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白辦理出院手續時，特意避開了可能碰到繼母和林薇薇的時間。手里揣著剛從股市里賺來的一萬塊，她腰桿都挺直了不少——雖然這點錢離“復仇”還差得遠，但至少不用再看別人臉色討生活。

“接下來怎么辦？”她在腦子里問趙公明，此刻這位財神爺的虛影正懶洋洋地浮在她身后，饒有興致地看著路邊小販吵架。那是兩個賣橘子的攤主，為了“誰的橘子更甜”吵得面紅耳赤，唾沫星子濺得比橘子汁還遠。

“先解決溫飽。”趙公明指了指不遠處的包子鋪，金色官袍的邊角掃過一個掉在地上的塑料袋，那袋子竟憑空鼓起來，滾出三枚亮晶晶的硬幣。“你再餓下去，走路都打晃，還復什么仇？”

林小白確實餓了，住院這幾天凈喝白粥，嘴里淡出鳥來。她快步沖到包子鋪，剛要開口，就聽見老板在跟顧客吐槽：“今早真邪門，收銀機突然卡殼，錢全凍住了！好不容易撬開，紙幣都硬得能當刀片用……”

林小白嘴角抽了抽，偷偷瞥了眼趙公明。這位財神爺正對著收銀機的方向擠眉弄眼，手指還在偷偷比“凍結”的手勢。

“要兩個肉包，加一杯豆漿。”林小白趕緊轉移注意力，掏出手機掃碼付款。剛咬一口包子，濃郁的肉汁在嘴里炸開，她滿足地瞇起眼——果然，餓的時候吃什么都香。

手機突然響了，屏幕上跳出來一個陌生號碼。林小白猶豫了一下接起來，嘴里還塞著半口包子。

“小白，是我。”電話那頭傳來張浩焦急的聲音，背景里隱約有鍵盤敲擊的噼啪聲，“我知道你還在生我氣，但我真的遇到大麻煩了！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林小白挑眉，嚼著包子含糊不清地問：“什么麻煩？被債主追債了？”前世這渣男就欠了一屁股賭債，最后還是騙她賣掉父母留下的金鐲子才填上窟窿。

“比那嚴重！”張浩的聲音帶著哭腔，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我……我之前挪用了公司一點公款，本來想靠股票賺回來補上，結果那破股票跌成狗了！財務今天查賬，要是被發現，我就要坐牢了！小白，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借我三萬塊，就三萬！我一定還你！”

林小白差點把嘴里的包子噴出來。挪用公款？這渣男膽子夠肥的啊。前世她怎么沒發現他這么“能干”？合著不僅騙她的錢，連公司的錢都敢動？

“我沒錢。”林小白一口回絕，語氣比剛出鍋的豆漿還涼。

“你怎么會沒錢？”張浩急了，聲音陡然拔高，震得林小白耳膜嗡嗡響，“我聽薇薇說，你爸媽不是留了遺產嗎？那房子至少值幾十萬吧？你先抵押點錢出來救我啊！不然我進去了，誰給你撐腰？”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林小白簡直要被氣笑了。她前世在一家小超市當收銀員，一個月工資兩千五，哪需要他“撐腰”？這渣男怕是急昏頭，連瞎話都編不圓了。

“我的錢憑什么給你填窟窿？”林小白慢悠悠地擦了擦嘴角的油星，“你挪用公款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會有今天？哦對了，聽說挪用公款數額巨大，是要判好幾年的？”

“林小白你別給臉不要臉！”張浩終于暴露了本性，語氣兇狠得像要從電話里鉆出來咬人，“你要是不借我，我就去告訴你公司領導，說你以前跟我談戀愛的時候，花了我多少多少錢！讓你也在公司待不下去！”

林小白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她現在根本沒工作，哪來的“公司領導”？這智商，難怪會栽跟頭。

“哦？是嗎？”林小白故意拖長音調，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敲了敲，“那你去吧。對了，你挪用公款的事，要不要我幫你‘宣傳’一下？比如，發到你們公司的工作群里？讓大家都知道你是怎么用公款給小情人買包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然后傳來張浩氣急敗壞的吼聲：“你……你什么意思？你跟蹤我？”

“沒什么意思。”林小白舔了舔沾著肉汁的手指，“就是覺得，這么‘光榮’的事，應該讓你同事們都知道知道。對了，我這里還有你上次跟我炫耀‘靠內幕消息穩賺不賠’的錄音，要不要一起發過去？”

那錄音是前世張浩騙她錢時錄的，她當時傻，覺得“男朋友肯跟自己分享賺錢秘訣”是信任，沒舍得刪，沒想到這輩子派上用場了。

“你敢！”張浩的聲音都在發抖，“林小白，你要是敢發出去，我就……我就去你家鬧！讓你繼母把你趕出去！”

“哦？那我可太怕了。”林小白嗤笑一聲，“正好讓她看看，她寶貝女兒看上的男人是什么貨色。你盡管來，我家大門敞開著，順便我再幫你叫上小區物業和鄰居，讓大家都評評理。”

說完，她直接掛了電話，順手把這個號碼拖進黑名單。動作一氣呵成，比手撕包菜還利落。

“可以啊，學會反將一軍了。”趙公明的聲音帶著點戲謔的贊許，他正蹲在路邊逗一只三花貓，手指一點，貓爪子下就多了條金燦燦的小魚干。“不過，光嚇唬他沒意思，得讓他真栽個跟頭。”

林小白眼睛一亮，湊過去問：“你有辦法？比如……讓他走路掉錢包？”

