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哥譚，是寒冷的。

沒有陽光的天氣，再加上白皚皚的雪城市宛若冰雕。

外面街道上，滿是銀白之色。

房屋和路燈以及周圍的樹木都裹上了一身銀裝。

雪白一片的高大松樹以及干枯的樹木旁，不少孩子在下面歡樂的跑著，不知疲倦。

孤兒院內并沒有火爐，也沒有暖氣。

寒冷的空氣被林恩吸入肺腑之中，而后緩緩吐出，便又化作淡淡的白霧，在室內飄蕩。

雖說東區是哥譚最為貧困且混亂的區域，但外面街道的櫥窗內，依舊有不少穿著紅裝的圣誕老人。

街道上也不像以往，那種一種令人感覺壓抑的氣氛消散，反而充滿了歡快。

許多老人，還有小孩都頭戴紅色的兜帽，在街上歡快的走著。

雖然距離圣誕節還有幾天，但人們早就期待已久。

這一年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而哥譚也確實不像以往那樣沉重黑暗。

“這些孤兒就穿這些嗎？”

哈琳扭頭，視線放在圍著燃燒火盆的孩童身上。

她能夠清楚的看見，這些孩子們身上穿著的衣服早已經破爛，上面布滿了各種各樣的補丁。

而他們的手，雖然有火盆取暖，但哈琳依舊還是能夠看見孩子們手上長的凍瘡。

那一個個手掌被凍得紅腫，身上的衣服顯然不夠大，也不夠保暖。

甚至就連坐在他們面前的這個男人，身上穿著的衣服也和孩子們一樣，就仿佛縮水了一般，根本遮蔽不了全身。

聽到哈琳的話，諾蘭·克勞德臉上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孤兒院沒什么錢，這些衣服還是我這幾年從一些慈善基金會不要的衣服里面撿來縫縫補補的。”

林恩點了點頭，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說道：

“這些孩子晚上睡覺呢？

也是靠著火盆嗎？”

諾蘭聞言一愣，旋即便解釋道：

“不不不，靠著火盆會引發火災，晚上睡覺并沒有靠著火盆。

實際上，這些孩子和我，晚上都是睡在一起的，你知道的，只有這樣才能取暖。”

林恩點了點頭，眼前的男人并不想蝙蝠俠說的那樣，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

或許蝙蝠俠看見對方幫小丑做事情，另有隱情也說不定？

“看吶，諾蘭院長，這是我們的圣誕樹。”

一個小女孩，金發碧眼，有些瘦弱，端著一個罐頭走了過來。

罐頭上，是一株即將枯死的樹苗。

樹苗上面沒有任何葉子，只有干枯的枝丫。

泛黃的枝丫上，還掛著幾個有些破爛的人偶。

“噢，安吉拉，這是你從哪里找到的？”諾蘭院長撫摸著安吉拉的腦袋，臉上露出驚訝的笑容，問道。

安吉拉臉上露出孩童最真摯的燦爛笑容。

“是我自己做的，隔壁溫娜夫人的門口有這棵樹。

不過它快枯死了，于是溫娜夫人說我可以拿走它，把它裝飾得更漂亮。”

說著，安吉拉便舉起了自己的小罐頭。

泛黃的干枯樹枝在搖曳，上面有著一些裝飾物如樹葉般在晃動。

“看，我用別人不要的罐頭還有撿來的一些啤酒瓶做了裝飾品，這就是我們的圣誕樹。”

林恩看著乖巧的安吉拉，忽然覺得，這個孤兒院也并不像剛一進來的時候那樣，冰寒刺骨。

雖然孤兒院內東西很少，但林恩覺得這里充滿了一種東西。

這些人，都不是抱怨地位，抱怨窮的人。

他們擁有的不多，但他們懂得感恩生活。

就像林恩之前一直感觸到的東西。

愛，對，就是愛。

孤兒院的東西雖然不多，但他們擁有許許多多的愛。

“看，這些都是我從垃圾堆里翻出來的。”

另一個小女孩手上拿著一個有些臟兮兮，有些丑的，看上去像是圣誕老人的玩偶走了過來。

“我從垃圾堆里翻出了很多東西，我用火盆里的火，將它們的塑料邊緣融化，然后拼裝在一起，試著讓它們那些商店里漂亮的圣誕老人一樣。”

“愛麗絲，安吉拉，你們做的很好，不過現在我需要跟...這兩位交談一下。”

諾蘭看著兩個孩子，伸出凍得發紫的手掌摸了摸他們的腦袋，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

愛麗絲說：

“好吧，我覺得這圣誕樹上掛著一個蝙蝠俠會好很多，因為他們都說蝙蝠俠是個好人。”

安吉拉則是與她不一樣的看法。

“再掛上一個忍者玩偶，忍者也一樣，他是英雄，會保護我們。”

兩個孩子走后，諾蘭這才站起來，看著林恩和哈琳兩人。

他聳了聳肩，說道：

“你們知道的，孩子嘛，總是心中懷抱希望。

即便過得再怎么艱難，他們也不抱怨。”

“蝙蝠俠確實適合掛在圣誕樹上。”林恩說道。

雖然不知道布魯斯·韋恩今天為什么沒有來阿卡姆瘋人院。

但仔細想一想，或許對方也有一些事情也說不定。

諾蘭并不這么認為，他搖了搖頭說道：

“蝙蝠俠可不那么圣誕，他渾身黑漆漆的，而且非常嚇人。”

說著，他的臉上就出現了一絲恐懼之色。

很顯然，這個男人在之前肯定遇到了蝙蝠俠。

或許還被蝙蝠俠暴揍過一頓。

林恩心中想著。

“但蝙蝠俠也是個好人，城市的英雄，不是嘛？”哈琳醫生說道。

“孩子們憧憬一個英雄，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諾蘭捂住自己的腦袋，臉上露出驚駭恐懼的表情，他想起了上一次遇見蝙蝠俠的時候。

對方的重拳砸在他的臉上，幾乎讓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抱歉，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注意到林恩和哈琳兩人都在看他，諾蘭歉意的說道。

“可能你說的對吧，蝙蝠俠是個好人，而事物也許并不像雙面人那樣黑白分明。”

他的視線放在愛麗絲和安吉拉的身上，兩個小家伙好像已經聽到了他的話。

這對孩子們來說，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諾蘭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接著說。

“呃，我是說，有時候，好人也會做出一些壞的事情。”

林恩扭頭，視線掃過整個孤兒院，說道：

“行了，你們的孤兒院實在有些空落落的。

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們先修一個火爐。”

他覺得，雖然孤兒院有許許多多的愛，但卻并沒有許許多多的東西。

這實在讓他有些看不下去。

可惜，他的患者布魯斯·韋恩就擁有一切。

唯獨少了許許多多的愛。

時間還早，林恩很快便從外面的商店買了一些黏土。

這些黏土可以用來制作火爐，從而溫暖整個孤兒院。

只不過由于孤兒院的范圍有些大，所以他需要制作好幾個火爐。

這對他來說，并不是一件難事。

好幾個孤兒圍著他，滿臉興奮的看著林恩用那些黏土還有不銹鋼管道制作成一個火爐。

“很好，只要再點燃火燒一段時間，我們就可以完全擁有這些火爐了。”

說完，林恩便在一眾孩子們的夸贊聲，用火柴點燃了迎接夜晚的第一縷火焰。

“哇！真的點燃了！”

“有了這個，我們就不會再凍感冒嗎？”

林恩笑道：“當然。”

“那晚上也能安穩睡覺嗎？”

望著孩子們充滿光芒的眼神，林恩笑道：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