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璇璣又做夢了,夢里她躺在八級地震后的廢墟里,自己是個卡在廢墟空隙里的幸存嬰兒,嗷嗷大哭。
透過縫隙她能看見來來往往火急火燎的救災人員。
那天還下著大雨,雨水混著泥土泡著她半個身子。
十月的A市剛剛步入初秋,寒風呼嘯夾雜著冰冷的秋雨打濕了整個地面。
好冷啊。
周圍都是哭喊聲,呼救聲,救援聲。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將她挖了出來,欣喜若狂地朝消防員喊道“她還有氣,太好了!”
不一會她又哭了。
“這么小,就沒爸媽了.....”
后來,這個女人通過合法手續將她帶回了家,讓她叫她媽媽。
這個女人給足了她關愛和照顧,卻從來不會將她是地震遺孤這件事告訴她。
可是璇璣卻始終記得那個回憶。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別人大多記不住三歲之前的記憶,而自己卻能記住剛出生不久的記憶。
而且很清晰。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也很愛她的媽媽。
可惜后來,媽媽在她十六歲的時候也因病去世了,直到去世的最后一秒也仍然不肯說出她的身世,世上也再也沒有疼她愛她的人了,相貌不出眾成績也不好的她從此混跡在社會受盡白眼摸爬滾打。
別人輕輕松松就能得到的好多東西,她卻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才能獲得一點點。
比如關愛,在意,和賞識。
“媽媽.....”
即使閉著眼,思戀也會讓眼淚從眼角溢出。
彼時的小白狐恨不得貼在洛璇璣的臉上,待她睜開眼,高興地一直轉圈。
阿彥萬分欣喜。
“主人,成功了,她果真是那個有緣人。”
男子眼眸閃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欣喜,淡然道:“那又如何,本尊還是覺得心里不痛快!”
想到自己日后需要從這具身軀里重回魔道,便覺丟人。
“可以下山了,這還不痛快......”阿彥嘀咕著。
男子狠狠瞪了它一眼。
阿彥嚇得躲到了洛璇璣身旁,轉頭對上了洛璇璣緩緩睜開的雙眸。
一雙澄藍色銅鈴般的大眼睛猛然出現在眼前,洛璇璣先是一愣隨即嚇得彈起了身。拿起一旁的拐棍佯裝趕狗。
“去去去,去去去......”
然后便是撒丫子逃跑,跑了兩步又呆愣在了原地。
沒記錯的話,本在雪山歷劫的她,四周卻是有花有草有樹木,而身體,干干凈凈,健康有力,若不是穿的依舊是個乞丐模樣,她真以為自己是又穿越了。
“這是為何......”
不解的眼神自然而然地投向那抹張揚的緋紅身影。
他挺拔偉岸,樣貌非凡,氣質冷冽。
再往下一看,那人沒有雙腳,懸浮于空。
洛璇璣見慣了“大場面”,自是不會輕易被嚇著。
吞了吞口水,她小心翼翼開口詢問到:“請問.....這位仁兄,你是鬼嗎?”
那人嘴角一勾,強壓怒火。
“我是你爹!”
這人,脾氣挺大。
那人用飄的,緩慢又以一種妖異的姿態行至洛璇璣面前,血紅的眸子閃著妖異的光芒,透著一種強勢又堅定的力量,他輕啟薄唇,嗓音魅惑:“恭喜你,成功與本尊簽署死契。”
死契?何物?
洛璇璣一臉懵。
一旁的小狐貍裝模裝樣的咳嗽了兩聲。
“見到玄月魔尊,還不快快下跪,能與尊上簽署共生死契,可是你無上的榮譽,還不快快磕頭謝恩。”
玄月?魔尊?
璇璣的腦子里突然閃過剛穿越而來迷迷糊糊那幾天里聽到的市井閑談。
三千年前以一己之力造成六界大亂的罪魁禍首,和上神鳳鳶斗得至死方休的魔道尊者,彼岸花亦是他的本體。
六界大戰的導火索是他點燃的,人界的動蕩不安是他發起的,蜀城長年累月的大雪也是他造成的。
這么牛逼的一個人物,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死契又是何物?
“我會死嗎?”
