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被平西將軍盧梓良記恨，名聲+200】

盧梓良盯著場中侃侃而談的沈硯，恨不得立刻飛身下去一巴掌將這囂張的小子拍成肉泥！

這小子實在太可恨！

說他兒子就算了，竟還特意點明他“平西將軍盧梓良”的名號。

這是把他們父子倆一同綁在臺上丟人現眼！

“這小子……老子遲早有一天，要親手活生生打死你！”

盧梓良氣得牙關緊咬，身側堅硬的木質扶手被他五指生生捏碎，木屑簌簌落下。

一腔滔天怒火無處發泄。

他猛地抬腳，狠狠踹在還愣在一旁的盧高遠屁股上！

“砰！”

盧高遠猝不及防，整個人被一股巨力踹得離地飛起，狼狽不堪地朝著場中央的沈硯跌撲過去。

在他飛出去的剎那，盧梓良壓抑著極致怒火的聲音刺入他耳中：

“記??！只許道歉，你若膽敢對沈硯出手，今日必死無葬身之地！是丟點臉，還是丟命，自己選！”

一陣天旋地轉之后，盧高遠重重摔落在沈硯面前的沙地上。

他暈頭轉向地剛抬起頭，映入眼簾的便是沈硯那張帶著玩味笑意的面孔。

沈硯語氣仿佛帶著一絲善意，好整以暇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優雅地為他留出足夠的表演空間。

“開始吧，盧公子。”

他朝著癱坐在地的盧高遠，比劃了一個略帶嘲諷的請的手勢。

“這鄰國質子……也太囂張了吧……”

“他真敢啊？這種時候，見好就收，解了賭約留個善緣不好嗎？”

“真是不知死活……”

【名聲+1，+1，+10…】

【當前名聲余額：7100】

看臺上頓時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竊竊私語，幾乎快將場中的二人淹沒。

這些議論聲，仿佛成了盧高遠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站在沈硯面前，生平第一次在沈硯面前低下了他那高貴的頭顱。

那平日里慣有的暴戾怒氣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都是假象：

“沈、沈公子……正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日之事……要不然就算了吧？”

“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全當交個朋友，如何？日后在京中，也好有個照應……”

沈硯凝視著面前的盧高遠，目光如刀，寸寸刮過對方慘白的臉。

他語氣輕緩，仿佛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那我倒想問問盧公子，若是今日站在你這個位置的人是我，你會得饒人處且饒人嗎？”

“這……”

盧高遠喉結滾動，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沈硯淡淡一揮手，止住了他尚未出口的辯駁。

那姿態仿佛在驅趕一只惱人的蠅蟲。

再糾纏下去，不過是自取其辱。

“哼！”

端坐高臺的盧梓良驀地冷哼一聲，一股磅礴如山海般的威壓轟然降臨，狠狠砸在盧高遠肩上。

那壓力如有實質，帶著鐵銹般的血腥氣和金戈碰撞的殺伐之音。

霎時間，沈硯眼前仿佛有幻象叢生。

尸骸堆積成山，鮮血匯流成河，刺鼻的腥氣幾乎灌滿他的鼻腔，令人幾欲作嘔。

這等人物，豈是庸常之輩？

由他統領的軍隊，怎會敗于東麟國？

沈硯心中驟然掠過一絲驚疑。

“咚——”

盧高遠根本毫無抵抗之力，雙膝一軟，重重砸在冷硬的地面上。

這一跪，仿佛抽走了他所有的脊梁，接下來的動作便顯得麻木而順理成章。

“沈硯…我對不起你。”

盧高遠的聲音細若游絲，夾雜著難以掩飾的屈辱顫抖。

他抬手，不甚重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隨即向前俯身，額頭觸地，磕了一個頭。

沈硯這才從盧梓良那駭人的威懾余波中緩緩定神。

那威壓并非沖他而來，僅是波及便有如此威力。

他抬眼，望向高臺上那位不怒自威的盧家主帥，唇角牽起一絲近乎挑釁的和煦笑意。

既已將盧家得罪至死，又何須再畏首畏尾？

他步履從容，走至盧高遠面前，幾乎是貼著對方的耳朵，猛地爆發出一聲咆哮，將往日積壓的憤懣與屈辱盡數傾瀉而出：

“盧高遠?。〈舐朁c！我聽不見！”

盧高遠被這炸雷般的聲音驚得渾身劇顫，兩行熱淚混著臉上的灰塵滾落。

他像是豁出去般，再次狠狠叩首，這一次額骨與地面撞擊出沉悶而清晰的響聲，回蕩在寂靜的場間。

隨即，他撕心裂肺地嘶喊出聲，嗓音破裂：

“沈公子！是我錯了！是我狗眼看人低！請你原諒！”

沈硯這才滿意地微微頷首，臉上掛著近乎仁慈的寬容。

他伸出手，看似好心地虛托了一下盧高遠的胳膊，仿佛要攙他起身。

“知錯便好，盧公子，我原諒你了?！?

盧高遠早已心神崩潰，下意識地順著那微弱的力道便要站起。

“別起來……”

盧梓良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但阻止已遲。

“廢物??！”

盧梓良目睹此景，仿佛預見了接下來的發展，重重嘆息一聲，向后癱靠在椅背上，面露疲色。

盧高遠此刻只想立刻逃離這問道院，每一息都如同在煉獄中煎熬。

他看向沈硯那張含笑的臉，眼中殺意如潮水般翻涌。不過彈指間，他腦中已掠過百種將沈硯碎尸萬段的方法。

就在他赤紅著雙眼，胡亂抹去臉上淚痕，強撐著欲要轉身之際——

沈硯那如同九幽寒冰般的低語，再次響起：

“盧公子站起來干什么？”

“你的賭約，”

沈硯緩緩伸出三根手指，姿態優雅卻冰冷無情，

“可還未完成?！?

“我們當時說好的，是三個頭。”

“現在，還差一個?！?

盧高遠聞言，雙膝頓時軟得如同煮爛的面條，不受控制地打顫。

眼中的怨毒怒火頃刻間被冰冷的恐懼吞噬殆盡。

“剛才……剛才不是你……你說原諒我……扶我……”

他語無倫次，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有嗎？”

沈眉梢微挑，雙手悠然負于身后，語氣帶著一絲玩味的疑惑，

“我何時扶你了？又何時說過，不必完成賭約了？”

盧高遠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褪得一干二凈。

方才沈硯那一下，根本未曾用力，只是一個誤導的姿勢。

他又被耍了！

這個認知像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他僅存的意志。

怒火早已被一盆盆冷水澆滅，只剩下一地濕冷灰燼和深入骨髓的畏懼。

“咚——”

這一次，再無盧梓良的威壓逼迫，盧高遠自行癱跪下去，身體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廢了……徹底廢了……”

高臺上，盧梓良閉上眼，不再去看兒子那失魂落魄的狼狽模樣。

他知道，盧高遠的心氣，今日已被徹底碾碎。