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潛伏
- 登臨武圣,從窺探天機開始
- 騎馬喂豬
- 2582字
- 2025-08-22 13:19:25
正當他猶豫不決時,身后的林中忽然傳來枝葉碎裂之聲。
凌修心中一凜,知道自己再無選擇的余地。
他將目光投向隊伍最后那輛堆滿輜重雜物的板車,趁著附近士兵視線交錯的剎那,悄無聲息的鉆入車下,十指如鉤,死死附于車底。
不消片刻,狼狽不堪的徐白陸一臉殺氣的自林中竄出,與恰好出現(xiàn)的隊伍面面相覷。
帶隊的將領陡然間看到一個渾身是血,滿身是傷的不速之客,頓時心中警鐘大作。
他毫不理會徐白陸急赤白臉的辯解,二話不說地展開令旗,同時口中高聲呼喝。
而在他提起手中長槍的瞬間,徐白陸只覺得一股宛若實質的殺意自對方身上蔓延而出,將自己死死鎖定,動彈不得。
整支隊伍亦是令行禁止,連動作都整齊劃一,猶如一體。
士兵們利刃出鞘,紛紛向凌修投去不善目光,有幾個人帶給他的壓力更似不在那將軍之下。
徐白陸見了這陣仗,一時間頭皮發(fā)麻,心中更是痛罵凌修。
休說他只是三品中期,便是四五品高手面對這樣一支軍隊,恐怕都要落荒而逃。
見那將領的目光愈發(fā)凌厲,徐白陸不由得心生寒氣,立馬丟下手中長劍,連連拱手賠笑道:
“大人!大人誤會!小人只是遭遇異獸追擊,慌不擇路之下才沖撞軍駕,絕無攔路之意!”
那將領眉頭一皺,并不為徐白陸言語所動,手中槍意更盛。
他上下掃了徐白陸一眼,冷笑道:“三品中期,被異獸追殺?
這象山外圍何時有過這等兇物?說!你究竟是何人,又意欲何為?!”
“大人冤枉啊!”徐白陸暗自咬牙,可臉上還是要擺出一副討好的模樣,又從自己腰間取出腰牌,雙手恭恭敬敬的遞上,
“小人乃鑄劍山莊外門弟子,奉命運送天羅織前往望仙鎮(zhèn)。想必大人應該有所耳聞。”
那將領聽了這話,臉上微微變色,一時沉吟不語。
四閣三府每年都要探查死域之事,雖未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可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是聽說過的。
他接過徐白陸的腰牌仔細查驗,面色稍霽,將腰牌擲還后頷首道:
“既是山莊之人,請自便。”
話雖這樣說,可一對銳目卻是仍舊緊緊盯著徐白陸,絲毫不見松懈。
徐白陸四下掃過,半點沒有看見凌修的影子,心中一動,問道:
“敢問將軍可曾見過在下同伴?他身材年齡與我相仿,應當剛剛經(jīng)過此地。”
徐白陸細細描述凌修的身形樣貌,將領聽罷搖了搖頭道:
“我一路行來,除你之外,未見旁人。”
徐白陸見對方話語中透露出點到為止的之意,只得拱手作揖,轉身投入了另一側的密林。
那將領凝視其消失的方向,突然厲聲道:
“立刻給我搜查整支隊伍,嚴防奸細混入!”
車底的凌修聞言暗叫不好,聽著腳步聲由遠及近,心中忐忑不安,連忙屏息斂氣全神戒備。
直到來人轉身離開時,他才松了口氣。
……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凌修手腳酸軟、四肢發(fā)麻之際,耳中終于聽見那將軍傳令扎營的呼喝之聲,心中立刻大聲叫好。
他憑著自身的超凡靈覺,在營地搭建時多次避過視線,直至夜幕降臨。
他看準一座專用于擺放雜物的營帳,趁守衛(wèi)交班的間隙,如游魚般滑入帳中。
甫一入內,凌修便大吃一驚。
眼前的營帳之中哪有什么雜物,分明是座擺滿了各式殺器的軍械庫。
‘莫非這支隊伍,就是傳說中的千機營?’