“俗。”趙公明白了她一眼，站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塵，“本神想讓誰破財，他就別想留住一個鋼镚。看好了。”

話音剛落，林小白的手機突然“叮咚”響了一聲，彈出一條微信好友申請，備注是“張浩同事李姐”。頭像是個戴著眼鏡的中年女人，看起來就很不好惹。

“這是……”林小白愣住了。

“本神略施小計，讓她手機自動跳出你的號碼。”趙公明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紅色官袍的袖子掃過旁邊的垃圾桶，里面竟滾出來一個沒開封的面包。“她早就看張浩不順眼了，正好借她的手，送渣男一程。”

林小白趕緊通過好友申請，對方幾乎是秒回：【你是張浩的女朋友？他是不是挪用公款了？剛才財務查賬，發現少了三萬塊，他說是你借走了，讓我們找你要。】

林小白差點被氣笑，這渣男還學會反咬一口了？挪用公款的鍋也想往她身上甩？

她剛想打字反駁，腦子里的趙公明突然說：“別打字，發語音，就說‘張浩挪用公款是為了給林薇薇買名牌包，聊天記錄我這有，需要的話可以發群里’。”

“這樣行嗎？”林小白有點猶豫，“會不會太狠了？”

“對渣男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趙公明敲了敲她的腦袋，“想想你前世怎么被他騙的。”

林小白咬了咬牙，按下語音鍵，用最平靜的語氣重復了一遍。剛發送過去，那邊的李姐就秒回了一個震驚的表情包，緊接著是：【真的？！有聊天記錄？求發！我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上次團建他搶了我帶的醬肘子，還說我胖不配吃！】

原來張浩在公司人緣這么差。林小白樂了，干脆順水推舟，翻出前世張浩跟她炫耀“用公款給薇薇買了個兩萬的包”的錄音，截掉自己的聲音，只留下張浩嘚瑟的部分發過去。

錄音里，張浩的聲音清晰可聞：“……那包可貴了，兩萬多！LV的最新款！薇薇收到高興壞了，抱著我親了好幾口，說我比她姐強多了……沒事，公司那點錢，早晚能補上，到時候再給她買個手鐲……”

李姐幾乎是秒回，發來一長串感嘆號：【！！！這狗東西！挪用公款泡妞還這么囂張！我這就發到群里去！順便@老板！】

林小白放下手機，剛想夸趙公明主意妙，就見趙公明捂著額頭，身體開始劇烈閃爍，像接觸不良的霓虹燈。

“完了完了，剛才動用法力幫你截錄音，還得操控那女人的手機，靈力又不穩了……”他的聲音斷斷續續，虛影越來越淡，“這破歷劫，簡直是折壽……”

“你沒事吧？”林小白有點擔心，伸手想去扶他，卻直接穿過了他的虛影。

“沒事，就是得休眠一會兒。”趙公明擺了擺手，紅色官袍的邊角開始變得透明，“記住，斬草要除根，別給那渣男翻身的機會。我醒了再教你下一步……比如，讓他工資卡徹底凍結什么的……”

話沒說完，他的虛影就“噗”地一聲消失了，像個被戳破的金色氣球。

林小白嘆了口氣，這位財神爺雖然傲嬌得像只炸毛的貓，但確實幫了她不少。她得趕緊搞錢，說不定以后還能幫他恢復靈力？聽說神仙恢復法力都需要寶貝，要不……先去古玩市場淘淘看？

正想著，手機“叮咚叮咚”響個不停，是李姐發來的截圖——他們公司的工作群已經炸鍋了。

【臥槽！張浩這是不想干了？挪用公款泡妞？】

【林薇薇是誰？他不是說他母胎單身，一心搞事業嗎？】

【領導已經在查了，據說要報警！財務說賬目不對的地方不止三萬！】

【活該！上次他還搶我客戶，說我一個女的跑業務沒前途！】

【@全體成員老板說了，立刻報警處理，絕不姑息！】

林小白看得津津有味，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敲：“干得漂亮！”剛發出去，手機就又響了，這次是林薇薇的號碼。

一接通，就是劈頭蓋臉的罵：“林小白你個賤人！你是不是發什么東西了？阿浩被公司停職了！警察都要來了！你想害死他嗎？！”

林薇薇的聲音尖利得像指甲刮玻璃，震得林小白趕緊把手機拿遠了點。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林小白掏了掏被震疼的耳朵，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哦對了，你那個兩萬塊的LV包，用著還順手嗎？是不是得趕緊藏起來？萬一警察問起來源，可別把你供出來。”

電話那頭瞬間沒了聲音，過了幾秒，傳來林薇薇氣急敗壞的尖叫：“我跟你沒完！林小白，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去找你！”

然后就是“啪”的一聲巨響，震得林小白耳膜發麻。

林小白聳聳肩，把手機揣回兜里。沒完？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她看了看時間，下午三點，陽光正好，離天黑還早。她記得家附近的夜市最近在招商，據說攤位費一個月才八百，要不……先搞個小生意試試？賣什么好呢？她手藝不錯，做個手工飾品攤應該可行。

“搞錢！搞錢！”林小白攥緊拳頭，朝著夜市的方向走去。陽光照在她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邊，連腳步都輕快了不少。路過剛才吵架的橘子攤，發現兩個攤主已經和好，正合伙給一個老奶奶裝橘子，其中一個還笑著說：“剛才不知怎么回事，兜里突然多了五十塊，算給您打折了！”

林小白嘴角彎了彎。看來，那位休眠的財神爺，就算睡著了，也沒忘了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