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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凈化之光

龍脊城伯爵府,會客廳厚重的橡木門緊閉著,卻擋不住里面越來越高的爭執聲浪。林無咎被肯特領著經過廊下,忍不住朝虛掩的門縫瞟了一眼。

廳內,索菲亞正端坐在主位,面沉似水。她對面站著一高一矮兩名貴族。高個貴族穿著帝國稅務廳的猩紅制服,一臉倨傲;矮個子則身著子爵爵徽的深藍禮服,身上裝飾華麗,正是亞伯拉罕子爵。

“……羅蘭伯爵,”稅務廳官員的聲音尖利刺耳,手指幾乎戳到索菲亞面前的羊皮紙卷上,“帝國‘堅壁清野法令’明確規定,凡邊境城池,賦稅加征三成!以支撐前線軍費!這是樞密院聯合‘堅壁’、‘磐石’兩大軍團的聯合公文,你想抗命不成?”

“加征三成?”索菲亞的聲音冷得像塊冰,她將公文輕輕推回桌面,“龍脊城去年剛剛經歷大規模魔獸潮襲擊,城墻塌了大半,農田毀去四成,城衛軍的撫恤金都還沒發足!再加三成稅?哈林大人,您是準備讓我的領民們餓死,還是讓他們直接反了?”她抬起眼,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更何況,這所謂的‘聯合公文’,我怎么沒看到代表‘榮耀騎士團’的印戳?龍脊城,似乎還在榮耀騎士團的協防序列里吧?”

被稱為哈林的官員臉色一僵,剛要反駁,旁邊的亞伯拉罕子爵趕緊上前一步,臉上堆砌著恰到好處的圓滑笑容。

“息怒,息怒,我的伯爵大人,”子爵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惡心的假意安撫,“還有哈林閣下。都是為了帝國的邊防大計嘛,何必鬧得這么僵?”他轉向索菲亞,語重心長,“索菲亞侄女啊,哈林大人也是秉公辦事。龍脊城眼下確實困難,但帝國的法令,我們做封臣的,總不好違背是不是?”他話鋒又微妙地一轉,“當然,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嘛,也許可以向‘磐石軍團’那邊遞個話……疏通一番。”

子爵的話綿里藏針,表面調和,實則將索菲亞置于“不遵法令,不顧大局”的位置。索菲亞眼底最后一絲偽裝的平靜也消散了,她看著亞伯拉罕,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

“疏通?”她輕笑一聲,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動用子爵大人您在帝都‘磐石軍團’中的關系?順便提醒我,要打通關節需要花費多少金幣?”

亞伯拉罕的笑容僵在臉上,眼中掠過一絲愕然和惱怒,似乎沒料到自己的心思被如此直白地點破。哈林更是如同被抽了一記耳光,臉色瞬間漲得通紅。

“夠了!”哈林猛地一拂袖,桌上的公文被他帶得歪歪斜斜,“亞伯拉罕子爵,你好自為之!羅蘭伯爵!你今日抗稅之言,我會一字不落地稟報上去!帝國律法容不得你龍脊城特殊!”他狠狠瞪了索菲亞一眼,怒氣沖沖地轉身大步離開。推開廳門的瞬間,他陰冷的目光掃過門外不遠處的林無咎和肯特,尤其在衣著樸素的林無咎身上停留了一瞬,才重重哼了一聲,消失在過道盡頭。

廳門在他身后“啪”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間視線。

“侄女,何必如此倔強?”他輕嘆,聲音壓低,帶著虛假的親昵,“哈林這種蠢貨好打發,但他背后牽著的線可不好對付。這龍脊城里頭,真正能幫你在這種場合周旋,有那個分量跟邊境軍那群丘八們說上話的,可沒幾個了……”

索菲亞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眼底沒有絲毫溫度:“子爵大人,何必演這場雙簧?哈林是你故意請來唱紅臉的吧?新稅是假,逼我就范給霍華德礦業讓出羅蘭最后的那條精礦運輸線才是你真正的目標。”

