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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皇家籌碼

璇璣鏡可窺見天機,本是皇家秘密,偏偏蕭景珩將這個秘密告訴了謝明姝,仿佛是兩個小兒隨意閑聊。

讓她無意聽見這個秘密。

可現在,謝明姝看不懂蕭景珩的目的。

前世她以為知識能改變命運,后來才明白,命運這東西,從來不由人,就像現在,她明明只想找個角落茍活,卻被硬生生推到了漩渦里。

“小姐,書來了。”挽月把書遞過來,見她望著窗外出神,忍不住道,“方才大小姐走的時候,眼眶紅紅的,她是真心疼您的。”

謝明姝接過書,指尖劃過泛黃的書頁。

真心?

她前世也以為父母是真心愛她的,直到他們把她丟在候車室,轉身就上了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火車,從此杳無音信。

“真心這東西,最不值錢。”

她低聲道,像是在對挽月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挽月愣在原地,不知該接什么話。

她總覺得,自家姑娘好像真的變了,不是“想開了”,而是……好像換了個人。

那雙眼睛里的光,冷得讓人不敢靠近。

謝明姝沒再理會她,翻開《南華經》,目光落在“舉世皆濁我獨清”那句上,墨跡在歲月里暈開,像朵將開未開的花。

她知道,從她在這具身體里睜開眼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回不去了。

前世的謝雯已經死了,死在了那個熬夜做實驗的凌晨,而現在的謝明姝,必須在這朱墻傾軋、江湖詭譎里,好好活下去。

為了原主不甘的死,也為了……

前世那個沒能好好享福的自己。

窗外的風越來越大,卷起地上的落葉,撞在廊下的紅燈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謝明姝合上書,指尖在“清”字上輕輕一點,眼底閃過一絲微光。

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清醒,活得明白。

至于那些所謂的親情、愛情,不過是這盤棋局里的棋子,有用時便落子,無用時,便棄子。

就像前世祖父教她的那樣——在廢品堆里找有用的東西,其他的,都該扔進垃圾桶。

她拿起一枚云紋棋子,對著光看,玉質溫潤,云紋流轉。

這副棋子,總覺得沒那么簡單,看來得找時機,將另一半黑子要回來才好。

既然她來到了這里,就必須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謝明姝在繡樓里禁足了半月,也養了半月,漸漸適應這副身體,卻日日覺得身體沉重,不似自己的,讓她有些隱隱地不安。

京城里的風言風語漸漸平息。

謝崇遠被皇帝問責后,雖未被降職,卻也收斂了鋒芒,每日早朝后便閉門謝客,連內閣的同僚都難得見他一面。

謝府明明有喜事,卻緊閉了大門。

這日午后,謝明姝正在窗前臨摹《南華經》,挽月忽然小跑著進來稟報:“小姐,老爺來了。”

謝明姝握著狼毫的手頓了頓,墨滴落在宣紙上,暈開個小小的黑點。

原主的記憶里,這位父親總是很忙碌,忙著朝堂爭斗,忙著平衡各方勢力,對女兒們雖不算刻薄,卻也談不上多親近。

反倒是謝明姝,似乎覺察不到父親的冷漠,每次都熱情地迎接他。

后來她入宮伴讀,與這位父親更是鮮少見面。

若是想起腦海里謝明姝對父親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原主十歲生辰,謝崇遠難得回府,給她和長姐每人一支玉簪,連頓飯都沒舍得留下來吃。

她醒來已經半月,祖母和長姐來了數次。

而身為父親的謝崇遠,哪怕知道她“懸梁自盡”,也未曾派人來多問一句。

當真是涼薄。

謝明姝輕笑了一聲。

“知道了。”

她放下筆,用鎮紙壓住宣紙,起身理了理衣襟。

片刻后,謝崇遠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穿著一身藏青色常服,鬢角已有些斑白,面容清癯,眼神銳利得像鷹隼,正是朝堂上那個以鐵腕著稱的內閣首輔。

“父親。”

謝明姝屈膝行禮,動作標準,語氣平淡,聽不出親疏。

謝崇遠“嗯”了一聲,目光掃過房間,視線在那本未完成的《南華經》上停了停,又落在窗臺上那盆半死不活的蘭草上,最后才落到謝明姝臉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身體好些了嗎?”

他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

“勞父親掛心,已無大礙。”

“太醫說你氣血虧虛,需好生將養。”謝崇遠在紫檀木椅上坐下,挽月奉上茶,他卻沒動,只是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這幾日,府里的事,你也聽說了?”

“聽說了。”謝明姝垂著眼簾,“讓父親受委屈了。”

“委屈?”謝崇遠冷笑一聲,“在其位謀其政,這點風浪都經不住,如何當得起首輔之位?”

他抬眸看向謝明姝,眼神銳利如刀:“倒是你,明姝,你讓為父很失望。”

謝明姝眉頭微蹙,看了一眼謝崇遠。

他今日不是來關心女兒,而是來問責的?

既然如此,那她便心中了然了。

他失望的恐怕不是女兒“自盡”,而是女兒的“自盡”給了皇帝敲打謝家的機會,打亂了他的布局。

“女兒知錯。”

她不辯解,認錯總是最省事的。

謝崇遠顯然沒料到她會如此干脆,愣了一下,隨即語氣緩和了些:“你自幼在宮中伴讀,該懂皇家的規矩,太子是儲君,他的婚事,從來由不得自己,更由不得你置氣。”

“女兒明白。”謝明姝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皇家的婚姻,從來都是籌碼,長姐嫁入東宮,是謝家與皇室的籌碼,女兒的‘自盡’,是陛下制衡謝家的籌碼,說到底,我們都不過是棋子。”

謝明姝在這位父親面前可以露出與謝明姝不同的樣子,她想要知道這位父親的反應,也是想要探一探他的態度。

她更想要告訴他,她謝明姝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謝明姝了。

謝崇遠再次愣住,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他這個次女,自幼被淑妃養在宮里,性子跳脫,像只沒拴住的小野貓,何時有過這般通透的見識?

“是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他的語氣帶著審視。

“無人教。”謝明姝淡淡道,“死過一次,看開了而已。”

又是這句話。

謝崇遠盯著她看了半晌,見她神色平靜,眼底沒有絲毫波瀾,忽然嘆了口氣:“你能看開就好,往后在府里安分些,別再惹出什么事端。”

她瞬間明白了謝崇遠的意思。

他是在警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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