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奶奶去世
- 醫(yī)妃清歡
- 糖炒小橙子
- 4041字
- 2025-08-07 15:37:17
姜府正舉辦姜老太爺七十大壽宴席。
女眷席卻說起了八卦。
其中一位胖胖的夫人說道:“這大房人丁興旺,可惜無子,生下的都是女兒,嫡女還生來貌丑,無顏見人,真不知道造的什么孽。”
另一位下巴尖尖的夫人說道:“這二夫人生了一子一女,二老爺待她倒是一心一意沒有納妾,說來還是二夫人命好一些。”
“聽說這大房家大小姐暗戀七殿下昱王,人家哪里看得上她。”
她們七嘴八舌的談論著,蘇清歡也一邊吃瓜果聽著,倒是一點也不無聊。
正說著,大老爺和二老爺扶著老太爺出來了,七十高齡,弓腰駝背,老態(tài)龍鐘,看得出來身子不大好。
“祖母,那就是舅爺爺呀,你們都這么多年不見了,等一下要過去和舅爺爺說會兒話嗎?”
老夫人看到老太爺這個闊別多年的哥哥,心中始終還是柔軟的。
老夫人叮囑道:“宴會過后,你也要跟著祖母一起,別到處亂走。”
“遵命。”
“你祖母還真是和藹可親呀,不像我的祖母。”黃月華嘟囔著。
大老爺在臺上和來客說了些場面話,然后眾人鼓掌,接著又是老太爺的孫女孫子獻壽禮。
二房家大公子姜輔塵,年僅十六歲,氣宇軒昂,身姿挺拔,頗有些武將之風,他的壽禮卻是舞了一套劍法,眾人皆拍手叫好。大房夫人心中暗暗妒忌,奈何肚子不爭氣沒個兒子。
“祖母,這姜輔塵舞劍還挺好看的,沒想到舅爺爺的孫子還是人才輩出。”
馬嬤嬤道:“姜府祖上原是武將世家,老夫人的父親還是鎮(zhèn)國大將軍,可惜老夫人父親去世以后,老夫人的哥哥輩開始已經是從文了,倒是讓人有些忘記這是武將世家。”
老夫人低斥道:“多嘴。”
馬嬤嬤忙退在一旁。
“祖母也別怪嬤嬤,孫女也想多了解一點嘛。”
“也罷,乖孫女總要長大的,多知道些也好,日后還想知道什么祖母一并講與你知道。”
獻壽禮過后,丫鬟們開始端上豐盛的菜肴。
“可算要上菜,餓死我了。”
聽她說這個“死”字,眾人都仿佛眼神變成一把刀子射向黃月華,畢竟這是壽宴。
黃月華只得尬笑,低頭喝幾口茶躲過這些目光。
不過菜都上來了,眾人也餓了,倒是一瞬間又沒注意黃月華了。
“你還真是百無禁忌呢?”蘇清歡低聲說。
剛要動筷,卻見一隊官兵到來,眾人皆不敢動。
“攝政王到!”
攝政王,傅晏澤,當今皇帝的胞弟,因皇帝近幾年病體纏身,特封胞弟為攝政王,據說也有對胞弟愧疚的原因,皇家的事具體原因究竟是不得而知。
眾人皆是跪下,伏倒在地:“恭請攝政王金安。”
蘇清歡悄悄抬起一點點頭,悄悄看了一眼攝政王,他坐于轎輦上,八人抬轎,旁邊有好幾個黑衣勁裝的侍衛(wèi),個個佩刀黑著臉,攝政王也是一臉沉色,威嚴不可直視,一雙桃花眼卻是生的風流,眼角還有一顆淚痣,皮膚白若璞玉,看著倒是不大年紀。
一個低沉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起來吧。”
眾人才起身,大老爺和二老爺都急忙過去請安問候:“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攝政王揮了揮手道:“本王來找我那小侄女榮安公主。”
大老爺和二老爺就疑惑了,隨即恭敬道:“公主竟然來到我們府上了?”
攝政王掃視了一圈,伸手一指,眾人都順著指的方向看去,那個人就是“黃月華。”
蘇清歡也驚呆了,瞪大眼睛看向旁邊的姑娘。
攝政王冷聲說道:“小侄女,過來,隨本王回宮,你父王著急找你。”
榮安公主竟扭頭就跑。
“抓走她。”
攝政王旁邊的一名侍衛(wèi)“嗖”的一下,如風一般的速度,一瞬就抓住了榮安公主的肩膀。
榮安公主卻耍起賴皮道:“你一個奴才,也敢碰我!”
