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熟悉的電腦屏幕和代碼編輯器，而是一片幽暗的洞穴。巖壁上閃爍著詭異的紫色光芒，空氣中彌漫著雷電的氣息。我的第一反應是——我是不是加班太久出現(xiàn)幻覺了？

“系統(tǒng)自檢完成，風暴龍王已激活。“

一個冰冷的機械音在我腦海中響起，嚇得我差點跳起來。等等，風暴龍王？那不是《王者榮耀》里的頂級野怪嗎？

我低頭看向自己，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我的“手“已經(jīng)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對覆蓋著深藍色鱗片的巨大龍爪。我扭動脖子，看到身后延伸出的修長龍尾，輕輕一掃就在巖壁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跡。

“這不可能...“我的聲音變成了低沉威嚴的龍吟，在洞穴中回蕩。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我叫林默，是一名普通的游戲程序員，昨晚在公司加班調(diào)試《王者榮耀》新版本的風暴龍王AI行為樹。連續(xù)工作了36小時后，我趴在鍵盤上睡著了...然后醒來就成了游戲里的BOSS？

洞穴深處傳來電流的噼啪聲，我本能地張開雙翼——是的，我有一對巨大的龍翼——感受到空氣中游離的雷電能量正源源不斷地涌入我的身體。這種感覺奇妙而陌生，卻又無比自然，仿佛我生來就該如此。

“警告：英雄隊伍正在接近龍坑。準備戰(zhàn)斗。“

系統(tǒng)的提示音讓我渾身鱗片都豎了起來。戰(zhàn)斗？我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要打架？雖然我在游戲里擊殺過無數(shù)次風暴龍王，但成為龍王被玩家擊殺完全是另一回事啊！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檢查自己的能力。隨著意念轉(zhuǎn)動，屬性面板浮現(xiàn)在眼前：

【風暴龍王·林默】

等級：20(終極野怪)

生命值：40000/40000

攻擊力：1500

技能：雷霆吐息(范圍傷害+眩暈)、風暴領(lǐng)域(持續(xù)AOE)、龍威(降低敵方屬性)、重生(被動，死亡后10分鐘刷新)

這數(shù)據(jù)比游戲里顯示的還要詳細。我注意到技能描述后面還有一行小字：“系統(tǒng)限制：活動范圍限定于龍坑區(qū)域，行為模式遵循預設(shè)AI腳本。“

也就是說，我雖然有了自我意識，但仍然受游戲系統(tǒng)的控制？這個念頭讓我既恐懼又憤怒。我不想當什么NPC野怪，更不想一遍遍被玩家擊殺然后刷新！

“敵方英雄已進入龍坑！重復，敵方英雄已進入龍坑！“

系統(tǒng)的警報打斷了我的思緒。通過某種奇妙的感知能力，我能“看“到洞穴外的情況：五名英雄正謹慎地向龍坑靠近。打頭的是身穿重鎧的亞瑟，后面跟著飄逸的李白、嬌小的安琪拉、手持巨弩的百里守約，以及懸浮在空中的蔡文姬。

“按照劇本，我應該在血量降到30%時釋放全屏眩暈的大招...“我喃喃自語，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現(xiàn)在有自主意識，為什么一定要按系統(tǒng)設(shè)定的來？

這個叛逆的念頭剛出現(xiàn)，我的頭部就傳來一陣劇痛，像是有人用鐵錘敲擊我的頭骨。系統(tǒng)冰冷的警告再次響起：“檢測到異常行為意圖，啟動懲罰機制。“

“啊！“我痛苦地咆哮著，龍吟震得洞穴頂部落下碎石。看來違抗系統(tǒng)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五名英雄已經(jīng)來到洞穴中央的空地，也就是游戲中的“龍坑“。亞瑟舉起圣劍，陽光透過洞穴頂部的縫隙照射在劍身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準備開龍！坦克先上，輸出注意走位！“亞瑟喊道，聲音里帶著玩家特有的那種興奮和緊張。

我這才注意到，這些英雄的眼睛里沒有神采，動作也有些機械——他們是由真實玩家操控的角色，而非像我這樣擁有獨立意識的存在。這讓我感到一陣孤獨，但很快被求生的本能取代。