瀟玄月輕輕勾住了她的下頜,笑得多少帶點威脅。
“聽著,你的命是屬于我的。”
幽山恢復生機不再下雪的事情只半日便傳遍了整個蜀城,只因蜀城的大雪和幽山息息相關。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六界大亂即將結束的喜兆,殊不知,這不過是一千年前被封印在幽山上的魔尊封印被解除罷了。
璇璣穿梭在一片欣喜的人群里,全然不顧身后一人一狐的阻擾。
準確的來說,是兩只鬼。
一個在千年前戰敗形體被毀的過氣魔尊,和一只他的忠實小迷弟。
“別說本尊沒有警告過你,一旦被人知道是你解除了封印,你的麻煩不會比本尊少。”
洛璇璣只覺得煩躁。
“你倆可以不要再跟著我了嗎?”一邊擔心旁人見她自言自語會以為自己是瘋子,趕緊躲到暗處咬牙切齒的說,“我再說一萬萬次,我洛璇璣,是絕不會把我自己的身體送給你助你墮魔的。”
在了解到什么是共生死契之后,洛璇璣便越來越怒火沖天。
他此生最最最厭煩的,便是被人控制。
共生死契這個東西,就是被人一直控制著自己的身體,直至最后一刻彼岸花在她體內吸取到足夠的養分后,再被人徹底蠶食,屆時,玄月將會重入魔道,而自己,則會徹底灰飛煙滅。
甩給他一個“你好像有病”的眼神,繼續在大街上呼喊等待救命的桑兒。
洛璇璣再傻,也不可能放任兩只覬覦自己身軀的兩只魔修在身邊轉悠。
“過河拆橋,過河拆橋!”
阿彥氣地不停飛在璇璣身旁轉悠。
“若不是主人心地仁慈主動將自己的本體嵌入你身,此刻的你早就進入六道輪回了,讓你助益主人重回魔道,又怎么了?又怎么了?”
“心地仁慈?哈?”
仿佛聽到了什么大笑話,洛璇璣不禁忍不住叉腰怒吼:“明明是不安好心,那花這么牛逼怎么不自己用啊是不想嗎?”
也不知關于這花的傳言誰傳出來的,起死回生是真,長生不老的可不是自己,而是這該死的玄月!
一片紅色花瓣輕輕抵在了她頸動脈,一絲鮮血冒了出來足見其銳利程度。
“聽著,本尊現今雖只是個魔修,但殺你,綽綽有余,再大吵大鬧反抗本尊,你便下輩子再找你的妹妹吧!”
脖頸傳來的痛楚讓她想起了雪山上鳥妖的啃食,洛璇璣機械般點點頭。
被鬼纏住了,還是名副其實的“魔鬼”。
這種情況下洛璇璣還是很懂得做小伏低的,尤其是不要影響她找到桑兒才好,有一只大魔修如影隨形的跟著自己,拜托他治好桑兒的傷應該不成問題。
所以,還是不要繼續惹惱他比較好。
可是桑兒,你在哪呢?
一路走一路喊,回到與那孱弱書生分別的地方,卻不見半分書生的影子。
莫非,那書生是個戀童癖,專門騙得自己去悠然山上送死,好毫無阻礙地帶走桑兒.....
莫非,那家伙是個專門幻化成人騙走小孩吃人的妖怪....
再莫非.....
越來越多的猜想在腦子里亂轉,腦子里不由想起小時候媽媽忙于上班經常把她獨自留在家里,有個自稱是三叔的人強行進門對年僅八歲的她又摸又抱好在媽媽恰好回家黑臉趕走了那個“三叔”才沒有讓事情惡性發展下去這件事.....
明明自己應該是最了解人性和男人的.....璇璣此刻悔得只想找塊磚頭拍死自己。
洛璇璣癱坐在地。
瀟玄月很是不解。
“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骯臟丫頭罷了,丟了便也丟了,做出一副死人臉作甚,起來,隨本尊離開此地。”
什么叫丟也就丟了?
好刺耳的一句話。
洛璇璣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想罵又不能罵只能咬牙解釋。
“那可是一個人哎,一個......”
活生生的人,可可愛愛的人,有喜怒哀樂會拉屎放屁的人。
不過跟一只魔修講這些顯然是多余,不是一個物種是沒法做到真正共情的。
“你不要管我,總之找不到她,我情愿去死。”
“人族親情,此等重要?”
冷冰冰的眼神,令人發笑的疑問。
洛璇璣本想辯解些什么,想到對方不過是朵開在冥界的彼岸花,一朵花哪懂什么情感,于是頗為惋惜的摸了摸小狐貍虛幻的腦袋指桑罵槐,“好可憐,跟了這么個沒心沒肺的主人,圖什么啊!”
阿彥怔了一下,反應過來瘋狂甩頭:“阿彥才不可憐,不可憐~主人他,主人......”
“都閉嘴!”瀟玄月的余光瞥到某個角落,微微蹙眉,“有人偷看我們。”
“哪?”
璇璣還沒反應過來,回頭一人一狐已消失無蹤。
再一轉頭,心心念念要找的藍衣書生已然出現在面前,臉上掛著春風般的笑容
“姑娘久等了。”
等等,他說久等...