被毫不留情地點破心思,亞伯拉罕子爵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惱怒的陰翳。他干笑了兩聲,那玉石面具終于裂開一絲細微的縫隙,露出下面隱藏的精明和算計:“既然侄女如此直接,那我霍華德·亞伯拉罕也不得不坦誠相待了。如今的龍脊城羅蘭家,早已非兩百年前那位騎士團長閣下執掌時的光景。領地西有黑石山魔獸蠢蠢欲動,東邊商路屢遭劫掠,領民生計艱難,府庫想必也…不算充裕。”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帶著一種推心置腹的、卻令人作嘔的黏膩感:“我亞伯拉罕家族雖只是子爵,但在帝都經營數代,根基深厚,政軍兩界都有人脈!若伯爵與我等結為同盟,這點小小的新稅,自然有回旋余地,那些覬覦羅蘭家榮耀的宵小,也將有所顧忌。譬如眼前哈林這檔子麻煩事,不過一句話就能平息…”

他向前湊近些許,臉上重新掛起那套近乎的笑容,聲音里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強勢:“而最穩固的同盟,莫過于血親聯姻。犬子威廉姆斯,雖在帝都不曾闖下赫赫聲名,卻也是一表人才,且對伯爵…仰慕已久。想想看!這簡直是天作之合!亞伯拉罕的財力、人脈,加上羅蘭這個榮耀之姓的傳承!龍脊城還有誰能與我們抗衡?那條運輸線算什么?到時候整個南區的礦山開采權都可以共享!…”

這番赤裸裸的聯姻要挾混合著虛假的關心和利誘,終于讓索菲亞的嘴角勾起一個冰峭的弧度。她清泉般澄澈、此刻卻冷冽如冰刀的聲音在大廳里清晰地響起:“仰慕?子爵閣下指的是他在帝都‘緋夜玫瑰’豪擲千金為花魁包場的事跡?還是他在‘黃金獅鷲角斗場’因賭輸而差點被剝光了褲子掛在柱子上的名聲?亦或是他每季更換的‘仰慕’對象數量足以編成花名簿的壯舉?”

她站起身,陽光落在她淡金色的長發上,卻沒有帶來絲毫暖意,反而讓她此刻挺拔的身影散發出金屬般凜冽的光澤,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瞬間充斥了整個大廳,壓得這位貴族和他的護衛都有些喘不過氣。索菲亞睥睨著臉色驟變的亞伯拉罕,一字一句道:“龍脊城的困局,羅蘭家自會解決,無需靠出賣血統與姓氏換取憐憫。想憑一份無效草案奪我財貨,借幾句虛假情誼謀我爵位……亞伯拉罕,”她的視線如冰冷的刀鋒般割在對方臉上,毫不掩飾那刻骨的鄙夷,“你,也配?”

“你——!”亞伯拉罕子爵那精心維持的面孔瞬間變得鐵青,一股暴虐的血液驟然涌上頭。他從帝國首都帶來、精心構建的優越感與掌控欲,在這偏僻邊城的小小領主面前被撕得粉碎,還被他最為輕視的女流如此當眾羞辱!奇恥大辱!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幾乎從牙縫里擠出咆哮:“索菲亞·羅蘭!你這是在侮辱一位帝國子爵的尊嚴!我要求決斗!神圣的卡牌決斗!以鮮血,洗刷你施加于我與我家族門楣的無恥污蔑!”

他的手已經下意識地按在了腰后的卡匣上,那里插著他賴以成名的幾張強大藍卡。廳內,幾名忠于索菲亞的伯爵府護衛也同時繃緊了身體,手按卡匣,空氣中無形的弓弦瞬間拉到了極致!

