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命運的岔路口
2012年的7月,驕陽似火,滾燙的熱氣像要把大地烤化,太陽像個大火球懸在頭頂,混凝土澆筑的城市,也被烘烤的如蒸爐一般,只有不絕于耳的機器轟鳴聲,給這個熱氣騰騰的世界增添了幾分喧鬧——此刻的城市,哪還有半分讓人向往的模樣,分明是個活生的火爐。
已經有一個月沒有下過雨了。要么是欲雨不雨,灰蒙的天空,時不時涌出一塊大黑云,悶雷滾過幾聲,一陣風吹來,又云消煙斂了,太陽迫不及待地露出笑臉,又把熱浪重新潑向人間;要么是零星幾滴雨,剛落地就已經被干渴的大地吸收了,緊接著依舊是艷陽高照,氣溫居高不下。公路邊的瀝青被曬得發軟,腳踩上去能留下淺淺的印子。樹上的葉子已不再傲然挺立,漸漸低垂了下來,葉子的綠色已經不再鮮亮,而是灰突突的。就連饑餓的流浪狗,也失去了尋找食物的興趣,而是在樹蔭下伸著舌頭進行吐納,驅散著身上的熱氣。
這樣的天氣,如果沒有什么要緊的事要辦,人們一般就躲在空調房里足不出戶。城市的街道上也少了幾分嘈雜,往日車水馬龍的景象,如今只剩下幾輛出租車毫無目的地尋找著生意,有的出租車司機見路上行人少,直接將車開到陰涼處小憩一會。只有賣冷飲的人,在太陽傘下無力地搖著扇子,無精打采地招攬著生意。
山南省天州市銀河縣的主干道——中華路,車輛也比其他道路多了一些,一個接一個的十字路口,紅燈、綠燈交替閃爍,高檔酒店、寫字樓、商貿中心鱗次櫛比,形色各異的廣告牌裝飾著高低不同的大樓。行人道上的行人也比其他道路多了一些,大都是急匆匆的,只有胡碩磊不緊不慢地走著,他上身穿了一件灰黑色的T恤衫,褲子則是灰藍色的牛仔,一米七八的個頭,結實勻稱的身材,戴著一幅金絲邊的眼鏡,濃黑的眉毛,像個“八”字配在沒有棱角的圓臉上,顯得格外醒目。
他腳步遲疑地行走在大街上,頭發零亂,下巴長出長短不一的胡須,蠟黃色的臉龐顯現出一些疲倦,眼神迷離,四處打量著周圍的人群,每當有人迎過來時,他總是習慣性躲在一邊,或看到車輛靠近自己時,也是誠惶誠恐后撤幾步,不知所措地緊張起來。
胡碩磊雖然走得慢,但汗水濕透了衣背,額頭上,時而也有細汗冒出,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他似乎感覺不到炎熱,只是悶無聲息地向前走著。本來锃亮的黑皮鞋,已經滿是污垢,且腳后跟已經被磨的高低不平。
胡碩磊似乎感覺不到外面紛雜的世界,在他的概念里只有逃離,趕緊離開自己的家鄉,而且越遠越好。
我能去哪呢?難道我就這樣走下去嗎?他一直在問自己。但如果不走,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么樣的命運呢?我剛滿二十四歲,大學剛畢業一年,今年3月份才在實驗中學擔任了教師,就在前段時間,還和女朋友商量,準備讓雙方父母見面商定自己的人生大事……這美好的生活才剛剛開始,難道這一切將要化為烏有了嗎?這個巨大的疑問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使他搖擺不定,逡巡不前。
一輛警車拉著警報呼嘯而過,車頂上旋轉起紅、藍相間的燈,像風一般向著自己家鄉的那個方向駛去了,使胡碩磊剛放松的心情又緊繃起來。緊接又有一輛警車,一溜煙地向著同一個方向駛去了,他緊盯著兩輛警車,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里。他莫名的緊張起來,難道自己家鄉的警力不夠用嗎?還需要從臨縣借調,他的表哥就在派出所上班,每次他上姑姑家去吃飯的時候,總聽姑姑說,表哥又被抽調到臨縣辦大案去啦。他這案件難道也算得上大案嗎?應該不會,他這案件十分簡單明了,而且作案兇手也非常清楚。但他忽然一個機靈,依稀地記得,表哥好像跟他說過,凡是牽扯到命案,都算得上大案,而且國家還提出命案必破的要求。那么,說明公安搜查的重點還是在自己的家鄉附近。他又轉念一想,如果他們是欲蓋彌彰呢?在城市總歸是不太安全的,我必須抓緊時間逃離。于是,他堅定了要離開這個縣城的念頭,精神也為之一振,盡管他已經有兩天沒吃東西啦,似乎感覺不到饑餓,只是在渴得嗓子冒煙的時候,才到公共廁所里,喝上幾口涼水,補充身上缺失的水分。