殘破衰敗的蜀城還是有華麗之地的,比如城主宮殿,只是璇璣萬萬沒有想到,看上去兩袖清風身骨纖纖的白面書生,竟會是蜀城城主公子鈺,那個在六界大亂之時唯一守護住了自己城池沒有全軍覆滅深不可測的男人,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在得知桑兒目前安全無虞的性命是宮子鈺用自己僅僅修煉了十年的道行維穩住的,洛璇璣簡直要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要知道,人修是最難的,且看桑兒就知道了,三歲開始修習道術,五年了也僅僅只會簡單的擊打喝退,而此少年卻僅十年便能護人心脈止血療傷,這得吃掉多少個天才才能在這么短時間有這修為啊。
而最讓洛璇璣覺得他深不可測的理由,是在她踏入桑兒房門的下一秒便陷進了專門為她設立的鐵籠陷阱,還沖出來數十個黑衣守衛將她團團圍住。
白面書生臉上的笑也瞬間消失。
“彼岸花,在何處?”
不等洛璇璣反應,清風的聲音又鬼一般飄來,譏諷意味兒十足。
“看吧,本尊說過若是讓人知道是你采走了花,一定諸多麻煩。”
洛璇璣咬牙,這廝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分明進門之前還聊得好好的,甚至連袖口都翻給他看了,明里暗里跟他表示自己連花的影子都沒見到,這廝也分明表現出自己毫不在意這朵花,還安慰自己本來就沒覺得她能采到那朵花。怎么一轉眼就把她關起來了呢。
“你這是什么意思?”
“彼岸花,一定在你身上。”
“還是不信我咯?”洛璇璣白眼直翻,深吸一口氣,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
她索性解開了外衣,兩手一攤高傲地抬起下巴,“來來來你直接搜身,搜出來一片花瓣,我今天跟你姓。”
公子鈺冷哼一聲,不屑的回敬了一記白眼,拍了拍手,屏風后面兩個丫鬟一左一右的將桑兒攙扶了出來。
蒼白的臉色緊閉的雙目,若有若無的氣息,好似時日無多。
這緊緊揪住了璇璣的心。
“桑兒......”
“彼岸花開,蜀城則冰封雪蓋暴雪肆掠;彼岸花謝,則會雪化冰消霧散云霽,這是天帝封印魔尊時留下的八字真諦。”
“你想說明什么?”
“那日我與你相遇并非偶然,我夜觀天象得知異星即將轉世,我的星盤動蕩了數日,指引我尋到了你。起初,我也不信你會是轉世異星,于是便故意引你去幽山采花,可是,在你離去僅僅一日,雪,便停了,我想這一切并不是巧合。”
萬一這就是巧合呢?洛璇璣低頭太欲哭無淚了。
總不能跟他說那花在自己體內吧,萬一被開膛破肚了豈不是人間慘案。
“可是我真的沒有見過那個什么破花,我也不是什么轉世異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穿越小倒霉蛋罷了。
垂死掙扎的后果是桑兒被重重摔倒在地。
“王八蛋連小孩你也欺負!”
公子鈺眼眸流露出一絲殺氣,“為了蒼生,別說犧牲一個小孩,犧牲我自己也無所謂。你可知有了這朵花,我便能與玄月魔尊簽訂死契,讓他永遠的灰飛煙滅,報我人界死傷慘重之丑。”
“嘁~”耳畔傳來邀玄月不屑一顧的聲音。
“有病,你憑什么斷定我就是轉世異星。”
堅持否決,能否扭轉對方態度。
當公子鈺抽出身旁守衛的刀輕輕抵住桑兒脖頸的時候,洛璇璣徹底慌了,一邊大喊不要,一邊心里呼喚求救--“瀟玄月,怎么辦,怎么辦......”
一襲妖冶的身影柔然出現在籠中,瀟滄月不緊不慢地飄到洛璇璣身旁,一張美得驚世駭俗的臉湊到她面前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仿佛對她心急如焚的樣子頗覺得可笑。
“放心,你死不了,他既一口咬定你是轉世異星便不會輕易取你性命,但若被他發現本尊的本體在你體內,你必死無疑。”
“所以呢,我該怎么做。”
“死鴨子,嘴硬唄。”
言罷,瀟滄月又消失了。
洛璇璣此刻覺得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思索片刻,洛璇璣華麗地跪下了。
“殺我可以,別動桑兒。”
誠如瀟玄月所言,公子鈺確實不敢殺了自己。
但也沒讓自己哪里好過。
先是用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鏡子將自己上上下下照了個遍,又讓丫鬟扒光了自己的衣服赤條條的在他眼前泡進了一大桶發著妖冶光芒的冰水中毫無尊嚴,最后又拿一節長滿刺的胳膊般粗的藤條將她抽的半死不活。
一番折騰下來,已是三更夜了。
“城主,再折騰下去,她會沒命的。”小丫鬟心軟,將衣服蓋在了奄奄一息的洛璇璣背后,伏下半個身子向著公子鈺唯唯諾諾道,“窺靈鏡研魔湯鞭魔騰都用了,確實未曾窺其半分魔息,會不會她根本沒有......”