索菲亞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狂暴挑釁,臉上沒有一絲慌亂,反而露出一種“終于來了”的凌厲戰意。她微微揚起下巴,金色的長發在壁爐的火光映照下流淌著熔金般的色澤。

“決斗?”她清冷的聲音打破凝滯,“很好。我接受。”

她的目光飛快地掠向角落的林無咎。林無咎感受到她的注視,沒有言語,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平靜的眼神中傳遞著一種無需言語的理解和支持。

索菲亞眼神中的冰冷稍稍融化了一瞬,隨即重新變得無比堅定。

伯爵府后院的訓練場。平日里護衛們訓練的木樁草靶已經被移開,露出了開闊平坦的石板地。一道半透明的淡藍色能量護罩在場地邊緣徐徐展開,將決斗區域與旁觀者隔開——這是標準的小型防護法陣,能有效阻擋卡牌能量余波。

林無咎站在靠近索菲亞一方的安全區邊緣,肯特隊長如一個移動的卡牌百科全書般湊近他身邊,低聲快速地解說著。

“亞伯拉罕子爵,在帝都時就以吝嗇和小心眼出名,卡牌上倒有些天賦,十年前就踏入三階門檻了。”肯特的聲音壓得極低,“小姐雖然天賦遠超于他,但學院實戰經驗終究欠缺,而且突破三階才不到一年……在卡牌收藏的深度、種類,還有應對不同戰況的經驗上,只怕會吃點虧。”

“而且,卡牌的威力不僅僅取決于等級和數量,更關鍵在于‘協同度’。一張卡牌被制作出來時,制卡師與它的聯系最為緊密。之后流轉到新主人手中,需要通過時間和頻繁使用才能慢慢提升協同度。協同度越高,使用時消耗的牌能就越低,激發速度越快,威力也可能略有增幅。”

他看了一眼場內正各自凝神準備的兩人:“索菲亞小姐天賦絕倫,心氣極高,所有用于實戰的卡牌都由她親手制作、親自磨合,所以她的卡牌數量遠不如老牌牌師那么豐富。而子爵……”肯特頓了頓,“他的卡牌收藏里,恐怕少不了高價購得、甚至……別人贈送的好牌。單就收藏厚度和經驗而言,小姐處于下風。”

場上,對峙的氣息已然爆開。

亞伯拉罕一聲冷笑,率先出手,一張閃爍著白色光芒的法術卡瞬間激活。三道青色的、僅比巴掌略大的“疾風刃”幾乎首尾相連,瞬間成型,撕裂空氣,分別射向索菲亞的額頭、咽喉和小腹!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顯然是想一舉將她壓制在原地甚至擊傷。

“‘風刃連襲’!”肯特低嘆,“很老套但很實用的一階法術牌,由風吼猴的利爪制成,勝在快捷隱蔽,專門用來打亂對方節奏。”肯特快速解說。他話音剛落,林無咎的目光便微凝。只見索菲亞腳步輕錯,身體如同沒有重量的流云,又宛如湖面驚鴻掠過的微影,那三道刁鉆的風刃竟擦著她的發梢、衣擺險險掠過,斬在護罩上,激起一圈漣漪。正是林無咎所授《流云驚鴻步》入門身法的體現!早上才看過,下午就入了門嗎,這悟性未免太無敵了些吧。

一擊不中,亞伯拉罕毫不猶豫。左手一張卡牌光芒大漲,藍色幽寒的光華迸發!一股凜冽刺骨的寒流席卷而出,并非強力的沖擊,而是迅速凝結在地面和空氣中——大片冰刺瞬間在索菲亞立足之地以及其周圍迅猛生長出來,同時寒氣彌漫,極大地遲滯了空間!

“三階法術牌,霜結新星!素材是來自冰刺豪豬的背部冰刺!”肯特語氣一緊,“三階藍牌!范圍控制,傷害不高但勝在減速效果極強,后續……”

索菲亞似乎早有預料。“磐巖守護!”她指尖輕點,一張同樣藍光熠熠的法術牌激活,身前地面轟隆升起三道厚實的、布滿符文石紋的巖墻,呈“品”字形將她護在后方。寒冰氣浪撞上石墻,發出刺耳的“滋滋”聲,冰霜爬上巖石,卻無法突破防御。