逃離金河縣城的念頭,雖然在胡碩磊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但又明朗起來,也使他堅定了信念,他大步流星地向城東邊走去,因為有了方向,兩條腿也有了力量。
從他家鄉銀河縣柳條鎮來到這里,也不到二百公里,走了一個多星期,走走停停,累了就在路邊坐一會,困了就找到某個橋墩下瞇一會,他也不敢睡太死,而是半睡半醒之間,猶如驚弓之鳥,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惶惶不得安寧。他不敢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只是靠他的兩只腿,機械地往前走著。手機也讓他在第一時間扔掉,因為他知道手機只要有信號,就可以鎖定自己所在的位置。
父母又該怎樣呢?母親被當時的情景直接嚇暈了過去,父親當時是醉酒,又被人屈辱過。到現在,他們都應該清醒了吧。面對突如其來的橫禍,家里也應該亂作一團,作為一名剛畢業本應承擔起家庭責任的大學生,卻因為自己的沖動,讓兩個家庭都毀于一旦。一想到這,他為自己的行為深感自責,如果不是喝酒的原因,他會有這種瘋狂的舉動嗎?這個問題一直拷問著他的良知?當那驚悚的一幕發生之后,他先是楞在了那里,他突然意識自己有可能殺人了,面對緊張、忙亂的家人,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逃離,所以他什么都不顧,迅速離開了現場。
在他拿刀捅過去的時候,只聽到堂舅的一聲慘叫,也不知道堂舅送到醫院的情況怎樣了?真的希望他平安無事,這樣他內心的痛苦也就會少一些。
每到有公用電話亭的時候,他總要在那停上一會,問自己到底該不該給女朋友打個電話,告訴她一切,讓她不要等他,但又害怕女朋友的電話被監聽。女朋友是一個美麗大方的女孩,他們有著共同的愛好,也曾經編織過未來的夢,但現在他只希望她能夠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他在內心一直為她祈禱著。
他沿著公路向前走著,慢慢地,城市在他的身后隱去了。夏日的黃昏,本該最為美麗,夕陽仍在西邊的天空中懸浮著,滿天飛起了紅霞,頗為壯觀,他是最喜歡看夕陽的,但現在他完全沒有了興致。公路邊小河里的水,也在夕陽的輝映下,波光閃閃“嘩嘩”地流淌著。不遠處的小村莊,炊煙裊裊,時而還能聽到母親呼喚玩耍的孩子回家的聲音。
田野里,一片繁忙的景象,農民趁著天氣變涼,鋤草、追肥,成片的玉米、花生、棉花,都隨風搖擺,處處散發出清新的泥土氣息。歸巢的鳥兒,呼朋引伴地追逐著,在密林深處發出歡愉的鳴囀。幾個八九歲的孩子,在田邊嬉戲、打鬧,有個小孩一不小心摔倒了,坐在那里“嗚嗚”地哭了起來,胡碩磊看到幾個孩子,忽然想起自己的童年,嘴角也在此時微微翹起,露出了這幾天唯一的笑容。
太陽慢慢地落山了,道路也漸漸地陷入了黑暗之中。路上的行人與車輛明顯減少,行人是急匆匆的,車輛也是飛馳而過。胡碩磊還是在路邊慢騰騰地走著,偶然通過的車輛,將他的周圍照了個透亮,但很快就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饑餓和困倦都向胡碩磊襲來,渾身像散了架似的,沒有一點力量,他蹣跚地挪到河邊,雙手掬了一些水貪婪地喝了起來……趁著車燈光,他看到不遠處,有座橋,就費力沿著河邊走了過去,橋邊有一棵粗壯的柳樹,樹下面正好有一片空地。他索性仰面倒在草地上,雙手枕在腦后,茫然地望著夜空。夜空中疏星閃爍,一輪明月正從東邊的地平線緩緩升了起來。
望著天空中的一彎新月,聽著小河里潺潺的流水聲,他陷入了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之中。這種思緒如浮萍沒有任何根基,但又是深邃而不可測的。他突然想起《挪威的森林》上的一句話:死并非生的對立面,而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也就是說,死或早或晚就將我們俘獲,身體只不過是靈魂暫時棲息之地,活著也只是靈魂在世界的具體顯現。死,只是靈魂脫離了肉體,但靈魂卻得到了永生,這些念頭像藤蔓纏上心頭,他忽然覺得,或許死亡才是最快的解脫……