那侍衛(wèi)嚇的松開了手,畢竟是公主,哪能由一個男子碰了,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侍衛(wèi),若被公主告狀,九族也沒了。
榮安公主又開始準備跑,不過沒等她跑又被抓住了,這次抓走她的卻是攝政王。
不曾想攝政王也有高超的功夫。
眾人皆是大吃一驚。
“跟本王回去。”
榮安公主求饒道:“皇叔,您就放過華兒吧,父皇那么多兒女,也不差我一個。”
“來人,把她綁了。”
侍衛(wèi)們卻不敢上前,怕榮安公主告狀。
榮安公主正得意洋洋之際,蘇清歡站了出來:“王爺,小女子愿意幫忙綁住公主殿下。”
榮安投去了一個恨恨的目光,仿佛輩背叛了一般。
攝政王端詳片刻,沉聲道:“你綁。”
蘇清歡于是上前,拿起繩子開始綁榮安公主。
湊近榮安公主時低聲說:“公主殿下,多有得罪了,三個月后我會進宮的,到時候一起玩。”
榮安公主聽到蘇清歡會進宮找她玩,頓時惱怒全消。
“好阿,一言為定。”
公主被攝政王帶走以后,姜府又響起一片議論。
有人說這榮安公主貪玩,經常偷溜出宮讓皇帝不放心,也有說攝政王今年十八,卻還未娶妻,不知是哪家小姐有這個福氣。
在一片七嘴八舌中,蘇清歡依舊開心的夾菜,津津有味的享受美食。
老夫人卻蹙眉:“乖孫女,你剛剛上前去做那些,就不怕招來禍事,未免膽大了些,叫祖母擔心。”
蘇清歡頓了頓,停下筷子,甜甜道:“祖母,孫女有分寸的,千萬不要過于憂慮,孫女總要長大嘛。”
老夫人嘆息道:“也罷,望你爹娘保佑你。”
正吃著,大房夫人端著酒杯過來說話:“眾位夫人小姐,這廂怠慢了,吃好喝好。”
眾夫人小姐也寒暄客套,回敬以茶,男席都是喝酒,女席卻是茶,若是都喝酒,女兒家滿身酒氣又不像個樣子了。
那大夫人喝了茶以后,盯著老夫人卻頗有疑惑道:“這位老夫人是?此前仿佛并未見過。”
“我祖母是老太爺的妹妹,多年未見了,您自然不記得。”
那大房夫人這才恍然大悟般笑道:“原來是姑母,這么多年了依舊容顏未老,風姿猶存呀,待宴席過后,定要留下與老太爺聊聊。”
說罷又去別桌了。
“祖母,您怎么都不吃呀,沒胃口嗎?”
老夫人早晨便有些腹部不適,只是想起要陪蘇清歡見見世面也就忍下了,如今是沒什么胃口的。
老夫人淡淡道:“我喝點湯就好。”
蘇清歡立馬盛了一碗端給老夫人,那是乳鴿人參湯,據說是補身體的。
老夫人喝了幾碗。
“看來這湯合祖母口味。”
不曾想,老夫人豁然暈倒在地。
一桌的人都嚇了一跳。
“祖母!來人吶!”
那大房夫人趕忙走來,命人把老夫人背入廂房,又叫了人去喊大夫,蘇清歡著急的跟著進屋。
老夫人臉色蒼白,氣若游絲,眼神迷離。
送至廂房,蘇清歡跪在床前,緊握老夫人的手哭道:“祖母,您怎么樣了?您一定會沒事的。”
等了一炷香時間,卻不見大夫前來。
“怎么回事,大夫呢?”
旁邊那丫鬟漫不經心道:“大夫人已經叫人去請了。”
這時,老夫人又張著嘴好像要說什么。
蘇清歡俯身貼近去聽:“祖母,您想說什么?”
“回家,我要回家。”
蘇清歡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好,我們回家。”
隨即背上了老夫人走出廂房,那丫鬟卻攔住蘇清歡道:“你們不能走正門,讓賓客看到怎么是好,還是走后門吧。”
蘇清歡此刻也不想爭辯,于是順從的從后門出去。
走了馬車上,關上馬車門,駛向了回蘇府的路。
老夫人靠在蘇清歡胸膛,緊閉雙眼,依舊氣若游絲。
“快點兒,再快點兒。”
到了蘇府,蘇清歡想背起老夫人,老夫人卻像沒有骨頭一樣,一灘死水似的怎么也扶不起來,用手去探鼻息,卻是絲毫沒有的。
“祖母!”
