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到了她所有的布局，卻唯獨沒有猜到她的結局。”

“如果你知道她會成為代價，還會去救那個小宰相嗎？”

林格陷入沉思，“我恐怕…會換個方式。”

“一樣的，原初意志拒絕了這兩位人王血脈合并，因為她們會有一人成為魔王。”魔王躺在草原上，望著天空中彩色的云朵徐徐飄過，“而如今，也就沒機會了。”

“這就是‘代價’？”

“沒錯，第二小節的內容，紫水晶與小宰相的靈魂重量是完全相等的，你救一人，另一人就會成為代價，同樣，你若為一人續命，代價不單單是壽命，而是那人的重量。”

這好像是一個算術題。

林格嘗試理解，重量……

“也就是說，對未來的影響？”

“答對了，你是個優秀的學生，你若救了一位英雄，而他將在未來拯救一個族群，代價就必然是那個族群，這代價規則無論如何也無法逆轉，包括我。”

“但倘若完全理解代價規則，便可以規避掉許多致命代價咯？”

魔王點頭，“嗯，是這樣沒錯，且代價的支付依托于你的主觀意識，如果你的靈魂足夠一個族群的重量，那么你可以割舍靈魂，之前的「空白」便是同理。”

“「空白」原本的代價是什么？”

“你回不去了，永遠。”

“！？”

原來如此，是這么算的。

我嘗試用「空白」拯救人類的存亡危機，那么其代價便是我永遠無法脫困，也就無法拯救，但我還活著，恐怕想死也死不了了。

“支付失敗……”林格當即明了。

“嗯，當你嘗試使用原初之理，進行遠超你靈魂重量的操作時，便會失敗，但代價照常收取。”

什么黑心資本家。

“……”

人類的命運，可能性…無限與無限的疊加，錯誤的路線。

林格若有所思，“存在造就了命運，而命運是無數可能性的疊加。”

“沒錯，第一小節已經結課。”魔王輕輕鼓掌，“命運不是簡單的因果關系，而是由無數種可能性所引發的無限，也即是命運的本質是概率的合力。”

突然哲學。

“我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太深奧，外面怎么樣了？”

“血魔再也沒辦法精準的預測命運軌跡了，他們觀測到了人王之死，于是將消息告訴了巫妖與巨龍，企圖恢復亂世，他們這般褻瀆，必將迎來我的清算。”

“那豈不是很危險！”

“哼，別小看擁有魔王資質的原初術士。”

林格想了想，又問：“那說到底…我能成為魔王嗎？”

“概率很小，但不是全無可能，我只是想象不出，沒有「塑路」你如何戰勝我，我會幫你思考，畢竟這算是一道無解題。”她自信的揚起嘴角，“我對所謂的‘最強’沒什么概念，只是出生到現在，除了原初意志，還沒有誰能給我留下哪怕一道傷痕。”

伊爾麗絲不算，她沒有傷到我，只是引導了原初意志。

我并沒有違背原初意志，只不過弒王的行為遭到了責罰，原初并未否認她的自私，或許…也是我錯了。

可對錯評判終究是幼稚的，若是她不執著于擊敗我，而是甘愿摘下冠冕，又或許是另一番光景。

種族存亡嗎……

哼，我親手處決自己的種族時，可沒有這種不成熟的想法。

皇宮內，不停有請報送來。

“龍人！！”

“曼德萊斯已遭入侵，是半獸大軍，他們在…吃人！”

“東坎布爾森林出現大量魔獸，是矮人，他們驅使魔獸入侵了！”

“夜梟軍隊發起了空襲！”

“那群蜥蜴也……”

“龍人龍人！”

“死靈出現在南坎布爾，西風平原開始蔓延死氣！”

“海妖…退潮了。”

奧哈拉捏緊了拳頭，她無法干涉，更無法派出軍隊，太遠了，距離太遠了！原來領土太大也會成為負擔，多數領地貴族已經不在，沒有人組織反抗。

伊爾麗絲，你究竟在做什么！

“龍人！！”

砰——！

寢宮的墻面被砸開了，遠程監測的精靈摘下了精神增幅器，怒吼，“我喊龍人！你們聾嗎！”

“！？”

龍人入侵。

他們不是蜥蜴人，亦不是巨龍，而是巨龍的造物，體內存在極端能量的超強兵種，不會飛，但跑的很快。

「停下！」

“可笑……”

龍人轉身，尾巴狠狠抽中了奧哈拉，那力道如同劍氣一般，將所有窗戶震碎。

奧哈拉被精神念力護住，吐出了一口鮮血，她感覺自己仿佛被攔腰截斷，那劇痛讓她緊咬牙關。

“人王…人王還沒死，情報有誤。”龍人捏緊了拳頭，“但沒關系，她已經死了。”

“住手！！”

精靈守衛上前迎擊，卻被看似隨手的推搡重重摔在墻面上，這種生物的物理力量幾乎不可阻擋，甚至一定程度超越了巨龍本身。

“我叫你，住手……唔！”

精神念力傾斜而出，并非以物理形式展現，而是轉而去撕扯龍人的精神，他們沒有靈魂，所以對精神的攻擊抗性很低。

但這并不代表精靈的法子管用。

砰！

龍人看似隨意的跺腳，將地面跺的粉碎，塵浪彌漫，皇宮開始坍塌。

“礙事的玩意。”

他又隨手打碎的啟示錄石板，徹底結束了升天儀式，之后徑直走到女皇身前抬起了拳頭，這一拳，除了泰坦和巨龍，幾乎沒有生物可以生還。

但卻遲遲沒有落下。

所有人都緊張到了極點，那根神經隨時都有可能崩斷。

那拳頭沒有落下。

“吸溜~”

俏皮的聲音在煙塵中突然出現，“小哥哥好壯呀~唔~好硬，好喜歡~”

“魅魔！？”

一只小巧的魅魔突然出現，她飛在半空，捂住了龍人的雙眼，如果說精靈的精神念力，可以對精神進行物理形式的璀璨，那么魅魔就是完全純粹的精神攻擊。

她們是龍人這種無魂生物的絕對克星，但對于人類這種規格完整的生物就行不通了，頂多植入一些夢境或上個認知濾鏡，就算是強大的個體，也打不過一個意志堅定的成年人類，但卻可以輕松控制龍人。

“真是一群笨蛋，雜魚精靈，雜魚人類，被入侵了都不知道，雜魚雜魚~”

“……！”

為什么，這里會有魅魔？

“溫妮莎小姐讓我們來的，說有生意，可生意沒見著，倒是看見個龍人小哥哥~吸溜，好久沒有嘗過了~”魅魔女孩流出了口水，“呃，咳！聽著，人類！”

“……”

“我算救了你們的王，對吧？”她控制著龍人，轉向奧哈拉，“我要一份合法經營協議，你們冷落我們，我們偏要加入，如何？不答應我可放開他咯。”

溫妮莎嗎？是林格的安排？沒想到又被他救了一命。

這便是‘命運’的偶然與必然，偶然的抉擇導致了必然的結果……

奧哈拉松了口氣，“成交。”

“哼哼~”

小魅魔笑了，然后當場開始吸收能量，她們的食物是能量，通常是一些蛋白質等養分，而龍人這種超級能量生物，對她們而言算是一頓滿漢全席了。

以次級種族的身軀，可以輕松殺死傳奇。

這個世界存在物種克制。

可惜的是人類不在其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