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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竹海試鋒與蝕心的獠牙

月光,是淬毒的銀針,一根根扎進靜心苑的竹海。

時羿的身影在墨綠色的波濤間穿行,無聲無息。腳下是厚積的枯葉,踩上去本該發(fā)出細碎的呻吟,卻被他周身縈繞的那股冰冷滑膩的魂力波動悄然抹平。他像一縷融入夜色的幽魂,是竹影搖曳時多出的一道暗痕,是晚風掠過葉隙時帶起的一絲微不可察的滯澀。

【環(huán)境擬態(tài)(被動)穩(wěn)定維持…存在感:5.8%…能量消耗:0.008%/分鐘…】

【環(huán)境要素捕捉:竹影晃動頻率、風聲強度及方向、夜間昆蟲鳴叫間歇、地表枯葉分布密度…數據流持續(xù)更新…】

意識深處,數據之眼如同最冷靜的哨兵,將方圓百米內的一切信息拆解、量化、歸檔。每一根竹子的位置、傾斜角度,每一片落葉的飄落軌跡,甚至空氣中塵埃的浮動方向,都化為冰冷的坐標點,在他精神空間的地圖上精準標注。世界不再是混沌的整體,而是一個由無數變量構成的、精密運轉的模型。而他,是行走在模型縫隙中的幽靈。

目標,是前方三十米外,一株格外粗壯、竹節(jié)扭曲如虬龍的老竹。

意念微動。

【啟動‘感官干擾(惑心低語V1.1)’…】

【目標鎖定:竹節(jié)縫隙內,目標生物:夜行竹葉青(幼體),感知模式:熱感應、震動感知為主…】

【干擾方案:模擬‘天敵(夜梟)’低空掠過的震動頻率…方向:目標右側…強度:中等…】

嗡!

一股極其微弱、頻率卻精準到令人發(fā)指的精神波動,如同無形的探針,瞬間刺入老竹的縫隙!

嘶——!

一聲短促而驚恐的嘶鳴響起!一條筷子粗細、通體翠綠如翡翠的小蛇猛地從竹節(jié)縫隙中彈射而出!它細小的蛇瞳里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恐懼,身體在空中瘋狂扭動,仿佛正被無形的利爪攫?。∷鼪]有向左,沒有向右,沒有向上,而是遵循著那股直接烙印在它原始本能中的“天敵降臨”的恐懼信號,一頭朝著時羿預判的、下方一片相對空曠、布滿尖銳碎石的地面——狠狠砸落!

噗!

細小的蛇軀摔在碎石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它痛苦地蜷縮起來,翠綠的身體沾滿了泥土,驚魂未定地昂起頭,茫然地掃視著空無一物的夜空。

【干擾生效!目標行為誘導成功!落點偏差:0.3米…】

【能量消耗:0.04%…】

【效能評估:對低等魂獸效果顯著,恐懼本能利用效率高…】

時羿的身影如同溶解的墨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老竹旁。他低頭,冰冷的視線掃過那條驚魂未定的小蛇,如同掃過一粒塵埃。沒有停留,腳尖在竹根處一點,身影再次融入更深的竹影之中。

訓練在繼續(xù)。

目標換成了潛伏在落葉層下、感知敏銳的“枯葉地蜥”。時羿模擬出“腐葉發(fā)酵產生的微弱沼氣”氣味,引導它不安地爬向預設的、布滿粘稠樹脂的陷阱。

目標換成了棲息在高高竹梢、擁有極佳夜視能力的“鬼面梟”。時羿扭曲了它下方一片區(qū)域的光線折射,制造出“下方樹枝斷裂”的視覺假象,迫使它倉惶振翅高飛,暴露在空曠的夜空中。

目標換成了…一只在竹枝間跳躍、速度極快的“影貂”。這一次,干擾未能完全奏效。影貂的速度和警惕性遠超預期,它在感知到異常震動的瞬間,沒有遵循“惑心低語”的誘導撲向誘餌,而是憑借本能,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朝著干擾源——時羿的方向,閃電般反撲而來!尖銳的爪牙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警告!目標‘影貂’抵抗干擾!發(fā)動反撲!】

【軌跡預測:97.5%命中咽喉!】

【方案變更:強制中斷干擾!啟動‘環(huán)境擬態(tài)’極限強化!規(guī)避!】

時羿瞳孔驟縮!數據之眼瞬間超頻運轉!在影貂利爪觸及皮膚的千分之一秒前,他全身的魂力如同被無形之手狠狠向內壓縮!

