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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九死破陣

  • 龍淵闕
  • 悖夜
  • 3207字
  • 2025-08-08 14:35:35

咸陽城外的官道被車輪碾出深深的轍痕,扶蘇大軍的旌旗在風中舒展,像一片涌動的紅海。墨陽勒住馬韁,望著遠處籠罩在暮色中的咸陽城廓,城墻上的黑旗在殘陽下泛著冷光——那是趙高立子嬰為帝后新換的旗幟,用純黑的布料制成,邊緣繡著猙獰的狼頭,透著一股不祥的死寂。

“前面就是‘九死陣’了。”蒙恬的聲音帶著凝重,他指著前方十里處的丘陵,那里隱約可見旌旗的影子,“斥候回報,趙高把銳士營殘部和黑冰臺的死士全填進去了,陣眼由李信和百毒娘子共同鎮守。”

墨陽的手按在玄冰玉佩飾上,玉的冰涼透過粗布傳來,讓他紛亂的心緒安定了幾分。懷里的《墨攻遺策》完整版被體溫焐得溫熱,最后一頁“止戈為武”四個字仿佛活了過來,在腦海中反復盤旋。“九死陣……是按《九鼎玄功》的九重境界布的?”

“沒錯。”張良策馬靠近,青色的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他手中的竹杖指向丘陵,“第一重‘裂石’,用巨石堵路;第二重‘焚林’,藏有火油陷阱;直到第九重‘噬心’,據說布了百毒娘子的‘腐骨瘴’,中人即死。”他看向墨陽,“徐福密檔里說,玄冰玉能破至陽之功,卻怕至陰之毒,你需小心。”

墨陽點頭,目光轉向身后的馬車。白芷坐在車里,臉色比昨日更蒼白,嘴唇泛著青紫色——百毒娘子的“子母蠱”已開始發作,每到子時就會痛得蜷縮成一團,卻始終不肯讓醫官診治,只說要留著清醒的頭腦破解毒瘴。

“讓白姑娘留在后營吧。”嬴汐的聲音帶著擔憂,她剛從馬車里出來,袖口還沾著為白芷熬藥的藥渣,“九死陣太兇險,她的身體……”

“我必須去。”車簾掀開,白芷扶著車壁走下來,手里拿著卷醫理篇,臉色雖差,眼神卻異常堅定,“腐骨瘴的解藥只有我能配,而且……九死陣的機關脈絡與人體經脈相通,或許醫理能派上用場。”

墨陽看著她單薄的身影,喉結動了動,最終只是握緊鐵錘:“我護著你。”

次日清晨,大軍抵達九死陣前。丘陵上的霧氣還未散去,隱約可見巨石壘成的壁壘,旗幟在霧中若隱若現,像鬼火般閃爍。李信的聲音透過霧傳來,帶著狂妄的笑:“扶蘇小兒,墨陽匹夫!有種就闖陣!看看你們的骨頭硬,還是我的九鼎功硬!”

扶蘇拔出長劍,劍尖指向陣門:“將士們,為了天下蒼生,隨我破陣!”

“殺!”

喊殺聲震散了晨霧。扶蘇大軍如潮水般涌向第一重“裂石陣”,卻被從天而降的巨石砸得人仰馬翻。那些巨石被機關控制,順著山坡滾下,帶著開山裂石的威勢,硬生生將沖鋒的隊伍攔在陣外。

“讓我來!”墨陽催馬沖出,玄冰玉佩飾在陽光下發出藍光。他將《黃石天書》的“天地之勢”運至極致,鐵錘在空中劃出圓弧,竟硬生生將一塊滾來的巨石引向旁邊的石壁!“轟隆”一聲,石壁被撞出缺口,露出后面的機關樞紐。

“就是現在!”蒙恬高聲下令。早就準備好的弓箭手射出火箭,精準地射中樞紐里的火油桶,機關瞬間被炸毀。第一重陣,破了!

大軍繼續推進,很快就遭遇第二重“焚林陣”。兩旁的樹林突然燃起大火,火舌順著風向卷來,將退路徹底封死。更可怕的是,火中竟沖出數十名全身裹著防火麻布的銳士,手中的長刀帶著火焰,見人就砍。

“用玄冰玉!”嬴汐高聲提醒。

墨陽摘下胸前的佩飾,內力灌注之下,玉佩散發出刺骨的寒氣。他將玉佩拋向空中,同時揮動鐵錘,寒氣隨著錘風擴散開來,竟在火墻中撕開一道缺口!“沖過去!”

