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重新書寫的故事
- 第二頁的心動
- 至劍無鋒
- 3267字
- 2025-08-09 17:32:07
周明軒再也沒來過公司。蘇晴說他在朋友圈發了條“遇人不淑”的動態,配圖是那束沒送出去的白玫瑰,下面評論區一片安慰,只有她留了句“渣男活該”。
項目最終順利落地,甲方特意送來錦旗,總監在例會上把我和陳哲夸了又夸,說要給我們申請獎金。散會后,陳哲湊過來,手里拿著兩個冰淇淋:“慶祝一下?”
我接過巧克力味的,舔了一口,甜膩的味道在舌尖化開:“其實我一直想問,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巧克力味?”
“猜的。”他撓撓頭,耳根有點紅,“在另一個時空,你總搶我的巧克力冰淇淋吃。”
我們坐在公司樓下的櫻花樹下,看著花瓣簌簌落下。他突然從背包里掏出個小盒子,打開里面是枚銀戒指,內側刻著“別怕”兩個字。
“我知道現在說這個有點早,”他的聲音帶著緊張的顫音,“但我怕再不說,又會錯過。”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看著他眼里的光,像看到了漫天星辰。
“其實我撒謊了。”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另一個時空的你醒后,托護士給我帶了句話——‘告訴那個笨蛋,櫻花季的約定還算數’。”
眼淚突然毫無預兆地掉下來,砸在戒指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我想起日記本最后那頁沒寫完的話,想起帆布本里密密麻麻的櫻花圖案,原來所有的錯過,都是為了更好的相遇。
“我愿意。”我說。
他愣住了,像是沒反應過來。我笑著把戒指套在無名指上,尺寸剛剛好:“我說,我愿意。”
那天晚上,我給二手網站的賣家發了條消息:“謝謝你的日記本,它讓我明白,有些相遇不是災禍,是命運在說‘再試一次’。”
沒想到賣家秒回:“不客氣,那是我奶奶的遺物。她說當年搶救她的護士,右眼下方有顆痣,總念叨著‘要讓那個穿米色衛衣的男孩知道,她不后悔’。”
我盯著屏幕,突然捂住嘴哭了起來。陳哲走過來,從身后輕輕抱住我:“怎么了?”
“沒什么,”我擦干眼淚,轉身抱住他,“就是覺得,我們都太幸運了。”
跨年夜那天,我們擠在人潮里看煙火。第一簇煙花在夜空炸開時,陳哲突然單膝跪地,舉著個絲絨盒子:“林晚女士,愿意嫁給我嗎?這次換我來寫我們的故事。”
周圍的人開始起哄,我笑著點頭,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戒指戴在手上,和之前那枚銀戒疊在一起,溫暖而踏實。
回家的路上,雪落在我們發間。陳哲突然停下腳步,從口袋里掏出個新的日記本:“從今天起,我們一起寫。”
我翻開第一頁,他已經寫下一行字:“2024年 12月 31日,和林晚一起看了煙火,她答應嫁給我了。”
我拿起筆,在下面接著寫:“愿我們,歲歲相見。”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仿佛在為兩個時空的遺憾,鋪就一場溫暖的和解。我靠在陳哲的肩頭,看著雪花在路燈下旋轉飛舞,突然覺得那些曾經讓我恐懼的未知,都變成了此刻最踏實的溫暖。
新日記本的紙張帶著淡淡的松木香氣,我筆尖落下時,墨水在紙上暈開淺淺的圈。陳哲湊過來看,呼吸拂過我的耳廓,帶著巧克力冰淇淋的甜膩:“以后每天都寫一點好不好?等我們老了,就把它當成故事念給孫子聽。”
“誰要跟你有孫子。”我笑著推開他,臉頰卻燙得厲害。他順勢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往公寓樓走,雪地上留下兩串歪歪扭扭的腳印,像兩條相依偎的藤蔓。
春節放假前,公司舉辦年會。總監特意給我和陳哲頒了個“最佳搭檔獎”,獎杯是個水晶做的櫻花樹,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上臺領獎時,陳哲的手一直在抖,發言時結結巴巴的,引得臺下哄堂大笑。
“我、我想說,”他深吸一口氣,突然看向我,眼里的光比水晶燈還亮,“能遇到林晚姐,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掌聲雷動時,我突然想起日記本里的話:“阿哲在人多的時候會害羞,可他說喜歡我的時候,聲音比誰都大。”原來另一個時空的悸動,早已在這個時空埋下伏筆。
年會結束后,蘇晴拉著我在走廊角落八卦:“老實交代,你們倆什么時候好事將近啊?我可等著喝喜酒呢。”我笑著打她,心里卻像揣了顆糖,甜得快要溢出來。
陳哲不知什么時候站在身后,手里拿著我的外套:“外面冷,披上吧。”蘇晴沖我擠擠眼睛,識趣地跑開了。他把外套披在我肩上,指尖不經意劃過我的脖頸,像羽毛拂過心尖。
“年初三我要回家,”他突然說,“我爸媽想見見你。”我的心跳驟然加速,手里的獎杯差點掉在地上:“這、這么快?”
