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一次月考賭約九月的最后一天，江城一中操場上的銀杏葉被陽光烘得金黃，卻沒人有心情賞景——第一次月考成績將在晚自習公布。

公告欄前，里三層外三層擠滿了學生。最中心的位置，兩條鮮紅的橫幅被學生會干事高高拉起：

——“高二年級理科第一歸屬：顧雪瑤（2班）VS林羨（16班）”

——“賭約：輸的人，周一早上升旗儀式穿青蛙服跳《愛你》！”

橫幅下面，是一張A3彩印的對賭協議，雙方簽名處，顧雪瑤的字跡娟秀，林羨的簽名卻像隨手劃拉，末尾還帶了個囂張的感嘆號。

林羨，16班新轉來的“真千金”，回林家不到兩周，學籍還沒來得及捂熱，就成了全校話題。

顧雪瑤，2班班長，公認的學神，市聯考從沒掉出過前三，還是顧氏集團的掌上明珠。

這場賭約的起因，不過是一節自習課上的小插曲——

昨天下午，16班教室。

“下周月考，我肯定全科滿分。”

林羨把剛發下來的隨堂測卷折成紙飛機，嗖地一聲砸進講臺旁的垃圾桶。

紙飛機尾巴上，鮮紅的100分晃得人眼疼。

后排男生起哄：“吹吧！你上次隨堂測滿分，月考就未必。”

林羨單手托腮，笑得又野又懶：“要不賭點什么？”

消息像長了翅膀，十分鐘就飛到2班。

顧雪瑤正低頭刷競賽題，聞言只淡淡一句：“我接了。”

于是，晚自習前，對賭協議橫空出世，全校嘩然。

此刻，公告欄右側的電子屏開始滾動成績。

【語文】第一名：顧雪瑤146分；第二名：林羨148分。

人群“嗡”地炸開。

“語文林羨居然比顧雪瑤高兩分？”

“她作文寫什么了，閱卷老師瘋了吧！”

顧雪瑤攥緊手里的礦泉水瓶，指節泛白。

下一秒，電子屏繼續滾動。

【數學】第一名：林羨150分（滿分），附加題+10；顧雪瑤148分。

“臥槽？附加題也全對？！”

16班的同學已經嚎成一片，2班卻陷入死寂。

緊接著：

【英語】【物理】【化學】【生物】——

每一欄的榜首，都是同一個名字：林羨。

最底端，一行加粗紅字：

【理科總分：林羨750分（含附加20），年級第一；顧雪瑤733分，年級第二。】

沉默三秒后，全場爆炸。

“750？！這還是人？！”

“顧雪瑤733已經是非人類了，林羨直接超神！”

顧雪瑤后退半步，后背撞上銀杏樹干。

她不信。

她昨晚做完卷子還檢查了兩遍，數學最后一道大題，她用了兩種方法驗證，絕不可能丟兩分。

除非——

“成績有誤！”顧雪瑤突然出聲，聲音不大，卻壓住了所有嘈雜。

她走到公告欄前，指尖輕顫：“我要求查卷。”

林羨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人群外，單手插兜，另一只手拎著罐冰鎮可樂，“滋啦”一聲拉開拉環，氣泡濺到顧雪瑤的帆布鞋上。

“查唄。”她笑得牙尖嘴利，“不過提前說好，要是分數沒錯——青蛙服，記得買XL號，你骨架大。”

顧雪瑤臉色煞白。

查卷流程走得飛快。

教務處燈火通明，三位閱卷組長、教導主任、甚至校長都被驚動。

監控室里，大屏切出林羨的數學答題卡。

最后一道附加題，她用了一種超出高中教材的矩陣解法，步驟簡潔得像印刷體，閱卷老師起初以為她作弊，反復核對才給了滿分。

顧雪瑤的卷子則被調出兩處扣分：一處單位漏寫，一處輔助線少標箭頭。

2分，天塹。

顧雪瑤盯著屏幕，指甲陷進掌心。

教導主任輕咳：“成績無誤，散了吧。”

林羨轉身就走，背影被走廊燈光拉得修長。

顧雪瑤卻忽然喊住她：“等等。”

她聲音發啞：“我不服。下次聯考，我們再賭。”

林羨回頭，挑眉：“賭什么？”

“賭——”顧雪瑤深吸一口氣，“賭你拿不到滿分。”

林羨笑了，眼尾彎成月牙：“行啊。附加條件，輸了的人，不僅要穿青蛙服，還要在青蛙頭套上貼大字：‘我眼瞎，不識真神’。”

“成交。”

兩人擊掌，清脆一聲，像刀劍相撞。

回到16班，林羨剛坐下，腦子里“叮”一聲。

【學習返利系統：首次月考全科滿分，獎勵林氏集團1%股份，已存至托管賬戶。】

【觸發隱藏任務：在下次聯考中再次全科滿分，獎勵翻倍。】

林羨吹了聲口哨。

前排的學委湊過來，小聲：“林姐，你跟顧雪瑤有仇？”

林羨轉著筆，懶洋洋道：“沒仇。但她占了十六年屬于我的位置，現在，我要一點點拿回來。”

燈光下，筆尖銀光閃動，像一柄出鞘的刀。

當晚，有人匿名在校園論壇發了一張照片：顧雪瑤站在教務處門口，手里攥著一張被揉皺的試卷，背面隱約露出紅色筆跡——“-2，附加題步驟抄襲嫌疑？”

照片配文：【年級第一的卷子，真的沒問題嗎？】

十分鐘后，帖子被刪。

但截圖已經瘋傳。

林羨盯著手機，唇角微勾。

“抄襲？”她輕聲道，“下次聯考，我會讓你連抄都沒得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