小棠馬嬤嬤都聲淚俱下。
明明昨日還和蘇清歡說說笑笑,今日參加一場宴席,卻成了如今這樣,蘇清歡在蘇府唯一的親人也不在了,她的內心如冬日沉入湖底,凍成了冰。
夜晚,蘇府門前的燈籠亮著。
老夫人還躺在床上,只是沒了生機。
蘇清歡已坐在老夫人床前默默不語半日,小棠和馬嬤嬤還有劉管家看著也是心中著急。
“小姐,您不能這樣下去,老夫人也需要下葬。”
“是呀,小姐,這天氣悶熱,老夫人的尸身放的久了也容易腐爛,還是入土為安吧。”
蘇清歡眼睫輕動,淡淡道:“好,馬嬤嬤你去買一口好棺材,小棠你去買壽衣,上供的一應用品,明日一早就下葬。”
劉管家長舒一口氣:“小姐總算是想通了,有沒有需要老奴做的。”
“劉管家,你就寫一篇祭文吧。”
劉管家年輕時到底是個秀才,肚子里是有些墨水的,寫篇祭文不成問題。
到了后半夜,蘇清歡依然在老夫人床前坐著,如木頭一般。
小棠看了焦心:“小姐,您要好好休息,老夫人看到您這樣心里也定是不安心的。”
蘇清歡這才回屋睡下了。
第二日大清早,蘇清歡穿了一身素衣,梳洗了一番,就前往老夫人房間,為老夫人梳頭,涂脂抹粉,換上衣服,鞋子,再送入棺中,雇了兩個人抬上山埋了。
馬嬤嬤此刻卻憤憤不平:“這舅老爺也太無情了,老夫人都不在了,居然沒有一聲過問,到底還是親兄妹,實在沒有情義。”
小棠也覺得生氣。
“別說了,不要打擾祖母。”
正燒著紙錢,忽然有個女人端著一個籃子走過來,拿出貢品擺上,跪著磕頭。
“你是誰?”
那女子什么也沒說,只是插上一炷香又走了。
三人都覺得莫名其妙,沒有理會。
辦好喪事,蘇清歡想一個人靜靜,便走到河邊閑逛。
這河深不見底,水流湍急,若是有人掉下去,怕是有去無回。
蘇清歡逛的這河邊距離馬嬤嬤和小棠卻是有些遠的,只因她還是想靜一靜,突然一下子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前世親人多,最后也一個個離去,今生也這般,蘇清歡想不通,上天對她竟如此殘忍。
正走著,蘇清歡忽然看到河水倒映出一把刀,正向她靠近,她不動聲色急忙躲閃開了,卻看到是一個黑衣蒙面人,目露兇光,顯然是來取她的性命。
眼見著又要刺過來,卻突然出現剛才的女子一下打暈了這名黑衣人。
蘇清歡震驚:“你……”
那女子卻又跪下了,恭敬道:“公主,屬下救駕來遲。”
蘇清歡更驚訝了,自己怎么成了公主了,難不成是當今皇帝在外的私生女。
蘇清歡一時腦內五味雜陳:“你起來吧,你為什么叫我公主?”
那女子解釋道:“屬下名玉兒,是吐蕃國的一名侍衛(wèi),公主乃國王的愛妃朱蜜所生,朱蜜生下您以后,才幾個月,一天夜里您就被人擄走,這么多年屬下一直在找尋您的下落。”
“哦。”
“公主要現在和屬下回國嗎?”
蘇清歡驚訝之余有些冷漠:“回國這件事還是暫時不說,撫養(yǎng)我多年的祖母一朝去世了,我又怎么可以現在就離開蘇府,蘇府對我的養(yǎng)育之恩,我是一定要報答的。”
“公主宅心仁厚,感念恩德,真是我吐蕃國之幸。”
“我父王母后都還好吧,你就暗中保護我就行了。”
“國王和王妃一切都好,國家也越發(fā)強盛,公主放心。”
蘇清歡起身拍拍灰塵道:“那就好,我先回去了。”
蘇清歡回到蘇府還未完全從悲痛中清醒,一日三餐變成了一日一餐。
明日卻又是去杏林堂的日子。
小棠擔憂道:“小姐,您如今這樣不如和杏林堂告假幾天,您的狀態(tài)實在不宜去上課。”
蘇清歡目光沉沉:“不行,為了振興蘇府,我必須好好的上課,我要學好醫(yī)術振興家族,完成祖母的心愿。”
三更時分,蘇清歡依舊跪在靈前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