“不快了,”他撓撓頭,耳根泛紅,“在另一個時空,我早就帶你回家見爸媽了。他們一直念叨著,說你做的紅燒肉最好吃。”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上周確實做了紅燒肉,還分了一半給他。原來有些習慣,不管在哪個時空,都會刻進骨子里。
年初三那天,陳哲的爸媽在火車站接我們。阿姨一見到我就拉著我的手不放,眼睛笑成了月牙:“早就聽阿哲提起你,果然是個漂亮姑娘。”叔叔在一旁憨厚地笑,手里拎著我買的水果,沉甸甸的。
他家在一個安靜的小鎮,院子里種著棵老櫻花樹,枝干遒勁,像位沉默的老者。阿姨說這棵樹是陳哲出生那年種的,每年春天都會開得滿樹繁華。我看著樹干上斑駁的年輪,突然想起帆布本里那些櫻花圖案,原來他對櫻花的執念,是從這里開始的。
吃飯時,阿姨不停給我夾菜,碗里堆得像座小山。陳哲在一旁笑著說:“媽,你再夾,林晚姐就要撐壞了。”阿姨瞪他一眼:“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飯后,叔叔把陳哲叫到書房,阿姨拉著我在院子里曬太陽。她從口袋里掏出個紅布包,打開里面是對銀鐲子,花紋是綻放的櫻花:“這是我當年的嫁妝,現在傳給你。”
我的眼眶突然一熱,說不出話來。阿姨拍著我的手說:“阿哲這孩子命苦,三年前突然就像變了個人,整天魂不守舍的,抱著個帆布本發呆。現在看到他對你這么好,我就放心了。”
原來他們早就察覺了兒子的異常,卻從未追問,只是用沉默的愛包容著他的秘密。這份理解,比任何祝福都更讓我動容。
離開小鎮那天,櫻花樹的枝頭已經冒出了小小的花苞。陳哲抱著我在樹下轉圈,陽光透過枝椏落在我們身上,暖融融的。“等櫻花開了,我們就訂婚好不好?”他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用力點頭,淚水掉在他的衣領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
回到公司后,生活依舊忙碌,卻多了許多甜蜜的期待。我們一起修改方案,一起加班到深夜,一起在樓下的便利店吃關東煮。陳哲會在我生理期時準備好紅糖姜茶,我會在他熬夜趕報告時泡杯熱咖啡。
那些曾經讓我恐懼的日常,現在都變成了最珍貴的寶藏。
四月初的一天,我收到一個快遞,寄件人是二手網站的賣家。打開里面是本相冊,封面已經有些磨損。翻開第一頁,是位護士的照片,穿著白色的制服,右眼下方有顆痣,笑得溫柔而堅定。
賣家附了張便簽:“我奶奶上周去世了,這是她的相冊,里面有張照片我覺得你可能會想看看。”
翻到最后一頁,我的呼吸突然停滯。那是張病房的照片,護士正給病床上的女孩削蘋果,女孩的臉上帶著淺淺的梨渦,右眼下方有顆小巧的痣。而床頭的柜子上,放著一本深棕色的皮質日記,封面燙金的“愿我們永不相見”清晰可見。
照片下面有行小字,是護士的筆跡:“2023年 3月 12日,林晚說,她不后悔。”
陳哲走過來,從身后輕輕抱住我。我們一起看著照片,誰都沒有說話。陽光透過窗戶落在相冊上,那些泛黃的紙頁仿佛在訴說著另一個時空的圓滿。
“你看,”我轉過身,指尖劃過他的臉頰,“她也希望我們幸福。”
他點點頭,眼里閃著淚光:“嗯。”
那天下午,我們一起去了櫻花大道。去年的這個時候,我還在為一場未知的車禍而恐懼,而現在,我牽著陳哲的手,走在漫天飛舞的櫻花雨中,心里充滿了安寧。
他突然單膝跪地,舉著個絲絨盒子:“林晚女士,愿意嫁給我嗎?”
周圍的人紛紛駐足,笑著鼓掌。我看著他眼里的自己,笑著點頭,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掉。
戒指戴在手上,和那對銀鐲子一起,在陽光下閃耀著溫暖的光芒。陳哲站起來,緊緊抱住我,在我耳邊輕聲說:“謝謝你,愿意讓我走進你的世界。”
我埋在他的懷里,聞著他身上熟悉的薄荷味,輕聲說:“也謝謝你,敲開了我的門。”
櫻花還在簌簌落下,像一場盛大的祝福。我知道,這本新的日記本,將會寫滿我們的故事,那些關于愛、關于勇氣、關于重逢的故事。
而那個深棕色的日記本,被我放在了書架的最高層,旁邊是陳哲的帆布本。它們像兩位沉默的見證者,守護著兩個時空的秘密,也祝福著我們此刻的幸福。
愿我們,歲歲相見。
這一次,我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