心竹那條路……我當年……”

她沒有說下去,但眼底掠過一抹深藏已久的痛楚。她怎能忘記那一夜?獨自踏入幽暗的問心林,每砍下一竿竹,心便裂開一次。過往的悔恨、孤獨、背叛如潮水般涌來,幾乎將她徹底吞噬。她能活著走出來,已是天幸。如今,卻要讓黃淑萍去經歷同樣的試煉,她如何忍心?

葉飄香卻神色不動,目光如深潭般沉靜幽遠,仿佛能照見人心最深處的波瀾。

“你沒察覺嗎?”她緩緩開口,聲音如清泉滴落石上,

“小師妹今日靈臺清明,氣息凝實,周身靈光隱隱有升華之兆,分明是心境突破的征兆。她已觸及‘覺心境’的門檻,若不趁勢引導,反而強行壓制,只會埋下心魔隱患,終有一日,反噬其身?!?

她頓了頓,轉身望向黃淑萍,目光柔和了幾分,卻依舊帶著不容逃避的堅定:

“小師妹,飄香姐知道,你最掛念的是你那位瘋癲的叔叔。他雖神志不清,卻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赡阆脒^沒有?若有一天強敵來襲,宗門危在旦夕,而你修為低微,連自己都護不住,又怎能護他周全?他為你摘不了星星,你也救不了他,那時,你該如何面對?”

黃淑萍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如同晴空中驟然飄過的烏云。她低下頭,手指緊緊絞著衣角,指節泛白。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在破廟中抱著竹笛傻笑的男人——他總說:

“萍丫頭,叔叔給你摘星星。”

可他自己,連一頓熱飯都吃不上。她曾無數次在夢中發誓:一定要變強,強到足以撐起他的天,強到能讓那個瘋癲的身影不再蜷縮在寒夜里瑟瑟發抖。

這一刻,她緩緩抬起頭,眼中稚氣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如竹刃般鋒利的決然。她用力點了點頭,聲音雖輕,卻如磐石落地,堅定而清晰:

“師姐,我明天一定去。”

葉飄香靜靜望著她,良久,嘴角終于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如同初春破土的第一縷新綠。她知道,那棵百年問心竹,不只是試煉,更是一場靈魂的覺醒儀式——斬去軟弱,喚醒本心。

“項師兄,醒醒啦!”

晨光初透,薄霧如紗,輕輕籠罩著青石鋪就的山徑。

山風拂面,攜著清冽的露氣與草木初醒的芬芳,葉飄香俯身輕喚,聲音如山澗清泉般澄澈動人,卻又掩不住一絲隱憂。她望著眼前這位平日里意氣風發、劍氣沖霄的師兄,此刻卻像只被烈日曬暈的貓兒般癱臥在地,不禁輕輕搖頭,唇角浮起一抹無奈而溫柔的笑意。

“葉師妹,你怎么在這里?”

項傲天緩緩睜開雙眼,眸光尚帶著幾分混沌,仿佛剛從一場浩瀚無垠的劍意幻境中抽身而出。他撐起身子,烏黑長發微亂,素白衣袍上沾著晶瑩露水與零星草屑,顯然是練劍太過忘我,竟在山巔打坐入定,不知不覺沉入了夢鄉。

葉飄香蹲下身,指尖輕點他的肩頭,語調清靈中帶著幾分俏皮:

“宗主親自點名,讓你陪同我一起修復宗門大陣,我想讓你那一劍開天中的劍意也加入到其中?!?

“什么?”項傲天猛地坐直身軀,眉頭緊蹙,

“讓我一個只懂斬天裂地的劍修去參合陣法之事?這……這不是讓雄鷹去掘土,讓游魚去攀崖嗎?”他滿臉狐疑,眼中寫滿不解,“我只會破,不會立??!”

葉飄香卻不慌不忙,唇角微揚,眸中掠過一抹深邃而神秘的光芒:

她頓了頓,目光如炬,似能穿透人心:“換句話說——不是讓你修陣,而是讓你以劍為引,以心為媒,一劍‘開陣’?!?

項傲天聞言一怔,正欲開口質疑這陣法設計是否荒誕不經,卻見葉飄香忽然從廣袖之中取出一物,然后項傲天一看到那東西,整個人都非常吃驚…

剎那間,天地仿佛靜止。項傲天瞳孔驟縮,呼吸一滯,心跳如雷。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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