凌修眉頭緊皺,腦中忽然冒出個名字來。
在這方世界,由于各種超凡力量體系的存在,戰(zhàn)爭的形式早已遠超世俗認知。
所謂千機營,其實在各國都有類似的建制。
這種隊伍所用的制式軍械雖未至人手靈器的程度,卻都帶有鑄劍山莊所賦予的特殊神異,其威能之強、使用條件之苛刻,絕非尋常軍卒所能駕馭。
故而這種隊伍的軍卒,無一不是百里挑一的精英武者。
自己誤打誤撞混入這等精銳之師,一時間凌修都不知是福是禍。
凌修望著帳內滿滿當當?shù)钠祁高B弩和成箱的雷鳴子,以及數(shù)尊他叫不出名字的大型攻城軍械,不由得暗暗咋舌。
這些軍械僅是靜置,其散發(fā)出的靈力波動竟凝如實質,壓的他胸口發(fā)悶,甚至連皮膚都感覺到些微刺痛。
他驚異于這些軍械的威力,又想到偷聽到的談話,已知這支隊伍正是奔赴蒼州,協(xié)助陳軍抵抗鬼猿峽和倚山城圍攻的。
‘若有千機營參戰(zhàn),鬼猿峽戰(zhàn)事恐怕又要再起波瀾。’
這個念頭只在他心頭一閃而過,隨即又操心起自己的事來。
若他能借助這支軍隊神不知鬼不覺的前往蒼州,再伺機轉道腐水澤,或許真能擺脫徐白陸的追殺了。
他正在心頭暗自籌劃,心頭忽地一沉。
不知從何時起,徐白陸竟已成了他的心魔——不僅屢戰(zhàn)屢敗,屢遭重傷,甚至還累及三位同伴殞命。
而他如今想到徐白陸的第一反應居然仍是逃跑。
凌修悚然驚覺此念,霎時間靈臺方寸之上燈焰搖曳,整個人如墜冰窖。
若再這般畏縮避戰(zhàn),他的心靈勢必會留下難以磨滅的缺陷和裂痕,使他永遠都無法臻至的最終極的武道境界。
凌修閉上雙眼,腦海中不禁再次回想起與徐白陸交手的一幕幕場景。
那種令人心生絕望的實力差距,讓他仿佛身臨其境一般感到窒息。
就在他心神動蕩之際,一個頂天立地的身影突然闖入了他的腦海,占據(jù)了他全部的心神。
——《夜海持燈圖》!
凌修驀地睜開雙眼,眸中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精光,在漆黑的營帳中猶如星芒一般越來越亮。
‘徐白陸再強難道比得上那畫中漫天神魔?
我凌修雖不及前輩先賢,可只要我手中握刀,心中燃燈,縱使只余一息尚存,我都不能再退!’
感受到他重燃的戰(zhàn)意,靈臺方寸上的心燈突然大放光明,青紅二色燈焰熾烈交融,竟隱隱朝著白色轉變。
凌修恍若未覺,任由戰(zhàn)意在體內肆意宣泄奔涌。同時也看著焰色越來越亮,最終完全化為耀目的純白。
在那一瞬間,他心頭的迷惘驟然消散,整個心靈澄澈空明,亦再無半分恐懼。
‘徐白陸……’凌修心中默念這個名字,看著營帳中滿滿當當?shù)母魇杰娦担旖且莩鲆唤z冷酷且自信的笑容。
……
自駱通當上千機營的統(tǒng)領已經(jīng)過去了四年。這一次,他還是首次奉密令率軍支援蒼州,心中略有疑惑。
于他而言,外出作戰(zhàn)本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軍中調度,向來軍令宣達、兵符為證,如此以密令悄行,卻是少有。
故而在兩天前,徐白陸突然現(xiàn)身時,他本想將其拿下,待事后細細查問。
可對方居然亮出了鑄劍山莊的腰牌,一時間倒讓他有些難辦。
不消說自己年輕時也曾在鑄劍山莊習過武藝,單是憑借著其在九洲之上的超然地位,便不容他直接扣人。
最終,駱通也只得警告幾句了事。
此時此刻,眼見蒼州城已然近在眼前,其后高險峻極的鬼猿峽巍然矗立,不由得心情沉重起來。
‘七品的洪承睿,真的有人能擋住他嗎?’
他心中難以遏制的冒出這個念頭,‘就連鄧老都……’
就在這時,他身后的隊伍中驟然一亂,并傳來幾聲厲喝。
他心中一驚,立刻縱馬回身,這才發(fā)現(xiàn)有一前一后兩個絕非軍中人士的身影正如離弦之箭般脫離隊伍,速度快逾奔雷。
他目力集中之下,登時認出了兩個身影中的其中一個。
‘是鑄劍山莊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