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杉不由自主地伸手，背后的寒意讓她打個冷顫。手懸在半空，接還是不接？

“愣著干嘛！送的不要白不要。”蘇雨從身后冒出來，拿過肖然手中的水晶，放入杉杉手中。

杉杉接過水晶，一瞬間，腦子像放煙花一樣，一層一層的炸開。眼前的一切被放大變得清晰無比。她險些站不穩，就像醉酒后強裝鎮定。此時的水晶已經從剛放入手心的冰涼，變得和體溫相差無幾。冷的感覺消散，杉杉后退幾步坐在單人沙發上。眼皮子打架，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杉杉、杉杉。”蘇雨看她狀態不對，走過去輕輕推了推。杉杉沒有反應。蘇雨轉頭質問肖然：“她怎么回事？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肖然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膀，“可能這塊水晶的能量，她還無法駕馭吧！”

“夠了，別對我說這些玄了吧唧的話。我不相信，更不想被你洗腦。”蘇雨厭惡的打斷肖然。

肖然拿來毯子走到杉杉身邊，被蘇雨奪過去，輕輕蓋在杉杉身上。蘇雨低聲惡狠狠地警告肖然：“離我的朋友遠一點！”

肖然并沒有生氣，回到茶臺把泡了一半的茶具收拾干凈，然后悄悄離開了門店。

蘇雨靜靜地坐在一邊，等杉杉睡醒。她并不知道，看似平靜的杉杉，正做著一場喧鬧的夢。

夢里的杉杉并沒有完全睡著，她覺得自己在聽蘇雨和肖然的悄悄話。

“杉杉、杉杉！”蘇雨用手推了推她，她想說話但嘴巴張不開。

“她沒事，是水晶的能量太強了。”肖然解釋。

“你明知道她適應不了，就應該先給她別的。如果她和我一樣出現反噬。到時候還要重新找人。計劃推遲，媽媽又會發火的。”蘇雨低聲抱怨。

杉杉試圖讓自己的手指動一動，想知道水晶是不是仍在手中。她動不了，但隨即水晶冰透的觸感卻從手心傳向大腦。“哦，還在我手里，那她們說的是什么意思，這枚水晶有什么問題嗎？”杉杉默默想著。

“不會反噬。我也跟你解釋過，噩夢或是一些現實中發生的，你覺得不好的事情，并不是反噬。你只是太懦弱，無法穿越黑暗罷了。”肖然的聲音聽不出感情，唯有一種無容置疑的權威性。

蘇雨的聲音柔和下來：“我是怕這樣會傷害到杉杉。本來不是說會有一個天選之人出現嗎？為什么我們不等等那個人。”

“天選之人從來都不是某一個人，”肖然有些無奈的看了看蘇雨，“那只是傳說。”她不想多做解釋。

蘇雨一時語塞，肖然看了看杉杉，“你在這里等她醒過來，沒什么事，這兩天讓她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說罷，她拿出毯子給杉杉蓋上，然后轉身離開。

蘇雨不太服氣，看著肖然下樓的背影，學她的樣子：“那只是個～傳說～。嘔！”然后坐到茶臺開始擺弄茶具。

杉杉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些是自己的夢境。她覺得自己睜著眼睛看完了全程。有些奇怪，為什么蘇雨對肖然的態度從對立變成了妥協；還有她們的對話，難道讓她來公司上班，是一個陰謀嗎？可是，她這個一窮二白的小女孩有什么可被別人覬覦的。如果當初不是蘇雨幫她，她現在可能已經被迫嫁人了。

“哎呀，你們在這里呢！早知道你們還等著我，我就下午再去辦事了。”這個清脆市儈的聲音，杉杉認得，是王店長。

“王店長，你可真忙啊，每次來店里，十次里面七次都見不到你。”蘇雨揶揄道。

“哎呀，人到中年事情太多，我也羨慕你們這些小姑娘，沒有家庭拖累清清爽爽的呀！”王店長倒是不在意蘇雨的話，爽快認下自己不常來店的指控。杉杉聽說過王店長，她一早就在店里做銷售，有很多老客戶，業務能力沒得說。

杉杉掙扎著想要起來，免得第一天就給王店長留個不好的印象。眼皮還是很重，她使勁咬了一下嘴唇。終于像武俠小說中解開穴道一樣，重獲自由。握水晶的手因為捏的太緊，松開之后一陣疼痛。手心的壓痕紅的快流出血來。

“你醒啦！”蘇雨快步上前，“我以為你要多睡會兒呢！”

杉杉環顧左右，發現很安靜：“王店長呢？”

“王店長？沒來呢，你睡昏頭啦？”蘇雨笑道。

難道剛才是做夢，杉杉心里犯嘀咕。這時高跟鞋上樓梯發出的鏗鏘有力的聲音，伴著爽朗的笑聲傳入二人耳朵。

“原來你們在樓上啊，我還以為你們回公司了呢！”王店長微胖的臉從樓梯口漏出來。

杉杉不由自主握住手中的水晶，心里暗道：“我去，今天也太怪異了。”

“王店長，您來啦！”蘇雨甜美的應聲，讓杉杉有種難以言說的困惑，渾身難受，感覺眼前的一切都怪怪的。

“哎呀，還是你們小姑娘好呀，踏踏實實拼事業。誒？這是杉杉吧，怎么看起來有點不舒服？生病了嗎？”王店長看出杉杉的心不在焉。

“呃，王店長，你好！對，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頭疼的厲害。”杉杉順臺階而下，可是說完，真的覺得頭疼起來。

“快坐下休息休息，我知道的，你們文案好忙。你們那個陳老大啊，還跟我抱怨說你們重要返工，我看呀，是他跟不上社會潮流。一個搞供貨商的趕鴨子上架做電商。還不如我呢！”王店長看似替杉杉打抱不平，其實還是咽不下之前被搶了電商渠道負責人的怨氣。

杉杉不知如何作答，手里擺弄著水晶。王店長眼尖，“這水晶好看的伐，藏到綠植里都被你看到了。”

“這哪是她看到的，這是肖然給她的。”蘇雨提杉杉回答。

王店長手機來了消息，一邊回復，一邊敷衍：“這是個好東西，能量純凈。肖顧問一直說可以凈化環境。給你就好好留著哦。”說完，她打起電話下樓去了。

“可真忙。”蘇雨感嘆。走到杉杉身邊看了看她手里的水晶，“這是可喜馬水晶，挺漂亮吧！但不是那么值錢，你可別被肖然的小恩小惠給蒙蔽了。拿著玩玩兒就行。”

她拉起杉杉另一只手：“走，吃飯去。我等你睡醒，肚子都餓了。”杉杉點點頭。

下樓時，蘇雨還在抱怨她怎么睡了兩個多小時，也太久了。出門陽光灑在身上，杉杉徹底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熟悉的蘇雨，她確定，自己是沒休息好，經歷了一次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