“三階法術牌,磐石壁壘!小姐用同樣三階卡擋住了。但這是消耗牌能的打法,子爵那張牌更偏向控制,消耗牌能更少一些。”肯特語速飛快。他話音剛落,亞伯拉罕的臉上已經露出一絲得意的陰笑。他右手指尖,一張散發著深邃藍光的召喚牌被猛地激發!召喚牌通常比同階法術牌的消耗更大,準備時間也更長。

然而亞伯拉罕臉上卻露出計謀得逞的獰笑。他不待“寒冰吐息”效果結束,雙手一合,第三張卡牌幾乎在冰霧彌漫的瞬間已經升騰至頂!這張卡牌散發著濃郁的冰藍色霧氣,虛影中勾勒著一頭身披厚重長毛、長著巨大彎曲象牙的猛犸巨象的輪廓!卡牌虛影旋轉,一個深藍色的召喚法陣在他腳下亮起!

“出來吧!‘冰原巨象’!”

“嗷吼——!”

一聲震耳欲聾、充滿原始力量的象鳴響徹訓練場!龐大的陰影從深藍色的光華中踏步而出!一頭身披冰藍色厚實長毛、高度接近三米、體長超過五米的巨大冰原長毛象出現在場地中!它如同從冰河世紀走出的遠古巨獸,巨大的長鼻甩動,帶起呼嘯的風聲。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一對象牙,此刻覆蓋著一層流動的銀白色金屬光澤,顯得更加猙獰可怕!

“是召喚牌!三階的魔獸召喚!”肯特倒吸一口涼氣,“陷阱!他之前那霜結新星根本不是主攻!是為了強化這頭巨象的力量、限制索菲亞大人的移動、制造出對它最有利的冰封環境!”

周圍觀戰的護衛們臉色也都凝重起來。這地形與魔獸的組合技,對于擅長卡牌靈活變化的學院牌師來說,是極其麻煩的組合。

但這還沒完!亞伯拉罕似乎鐵了心要速戰速決,不給索菲亞絲毫喘息之機。他眼中閃過一絲肉痛,但毫不猶豫地掏出一張鐫刻著神秘武器紋路的稀有綠卡——裝備牌!

“重巖甲胄!堅毅磐石之力,加護吾之巨獸!”

裝備卡化為一道厚重的土黃色光芒,精準地沒入巨象軀體。巨象本就龐大的身軀猛地膨脹一圈,甚至隱隱反射著金屬般的光澤。龐大的重量激得腳下冰層碎裂更深,它甩動著披覆黃光的巨大象牙和長鼻,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帶著一往無前的恐怖氣勢,鎖定被巖墻暫時保護的索菲亞,如山崩般猛沖過來!

“裝備牌!而且還是強化防御類的!這通常是軍團配給精銳攻堅小隊或者王牌召喚獸的稀有物……這老小子和軍方果然不清不楚!”肯特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林無咎的眉頭微微蹙起,心中明了肯特或許曾經參過軍。亞伯拉罕的裝備卡來源蹊蹺,其戰術組合的老辣狠毒更顯示出他絕非表面上那么平庸。這場決斗,已不再僅僅是意氣之爭。他看向場中。

沖鋒的巨象帶來的狂風已吹亂了索菲亞額前的幾縷金發。少女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懼色,那雙淡金色的眼眸深處,只有一片冰冷的專注和平靜的憤怒凝聚的火焰。她看著那越來越近、如同末日戰車般的怪物,看著亞伯拉罕臉上毫不掩飾的張狂與得意,緩緩地吸了一口氣。

然后,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她抬起了蓄力已久的右手!

指尖上亮起的,并非是之前使用過的那種藍色的光芒。

而是——令人心悸、深邃而高貴的——紫色!

一抹深邃、高貴、帶著令人靈魂震顫氣息的濃郁紫光,在索菲亞抬起的指尖驟然爆發!

“這……這不可能!”亞伯拉罕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被巨大的驚駭與難以置信取代!他幾乎失聲尖叫:“紫……紫色?!你……你怎么會有?你才多大?!”