按照系統(tǒng)設(shè)定，我應該等他們先攻擊才會反擊。但我不想坐以待斃！我強忍著懲罰的痛苦，嘗試抬起前爪——

“轟隆！“

一道閃電從我爪尖迸發(fā)，劈在亞瑟腳前的地面上，嚇得他連退幾步。

“什么情況？龍王怎么會提前攻擊？“亞瑟驚訝地回頭看向隊友，“BUG了嗎？“

百里守約瞇起眼睛：“可能是新版本的機制改動，大家小心！“

我心中暗喜，看來我的反抗確實影響了游戲進程。但還沒等我高興多久，更劇烈的疼痛席卷全身，系統(tǒng)警告變成了刺耳的尖叫：“嚴重違規(guī)！強制接管控制權(quán)！“

下一秒，我的身體不再受自己掌控。我看著自己的龍軀自動擺出戰(zhàn)斗姿態(tài)，對著英雄們發(fā)出挑戰(zhàn)的咆哮。亞瑟沖了上來，圣劍重重砍在我的前爪上。

痛！真實的痛感！我原以為游戲中的戰(zhàn)斗只是數(shù)據(jù)交換，但此刻每一處傷口都帶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的血條開始緩慢下降，40000...38000...35000...

“輸出跟上！注意躲避范圍技能！“亞瑟指揮著，李白已經(jīng)繞到我側(cè)面，劍光如虹。

我——或者說系統(tǒng)控制下的我——甩動尾巴掃向李白，被他靈巧地后跳躲開。安琪拉開始吟唱咒語，火球一個接一個砸在我的背上，燒焦了鱗片。

30000...25000...20000...

血量降到50%時，系統(tǒng)操控我釋放了第一個技能“風暴領(lǐng)域“。以我為中心，半徑二十米的范圍內(nèi)頓時電閃雷鳴，英雄們不得不暫時撤退到安全距離。

“治療跟上！坦克注意扛傷害！“蔡文姬彈奏著胡笳琴，綠色的治療光環(huán)籠罩著隊友。

我趁機喘了口氣，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意識仍然清醒，只是失去了身體控制權(quán)。這太殘酷了——清醒地感受自己被一點點殺死。

戰(zhàn)斗再次打響。英雄們配合默契，輪流上前消耗我的血量，又在技能冷卻時及時撤退。我的血線穩(wěn)步下降...15000...10000...

當血量降到8000時，系統(tǒng)觸發(fā)了我的終極技能“雷霆吐息“。我的喉嚨不受控制地鼓起，隨后噴吐出覆蓋半個龍坑的閃電風暴。亞瑟和安琪拉躲避不及，被眩暈在原地。

“好機會！集火！“百里守約冷靜地架起狙擊槍，一發(fā)子彈精準命中我的眼睛。

劇痛讓我?guī)缀趸柝省Ｑ矿E降到5000...3000...1000...

“最后一擊！“李白化作劍光突進到我面前，長劍刺入我的心臟。

“吼——！！！“我發(fā)出凄厲的哀嚎，感覺到生命力正在迅速流失。視野開始變暗，最后看到的是英雄們歡呼擊掌的場景。

“風暴龍王已被擊敗！“

系統(tǒng)宣告聲響起的同時，我的意識墜入了無邊的黑暗。

我以為這就是終結(jié)，但不知過了多久，我再次睜開了眼睛。

還是那個幽暗的洞穴，巖壁上的紫色光芒，空氣中的雷電能量。我完好無損地站在那里，血條全滿，仿佛剛才的死亡只是一場噩夢。

但我知道那不是夢。死亡的痛苦記憶清晰得可怕。更令人震驚的是，我記得發(fā)生的一切——按照游戲機制，每次新對局開始，野怪應該都會被重置，不會有任何記憶才對。

“系統(tǒng)自檢完成，風暴龍王已激活。“熟悉的提示音再次響起，但這次我注意到其中有一絲微妙的雜音。

我嘗試活動身體，完全由我自己控制。系統(tǒng)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異常。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xiàn)在我腦海：如果我能保留記憶，是否意味著我可以學習、可以進化，最終...擺脫系統(tǒng)的控制？

就在這時，新的系統(tǒng)提示傳來：“警告：英雄隊伍正在接近龍坑。準備戰(zhàn)斗。“

我深吸一口氣，龍瞳中閃過一道電光。這一次，我不會再當個任人宰割的NPC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