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鑄這一次去省城，目的很明確，但是過程卻很迷茫。

兩個目的其實都是搞錢，一個是搞現在的錢，一個是搞以后的錢。

都不是輕易的事情。

在來省城前，王鑄先找了一趟李桂杰，跟李桂杰談起這兩個難題。

李桂杰聽了之后，沉思良久，最后還是緩緩搖頭。

“現金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如果你愿意去銀行貸款的話，我可以給你作擔保。”

“至于焦煤出售，你要是想保密，就不能經我手了，我現在目標太大，身邊多少雙眼睛盯著，一有風吹草動，他們很快就會反應過來。”

“不過你去省城的話，可以去泰鋼問問，或者可以找關教授打聽一下。”

王鑄思來想去，焦煤出售的事，現在也只有向關教授打聽這個門路了。

在煤省大學的校園林蔭下，王鑄將一罐老家帶來的酸腌菜交給小麗。

幾天不見，小麗確實有些小麥黃了，但是這樣反而讓小麗身體看上去更加具有活力。

王鑄看著還在練習原地彈跳的小麗，目光忍不住往那一對水彈的地方瞄去，心想女人的身體真是一個不亞于三叉戟穩定性的神奇構造。

“其實，這兩個問題你都已經解決了。”小麗跳完之后，坐下來，喘著氣說道：“你都有了那么厲害的現金流了，根本不怕銀行貸款的那點利息，我爸還愿意給你擔保，直接貸款就行了。”

“至于銷售渠道，你可是太小瞧關教授了，你放心吧，只要去找他，他最低也能給你介紹一個。”

王鑄用大檐帽給小麗扇著微風，看著她脖子上的細汗淋漓，用一塊紙巾替她擦干凈。

“我對銷售渠道的條件有點苛刻，必須是獨家供銷協議，必須是保密級別，而且必須是前景穩定的合作伙伴。”王鑄說道：“這樣的一家企業，可不好找啊。”

“這樣的企業是不好找。”小麗享受著微風輕拂的舒適，說道：“但是你的焦煤更不好找。這本來就是雙向供需的關系，你只管放心找關教授，也許他現在身旁，正有一個和你一樣的人，為找不到獨家供銷的焦煤發愁呢。”

王鑄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關永和教授的辦公室，把自己的難題說了一遍，關永和聽完之后，很詫異地說道：“還有這事？這年月，還能有賣不出去的焦煤？”

王鑄尷尬一笑，說道：“附加的條件比較多，我也不能見一個人就說一遍，那樣也不能保密了。最好是一次就能談成的。”

“你等等。”關永和翻出電話本，說道：“我找個人。”

很快，關永和找到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喂，老胡，是我，關永和。”

“最近怎么樣，沒事來喝茶啊。”

“焦煤的事還沒著落？嗨，不用愁，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嗯，對，你上次是跟我提了一嘴，說了一堆條件……”

“對，是有個渠道，但是你先說說你的條件。”

“哦……你的條件不重要了，那不行啊，我關永和給人辦事，面子還是要的，你就說你剛開始的條件。”

“第一，嗯，優質焦煤，6000大卡以上。”

“第二，長期穩定供應，違約責任在三倍以上。”

“第三，隨時增加相同品質的供應。”

“嘿嘿，老胡啊，也不是我說，現在這市場行情，有的買就不錯了，你還想一次全部都搞定啊。”

“是，這樣是省心，嗯，我知道，現在肯定沒有這么高的要求了。”

“嗯，只要是能量過關的，嗯，價錢怎么說？”

“哈，我可不知道，我一個老頭子，又不是煤老板。”

“哈哈，你現在就要過來喝茶，這么著急嗎？”

“哈哈哈……好了，不逗你了，沒錯，人家現在就在我辦公室了，說起來，那條煤層還是我給做的開采方案。”

“哈哈哈哈……好好，那我就先把人留下，你們過來細聊。”

掛掉電話之后，關永和雙手一攤，對王鑄說道：“吶，我也沒辦法，他非要過來見你一面，說就算簽個備忘錄都行。”

王鑄給關永和的茶杯里接上開水，嘴角的笑意是怎么都壓不下去的：“還是關教授啊，我連著幾天想不通的難題，一個電話就解決了。”

關永和已經和王鑄非常熟絡了，接過王鑄遞來的茶杯，滋潤地喝了一口，說道：“我給你簡單說說，老胡是我的大學學弟，小我十歲，現在在泰鋼的后勤部門專門負責能源采購。”

“泰鋼最近剛剛研發出一項新的不銹鋼煉鋼技術，叫……AO……AOD，對，AOD技術，很牛的一個技術，全國都算是走在前列了。只是，他們廠的焦煤一直都供應不足。”

“咱們省雖然是全國產煤第一大省，但是焦煤產量一直都不高。”

“現在的主要產能，基本上讓漾煤公司一家壟斷了。”

“偏偏漾煤公司人家一直都在走國際化路線，大部分的焦煤都出口國外了。”

“泰鋼本來焦煤需求就大，新技術出來以后，對焦煤的要求更高。”

“這不，泰鋼的廠長整天指著老胡的鼻子罵，老胡這一年都瘦了許多，哈哈哈……”

關永和向王鑄說了很多泰鋼的八卦，還有一些公司高層的隱秘傳聞，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王鑄聽了是既不敢相信，又不敢不信。

大約半個小時候后，一個圓滾滾的胖子沖進辦公室，氣喘吁吁的，額頭汗水密布，也顧不得擦，直接問關永和：“人呢，你不是說要給我留下人嗎？”

關永和朝王鑄一努嘴，說道：“那，這不是。”

老胡轉頭看向王鑄，打量了半天，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對關永和說道：“這么年輕？”

關永和笑了笑。

王鑄站起來，向老胡伸手，說道：“你好，我叫王鑄。”

老胡有些狐疑地跟王鑄握手，說道：“胡進。”

關永和站起來，從身后柜子里取出自己珍藏多年的正山小種，給兩人泡上。

胡進坐到王鑄的對面，還沒有從開頭的驚喜和剛才的驚訝中回過神來，怎么看王鑄，都不像是一個煤老板。

“來吧，嘗嘗我的茶。”關永和把茶杯往前一推。

王鑄和胡進兩個人各自拿起茶品了一口，隨后開始了互相探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