不僅是他,場邊的護衛、親隨,包括見多識廣的肯特,全都瞪大了眼睛,呼吸幾乎停滯!紫色!代表著四階強者的標志性力量!帝國第一學院的高年級畢業生里能晉升四階的都鳳毛麟角!索菲亞……她才五年級!她才晉階三階多久?!

索菲亞的聲音清晰冰冷地響起,如同寒冬的冰棱碰撞,壓過了隆隆象蹄聲和場外驚疑的抽氣:

“亞伯拉罕子爵!你以為我離開帝都返回領地,真的毫無準備嗎?”

她的臉色因為催動超越自身等階的力量而微微發白,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持卡的右手也在細微地顫抖,顯然驅動這張紫卡對她來說負擔也極其沉重!

紫光越發熾盛,她仿佛握著一輪灼熱的微型紫色太陽!

“我歸途之上便已預感到,羅蘭領的某些蠢蠢欲動的‘鬣狗’,需要一份足夠份量的祭品來祭奠我羅蘭家族往昔的榮耀!”

“這張稀有卡——”紫色的光焰在她掌心跳躍,映得她淡金色的瞳孔仿佛在燃燒,“是我回來當天,特意用高價在龍脊城‘星塵卡牌工坊’購買的!”

“制牌大師‘星火’的作品——三階以下絕對禁止嘗試!但它的名字與威力……”索菲亞的嘴角勾起一抹帶著血腥意味的、傲然而冷酷的笑意,如同冰雪中的玫瑰綻放,“足以點燃你的悔意!”

“凈化之光!”

伴隨著她的低喝,她手中的紫色卡牌驟然爆發!

沒有轟鳴!沒有爆炸!只有一種無形的、純粹的、極致熾熱的光!

一道凝聚到極點、仿佛由最純粹陽光壓縮而成、直徑足有成人手臂粗的、呈現熾白色內芯與紫色外焰的光柱!從索菲亞高舉的掌中悍然射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慢了一拍。

那道光!

太快!太霸道!太過純粹!

它不是火焰,卻比任何火焰更能“焚燒”物質!

它不是閃電,卻比任何閃電更具穿透力!

它所過之處,空氣仿佛被煮沸扭曲,留下一條筆直的、灼熱的軌跡!

冰原巨象那雙赤紅的巨眼中,倒映著死亡的極光!

轟!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仿佛燒紅的烙鐵燙進黃油!

在那道純粹到極致的光柱面前,冰原巨象堪比鋼鐵巖石的表皮,那覆蓋著銀白色金屬質感和厚厚冰霜長毛的龐大身軀脆弱得如同陽光下的薄冰!

無聲的恐怖消融!

從頭顱開始!

光柱瞬間貫穿了巨象堅硬的顱骨!然后在它的龐大軀體內肆意蔓延!

象鼻、巨大的象牙、覆蓋冰毛的脊背……如同被投入熔爐的雪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氣化、消融!沒有血肉橫飛,只有最徹底的虛無蒸發!冰藍色的能量粒子如同被蒸發的水汽,裊裊騰起!

龐大的巨力沖鋒戛然而止!

數秒后,只留下幾縷裊裊飄散的冰屑和兩樣東西:一張核心出現明顯龜裂痕跡、光芒黯淡的藍色【冰原巨象】召喚牌,以及一張邊緣焦黑、布滿冰霜碎裂痕跡的綠色【重巖甲胄】裝備牌。失去了能量支撐,它們如同被拋棄的破布,飄飄蕩蕩地落在焦黑一片、散發著高溫和硫磺氣息的地面上。

那狂暴到令整個訓練場震顫的沖鋒,徹底消散。

那道熾熱的光柱雖然變得極其細微,但是余勢未止,索菲亞緊咬銀牙,持卡的右手猛地向下一壓!紫白的光線擦著亞伯拉汗左側的耳廓轟在了訓練場能量護罩上!護罩瞬間發出尖銳刺耳的能量尖嘯!劇烈閃爍!藍色的光焰瘋狂扭動、黯淡!整個訓練場地面上刻畫的符紋瞬間全部亮起刺目的光芒進行補充!