嗡!

他所在位置的光線、氣息、溫度…所有存在的痕跡被瞬間“抹除”!仿佛那里從未站過一個人!

影貂鋒利的爪子帶著破空聲,狠狠劃過一片虛無的空氣!它小小的身體因為撲空而失去平衡,打著旋兒跌落在地,發(fā)出一聲困惑而憤怒的吱叫,警惕地掃視著周圍,卻再也捕捉不到任何異常的氣息。

【極限規(guī)避成功!存在感降至1.2%…】

【能量消耗峰值:0.15%…】

【分析:目標具備較高精神抗性及戰(zhàn)斗本能,單一‘惑心低語’強度不足…需結合環(huán)境物理誤導…】

時羿的身影在五米外的另一叢茂密竹影下緩緩“浮現”,氣息微亂,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剛才那一下極限規(guī)避,幾乎抽空了他維持擬態(tài)所需的大半魂力。他盯著那只在落葉間煩躁徘徊的影貂,冰冷的眸子里沒有絲毫挫敗,只有更加凝實的計算光芒。

失敗,是最好的老師。數據之眼已將影貂的反抗模式、速度極限、攻擊習慣全部記錄分析。下一次,它會死得更快,更無聲無息。

月光流淌,竹海無聲。時羿如同一個最耐心的獵手,一個最冷酷的工匠,在這片寂靜的試煉場中,反復打磨著屬于他的、無聲的獠牙。每一次成功的誘導,每一次驚險的規(guī)避,每一次失敗后的冰冷分析,都在將“擬態(tài)之蛇”的力量更深地刻入他的本能,融入“千幻心核”的搏動之中。

【‘虛像之衣V1.1’實戰(zhàn)熟練度提升…】

【‘惑心低語V1.1’干擾模式數據庫擴容…】

【身體與魂技同步率提升…微觀操控精度:53.7%…】

***

距離靜心苑數里之外,蒼暉學院深處,一片被強大魂導結界籠罩的、終年彌漫著淡紫色霧氣的區(qū)域——“蝕心林”。

這里是精神系魂師修煉和進行某些禁忌研究的場所。核心地帶,一座由暗紫色水晶構筑、形似扭曲心臟的詭異建筑內。

蝕心者盤坐在一個不斷蠕動、仿佛由活體陰影構成的蒲團之上。他的臉籠罩在一層不斷變幻的、仿佛能吸收光線的暗影之中,只有兩點猩紅的光芒在影幕深處燃燒,如同地獄巖漿中浸泡的眼珠。

他面前,懸浮著一面由純粹精神力構成的、不斷泛起痛苦漣漪的暗紅色水鏡。水鏡中,正反復回放著幾個片段:

靜心苑外,王二那詭異失控撞墻的慢動作。

萬卷樓頂層,那場引爆他精神觸須的恐怖混亂風暴。

以及…此刻,正通過某種隱秘渠道傳遞回來的、關于竹海深處,那個少年一次次利用“擬態(tài)之蛇”魂環(huán)戲耍、誘導、甚至差點獵殺低等魂獸的模糊影像片段!

“呵…呵呵呵…”低沉、沙啞、如同砂紙摩擦朽木的笑聲,從暗影之下傳出,帶著無盡的怨毒和一絲…被徹底激怒的瘋狂。

“小蟲子…真是…越來越能蹦跶了…”蝕心者的聲音扭曲變形,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的毒液,“沈心水那個老狐貍…把你當魚餌…想釣我出來?好…很好…”

水鏡中的影像定格在時羿極限規(guī)避影貂反撲、身影瞬間消失的那一幕。那近乎完美的環(huán)境融入,讓蝕心者猩紅的瞳孔驟然收縮。

“擬態(tài)之蛇…環(huán)境擬態(tài)…感知干擾…”他低語著,暗影下的手指神經質地抽搐著,“沈心水…你倒是舍得下本錢…連這種稀有的魂獸都給他弄到了…是想把他打造成一把…專門針對精神系的刀嗎?”

