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曹峰話音未落，趙天行手中那只油光锃亮的雞腿，已直直墜落在地，滾出數(shù)寸。

楚凡心頭亦是“咯噔”一聲，宛如重物落水。

他的十二形拳突破小成至今，從未對曹師言明。

便是突破之后，也未曾在曹師面前，完整演練過這套拳法。

孰料，終究還是被曹師察覺了。

只是曹師說的是小成，而非大成。

須知昨日午后，楚凡早已將十二形拳練至大成之境。

“楚凡，你做得很好。”

曹峰嘴角微揚，緩緩說道：“短短半月光陰，十二形拳盡數(shù)小成。這般天賦，這般實力，足以在七星幫內(nèi)掀起一場軒然大波了。”

“你卻未得意忘形，反是藏鋒守拙，隱忍不發(fā)，便是我也未曾告知……”

“你做得非常好！”

“昔日我曾跟你們說過，日后須得謹記，隱藏自身修為實力，莫要輕信任何人……便是我，也不例外。”

“我亦曾告知你們，這世上除了親生父母，無人能讓你毫無保留地信任！”

“就該如此！”

“等等……曹師，且慢！”趙天行雙眼瞪得溜圓，急切說道：“曹師您方才所言，是說他十二形拳小成，還是十二形盡數(shù)小成？”

“十二形拳小成，與十二形小成，又有何區(qū)別？”曹峰斜睨趙天行一眼，淡淡道：“莫非不是一個意思？”

趙天行霎時僵立原地，如同石化，動彈不得！

楚凡十二形小成了？

竟是十二形？！

這怎么可能！

才不過半月時間……

他一日之內(nèi)，又能將十二形拳練上幾遍？

過了好半晌，趙天行方才眨了眨眼，目光轉(zhuǎn)向楚凡，聲音有些發(fā)顫：“是我聽錯了，還是我理解錯了？”

“曹師說你十二形……當(dāng)真盡數(shù)小成了？”

其實我早已練至大成……楚凡抿了抿嘴，含糊道：“或許，應(yīng)該，可能……算是盡數(shù)小成了吧。”

“這般大事，怎能‘或許可能’！”趙天行只覺心頭火起，近乎發(fā)狂：“那可是十二形啊！我至今才不過三形小成……”

“你這天賦，簡直要叫人絕望！”

“與你一比，我只覺自己活像個傻子一般……”

“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曹峰放聲一笑，說道：“我故意將楚凡十二形小成之事說出，便是想稍稍打壓你一番，給你添些壓力，好讓你知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本意是給趙天行些許壓力。

卻絕非想將趙天行徹底打垮。

是以此刻，不得不開口解釋兩句。

“您這哪里是給我壓力，分明是直接將我打入深淵了……”

趙天行像只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佝僂下來，苦著臉道：“方才在路上，他跟我說殺人時毫無懼意，反倒有些興奮，我便覺他是個怪物了！”

“如今看來，他當(dāng)真是個怪物！”

曹峰見他這般模樣，只得溫言勸道：“你十二形拳雖不及楚凡，但你亦有你的優(yōu)勢……”

“你氣血充盈，筋骨強健，不僅‘養(yǎng)血’境界易破，便是往后四關(guān)，突破之速也會遠超旁人。”

“況且你的箭術(shù)，在你未破‘養(yǎng)血’之前，已足以射殺‘養(yǎng)血’境武者！”

“待你日后突破‘養(yǎng)血’，再學(xué)會‘月蝕箭’，同階之內(nèi)，怕是難遇敵手！”

曹師帶天行去學(xué)的箭術(shù)，原來名叫“月蝕箭”么……楚凡神色微動，暗暗將這箭術(shù)名稱記在心底。

趙天行聽曹峰這般一說，當(dāng)即挺直了腰桿，臉上重新有了精神。

仿佛那只泄了氣的皮球，又被滿滿打足了氣一般。

就在曹峰思索著，要不要再夸他兩句，好讓他更振作些的時候……

趙天行忽然彎腰，將方才掉在地上的雞腿撿了起來。

楚凡與曹峰：“……”

“罷了”曹峰的目光從雞腿上移開，沉聲道：“說正事吧。”

他從懷中取出兩本破舊的刀譜，分別遞到楚凡與趙天行手中。

“這是我曹家傳下的‘九重驚雷刀’刀譜。”

曹峰緩緩說道：“雖是抄錄之本，但內(nèi)容與正本并無二致。”

“你二人今日不必去演武場學(xué)拳，便在此處翻閱刀譜。”

“無論你們用何種法子，務(wù)必盡快將刀譜內(nèi)容記下。”

“下午我會過來，從第一刀開始，親自教導(dǎo)你們。”

“多謝曹師栽培！”楚凡與趙天行同時抱拳，對著曹峰深深施了一禮。

往日里，楚凡劈完柴后，總會去藏書閣翻閱拳譜。

如今“十二形拳”拳譜早已倒背如流，正好可以通過記憶這“九重驚雷刀”來增長“識文斷字”經(jīng)驗。

曹峰轉(zhuǎn)身往屋內(nèi)走去。

楚凡與趙天行緊隨其后。

走了兩步，趙天行忍不住開口問道：“曹師，弟子曾聽人說，‘九重驚雷刀’與血刀門的‘血魄九刀’，還有清雪師姐的‘七星連珠斬’，乃是青陽古城內(nèi)最強的三門刀法……”

“不知在這三門刀法之中，哪一門最為厲害呢？”

“當(dāng)著我的面，問出這種問題……”曹峰在屋內(nèi)椅子上坐下，淡淡說道：“莫非你以為，我會跟你說，其他兩門刀法比我曹家的‘九重驚雷刀’更強？”

趙天行立刻換上一副笑臉，連忙說道：“其實弟子早就知道，‘九重驚雷刀’才是最強的。”

“弟子只是好奇，這三門刀法各自的優(yōu)缺點罷了。”

曹峰瞥了趙天行一眼，微微一笑道：“武學(xué)一道，等級分為下乘、中乘、上乘，還有那傳說中的神功絕學(xué)。”

“神功絕學(xué)我未曾得見，而下乘、中乘、上乘武學(xué)，又各分三層，從低到高，依次是一階、二階、三階。”

“你們已然修煉的‘十二形拳’，屬于二階下乘武學(xué)。”

“那‘血魄九刀’與‘七星連珠斬’，也都是二階下乘武學(xué)。”

“而這‘九重驚雷刀’，乃是三階下乘武學(xué)。”

“單論品級，‘九重驚雷刀’遠在‘血魄九刀’之上。”

“但武者的實力，終究因人而異。你們?nèi)羰切逓榫辰缱銐蚋呱睢幢阌贸材翘着竦牡斗ǎ材茌p而易舉擊潰施展‘血魄九刀’的對手！”

楚凡與趙天行連連點頭，將這番話深深記在心里。

“這三門刀法，各有擅長之處。”

曹峰又接著說道：“‘九重驚雷刀’的特點，在于一個‘猛’字；”

“‘血魄九刀’的特點，在于一個‘邪’字。”

“‘七星連珠斬’的特點，則在于一個‘快’字。”

楚凡與趙天行相互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七星連珠斬”的“快”，倒是最易理解。

可“九重驚雷刀”的“猛”，還有“血魄九刀”的“邪”，他們一時之間，卻未能徹底領(lǐng)悟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