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不敢停留,趕忙七拐八拐,回到院落。
“翠娘居然死了!”
陳平沒想到翠娘不是卷靈石跑路,而是死在屠山手上。
“既然如此,翠娘自己的身家多半也在屠山手上。”
“屠山這廝藏得好深,還天天拿個殘缺法器在外晃悠。”
好歹以前是管鮑之交,陳平拿出翠娘頭顱,打算厚葬一番。
陳平感到胸口發熱,連忙甩出翠娘頭顱,一發火彈術伺候。
陳平從胸口抽出一疊宗師級清潔符,只見上面微微發熱。
“尸氣?還是邪祟什么的?”
陳平對地上的焦黑腦袋甩出一張宗師級清潔符。
只見上面蒸騰起蒼白色的霧氣,不是尸氣又是何物?
陳平可是熟悉的很。
“唉~翠娘,我本想將你厚葬的,可惜你染上尸氣,以防萬一,我只能火葬了。”
地上的火光照耀在陳平沉思的臉上。
“這么說,屠山怕是被尸氣感染頗深,也沒見他去礦場挖礦啊?”
陳平有些疑惑,自此屠山失去左臂之后,便一直是一副落魄墮落的形象。
“對了,他的左臂就是在礦場落下的,這時就已經被轉化了?”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既然如此,明天搬家。”
“事已至此,先睡覺吧!”
……
第二天,陳平醒來,神清氣爽。
陳平在覺醒之前也經歷過生死戰斗,是以翠娘那頭顱也不至于讓陳平擔驚受怕,睡不著覺。
“這坊市是越來越暗流洶涌了。”
陳平自購買了上品法器紫煙盾之后,靈石數量一度下降到五十靈石。
在這十天時間,陳平除了給老錢的那部分之外,自己隱匿氣息也多賣了一些。
再加上在黑市里偷到的那個儲物袋里七十枚靈石。
現在兜里大概有兩百靈石。
“我在任何方面幾乎是沒有短板了,是時候一次性將物資補充到足夠我接下來數年使用了。”
陳平知道,這次大概是最后一次去購買物資了。
陳平剛出院門,就見到一個獨臂人影站在院外,與一個背負雙劍的修士對峙。
恰恰是陳平的左右鄰居,屠山和那雙劍修士。
陳平不想惹事,特別是在自己還拿了屠山的,哦不,是翠娘的頭的情況下。
豈不料那屠山甫一見到陳平,便扯著嗓子吼道,“陳氏小兒,我就知你與翠娘那賤人是姘頭,把翠娘還我!”
陳平被嚇了一跳,這廝居然猜到了他與翠娘以前的關系。
只是,翠娘都化成灰了,哪還能還給他。
在知道了屠山怕是沾染尸氣嚴重的情況下,現在陳平的眼中屠山無法控制情緒的表現就顯得合理。
“屠道友說笑了,翠娘那么一個大活人,怎么會被我拐跑了呢?”陳平攤攤手。
要不是怕留下痕跡被惦記,陳平真想此刻直接將屠山砍成棍,拉到大街上一發宗師級清潔符下去。
但可惜,做不得,那么多修士一旦知道自己肚子里全是尸氣,他陳平可跑不了,恐怕會被迫成為清潔符制作機器。
旁邊那背負雙劍修士也不屑道:“我道你這廝一大早上站在陳道友家門口干嘛。”
“要我說,該不會是那叫翠娘的女修卷起你所有靈石跑路了吧?”
“氣急敗壞之下,發瘋亂咬人。”
這一下就戳中了屠山的痛處,特別是這雙劍修士在此前說道什么‘仙道貴私,靈石是拿給道侶看的,不是給道侶用的’云云。
簡直是將他之前的行為貶得一無是處,這叫所剩靈智不多的屠山如何能忍?
“聒噪!”屠山忍無可忍,腳上用力,青石磚冰裂,屠山撲向雙劍修士。
雙劍修士早有防備,閃過屠山的招式。
“這種微末伎倆,怪不得失了一臂。”
雙劍修士抽出雙劍,一火一冰,冰火兩重天。
兩人越打越遠,只余陳平留在原地。
“真是,性情中人。”陳平嘴角抽了一抽。
大多數散修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很少有這雙劍修士這樣,與不相干的人動輒打鬧。
“罷了,等會兒送幾張宗師級清潔符給他吧。”
陳平去往集市購買靈米、制符材料等物資。
七百二十斤青芽米,七十二靈石,可以使用兩年。
二十四個月的制符材料,一百二十靈石。
此行路途遙遠,不知何時才能到達,陳平一次性將這些消耗物資補充到兩年以上。
至于其他的解毒丹之類的丹藥也早有準備。
感受到儲物袋里塞滿的靈物,陳平心中有了底氣。
……
回到院落時,看到許久不見的樊膾站在門口。
“賢弟,你怎么來了?”兩人許久不見,陳平意外的看著他。
兩人雖然之前鬧得有些不愉快,在外人眼中也表現得形如陌路。
但始終是多年好友。
只是陳平右手甫一搭上樊膾肩膀,便心中發涼。
‘尸氣!’
再看樊膾面容,笑容卻是略顯僵硬的。
樊膾笑道:“陳兄,何不讓愚弟入內與兄臺暢聊。”
陳平無論如何是開心不起來,強自笑道:“走,咱兩兄弟聊一聊。”
陳平心中懊悔異常,甚至壓過了察覺到筑基家族子弟已經尸化之后想要立馬遁逃的念想。
畢竟自三月前別過之后,兩人再也沒怎么聯系過。
清潔符肝到宗師級已經是在那之后了。
陳平以為那尸氣跟腳乃是筑基級數的,不曾想便是筑基家族都中招了。
走進院落,陳平拿出了茶葉泡了一杯茶。
“這可是大楚的皇室特供茶葉,賢弟快嘗嘗。”
樊膾一飲而盡,面露滿足:“陳兄,這茶我看是比一些靈茶還要好喝。”
“這是二十年前你采摘送給我的野茶,而且你可不喜歡喝。”
樊膾臉色一僵,直愣愣的看著陳平。
“還有,你一直都叫我‘陳哥’,記得改一下。”
樊膾無有反應,對著陳平道:“陳兄,我們鐘家就是需要你這樣的符師,不知你考慮得怎樣了?”
陳平搖搖頭,說道:“不去。”
樊膾機械式的說道:“鐘家可是——筑基門戶,別說一階上品符箓傳承,便是,二階符箓傳承也有,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接著便大吼道:“你為何不去——為何要當個散修!”
接著又一反常態道:“是啊!你不應該去,為了謹兒,為了我樊家的香火!”
“你應該去!”
“照顧好謹兒!”
樊膾手臂變得青灰,指甲延長,獠牙叢生,撲向陳平。
陳平眼神淡漠,宗師級輕身術瞬間釋放,后撤丈許。
接著再豎起劍指,一把火紅色的法劍倏的一下飛了出來。
樊膾只邁了一步,那飛劍便飛到樊膾脖頸上繞了一圈,再回歸陳平劍指上方。
樊膾的腦袋掉在地上,咕嚕嚕的滾到了陳平面前。
斷裂之處無有血液流出,從斷截面看去,里面空無一物,像是個空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