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爻本來想著路上是不是能遇到什么劫匪壞人，切身感受下時代的殘酷。

不過實際情況是，大部分遇到的人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有戾氣，窮是窮了點，艱苦的日子讓他們失去了心氣，能活著已經是種奢望了。

青壯年很多都被調走當兵了，留在老家的大多數是老弱病殘。

而且這里是秦國地界，秦王政是有制定嚴苛法律的，犯法代價不小，多數是老實人也不敢有多余想法。

“誒，什么時候才可以安定下來。”鄒爻知道點，統一不是結束，只是開始，這片大地要真正休養生息繁榮起來，還要點時間。

沒那么容易。

小芷沒有任何多余情感，這種事情太多了，所以她才要追求天命，只有蒼龍七宿才可以帶來真正的光明。

與其在這邊同情別人，還不如做好自己，他們要救助的是這個天下。

鄒爻自然不知道小芷想法那么高深，他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太苦了，能喝碗米湯，吃到野菜就很不錯了。

這些年老打仗，人沒了，糧食也被征收走了。

“心善，看不得這樣的畫面。”鄒爻嘆氣，有好幾個孩子瘦的黑的，就沒啥肉。

鄒爻本來想給點銀子，被小芷攔住了，這不是對他們好，相反會帶來殺身之禍。

“那怎么辦。”鄒爻知道古代是窮苦可憐，還被各種階級層壓迫，活著就艱難，死亡率極高。

不能怎么辦，忍著，天下一統就好了，天命復位，自然就會讓這片大地恢復生機。

很殘酷，但這就是命和道，現在他們餓不死就行，為了天命付出一些是值得的。

至少在秦地，這些普通百姓能吃上飯，很不錯了。

“是因為楚秦之戰么？”鄒爻還是知道一些的，聽外出回來的師兄說過，王翦率領60萬大軍就要和楚國決一死戰了。

只要滅了楚國，這片大地沒有其他勢力還可以阻擋秦王政的統一步伐。

只是調走這么多青壯年，對于社會生產來說就是致命的。

小芷點點頭，很明顯她知道的更多一點。

“和我們這次任務有關？蜀山不也是秦國一部分么？”鄒爻皺眉，這不是簡單的探查任務了吧。

記得看動畫時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蜀山最后被蒙恬率領大軍給滅了。

一個江湖門派，把朝堂軍隊給惹出來了徹底滅掉，他們到底干了啥啊。

要事情和楚國有關，還被秦王政曉得了，那清算還真沒什么毛病。

“這任務牽扯這么大么。”鄒爻正襟危坐，腦子瘋狂轉動，可惜啊，玄璣爛尾了，結局是啥啊，沒有啊。

“上帝視角都沒有，一知半解可不好玩啊。”鄒爻嘆氣，最討厭這些趙高了。

后面兩天鄒爻和小芷有經驗了，至少會提前找一個合適的地方住宿，小芷不說話，鄒爻也就懶得打擾她了。

鄒爻在抓緊時間練習，在陰陽家他可以躺平，云中君對他沒什么辦法，最多暗地里坑一下下。

他一年到頭回不來幾次，鄒爻就能很瀟灑的在陰陽家過日子。

要是沒身上這個咒印，它就和達摩克利斯劍一樣懸在鄒爻頭頂，鄒爻還是蠻喜歡這樣過日子的。

可惜啊，非得讓自己做牛馬。

月神，這女人太壞了。

不過月神到底要干什么，給自己下咒了又不搭理自己，整的自己抗議都沒什么用，談條件總得先談起來才可以吧。

那女人就說了句：“你的命運已經注定，你是逃避不了的。”

靠，穿越來就給陰陽家打工，還是被迫的是吧，不干了。

但這兩年除了云中君一副吃了蜜蜂屎的模樣，其他人似乎都把自己遺忘了。

“誒，只能靠小星星了。”鄒爻想著多做點任務，快點把咒解了，擺脫咒印枷鎖，逍遙自在。

可是一個任務時間好像越來越久，真的能活到那個時候么。

鄒爻心里也沒底。

幾日后。

這里已經是漢中之地了，相比秦嶺之地靠山吃山，漢中盆地物產豐富，是秦國重要的糧倉。

很明顯人流、村莊小鎮開始多了起來。

小芷去采購一些補給品，她帶的東西少，很多在大山里已經消耗完了。

鄒爻則根據小敏師姐給自己的指示條，去陰陽家在漢中的一個據點交接下，取得一些有關于蜀山的情報。

“這么說來，蜀山的人經常會來這邊進行一些交易和采購。”鄒爻看完了所有的資料，有點意思，看來陰陽家早就在關注蜀山了。

或者說是云中君，那家伙心思縝密，不知道又在謀劃什么。

這里蜀山什么時候來，來多少人，來干什么，采購了什么，打聽交流了什么，記錄的清清楚楚。

這還只是這一年的情報，已經一小摞了。

鄒爻也只是粗略看看，雞毛蒜皮事就不提了，其他什么有內涵的，估計這據點的人早就研究不知道多少回了，沒什么好挖掘的。

做情報的，這點能力應該有吧。

所以鄒爻想要那一份他們整理好的報告，省的動腦筋，何必多花時間在這上面。

只不過。

“是的，鄒師兄，不過我們資質愚鈍，看不出什么異常，有愧宗門啊，這兩年報告就是把這些再摘抄一份送回去，就怕漏了什么。”鄒爻面前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資質估計一般般。

鄒爻無語了，感情你們啥都沒干是吧。

“嗯，這是宗門的考驗，我的確發現有問題，該做的事情我會處理，你們好好鍛煉下業務能力，總不能什么事都給宗門，都給領導們吧，長老們很忙的。”鄒爻搖搖頭。

“慚愧，慚愧。”中年人嘆氣，所以他好幾年都沒回陰陽家了，實在是沒臉啊。

搜集到的都是些有的沒的，根本沒價值，到年中和年終匯報工作就很難，特別是云中君，罵起人來可難聽了。

能怎么辦，領導說的就是對的，他們做的不好挨批很正常。

中年人一臉的苦澀。

“話呢我就不說那么難聽了，都是自己家人，這個你們平時很辛苦，我呢也看到了。”鄒爻點點頭，這點要夸獎的，就這份執著吧和態度還是可以的。

能力可以再培養嘛。

中年人想著，今年干不好，估計就要滾蛋了，陰陽家派鄒爻來不就是查他們么。

他們真的很努力，但蜀山的人很狡猾，有時候還說方言、土語。

鄒爻看一臉囧樣的中年人就感覺好笑，這人啊，死腦筋。

“你們啊，其實報表能寫的很多，比如你們可以統計下這一年蜀山和什么地方交際最頻繁，多少次，那地方打個報告上去，說有問題，讓上面來重視下不就行了。”鄒爻的確看到了幾處相對頻繁出現的地點名稱。

什么聽香閣、楊柳苑、醉香樓，呵，肯定有問題啊。

光收集情報有什么用，要學會把情報利用起來變成對自己有利的。

“啊？”中年人一愣，這個，這樣行么。

“啊什么，你們不會真以為別人明目張膽說自己的計劃被你們給竊聽了吧，想什么美事，人家有那么缺心眼？”鄒爻忍不住吐槽。

“但，沒證據啊？”中年人想不通。

“證據？你是官府么？要什么證據啊，給你一個時辰，再好好統計整理下，有什么再匯報給我。”鄒爻那個氣啊，都是榆木腦袋么。

哦，聰明機靈的都去當官和做門客了，剩下的不就是榆木疙瘩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