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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離父母

宿舍的窗欞透著午后的光,溫聽最后拍了拍被角,將疊好的換洗衣物放進木柜最上層:“好了,零碎物件都歸置完了,這三天你先熟悉熟悉學院,別亂跑?!?

千仞雪嗯了一聲,目光掃過床頭那盞沒刻紋飾的素面魂導燈——早上母親要給她換個帶法陣的,被她婉拒了。她對魂導器始終提不起興趣,溫聽雖有些惋惜,卻也沒再勉強。

“走吧,你爸該在樓下等急了。”溫聽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衫,順手給女兒也披上。

千玄已在宿舍門口的老槐樹下等候,陽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手里轉著個魂導通訊器,見她們出來便收了手:“剛想發訊問問,食堂今天有新做的桂花米糕?!?

溫聽笑著拽了下他的袖子:“就記著吃的?!?

千仞雪跟著他們往食堂走,石板路被曬得溫熱,腳底下傳來淡淡的暖意。千玄走在外側,偶爾抬手擋開低垂的樹枝,光明圣劍的魂力在指尖若有若無地流轉,像是在默默護著身邊的兩人。

“下午分班表會貼在公告欄,”千玄忽然開口,“我打聽了,今年新生里有幾個天賦不錯的,你要是分到同班,正好互相切磋?!?

“順其自然就好。”千仞雪輕聲道,心里卻在盤算著自己的班主任是誰,也不知道嚴格不嚴格。

說話間已到食堂門口,飯菜香混著草木氣撲面而來。千仞雪望著里面攢動的人影,忽然覺得這三天的過渡期,或許會比想象中更安穩些。

每個年級都有專屬于自己的食堂,就在宿舍區后面,千仞雪一家進入新生食堂后就吃了一驚,這會兒食堂里人不多,顯得十分空曠。連一張桌椅都沒有,完全是一片空場,只有一側有洗手和餐具用的水池。內側則是購買飯菜的窗口,每個窗口外標示著價格。一共八個窗口,菜式各不相同,價格由右向左越來越貴。

“竟然沒有桌子,這史萊克學院怪特別的,食堂門口還寫著飯菜禁止帶出食堂。”千仞雪驚訝的說道。

短暫的震驚過后溫聽拍了拍父女兩的肩膀說“走吧先適應適應?!比缓笞叩搅酥虚g的窗口買了三份飯菜和一份桂花糕,價格也還適中只需3枚銀魂幣。

兩個高年級學員正扒著飯,說話聲混著碗筷碰撞的脆響飄過來:“聽說了嗎?新生分班表剛貼出來,就在公告欄最顯眼的地方?!?

千仞雪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嘴里的桂花米糕還沒咽下去,眼睛先亮了起來。她飛快扒完碗里剩下的小半碗飯,拿著餐具就去水池清洗干凈:“爹,娘,我先去看看分班!”

溫聽剛想叫住她慢點,人已經像陣風似的刮出去了。千玄看著女兒急匆匆的背影笑了笑,給妻子夾了塊排骨:“隨她去吧,小孩子心性,總盼著早點知道新同學?!?

溫聽無奈地搖搖頭,指尖敲了敲空碗沿:“這孩子,飯都沒吃利索?!痹掚m如此,眼底卻漾著笑意,“等她看完回來,估計得嘰嘰喳喳說半天?!?

千玄望著食堂門口那抹越跑越遠的白色身影,光明圣劍的魂力在掌心輕輕流轉——他能感覺到女兒此刻雀躍的魂力波動,像揣了只撲騰的小鳥?!白屗グ?,史萊克的分班,本就該自己第一個去看?!?

窗外的陽光斜斜照進來,落在兩人的碗筷上,飯菜的熱氣漸漸散了,卻還留著淡淡的暖意。

公告欄前的空氣里浮動著淡淡的魂力氣息,史萊克學院特有的蒼勁松柏香混著新生們躁動的武魂波動,格外清晰。千仞雪的目光落在“新生一班班主任:周漪”那行字上時,身后忽然傳來個明快的聲音:“同學,你也在找分班名單嗎?”

她回頭,見個梳著高馬尾的女生正踮腳看公告欄,發梢隨著動作輕晃,那雙明亮的眼睛里仿佛盛著陽光?!拔医刑蒲牛瑒偪吹阶约涸谝话?,”女生笑著指了指名單,忽然眼睛一亮,“你也是一班的?太好了!”

這時,一道沉穩的男聲自身后響起:“巧了,我也是。”

千仞雪轉頭,看到個身形挺拔的男生,白色院服襯得他氣質干凈,袖口下隱約能看到淡藍色的電光流轉。

唐雅立刻拉過男生,興沖沖地介紹:“這是貝貝,我朋友!跟你說,他的武魂可是藍電霸王龍,咱們這屆新生里都少見的強攻系頂級武魂呢!”