一股狂暴的、充滿了毀滅欲念的精神波動猛地從蝕心者身上爆發(fā)出來!整個暗紫色水晶房間內的霧氣瘋狂翻涌,墻壁上那些扭曲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動、尖叫!王二那張因痛苦和恐懼而扭曲的臉,在暗紅色水鏡中劇烈地掙扎、哀嚎,仿佛承受著靈魂被撕裂的酷刑!

“廢物!都是廢物!”蝕心者的咆哮如同驚雷在水鏡中炸響,震得王二的虛影一陣渙散,“連一只重傷的小蟲子都捏不死!留著你這點殘魂…還有什么用!”

他猛地抬起手,五指如鉤,對著水鏡中王二的虛影狠狠一抓!

“啊——!!!”

一聲凄厲到超越人類聽覺極限的靈魂尖嘯從水鏡中爆發(fā)出來!王二的虛影如同被無形巨力撕扯,瞬間被拉長、扭曲、崩解!最終化為一股精純而充滿絕望、恐懼、怨恨的靈魂本源能量,被蝕心者貪婪地吸入掌心暗影之中!

蝕心者發(fā)出一聲滿足而殘忍的嘆息,猩紅的眼眸光芒大盛,周身翻涌的狂暴精神力似乎平復了一絲,卻更加凝實、更加陰冷。

“沈心水…你想看戲?想看我和這小蟲子斗?”蝕心者的聲音恢復了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卻比之前的咆哮更加危險,“那我就…給你看一場大的!”

他不再看那面緩緩恢復平靜的暗紅水鏡。意念沉入精神深處,一條隱秘而扭曲的精神鏈接被激活。鏈接的另一端,通向學院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

“影蛇…”蝕心者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毒蛇,沿著鏈接傳遞過去,“時機到了…喚醒‘獠牙’。”

“目標:靜心苑,時羿?!?

“要求:不惜一切代價,制造‘意外’。我要看到…他的血,染紅那片竹林!動靜…越大越好!”

“記住,用‘獠牙’…別留下…屬于‘我們’的痕跡?!?

指令下達,冰冷、殘酷、不留余地。

蝕心者緩緩起身,暗影籠罩的身軀走向水晶房間的深處。那里,墻壁如同活物般蠕動分開,露出后面一個更加幽暗、更加令人心悸的空間。空間中央,一個巨大的、由無數痛苦哀嚎靈魂虛影組成的暗紫色漩渦,正在緩緩旋轉,散發(fā)出吞噬一切的恐怖氣息。

“沈心水…你想把他磨成刀…”蝕心者站在漩渦邊緣,猩紅的眼眸倒映著那無盡的痛苦與沉淪,“那我就…先把他丟進這‘萬魂淵’里…看看是你的刀胚夠硬…”

“還是我的蝕心…更快!”

他一步踏入那暗紫色的靈魂漩渦,身影瞬間被無盡的痛苦哀嚎吞噬,消失不見。只留下那面暗紅色的水鏡,在空蕩的水晶房間內,兀自散發(fā)著不祥的微光,鏡面深處,仿佛倒映著靜心苑那片即將被血與火點燃的幽暗竹林。

***

靜心苑,竹海邊緣。

時羿停下了腳步。他背靠著一株冰冷的粗竹,緩緩調息。持續(xù)的高強度訓練,讓他的精神力消耗頗大,經脈也傳來陣陣細微的酸脹感。

夜,更深了。月光似乎也疲倦了,變得朦朧稀薄。竹海深處,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吞噬著一切光線和聲音。連蟲鳴都消失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環(huán)境監(jiān)測:異常寂靜…自然蟲鳴消失率:97%…風速降至0.1m/s…濕度微升…】

【警告!檢測到微弱空間波動!來源:東南方向,距離:約80米…深度地下!】

【波動特征:非自然…強度:快速提升中…威脅等級:高!正在建模分析…】

數據之眼的警報如同冰錐刺入腦海!時羿的神經瞬間繃緊至極限!全身的肌肉在數據指令下無聲地調整到最佳發(fā)力狀態(tài),魂力如同蟄伏的毒蛇,在經脈中蓄勢待發(fā)!

