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結冰
- 重回1994:小鎮法醫也有春天
- 會發光的粘豆包
- 2318字
- 2025-08-27 20:00:00
并不知道何武仁究竟會往哪里逃跑,余衛川用公共電話給盧宏飛的尋呼機發了信息,只希望他能盡快看到。
這個時候還開著的小賣部不多,余衛川慶幸那個小賣部里坐著嗑瓜子的大爺。
這時他才發現,這小賣部不正是余衛河他們那天買啤酒的店。
冥冥之中,又回到了起點。
大爺看著余衛川和陳駿二人滿面通紅、在大冬天大汗淋漓的樣子,完全不覺得奇怪,大概是他見過奇怪的人多了。
“找人?”
大爺只輕輕問了句,像嘮家常一般。
余衛川給盧宏飛說了何武仁向哪里逃跑,以及大概的路線。
如果盧宏飛能看到,應該可以根據這些信息推斷出何武仁逃跑的方向,派人去追捕。
而在警察還沒有到來時,余衛川只能靠自己。
他和陳駿在沿路的積雪中發現了一串腳印,在人煙稀少的此時此刻,很有必要懷疑這腳印是屬于何武仁的。
“依我看,他就是往那邊跑了!”陳駿指著腳印延伸的前方,只有那條青塘河。
河面上結了冰,從遠處看,像是堅硬的平地一般,也難怪有人會去滑冰。
突然,他看到冰面上有一個小小的黑點在移動,姿勢如同剛才一路逃跑的何武仁。
“那里有個人!”陳駿也同時發現了。
“是的!”余衛川和陳駿盡最快的速度,顧不得鞋子被雪地浸濕,向河邊跑過去。
“糟了,要追不上了!”陳駿他們眼見著何武仁越溜越快。
何武仁怕被他們追上,從河面的冰上逃走,盡快甩掉他們。
這時,余衛川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在河邊拉住了想要趕過去的陳駿。
“等一下。”
“還等什么?他馬上逃走了!”陳駿火急火燎地說。
然而,余衛川沒有說什么,他的內心在期待著一件事的發生。
果然,在陳駿不理解的抱怨聲中,遠處的冰面上突然傳來咔嚓一聲。
緊接著,冰面碎裂,裂開的縫隙猶如蛛網,在碩大的河面上迅速鋪開。
而那個身處在蛛網正中央的何武仁,慌了神,在毫無預兆中,跌落于冰冷的河水之中。
“啊!”陳駿忍不住叫了一聲。
余衛川的心揪了一下,他盯著遠處何武仁努力掙扎著想要伸出河面的雙手,在不停地擺動。
慢慢地,那雙手失去了力氣,他整個人被河水包裹著,消失在了水面之下。
一、二、三、四……
余衛川在心中默數,他要確保何武仁是真的沒救了。
陳駿在一旁有些緊張,他小聲問道:“咱們是不是該救他?”
此時,距離何武仁沉下去大概已經過了三分鐘。
余衛川回過頭,對陳駿說道:“救誰?”
陳駿一怔,他從余衛川天真的臉孔上看不出剛才就在他們面前死了一個人的震撼。
一時之間,陳駿以為余衛川要么是久經沙場,要么是被嚇得失憶了。
為了見到何武仁的尸體,余衛川和陳駿在一旁等了一會兒,終于有警車從遠處駛來。
第一個下車的當然是風塵仆仆的盧宏飛,他還背著一個大包,看上去是從外地出差回來就直接趕過來。
“何武仁呢?”
盧宏飛見了余衛川,立刻問道。
余衛川指了指河面,裝作緊張的樣子,說道:“剛才掉下去了,好像他要從冰面上走,結果冰裂開了。”
盧宏飛立刻派人進行打撈,果然在河中打撈到了何武仁的尸體。
“法醫在,讓他看一下。”盧宏飛說道,看了看余衛川。
余衛川走上前,他從未在面對一具尸體時如此喜悅過。
“口鼻部有白色泡沫團,皮膚蒼白溫度低,初步判斷為低溫溺水。”余衛川接觸尸體后,說道。
他知道,解剖后也會發現他的判斷無誤,氣管和肺部有大量的溺液,足以支撐他的結論。
余衛川乘坐警車,和盧宏飛一起回局里。
盧宏飛坐在他的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直到車子到了公安局的院子里,其他人都下車后,他才開口。
“你去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余衛川心里一沉,盡量若無其事地說:“應該是吧,沒看到人。”
“沒看到人,就在那里傻等?我看你們的腳印已經被雪覆蓋了一層,說明你們待的時間可不短。”
余衛川沉默了幾秒鐘,說:“他本來不就該死嗎?”
“還沒定罪,你就知道他該死?”
“那些證據不都足以說明了嗎?他起碼犯了強奸罪、殺人罪……”
“他殺誰了?你告訴我,他殺誰了?”
余衛川一怔。對他而言,高翔一定是何武仁殺的,因為高翔拍了他犯罪的視頻。火災中的替身也一定是何武仁所為,將那個替身殺死并偽裝成自己。
可是這一切都很難定罪,且不說本身便毫無證據,何武仁還和高層有關系。這要他們如何定罪?
盧宏飛見余衛川不說話,輕輕嘆了口氣,下了車。
然而,余衛川并不后悔,如果他奮力救下了何武仁,說不定他到最后并不會被判死刑,依然茍活于世。
何武仁死去之后,盧宏飛也曾找來何武仁的家人,嘗試誘導他們說出事實真相。
但他的家人除了無盡的悲慟,依然矢口否認他們對事實真相的知曉。
因此,這些案子的證據鏈再一次斷了。
余衛川看到盧宏飛失落的樣子,甚至有些得意,他就知道在現實中會是如此。
“盧隊,我知道怎么證明他們說謊。”
“怎么證明?”盧宏飛看著余衛川,問道。
“做DNA。”
高翔的尸體早已被家屬領走,無法鑒定。但之前在火災中被燒毀的尸體,還在公安局保存。由于他們發現火情及時,尚有可以提取核酸做鑒定的完整組織。
余衛川將這些組織送至實驗室進行鑒定后,發現雖然極其微量,但有能夠與何武仁遺傳物質相比對成功的序列。
這說明,何武仁至少在此人生前接觸過他。
而這次鑒定,還有意外發現,那就是這個尸體正是據說辭職下海了的小張。
小張已經一個月沒來上班,一開始以辭職為由,后來他的家人來尋找,這下終于有了結果。
不知何武仁當時是如何選擇了小張作為目標,不過余衛川記得,上一世死去的工作人員好像也姓張,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兇手終于被繩之以法,雖然是以一種“非正式”的方式,但余衛川已經感到了莫大的滿足。
他從此不再畏懼每一個黑夜可能給他的家人帶來的傷害,也不再提心吊膽周圍可能誰會是兇手。
隨著齊廠長被抓捕,紡織廠正式倒閉。許許多多曾在這里揮灑過汗水的員工,不得不自謀出路。
有的自己開了裁縫鋪,有的則徹底退出這一行,尋求新的機會。
余衛川遙遙望著紡織廠的牌子被摘下,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復雜滋味。
而他身邊的陳駿,早已淚流滿面。他對著天空大吼一聲:“新時代,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