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存義的貨船駛離廣州港那天，蘇逸特意讓人去碼頭放了一掛鞭炮。五百壇椰殼裝的香茅醋飲被小心地碼在船艙最上層，外面裹著防潮的棕櫚葉，像一群裹著綠衣的信使，等著穿越南海的風浪。

王大錘看著送船的伙計帶回的畫像，咂嘴道：“這船可真夠大的，聽說能裝下咱們醋坊半年的產量。就是這南海風浪大，別把醋飲晃餿了。”

“馮掌柜跑了一輩子船，心里有數。”蘇逸指著畫像上的船艙結構，“他把醋飲放在淡水艙旁邊，既防潮又穩當，再說椰殼罐密封得好，只要不撞碎，肯定壞不了。”

話雖如此，接下來的一個月，蘇逸還是每天算著航程。直到揚州傳來消息，說馮存義的商隊先遣船到了，帶回了爪哇國王的回信——信里用歪歪扭扭的漢字寫著“醋飲甚佳，愿訂三千壇”，還附了一箱爪哇特產的香料，說是給蘇逸的謝禮。

“成了！”蘇逸把信拍在桌上，“讓賬房準備合同，按南洋特供版的方子，再多加一成糖——爪哇人怕是比咱們想的更愛甜口。”

【叮！支線任務“初探南洋市場”完成！獎勵已發放！“遠洋運輸術”權限解鎖！】

系統積分剛夠一萬，蘇逸立刻解鎖了“遠洋運輸術”。腦海中涌入大量知識：如何根據季風調整航線、如何用石灰給船艙除濕、如何計算貨物配重避免翻船……甚至還有一套“海上醋飲保存法”，說用海鹽和蜂蠟混合密封，能讓醋飲保質期延長到半年。

“這下再往遠了送，也不怕壞了。”蘇逸讓人把這套法子抄寫給馮存義，又叮囑他下次運貨時試試。

這邊南洋的事剛落定，波斯分店又傳來好消息。老李在信里說，給大食商人定制的玫瑰醋飲成了爆款——大食人把它混在葡萄酒里喝，說是“比蜂蜜水更銷魂”，連巴格達的貴族都派人來訂，開口就是五千壇。

“玫瑰醋飲？”王大錘撓撓頭，“不就是加了點玫瑰精油嗎？咋就這么搶手？”

“這你就不懂了。”蘇逸翻著老李附來的畫像，上面畫著大食商人用銀杯盛著玫瑰醋飲，旁邊擺著《古蘭經》，“大食人愛玫瑰，就像咱們愛牡丹，這醋飲合了他們的喜好，自然受歡迎。”

他讓人往波斯發了批新貨，除了玫瑰醋飲，還加了些玻璃瓶裝的“詩畫禮盒”——瓶身上刻著長安的詩，打算賣給大食的文人。老李信里說波斯的評話先生已經到了，正跟著當地的吟游詩人學彈唱，準備把《王記醋飲傳奇》改成波斯小調，在市集上傳唱。

【叮！觸發隱藏任務“文化融合新嘗試”！任務要求：讓“詩畫禮盒”在大食貴族中流行，促成中阿商人間的文化交流。】

【任務獎勵：解鎖“雙語包裝術”，獲得“大食哈里發的關注”，系統積分+3000。】

這天，蘇逸正在玻璃窯廠看工匠做新瓶子，宮里突然來了旨意，說晉陽公主要在大明宮辦“絲路茶會”，請了波斯、大食、天竺的使節夫人，讓蘇逸準備些“適合女眷”的醋飲。

“女眷喝的？”蘇逸琢磨著，“得清淡點，帶點花香，還不能太酸。”

他讓人調了款“茉莉蜜釀”——用江南的茉莉花露，加了點蜂王漿，酸甜柔和，還帶著清雅的花香。又讓人做了些小巧的描金玻璃盞，每盞只裝一口，方便女眷品嘗。

茶會當天，蘇逸跟著內侍走進大明宮的梨園。只見各國夫人穿著各色服飾，正圍著一張長桌說話，晉陽公主坐在主位，手里捧著蘇逸送來的茉莉蜜釀，笑著說：“這醋飲比胭脂還香，喝了怕是能省下胭脂錢呢。”

大食使節的夫人穿著黑袍，面紗下露出的眼睛亮晶晶的，嘗了一口茉莉蜜釀，用漢語道：“這味道像極了巴格達的玫瑰水，卻更清爽——我要訂一百瓶，給我的女兒們當嫁妝。”

波斯使節夫人則對描金玻璃盞感興趣，問能不能定制一批刻著波斯花紋的，蘇逸笑著應下，說回去就讓工匠趕制。

茶會結束后，晉陽公主把蘇逸叫到一邊，遞給他一封用蠟封的信：“這是波斯王后托我轉交給你的，她說王記的醋飲讓她想起了年輕時在長安喝的酸梅湯，想跟你訂一批‘回憶味道’的醋飲。”

蘇逸接過信，心里一動。王后的“回憶味道”，說不定是商機。他打算調一款混合了酸梅、玫瑰、茉莉的“絲路特供版”，既帶大唐風味，又有西域特色。

回到醋坊，蘇逸剛把信收好，馮存義的伙計就跑來了，滿臉興奮：“蘇掌柜！爪哇那邊又來訂單了！這次要一萬壇！還說要跟咱們學釀醋的手藝，派了十個徒弟來長安！”

“學手藝？”蘇逸眼睛一亮，“正好，‘王記學院’可以開張了。讓他們從挑谷子學起，學好了才給方子。”

他讓人在后院收拾出幾間房，擺上釀醋的工具，又請了老李的徒弟當老師——老李在波斯沒回來，這“傳幫帶”的活兒就落在了徒弟身上。

王大錘看著忙前忙后的伙計，笑道：“以前是咱們學別人的手藝，現在輪到外邦人來學咱們的了。這日子，真是越來越有奔頭了。”

蘇逸望著窗外，夕陽正照在“通匯四海”的牌匾上。南洋的訂單、大食的追捧、波斯的情誼，還有即將到來的爪哇學徒……他忽然覺得，這小小的醋飲，真的像一條無形的線，把大唐與萬里之外的國度連在了一起。

而他要做的，就是讓這條線更結實些，讓長安的醋香，飄得更遠些。

夜里，蘇逸在燈下翻看系統商城，新解鎖的“遠洋貿易指南”里，赫然列著去東非、去歐洲的航線。他摸了摸下巴，心里盤算著——等爪哇的學徒出師了，是不是該琢磨著，把醋飲賣到更遙遠的地方去？比如那個傳說中遍地黃金的東非海岸。

但眼下，還是先把波斯王后的“回憶味道”調好再說。蘇逸拿起茉莉花露，往醋液里倒了一點，空氣中頓時彌漫開清甜的香氣。這香氣里，有江南的柔，有長安的韻，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屬于遠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