不是葉泠泠那種探查!不是蝕心者那種精神污染!是…空間波動!來自地下!強度在飆升!

有東西…要出來了!而且,目標明確,直指他所在的方位!

轟——?。?!

八十米外,東南方向的竹林地面猛地向上拱起!厚積的枯葉和泥土如同噴泉般炸上夜空!一個直徑超過三米的巨大坑洞赫然出現!

緊接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混合著腐爛泥土和濃烈血腥的惡臭,如同實質的沖擊波,瞬間席卷了整片竹林!

嗷吼——!?。?

一聲充滿了暴虐、饑餓與純粹毀滅欲望的恐怖咆哮,從坑洞深處炸響!聲浪如同實質的巨錘,狠狠砸在時羿的耳膜上,震得他氣血翻騰!周圍的竹子瘋狂搖曳,竹葉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

在時羿數據之眼冰冷的視界中,一個龐大、扭曲、散發(fā)著暗紅色狂暴魂力波動的輪廓,正從翻涌的泥土和煙塵中,緩緩爬出!

【目標鎖定!】

【種類:變異嗜血地穴魔蛛(亞成年體)】

【狀態(tài):極度狂暴(受未知力量催化)!饑餓!】

【魂力強度:預估相當于人類魂尊巔峰!】

【特性:物理防御極強!八足如鐮!口器蘊含劇毒及腐蝕粘液!噴射高強度腐蝕蛛網!弱點是復眼及相對柔軟的腹部連接處!】

【威脅等級:極高!極度危險!】

數據流如同瀑布般刷過!冰冷的信息勾勒出一頭來自地獄的殺戮機器!它龐大的身軀覆蓋著暗沉如鐵、布滿尖刺的甲殼,八根如同巨型鐮刀般的步足深深插入地面,支撐起它那堪比小型魂獸的身軀!猙獰的口器開合著,滴落著散發(fā)著惡臭的墨綠色粘液,一對對復眼在黑暗中閃爍著貪婪而瘋狂的猩紅光芒!它那暗紅色的魂力如同沸騰的巖漿,在體表翻滾,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這絕不是自然出現的魂獸!更不是這片竹林該有的東西!是人為!是陷阱!是蝕心者…或者他背后之人的獠牙!

嗜血地穴魔蛛那密密麻麻的復眼瞬間鎖定了竹林邊緣、背靠竹子的時羿!那冰冷的數據流分析,在它簡單狂暴的感知里,就是一塊散發(fā)著誘人魂力波動的、無比鮮美的血肉!

“嗷——!”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魔蛛龐大的身軀猛地啟動!八根鐮刀般的巨足劃破空氣,帶著撕裂一切的尖嘯,如同一座移動的殺戮堡壘,碾碎沿途的竹子,卷起漫天枯葉與塵土,朝著時羿的方向,狂暴沖鋒!速度之快,遠超它那龐大身軀該有的笨拙!

地面在它沉重的腳步下顫抖!死亡的腥風,瞬間將時羿徹底籠罩!

沒有試探!沒有猶豫!一出手,就是最狂暴、最直接的碾壓式撲殺!要將他…連同這片竹林,一同撕成碎片!

時羿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冰冷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千幻心核的搏動下被強行壓回冰點!

數據洪流在意識中瘋狂奔騰!

【目標沖鋒速度:37米/秒…預計接觸時間:2.1秒…】

【環(huán)境分析:可利用障礙物:粗壯老竹(3株,距離15-20米)、小型石筍(1處,距離5米)、藤蔓糾纏區(qū)(1處,距離8米)…】

【自身狀態(tài):精神力儲備:31.5%…魂力儲備:78%…】

【最優(yōu)方案推演…方案1:極限規(guī)避(成功率:43.7%,風險:高)…方案2:…方案3:…】

2秒!生死一線的2秒!