扶蘇一馬當先,長劍橫掃,斬殺兩名銳士。將士們緊隨其后,從缺口沖出火海。墨陽接住落下的玉佩,卻發現它的藍光淡了幾分——看來動用玄冰玉的力量,對自身內力消耗極大。

接下來的七重陣,比前兩重更加兇險。第三重“陷坑”藏著涂滿毒藥的尖刺,第四重“迷障”用煙霧讓人產生幻覺,第五重“飛箭”的弩箭淬了見血封喉的劇毒……墨陽將《墨攻遺策》的守勢與《黃石天書》的巧勁發揮到極致,時而用“山河守”護住身邊的將士,時而用“星移”避開致命的陷阱,玄冰玉佩飾的藍光一次次亮起,又一次次黯淡。

白芷則在陣中穿梭,她的銀針不僅能刺中敵人的穴位,還能精準地扎在機關的“脈絡”上,暫時阻斷陷阱的運作。有一次,一支毒箭射向扶蘇,是她用身體擋在前面,雖然被墨陽及時推開,手臂還是被箭尾劃傷,泛起青紫的毒斑。

“你不要命了!”墨陽扶住她,聲音帶著怒意。

白芷卻笑了笑,用銀針刺破毒斑,擠出黑血:“醫家誓言說,見死不救,不如無醫。”她從藥囊里掏出顆藥丸吞下,臉色更白了,“第九重陣快到了,我能感覺到‘子母蠱’在躁動,百毒娘子就在前面。”

第九重“噬心陣”籠罩在一片灰綠色的瘴氣中,瘴氣里隱約可見百毒娘子的身影,她站在一塊高臺上,手里把玩著個玉瓶,正是裝著母蠱的容器。李信則站在她身邊,全身散發著灼熱的氣浪,顯然在催動《九鼎玄功》的第九重,將瘴氣鎖在陣中。

“墨陽,你終于來了。”百毒娘子的聲音透過瘴氣傳來,尖銳刺耳,“把玄冰玉交出來,我就放你們過去,還能解了白姑娘的蠱毒,如何?”

白芷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顯然是百毒娘子動了母蠱。“別……別信她……”

墨陽將白芷護在身后,玄冰玉佩飾的藍光微弱得幾乎看不見。他知道自己的內力所剩無幾,硬拼絕無勝算。他翻開《墨攻遺策》完整版,目光落在“天地合,萬物生”幾個字上,突然想起守拙老人說的“非攻的真諦,是讓天地回歸本來的樣子”。

“我知道怎么破陣了。”墨陽的聲音異常平靜,他將《墨攻遺策》《黃石天書》《徐福密檔》三部典籍的殘卷拼在一起,果然在接縫處看到一行小字:“以玉為引,以心為爐,融陰陽,化生死。”

他將玄冰玉佩飾緊緊攥在手心,同時將僅存的內力注入其中。這一次,他沒有用玉佩去克制李信的至陽之功,也沒有去抵擋百毒娘子的至陰之毒,而是將玉佩拋向陣眼的中心,任由它在瘴氣中懸浮。

“你在做什么?”李信怒吼著,雙掌齊出,焚天掌的烈焰直取墨陽。

墨陽沒有躲閃,而是閉上雙眼,口中默念《墨攻遺策》的總綱:“兼相愛,交相利,非攻而守,止戈為武……”他的身體周圍漸漸形成一道氣流,將《黃石天書》的天地之勢與《徐福密檔》的陰陽之理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玄冰玉佩飾在漩渦中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藍光與李信的烈焰、百毒娘子的瘴氣碰撞在一起,竟產生了奇妙的變化——烈焰不再灼人,瘴氣不再有毒,反而像春雨般落在地上,滋潤著干涸的土地。

“這不可能!”百毒娘子尖叫著,她的瘴氣正在消散,母蠱失去了力量的支撐,從玉瓶里掉出來,化作一灘黑水。

李信的焚天掌也失去了威力,他看著自己的手掌,不敢相信至陽的內力竟變得如此溫和。“我的功力……”

“這就是‘天地合’。”墨陽睜開眼,眼中閃爍著明悟的光芒,“不是毀滅,是融合。《九鼎玄功》的至陽,《徐福秘錄》的至陰,本就是天地之道的一體兩面,強行割裂才會變成殺戮之術。”

他走上前,撿起玄冰玉佩飾,此刻它的藍光已恢復如初,甚至比之前更加溫潤。“守拙老人說的‘止戈’,不是打敗誰,是讓一切回歸平衡。”

百毒娘子看著掉在地上的母蠱,突然瘋了一樣沖向墨陽:“你毀了我的心血!我要你償命!”

白芷突然擋在墨陽身前,手中的銀針精準地刺中百毒娘子的眉心。“這針叫‘醒神’,能讓你看看自己做過的事。”

百毒娘子的動作僵住了,她的眼中閃過無數畫面——被她毒死的無辜百姓,被她用作試毒的孩童,被她拋棄的師父……她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癱倒在地,瘋了。

李信看著瘋癲的百毒娘子,又看著墨陽手中的玉佩,突然扔掉長刀,跪倒在地:“我愿降。”

九死陣,破了。

扶蘇大軍順利通過丘陵,咸陽城已近在眼前。墨陽抱著因脫力而昏迷的白芷,站在高坡上,望著那座象征著暴秦統治的都城。玄冰玉佩飾在他胸口微微發燙,仿佛在訴說著一個跨越千年的秘密——真正的力量,從來不是征服,是守護;不是割裂,是融合。

嬴汐走到他身邊,遞給她一塊干糧:“休息一下吧,接下來的路,還很長。”

墨陽點點頭,將干糧掰成兩半,一半遞給嬴汐,一半塞進自己嘴里。干糧很干,噎得他直咳嗽,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甘甜。他知道,攻破咸陽只是開始,如何讓這天下真正安定,如何讓“兼愛非攻”的理念生根發芽,才是更艱難的使命。

但他不再迷茫。因為他身邊有并肩作戰的伙伴,有需要守護的人,有值得用一生去踐行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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