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抵達底層。

叮。

門打開，ASH領著墨星塵走了出來。

熟悉的環境，讓墨星塵生出來到了久川大廈底層‘中樞控制室’的錯覺。

“一比一復刻的中樞控制室，你還真是偷懶啊。”墨星塵吐槽道。

“功能遠比外觀重要。”ASH走在前面，“最近我調用所有的空閑算力，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調查，并研究你。”

“說說研究結果？”墨星塵道對此并不感到意外。

畢竟他的表現多少有些超出常規了，不受到關注那才不正常。

“你雖然有高維的軀殼，卻并沒有與之匹配的思維。這一點，從你的日常舉動就能確定。”

媽的，被AI鄙視了……

“你雖然擁有預知能力，但你的信息庫并不會隨著未來發生改變而更新，因此，你并不具備隨時觀測未來的能力。”

墨星塵：……

二人來到高維模擬空間。

墨星塵發現這里的空間比久川大廈那邊更加復雜，巨大的星球造物遵循著某種規律緩慢運轉。

“還有呢？”墨星塵感覺ASH把他底褲的顏色都給查出來了。

“現在，我要確認一個關鍵信息，請你務必如實回答！”

ASH轉過身，瞳孔中的綠環點亮，語氣冰冷得沒有一點人味兒。

她腳下的水波中升起無數金色光點，光點匯聚在她身旁，組成無數0和1的數據流。

ASH面無表情地看了過來。

“墨星塵，你是否來自另一個世界?”

哎，果然是被徹底看穿了啊……

“是！”墨星塵堅定回答。

ASH周身的金色數據流越來越多，化為一道金色風暴。

她的綠色的瞳孔仿佛計算機高速運轉時的信號燈，以間隔極短的頻率閃爍著。

一段時間后。

金色的數據風暴漸漸平息，化為光點回歸水底。

“核準無誤，你有資格參與‘碳基升維’計劃，你也是唯一一個。”

ASH的臉上帶著微笑，表情變得豐富起來。

“碳基升維？不是碳基永生嗎？”

墨星塵心底一震，感覺大的要來了！

“碳基永生只是計劃的一部分，你做好解計劃全貌的準備了嗎？”

“向往已久！”墨星塵感覺自己心噗通直跳。

這可是一切的根源！

ASH點了點頭，娓娓道來：

“一切都要從尼爾瓦納研究所在大海溝中發現受傷的巨人開始。”

“經過研究，我們發現它與2.5億年前的生物大滅絕有關。”

“在此之前，世界各國還在地層深處發現多個滅絕文明的化石，其時間跨度均勻的分布在生物至今的15億年之間。”

“并且，發現這些滅絕文明的同時，還發掘出了地蔓藤化石。”

“因此，我們有理由相信是巨人操控地蔓藤，發動了至今為止至少六次的生命大滅絕事件。”

“六次這么多？”墨星塵很震撼。

ASH：“這只是有明確證據的次數。”

“隨著研究進度加深，我們發現她的意識大多數時候都處于沉睡狀態。”

“但只要她的腦電波變得活躍，全世界就會頻繁災難頻發。”

“隨后，她受傷的左腦就會出現極其細微的愈合跡象。”

“收割生命？”墨星塵皺眉。

ASH點點頭。

“準確來說，是回收生命源質中的信息和部分物質，進行療傷。”

“并且從十幾年前開始，這種收割頻率變得更加頻繁了。”

墨星塵想到自己也可以吸收外界能量，收為己用，他提出一個猜想。

“難道她左腦的傷正在惡化?”

ASH糾正道：“她的左腦一直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萎縮著。但她的生命周期極長，即便是不再收割源質，也還能撐上好幾億年。”

“這些和升維有什么關系？”墨星塵似乎抓住了一絲靈光，但稍縱即逝。

ASH：“靖宇猜測文明大滅絕的周期快到了，人類必須升維，才有可能逃過大滅絕。”

“為什么不殺了她?”墨星塵提出疑問。

ASH解答道。

“她有明顯的女性性征，全人類都從她的生命源質中演化而來，而人類和巨人的基因存在共性，因此巨人很可能存在族群。”

“因此，殺了可能引來巨人種族的報復！”

“況且，人類升維需要的知識，還得從這位造物主身上獲取。”

墨星塵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

信息量太大了。

“人類無法通過自身發展升維嗎？”墨星塵問道。

“對，最近幾十年，人類雖然已經涉足太空，發展了不少移民星球，但對未知領域的探索已經陷入了停滯。”

“人類文明目前掌握的知識，距離升維尚且存在巨大的鴻溝，人類也無法脫離母星，在太空中長久的獨立發展。”

“靖宇判斷，再這樣下去，人類文明也會滅絕，就像那些史前文明一樣。”

墨星塵作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所以，你們就把主意打到了這位造物主的頭上？因為她是高維生命，必然掌握著更高維度的知識?”

“對。”ASH點了點頭。

“同時，經過多年研究，我們發現巨人的腦組織液中，存在某種能夠讓大腦保持活性的成分，這也是她明明重傷，右腦卻還能維持完整功能的緣由。”

“我們也在她體內提取出了能夠催生地蔓藤的組織液，該組織液中存在能使肉體無限再生的某種物質。”

“天使和奇跡K?”墨星塵道。

“天使和奇跡K就是‘碳基永生’，即‘毒丸計劃’的一環。”

毒丸計劃又是什么鬼？

見墨星塵一臉問號，ASH繼續解釋。

“靖宇認為，讓虛弱狀態的巨人發動滅世，人類才有可能在這一過程中獲取她的知識。”

“同時，還必須讓巨人相信人類的目的是永生，隱瞞我們的目的是獲取高維知識。”

“于是，靖宇在宣布‘碳基永生’計劃后，篡改了自己生命源質中的信息，也就是記憶。”

“然后找了個‘相對合理’的理由自殺，回歸了瑪娜生態，在巨人腦子里植入了‘人類要永生’的錯誤認知，從而發動滅世。”

“這，便是‘毒丸計劃’。”

墨星塵震驚得無以復加。

原來，‘白老登被叛逆期的白家兄妹揍了一拳，導致陷入絕望而自殺’，都他媽是演給瑪娜巨人看的！？

謀士以身入局，勝天半子?

墨星塵從沒見過真正的白靖宇。

目前這個‘仿生人’白靖宇，不過是承載著他部分記憶的仿制品。

最大的功能，恐怕也只是給ASH打掩護罷了。

真正的白靖宇早已回歸瑪娜，并且在彌留之際接收到了‘末日神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