時羿動了!

他沒有后退!沒有試圖逃跑!在那魔蛛猩紅復眼鎖定的死亡凝視下,在那如同山崩海嘯般碾壓而來的恐怖威勢前,他做出了一個極其違背常理、卻又在數據推演下?lián)碛凶罡呱€概率的動作!

他猛地側身,朝著斜前方——那株距離他最近、需要他主動迎向魔蛛沖鋒路線的粗壯老竹——狠狠撞了過去!

同時!

【啟動‘虛像之衣V1.1’!極限強化!目標:融入老竹!】

【調用‘惑心低語V1.1’!目標:魔蛛復眼感知!干擾方案:強光致盲(模擬)!方向:正前方!強度:最大!】

嗡!嗡!

兩股截然不同的魂力波動瞬間爆發(fā)!

一股冰冷滑膩,如同水流般包裹住時羿全身,將他與那株老竹的輪廓、氣息、甚至魂力波動都強行“縫合”在一起!他仿佛變成了一根真正的竹子,成了那片區(qū)域背景的一部分!

另一股,則是凝聚了時羿此刻能調動的全部精神干擾力量,化作一道無形卻極其尖銳的“精神之刺”,狠狠扎向魔蛛那密集的復眼感知區(qū)域!模擬出“正前方突然爆發(fā)強烈魂力閃光”的致命假象!

嗜血地穴魔蛛沖鋒的腳步猛地一頓!它那簡單的、被狂暴和饑餓支配的大腦,瞬間被這雙重干擾弄得一片混亂!

視覺感知中,前方那個鮮美的“獵物”氣息突然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一株平平無奇的老竹?不!正前方!一股讓它復眼本能感到刺痛、威脅的“強光”猛地爆發(fā)出來!

視覺與氣息感知的矛盾信息,讓它龐大的身軀出現了一瞬間的僵直和混亂!沖鋒的方向,下意識地朝著“強光”爆發(fā)的正前方,也就是時羿原本站立的位置,微微偏轉了一絲!

就是這一絲偏轉!

轟隆?。?!

如同攻城巨錘撞擊!魔蛛那龐大的身軀,裹挾著萬鈞之力,擦著時羿“融入”的那株老竹的邊緣,狠狠撞在了時羿身后那片空地上!

泥土、碎石、斷裂的竹子沖天而起!一個巨大的深坑瞬間形成!狂暴的沖擊波將周圍的竹子攔腰折斷!

而時羿,在魔蛛擦身而過的瞬間,借著那狂暴氣流的沖擊力,如同被狂風卷起的落葉,以一種極其狼狽卻精準的姿態(tài),被狠狠“拋”向了側后方——那片藤蔓糾纏的區(qū)域!

噗通!

他重重地摔進堅韌的藤蔓網中,渾身骨骼如同散架般劇痛,喉頭一甜,強行將涌上來的鮮血咽了回去!【物理沖擊傷害:中度…】

但他活下來了!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利用環(huán)境、利用魂技、利用數據推演,從那恐怖的死亡沖鋒下,硬生生撕開了一條生路!

“嗷吼——!??!”

攻擊落空的嗜血魔蛛發(fā)出更加暴怒的咆哮!它甩動著被撞得有些發(fā)懵的腦袋,八只猩紅的復眼瞬間鎖定了藤蔓網中那個掙扎的身影!狡猾!這個獵物…太狡猾了!必須…撕碎他!

它龐大的身軀猛地調轉,八根鐮刀巨足高高揚起,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朝著藤蔓網中的時羿,再次發(fā)動了狂暴的沖鋒!這一次,它的復眼中除了暴虐,更添了一絲被戲耍后的狂怒!

時羿掙扎著從藤蔓中撐起身體,嘴角溢出一縷血絲,冰冷的眸子死死盯著那再次碾壓而來的死亡陰影。

第一回合,他賭贏了。

現在,狩獵…才剛剛開始!

冰冷的月光,映照著他眼中那無聲燃燒的、幽藍色的數據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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