“你是質疑我,還是上古神物窺星盤?”
“奴婢沒有......”
似是累了,公子鈺拂了拂衣袖,捏了捏緊縮的眉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都下去吧。”
終于結束了。
洛璇璣闔上了沉重的眼皮,昏迷前,又感受了一遍被拖行到籠子里受損的皮肉與石磚地摩擦的劇烈疼痛。
但她已經麻木了。
也不知為什么這樣也不死。
待人盡數離去,一人一狐終于現身。
阿彥嗅了嗅洛璇璣鼻息,訝異大于驚喜。
“主人,又沒死。”
瀟玄月清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
故意沒有出手相救,就是想看看她的骨頭能有多硬,沒想到,被折磨成這般樣子了,她也沒有服輸。
洛璇璣又做了個夢。
夢里她還在二十一世紀的A市,那時她第一次在影視城里跑龍套,還差兩個小時就算熬了個通宵。
凌晨五點,影視城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她穿著單薄的宮女衣服,又餓又困又十分的冷。在還剩最后一場戲的時候,她決定跑去廁所解決一下憋了兩個小時的尿。
然,影視城里除了劇組的燈光組自備燈光和公廁有燈,其他地方可謂是黑燈瞎火一片漆黑。
要命的是走到一半,她那閑魚淘來的二手蘋果手機直接從百分之十掉到了零,完美的關機了。
于是乎,她在陌生的影視城,挨著餓,受著凍,憋著尿,摸著瞎,在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摸索著亂轉了半個小時后,成功穿越到了妖魔橫行人吃人的世界。
天上飛的妖,地上竄的魔,不是會吃人就是會吸光人的精氣使人變作干尸。
大戰結束后更有餓了不知多少個日夜的人,會當街煮了地上的尸體大快朵頤,所有的畫面成功讓她患上了應激障礙,變得只會尖叫,躲閃,抽搐。
她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弱勢。
而這時,瘦小又勇敢的桑兒宛如天使一般降臨,用著微弱的道行拼盡全力為她趕走了一個又一個的地痞流氓。而至遭來惡人報復。
黑云散去露出一輪圓月,映射在洛璇璣的臉上,身體異樣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動了動,朦朧中只見一抹妖異的紅光閃爍,是弦月在為她施法療傷。
很貼心的,只療起內傷,留下了外在的傷疤,不然翌日肯定會被公子鈺察覺異樣的。
見她有蘇醒之勢,瀟玄月似是很不悅般拂袖一揮,讓她繼續昏睡了過去。
玄月魔尊,殺戮深重,從來都只會殺人不會救人,救人于他而言,是件很丟面子的事。
況且,兩天內她已身受重傷兩次,該好好休息了。
洛璇璣又沉沉的做起了夢,斷斷續續的,很多零零散散的夢。
譬如,小時候遭遇的校園霸凌,譬如養母身患絕癥后的離世,譬如三屆前任的劈腿背叛,人生的種種不如意和無人在意不斷的在夢里反復播放。
等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人無端端地躺在了榻上。身上的傷也莫名其妙的好全了,只有冗長的夢境讓她頭昏腦脹。
公子鈺負手立于窗前,逆著光閃得洛璇璣看不清他臉上的喜怒。
微啟的薄唇淡淡的吐出了令洛璇璣頭腦一炸的話來。
“不錯,看來你和我的歡歡契合得挺好的。”
“誰是歡歡?”
“我養的血蠱。”
洛璇璣腦子登時一片空白。
怕她聽不懂,公子鈺冷笑一聲又道:“我就唯二這么兩只血蠱,一公和一母,原本指著他倆為我生生不息繁育更多的蠱蟲出來,這下好了,便宜你和你弟弟了。”
洛璇璣只想罵瀟玄月。
為什么要罵他呢。
大概就是連她自己都知道血蠱是個什么玩意兒,那是個被種下之后便能任由下蠱人操縱一切行為的蠱術,也叫傀儡術,而瀟玄月那廝明明有能力可以阻止卻始終不肯露面拯救他吧。
正當洛璇璣想開口大罵之時,易兒從公子鈺的身后飛奔了過來。
“姐姐!”
這一刻,洛璇璣才明白也終于相信,原來公子鈺是故意和自己相遇,又故意讓自己上山采花的,只因他無比確信自己就是窺星盤預言的轉世異星。
即便自己是個什么也不會的廢物,也對自己和窺星盤的判斷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