死寂。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如同被石化。

能量護罩嗡嗡的低鳴是此刻唯一的聲響。

光芒斂去,索菲亞的身影出現在場地里,她保持著施法的姿勢,臉色因強行催動高階卡牌而略顯蒼白,金發在能量余波中微微拂動。她緩緩放下手臂,挺直了背脊,目光如寒星般掃向對面。

亞伯拉罕子爵跌坐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精心修剪的胡須都在顫抖,昂貴衣袍沾滿塵土,臉上全無血色,只有劫后余生的極恐和難以置信的死灰。剛才那毀滅性的輝煌光線離他的耳朵不到半寸,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幾乎要將靈魂都蒸干凈的可怖熱度。

“……你輸了,亞伯拉罕閣下。”煙塵、冰屑、焦糊味混合著空氣中尚未散盡的能量波動彌漫在空氣中。索菲亞冰冷的目光掃過亞伯拉罕那張失魂落魄、布滿恐懼的臉,如同看著一攤污穢。

她的聲音帶著劇烈消耗后的微微沙啞,卻清晰地傳遍死寂的訓練場,帶著不可一世的驕傲與勝利者的冷酷。“帶上你那可憐的戰敗品,還有你那點微不足道的野心……”她輕輕一揮衣袖,“滾。”

亞伯拉罕的身體像是被抽去了骨頭,掙扎了幾下才勉強支撐起來。他死死咬著牙,眼白里布滿恥辱與惡毒交織的血絲,盯著地上兩張受損嚴重的卡牌,又猛地抬頭剜了索菲亞一眼。

周圍的護衛們緊繃的神經微微松弛,肯特悄然舒了口氣,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索菲亞手中那張緩緩熄滅紫色光澤的卡牌。林無咎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剛邁步準備上前……

亞伯拉罕子爵卻難以接受自己輸給一個后輩,還是在這種幾乎公開的場合!他苦心經營數十年的顏面、聲望,在這一刻被索菲亞那道毀滅性的紫光和冰冷的話語徹底碾得粉碎!

屈辱!滔天的、足以焚毀理智的屈辱!

這屈辱如同毒蛇噬心,瞬間將那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懼壓了下去!他的臉由慘白轉為不正常的殷紅,太陽穴的青筋暴跳如雷,呼吸粗重如同風箱!那雙原本因為恐懼而失神的眼睛,此刻被血絲布滿,只剩下最原始的瘋狂和毀滅欲!

什么家族謀劃!什么貴族體面!全都被這刻骨的羞怒燒成了灰燼!

此刻充斥他腦海的唯一念頭就是——殺了她!必須殺了這個讓他顏面掃地、淪為小丑的丫頭!

“賤人!你毀了我的一切!!”

一聲嘶啞扭曲、不似人聲的咆哮突然從亞伯拉罕喉嚨里爆發出來!

他猛地彎腰!并非逃跑或求饒!

他枯瘦的左手閃電般抓住了腰間那把鑲嵌滿華麗寶石的裝飾佩劍劍柄!

那完全是為了炫耀而打造,劍身細窄輕薄,劍鞘上鑲嵌的碩大寶石璀璨奪目,更像一件藝術品而非殺人利器。

但此刻,這個被剝奪了所有榮耀、尊嚴盡喪、陷入瘋狂的老牌貴族,用盡他最后殘余的生命之力,將這柄從未飲血的劍猛然抽出!動作帶著不顧一切的亡命之速!

他完全舍棄了卡牌!舍棄了所有技巧和規則!

如同一個最原始、最狂暴、被逼到絕境的野獸,帶著同歸于盡的絕望和刻骨的怨毒,雙手握住那纖細的劍柄,將全部的恨意和力量灌注其中,朝著數米外剛松了口氣、正略微放松下來的索菲亞的后心——

決絕地、兇狠地——撲刺而去!

“小賤人!給我死——!!!”

那柄閃爍著寶石冷光的細劍,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取毫無防備的索菲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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