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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各有籌謀,心漸動

墨少乾站在原地,看著她慌慌張張跑遠的背影,指尖還殘留著方才觸到的細膩肌膚的溫度,他低低笑了一聲,眼里卻沒什么暖意,只對著空氣輕嗤:“又一條魚兒上鉤了。”

萍兒一路快步回到柳氏住的“晚晴院”,進屋時還帶著點喘,鬢邊的碎發都亂了。

柳氏正歪在軟榻上翻一本賬冊,手里捏著支玉筆,見她進來,抬眼掃了下她發紅的臉頰和慌亂的眼神,淡淡開口:“怎么去了這么久?還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萍兒心里咯噔一下,忙斂了心神,端過旁邊的茶盞遞過去,垂著眼道:“回夫人,方才路上繞了點路,沒敢耽擱。”她攥緊了手里的帕子,指節都泛了白,再不敢有半分分心,只專心給柳氏添茶,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柳氏沒再追問,指尖劃過賬冊上的數字,眉頭微蹙。正這時,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就見二公子墨北淮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在了軟榻前的青磚上,膝蓋撞地時發出悶響,聽得人都替他疼。他聲音帶著哭腔:“娘!求娘為兒子做主!”

柳氏放下賬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墨北淮頭發散亂,青布袍角還沾著點泥,左邊的靴底都磨偏了,哪里有半分世家公子的樣子。她語氣里滿是不耐:“你看看你這副樣子!頭發散亂,衣袍也皺巴巴的,哪里還有一點兒宰相府二公子的氣派?”

墨北淮伏在地上,肩膀微微抖著,他知道母親素來不喜歡自己為了兒女情長失了分寸,聲音里帶著卑微:“兒子知道失態了,可兒子不是沒有擔當的男人。只是……只是蓮兒她……兒子真的從未碰過她啊!”

柳氏正端著萍兒剛添的熱茶抿了一口,聽到這話,動作猛地一頓,茶盞擱在小幾上發出“當”的一聲輕響。她抬眼看向墨北淮,眼神銳利了幾分:“你說的是當真?”若是她兒子當真沒做過那事,那蓮兒那丫頭竟敢借著懷了身孕的由頭來逼婚,是想攀著二公子的身份爬上少夫人的位置,故意讓她兒子當冤大頭?這心思也太活絡了。

墨北淮見母親語氣松動,眼里燃起一絲希望,忙抬起頭,額角還沾著灰塵,急切道:“千真萬確!娘若是不信,兒子這就把那晚的事細細說給娘聽!”

他咽了口唾沫,聲音帶著點沙啞,把那日如何被蓮兒設計中了藥,又被帶去了蓮兒房中,如何昏昏沉沉看到了蓮兒對他下手,“那藥效厲害得很,兒子沒一會兒就暈乎乎的,后來就聽到有人破窗而入,將我帶走了。”他頓了頓,又道,“再后來,蓮兒進宮求賜婚,娘你要讓我娶了她,兒子當時腦子懵,不知道要怎么面對這些事,就被關柴房了,后來的事,娘你都知道……”他越說越急,眼眶都紅了,“兒子實在不愿娘,您被她蒙在骨子里,求娘救救兒子吧!”

柳氏聽著,指尖在茶盞沿輕輕摩挲著,眉尖漸漸蹙起。等墨北淮說完,她沉默了片刻,才嘆了口氣:“起來吧。”

墨北淮愣了愣,抬頭看她。

柳氏抬手揉了揉眉心,語氣軟了些:“這事,娘知道了。原是娘先前沒問清緣由就怪你,倒是委屈了你。”她頓了頓,眼神沉了沉,“你放心,這事娘會給你一個說法,斷不會讓你平白背了這黑鍋。”

墨北淮這才松了口氣,眼眶更紅了,磕了個頭才慢慢站起身,站在一旁垂著手,鼻尖還在微微發酸。

萍兒在旁邊伺候著,把這母子倆的話聽了個大概,手里的茶盞差點沒端穩,忙低下頭裝作沒聽見,心里卻驚得厲害——原來二公子是被冤枉的。

從柳氏院里出來,墨北淮踏著廊下的碎月光往回走,廊柱上的燈籠晃著暖黃的光,照得他那身特意穿的、帶著點灰敗色的舊衣更顯狼狽。

方才在柳氏跟前,他故意佝僂著背,說話時帶了幾聲壓抑的咳嗽,眼尾用指腹揉出點紅意,活脫脫一副被婚事磋磨得沒了半分精神的模樣。

柳氏果然心疼了,拉著他的手反復摩挲,嘆著氣說“這事,娘知道了。原是娘先前沒問清緣由就怪你,倒是委屈了你”。他滿心滿眼藏不住地雀躍,直到走出柳氏的院子,才偷偷挺直了背,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反手關了門,第一件事就是扯掉那身舊衣,換上件利落的湖藍短衫。銅鏡里的人瞬間沒了方才的蔫氣,眉眼清明,嘴角還忍不住往上翹。他對著鏡子里的自己低聲笑:“菲菲,成了。”

“以后再不用找由頭躲著,也不用怕娘再提那些不相干的姑娘,”他指尖點了點鏡面,像是能透過鏡子看到那個人,“我能堂堂正正去找你了。”窗外的夜風吹著樹葉沙沙響,倒像是在替他應和。

前院的石桌旁,墨少乾正慢條斯理地用茶蓋撥著茶葉,眼角余光瞥見月亮門那兒晃過個青綠色的身影,便放下了茶盞。

萍兒低著頭走近,瞧見他時身子幾不可察地抖了下,趕緊停下腳步行禮,聲音細得像絲線:“大公子喚奴婢來,是有什么吩咐?”她手上還帶著前些晚上被管家追趕,不慎跌傷手腕留下的紅痕,此刻悄悄往袖子里縮了縮。

墨少乾沒說話,只盯著她看了片刻——看她低垂的眉眼,看她捏著袖口的指尖,看她因緊張而微微泛紅的耳尖。直到萍兒的頭快垂到胸口,才慢悠悠開口:“這幾日沒見著你,倒有些不放心。”

萍兒愣了愣,沒敢接話,只把腰彎得更低了些:“若大公子沒別的事,奴婢還得回夫人院里伺候……”

話沒說完,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了。墨少乾的手溫溫的,帶著茶盞的暖意,萍兒像被燙到似的猛地一僵,渾身都繃緊了,連呼吸都忘了勻。

“別怕。”墨少乾的聲音放得柔了些,指尖輕輕碰了碰她手腕上的紅痕,“管家已經被我趕出了府。”

萍兒猛地抬頭,眼里滿是詫異,嘴巴微張著,半天沒合上。管家在府里待了快二十年,是老爺的心腹,大公子竟為了她……她心頭“咚咚”跳著,又慌又亂,連眼神都飄了。

墨少乾瞧著她這模樣,知道差不多了,便松了手,語氣依舊溫和:“回去吧,往后沒人敢再欺負你。”

萍兒這才回過神,慌忙低下頭,匆匆行了個禮,轉身就走。這一次卻走得磕磕絆絆,青綠色的裙角掃過石階,差點絆倒自己,走了老遠,都能感覺到后頸那道落在身上的目光,燙得她耳根子直發熱。

看著她慌亂遠去的背影,墨少乾端起茶盞抿了口,嘴角勾起抹淺笑。他指尖敲著桌面,心里明鏡似的——女子的心最軟,幾句溫言,一點護佑,還怕捂不熱?方才她眼里的詫異,可不就是松動的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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