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店員一見相似服飾的十幾個人沖進來，還以為是過來替班的。

再定睛一看，“任然餐飲”，那沒事了。

有看過報紙的，已經開始給旁邊的人滔滔不絕講起來。

“大家看一下想吃什么，隨便點。”周然拿了幾份菜單。

“周哥，我們也沒吃過，你看著幫我們點吧。”

“那行，每樣都來點。”

這時候的麥當勞樣式不多，周然索性漢堡和可樂每個人都點一份，其他的各點七份。

很快出餐，周然帶著陳洪濱李哥二人，端著三個大盤子，放到眾人面前。

“來，每人一份，放開吃，不夠再點！”

“好耶！”

“老板大氣！”

“這就是可樂啊！好奇怪的味道，沒健力寶好喝。”

“我覺得挺好喝的，漢堡也好吃。”

“這黃黃的醬是啥，酸酸甜甜的。”

“薯條不就是炸土豆條嘛，賣這么貴。”

十幾個人嘰嘰喳喳，邊吃邊說，偶爾爆出一陣笑聲。

……

凌晨四點，榮智誠被豬肉榮早早叫醒，趕著去屠宰場買手那里進貨。

他打著哈欠，坐在床上發了會呆，才悉悉索索套上衣服，騎上三輪車出發。

習習的涼風迎面吹來，讓他有了些清醒，眼神呆滯間，又想起幾日前見到的那個人。

那天榮智誠也是替老爸去進貨，剛出屠宰場沒多遠，經過一個人少的岔路口時，就遇到一個留著大平頭、穿黑色夾克的男子。

男子偷偷摸摸地言稱自己有渠道可以便宜買進豬肉。

榮智誠本不想理會，他知道對方要么就是私自屠宰的，要么就是走私的，這事在這行業不算多大的秘密，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但就在要離開時，又鬼使神差的想起這一段時間來，有個專送的餐飲店，需要的肉挺多。

“進肉菜市場還要專門的檢疫章和發票，送到餐飲店可不需要，這些肉如果真便宜……”

想到這他又回頭喊住了平頭男。

對方帶他七拐八拐穿過城中村，來到一片破舊的園區，讓他在外面等候。

榮智誠畢竟第一次干這事兒，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他提心吊膽等了一會，就見平頭男提著兩大袋豬肘，正是自己要的量。

每斤比屠宰場進貨足足便宜了一塊！

剛開始他確實有些怕被發現，做了些掩飾，將私自買來的肉放在下面，還只敢摻合一點。

他又殷勤的發了根煙，又是幫著提進店里，為的就是麻痹對方。

只要脫了手，對方可沒證據證明是自己的肉有問題。

他甚至做好了被發現的預案，就說是屠宰場的問題，大不了不收他們錢。

沒想到幾日下來，對方竟然沒有發現！

以防萬一，他還偷偷去店里觀察了下，買了一份豬腳飯嘗了嘗。

沒什么變化，口味還是那么好。

他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昨天更是一口氣換了三分之二的肉。

想到這幾天倒騰出來的幾百塊，榮智誠嘴角歪斜著裂開，露出幾顆發黃的槽牙，舌頭劃過上嘴唇：“今晚又能去夜店瀟灑一夜。”

進了屠宰場，報了需要的數目，榮智誠隨便挑了一些肉，放上三輪車。

“都有那么便宜的肉了，哪還需要這里的肉！還不用跑其他的市場去購買轉手，多省事！”

榮智誠一仰頭，甩了甩他的‘郭富城頭’，騎上三輪車就走。

來到預定的地點，大平頭已經等候在那，這幾日的合作算得上天衣無縫。

大平頭也是挺高興，走私肉本來就是被嚴厲打擊的，只能通過這樣化整為零悄悄出手。

冷庫里的肉也不知道凍了多久了，每日解凍一點就賣一點，賣不了的就繼續凍著。

這小子從第一天也就買了十幾斤，慢慢地越買越多，看來是找到了新的銷售渠道。

“飛哥，今天給我多來點！”榮智誠抬手接過大平頭遞來的煙，劃了一根火柴點了，陶醉的吸了一口。

“冇問題啦！”

大平頭坐上三輪車，兩人往岔路一拐。

“飛哥，做這生意很久了吧。”榮智誠嘴里叼著煙轉頭問道。

“掙點小錢啦！”

“我看那園區挺大，一天能賣不少吧？”

大平頭臉上笑容瞬間消失，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道上的事少打聽！”

榮智誠自討沒趣，猛蹬三輪車，陡然往前一竄，差點撞到剛從小巷中出來的人。

那人穿著一件破爛的綠軍裝，擔著兩個糞桶。

被沖過來的三輪車一嚇，腳下沒站穩，晃悠了幾下，桶中的糞水跟著漾了出來。

“真他媽晦氣！”

榮智誠捏著鼻子，手下打個彎，繞了過去。

挑糞人待兩人走遠，才掀起頭上的破草帽，轉頭看了過去。

正是李哥！

在發現問題豬肉的當天，周然就定下欲擒故縱的計劃，表面上穩住榮智誠，暗地里安排了李哥去跟蹤。

勢必要找到老巢，來個一網打盡！

不過那兩人剛開始還比較機警，一路東張西望，這周圍又沒個隱蔽的地方，還真不好跟太久。

李哥情急下想了個辦法，借了老鄉的糞桶，計劃好時間，每日凌晨就扮做挑糞人跟上去。

這幾日已經基本摸清了兩人的路線，今天就做最后的確認，直搗黃龍！

他抖了抖肩膀，擔起糞桶，朝著榮智誠兩人的方向走去。

榮智誠還在門口站著，一抬頭看到剛才的挑糞人走來，急忙捏著鼻子往園區里面走了幾步。

李哥路過園區，貌似隨意地朝園區里掃去。

正好看到兩人抬著一個蛇皮袋從西北拐角處出來。

那地方是園區的最角落，只有一個單獨的破廠房。

李哥收回目光，挑著糞桶繼續往前走去。

……

“確定了？”

“沒問題，地點確定，不過人數目前就看到兩人。”李哥點了點頭。

“辛苦李哥了！”周然吸了吸鼻子，“不過，你還是先去洗個澡換個衣服吧！這味也太沖了！”

“哈哈哈！”

“周哥，什么時候行動？”陳洪濱在旁急道。

“不急，一會那小子來，告訴他明天我們需要的肉量多一半。”周然目光閃動：“我先去找劉隊，明天就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