貝貝輕咳一聲,略帶無奈地看了唐雅一眼,卻沒反駁,只是對千仞雪頷首:“你好,我叫貝貝?!?

“那你呢?”唐雅又轉向千仞雪,笑瞇瞇地補充,“對了,我的武魂是藍銀草,別看它普通,在史萊克,可沒什么武魂是真正不起眼的!”

千仞雪看著眼前這對默契十足的同伴——一個眼底藏著霸王龍的凌厲,一個周身縈繞著藍銀草的溫潤生機,忽然覺得這史萊克的新生生活,或許比想象中更有意思。她微頷首:“千仞雪,也是一班?!?

三個人的目光同時落回“新生一班”那行字上,空氣中仿佛有魂力的微光在悄然碰撞——屬于史萊克的故事,才剛要開始。

千仞雪轉身想往食堂走,剛邁出兩步,就瞥見公告欄外圍的人群里,兩道熟悉的身影正望著這邊。父親身姿筆挺,眉宇間帶著慣有的沉穩,母親則微微踮著腳,目光牢牢鎖在她身上,手里還攥著剛買的冰鎮果汁。

“爸,媽?!鼻ж鹧┳哌^去,聲音不自覺放輕了些。

母親立刻迎上來,把果汁塞到她手里,指尖帶著涼意:“看到分班了?是哪個班的?班主任是誰呀?”

“新生一班,班主任周漪?!鼻ж鹧┱f著,眼角余光瞥見不遠處的唐雅正拉著貝貝朝這邊看,還沖她揮了揮手。

父親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眼,淡淡道:“那兩個是你的新同學?”

“嗯,唐雅和貝貝,也在一班?!?

母親笑起來:“那正好,有個照應。

報完分班信息,千仞雪跟著父親千玄、母親溫聽慢慢逛起史萊克外院的史館。泛黃的卷軸和晶石刻滿了歲月的痕跡,從初代七怪的傳奇講到雙神之戰的波瀾,再到如今大陸格局的穩定。

千仞雪的目光在“雙神之戰”的展區停了很久。文字里清晰記載著唐三如何率領眾人戰勝武魂殿,如何打敗武魂殿實現大陸統一的愿景,字里行間滿是對勝者的推崇。可從頭到尾,沒有“千仞雪”這三個字,沒有那個萬年前站在對立面的失敗者的任何痕跡。

她指尖輕輕劃過冰涼的展柜,心里反倒松了口氣。也好,這樣便省去了日后被人追問“為何與萬年前的武魂殿教皇女兒重名”的麻煩,她只需做個普通的新生千仞雪。

史館逛完時,外院的美食街正熱鬧??救獾淖套搪?、甜湯的香氣混著學生們的笑鬧,沖淡了歷史帶來的沉郁。一家三口找了張木桌,溫聽給她夾了塊烤得焦香的獸肉:“多吃點,明天開始就得自己照顧自己了?!?

走在通往宿舍樓的石板路,千仞雪手里的果汁瓶壁凝著水珠,順著指縫輕輕滑落。

“該進去了。”父親開口,聲音比平時沉了些,他抬手理了理千仞雪衣服的領口,動作帶著難得的細致,“記住爸的話,你的魂力到30級時,別急著突破。”

千仞雪一愣:“為什么?”

“你的情況特殊?!备赣H的目光掃過周圍來往的學生,壓低了聲音,“正?;陰熗黄?0級必須獵殺魂獸獲取魂環,但你……”他頓了頓,喉結微動,“你若自行凝聚魂環,難免引人猜疑。這學院藏龍臥虎,人心復雜,被人當成魂獸化形就麻煩了?!?

母親在一旁輕輕拽了拽丈夫的袖子,眼眶微紅:“哪有這么說自己女兒的?雪兒從娘胎里出來就是好好的孩子,怎么可能是魂獸?”她轉向千仞雪,語氣軟下來,“但你爸說得對,穩妥些總是好的。等這學期結束回家,爸媽陪著你,再突破也不遲。”

父親沒接母親的話,只是定定地看著千仞雪:“記住了?”

千仞雪看著父親眼底的鄭重,又望了望母親擔憂的神情,指尖攥緊了衣角,輕輕點頭:“嗯,我記住了。”

父親這才松了些神色,拍了拍她的肩膀:“進去吧,照顧好自己?!?

千仞雪看著父母轉身離開的背影,母親還在小聲念叨著“別擔心”,父親的背影依舊挺拔,卻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擔。她站在原地,直到那兩道身影消失在學院的林蔭道盡頭,才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宿舍樓。

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落在她身上,帶著點灼熱感。千仞雪摸了摸自己的武魂烙印處,心里清楚,父親的話里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但無論如何,從今天起,她要獨自在這片強者的土地上,走出自己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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