胡碩磊慢慢爬起來,急促地解開自己的皮帶,走到一棵柳樹下,繞著柳樹的樹杈打成圓圈,毫不遲疑地將自己的頭向那個懸著的環伸了過去,腳也向空中伸去,他先是呼吸急促,后是頭昏腦漲,痛苦不堪,緊接著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軀體,凌空于白云之上,真有一種“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之感……
“咔嚓……”樹杈斷裂,他整個人也隨之跌落到了河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胡碩磊忽然感覺到胳膊上被蚊子叮咬了一下,下意識地用手“啪”地打了下去,便感覺到了疼痛。他兀然坐起,脖子好像被什么勒住了,使他又不得不躺了下去。
“難道我沒死嗎?”胡碩磊輕聲地問自己。看到皓月當空,星星也閃爍其間,扭頭看到斷裂的樹杈,摸了摸脖頸上的皮帶,他突然明白自己又活了過來。
胡碩磊掙扎著將脖子上的皮帶取下,艱難地爬了起來,再將樹杈的皮帶取出纏在腰間,靜靜坐在水邊,認真地聆聽蟲鳴蟬囀,萬物也在風兒的吹拂下,窸窣作響。突然有一輛車穿過,他不想讓眼睛被燈光照射,低頭躲避。
胡碩磊在低頭的同時,看到了水中的自己,頭發散亂,目光呆滯,滿臉灰土,形若枯稿……“這是真實的我嗎?”他問自己。
胡碩磊突然楞住了——剛才如果不是樹杈斷裂,他的青春也就永遠凋落在這棵柳樹下,在自己深情而肥沃的心靈土地上,怎么可能因為一些波折而讓生命之花枯萎呢?人的生命如此珍貴,怎么會輕易的放棄呢?他突然想起《老人與海》上的一句話:人可以被打敗,但不能被摧毀。我的人生才剛開始,怎么可能被摧毀呢?我的意志是不是太脆弱了呢?竟然連自己所犯下的罪孽都不敢面對?逃避能解決問題嗎?他把頭深埋在兩胳膊之間,低頭沉思著。
胡碩磊突然發現一棵不知名的小花朵,根部雖然已經被水沖洗的裸露出來,但它依然怒放自己的生命,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亮麗。草木無情,還要充分展現生命之美,人為萬物之靈,更要讓生命大放異彩,怎么可能因為一時的挫折而輕易放棄呢?
又有一種聲音,在胡碩磊腦海中響起:既然活著是一種受罪,就不如早早地死去,讓痛苦遠離自己的軀體之外,也讓自己從痛苦的泥潭里解脫出來。但死真的能解脫嗎?不畏死,難道真的強大嗎?連死都不怕,有什么困難還能阻止我呢?但我剛才已經死過了,只是冥冥之中,上蒼不允許我死,也足以證明我的命不該絕于此,既然老天不讓我死,就有讓我活下去的理由,既然活,就要好好地活下去,不再畏懼眼前的一切,承擔起應有的責任。死了是解脫了,自己雖然解脫了,但給家人帶來了無限的傷悲,但死了能解決什么問題呢?只要我還活著,敢于面對這些問題,似乎也只有活著,一切才有重新開始的可能。
我的罪還能活下去嗎?殺人者償命,這是天經地義、亙古不變的道理。如果堂舅沒死呢?那么,只有面對才能知曉。他又無力地躺在河堤上,任思緒翻飛。他突然想起李賀《致酒行》上的一聯詩:少年心事當拿云,誰念幽寒坐嗚咽。自己只不過滄海一粟,就算無聲的離去,除了幾個親人的悲愴,又有誰能夠憐惜呢?
他閉上了眼,朦朧中依稀地看見了滿頭銀發、皺紋縱橫的母親,還看見,姐姐焦急萬分、望眼欲穿地尋找著他,還有沉默寡言、卻總是帶著憨笑的父親,還有亭亭玉立、翹首以待在路邊等他下班的女朋友……也不知,他們此時在做什么呢?禍由己出,怎么讓他們跟著擔驚受怕呢?至少我也應該和他們一起面對吧。
胡碩磊終于決定離開這個地方,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將那個樹杈折斷,用力地甩了出去。
雖然現在是黑夜,但月光皎潔,足以照亮他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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